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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圣祭如期而至,颡俞这段时日,举族都沉溺在圣祭的氛围中。

      圣庙之外,诺大的广场早已建起祭坛,周围以各种生猛动物的骨装饰环绕着。

      晕染了几分古老神秘,布幡上用鲜血朱砂画出的纹路又彰显出一种阴诡之感。

      颡俞族男子都□□出精壮上身,身体上画着相同的纹路。阮居白观察到圣庙祭坛上体都是相同的,推测出可以是部落图腾。

      众人围着祭坛,开始点燃神火,翻动起舞,一切显得粗犷,野性。

      大郑之人,皆坐在一旁,看着颡俞人相舞欢庆。从喉中呼喊出古老的调子,气势浑圆,响彻山谷。

      热情燃到了顶点,突然激昂的古调戛然而止,阮居白看去,八名青铜面男子抬着一架仪仗向祭坛走来。

      绕圆祭坛的族人,皆跪于两侧,低下头颅伏地,以示虔诚。

      八人每踏一步,都踩着特定的古调,两侧之人也附和而歌。

      那仪仗白帆笼罩,光影之下,投射出一女子的翩翩身姿。走到离祭坛百步,两侧之人伏直身躯,竟铺成一道人路。

      那八人前四人也跪下,阮居白被这仪式惊的好奇,大郑之内可没有如此虔诚古老的仪式。

      阮居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白帆,突然,纤纤细足从仪仗中伸出,踩在抬轿四人肩上。

      接着,一红衣倩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那圣女,以兽皮环绕胸脯,小腹与细臂无衣物遮掩,一袭长裙层纱拖至脚足,左踝上绑有银色小铃。

      如玉皎白的肌肤上,以朱砂画着颡俞图腾,面上红纱,只能看见一双深邃的美目,与大郑面相有些不同,却又十分柔和。

      大红的衣裙,显得皮肤格外白皙,杜若欢只看了一眼,便摞不开眼,圣女飘散的长发随风飞扬,并未束起,只留了几个小辫垂柳。

      美足踩过人路,一步一步凳上祭坛,半跪于巫祝之下。巫祝按照流程,检查手臂之上的守宫砂。

      鲜红的守宫砂,像是落于雪地的红梅,发散着自己的魅力。

      巫祝点了点头,随后又念了一串古调,用食指摸过朱砂,点在圣女眉间。

      阮居白站了起来,慢慢的靠近祭坛,圣女接受巫祝祝福后拎起红裙,走到祭坛中心。

      那处以羊头骨,与鲜花装绕的不过三尺圆地。巫祝举起权杖,祭坛之下,跪伏之人便颂出悠远神圣的啸声。

      圣女踏着啸声,翩翩起舞,恍若山中精灵,舞姿动人心魂。

      这正是为颡俞祈福的蝶舞,圣女足尖翩然,不染纤尘,柔软的腰肢伴随着红裙,撩拨到阮居白心中。

      阮居白从未见过如此瑰魅的女子,胡璇之时,两人眼神交汇,阮居白似是读出不同的味道,虽说女子为颡俞圣女,阮居白却觉得她会似那红蝶,飞起远去。

      圣女舞了多久才停下,阮居白不知,当蝶舞停下的一瞬,阮居白才惊起,自己竟走到祭坛人群一旁。

      对上颡俞众人有些敌意的目光,阮居白讪讪的尬笑,便又退到一旁。

      虽是个小插曲,却未阻止祭祀的进行。巫祝举起一个出生不久的幼儿。

      缓步走上祭坛,阮居白见这,“那幼儿应是下一圣女。”

      幼子接受祝福,点了朱砂后,便被妇人报下。巫祝走上祭坛,用祝袍中抽出骨刃。

      阮居白一下站直了身子,收了之前懒散随意样,看着巫祝。

      圣女眼中流出困惑之情,两手持长矛,草衣遍身的精壮男子。

      男子将圣女架下圆台,巫祝举出古刃,那早已被磨的尖锐锋利的骨刃轻易划开了圣女手臂。

      鲜血顺着臂线滴落,台下之人却丝毫不震惊,反而发出兴奋的吼叫。

      阮居白却震惊不已,这祈福的祭祀突变血腥,这让阮居白看后难以接受。

      阮居白看向圣女,圣女眼中全是疑惑,震惊悔恨。

      阮居白踏上祭坛,一手抵开骨刃,一手护住圣女。“巫祝大人这是做什么?”阮居白质问。

      许是情急,阮居白居然忘了颡俞族人大多不懂大郑话,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阮居白比圣女高了一头,这下算是这个蜷缩在阮居白怀中,手臂上的血痕显得分外狰狞。

      那圣女目光清澈,似是在求助阮居白。阮居白低头安抚道:“别怕。”

      大郑大夫忙上祭坛为两人翻译,巫祝气道:“圣女殉天乃是祭祀最后一环,圣女早已舍弃肉身躯体为颡俞祈福。”

      经大夫翻阅,阮居白才知晓,圣女跳过祭祀之舞后,便是由巫祝划开双臂血管,血液融入果酒,分于族人共饮,以求身体康健,福泽绵长。

      只是令阮居白无法接受的是,圣女在祭祀之日要血液流尽殉天。

      “你知晓吗?”阮居白用颡俞话柔声问向怀中女子,圣女无助的摇头。

      巫祝怒斥:“你的天职使命便是为族人殉天,怎的突然装作不知模样!”

