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粘人》写碳

5、第 5 章

　　05.

　　现在的临时演员都这么专业吗？
　　凌煦一眼看到男人手上的同款戒指，接着，他就对上了一双眼熟到他有些害怕的眼睛。

　　虽然他是在国外长大，但是圈内没人不知道宁家的独子。
　　先不说宁端从小就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
　　往上数一代，宁端的父亲就是个有名的艺术家，对生意一窍不通，在宁老爷子放权之后，如果没有宁端，他们这一支大概都不在了，哪有闲情逸致画画。

　　所以他下一秒就否认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宁端这样的天之骄子，绝对不可能去冒充别人的男朋友。
　　只是，宁家和江家联姻的事他有所耳闻，可是他见过江家那个，不管是长相还是名字都对不上号啊。

　　江雨岁率先开口：“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回家。”
　　刚好省了继续找借口，江雨岁自然而然道：“我