      阮居白看着台下颡俞族人,仇敌的目光,手中武器早已握紧。

      大郑大夫劝道,“阮姑娘,这颡俞族之事,我们还是不要干预过多。”

      阮居白一字一句,正色说道:“怎么可能无视她!”

      眼看两方一触即发,圣女蜷着手,拉着阮居白衣袖,一副可怜羸弱样。

      禹风上台相劝,“阮姑娘,你不用护着她,这是她的天命。”

      阮居白讽刺道:“禹风,亏我认你为友,道不同,你莫在拦我。”

      “今天,你们究竟放不放过她?”

      这时,圣女在阮居白手掌,以指尖为笔,写出“带我走”三字,阮居白心下一惊,这圣女竟写的大郑字。

      眼中闪过不解,圣女继续写到,“带我走。”

      除了这三字,便不写其他,阮居白不可能见人无辜丧命于此,又见颡俞之人,不肯放行。

      直接夺过身旁一人长矛,夹带着内力横扫一片,孤勇之下,直吓退众人。

      圣女倒是乖巧,双臂环着阮居白,安安分分的。阮居白这一月相处,早已摸清颡俞族这处。

      脚踏霁云步,带着圣女夺了马槽的一匹黑马,阮居白落于后,手臂穿过圣女腰身架马绝尘而去。

      颡俞族人,亦奔走相追,飞弓羽箭相追,圣女夺过缰绳驭马,阮居白心中惊奇,却收了双手,长矛防着流矢。

      这一奔几追,便是一个时辰,马匹高强度奔跑已是强弩之末,速度减缓。

      阮居白见追兵将至,又似乎已至山岭边界,索性抱起圣女,运起轻功亡命向前。

      却没曾想,弃了长矛,阮居白左肩一箭穿过。阮居白果断扯断多余箭枝,只留有几寸,此时拔出定是血流不止,阮居白便索性留在体内。

      强忍这疼痛,此时以至天黑,两人负伤身无证件文书,阮居白只能翻墙入瑜城。

      颡俞族人追到城门才放弃,巫祝长啸一声,哀怨疾诉,阮居白躲过守城官兵。

      穿到一落黑巷子中,松开圣女,捂住伤口,大口呼吸。

      “自从下了山就一直受伤。”阮居白直觉得自己无缘无故被卷入一场场琐事。

      看着身前那圣女,自己肩头涌出的鲜血打在圣女裸出的肌肤上,“姑娘这里安全了,我们就此别过。”

      阮居白知道,这女子懂大郑话,不是单纯的颡俞人,此时便想离开去治伤。

      只是没想到那女子,拉着阮居白腰,说什么也不放,又用手指写道:“你救了我,负责到底。”

      看着这女子一脸无辜,阮居白有些头疼,女子嘶了长裙,成布条般包扎了阮居白伤口。

      动作温柔,指尖舞动,不知怎的,阮居白又想起祭坛之上的惊鸿一舞。

      一下又看的痴了,女子抬眼,阮居白还未来的及收回目光,一下红了脸。

      女子包扎完伤口,反扣这阮居白手心,写道:“送我去一地。”

      阮居白点了点头,的确如女子所说,既然救了,便要负责到底。

      女子识路,带着阮居白穿梭在瑜城,没两下便找到一处客栈,女子手叩在门上,长敲三下,短敲五下。

      便收了手,阮居白心道:“这女子果然不是颡俞圣女。”

      客栈门开,里头的账房小厮,一见女子便跪地,女子周身气质突然转变,由之前的我见犹怜变得果断狠戾。

      阮居白看着翻脸快如翻页的女子,道:“我送姑娘到这,告辞。”

      阮居白转身欲走,后背拳风以至,阮居白那想到女子会命人突然发难。

      加之身体快至极限,一个不查被击晕倒地。

      女子挥手,阮居白便被几人背到后院。掀开面纱,“圣女,这人怎么处置?”

      杜若欢开口道:“好好医治,放在密室。”

      “诺。”几人将阮居白抬下密室,又替起剜开伤口,挑出断箭,细细包合伤口。

      杜若欢从红裙之下,取出一直绑在小腿上的竹筒,开了盖,一黑色小甲虫钻出。

      杜若欢看着甲虫,柳眉蹙起,似乎是在为难什么,又收了甲虫。

      走到密室,看着用药昏迷之后的阮居白,掏出小刀,扯开阮居白上衣。

      一刀划下,紧贴着阮居白心口,猩红的血液直流而出。

      杜若欢将甲虫倒在伤口之处,甲虫钻进阮居白心口。

      过了几息又钻出来,只是身形大了许多。

      杜若欢撕开包扎好的伤口,让甲虫顺着伤口爬进身体。看着熟睡中的阮居白,杜若欢勾起往常的微笑。

      “你可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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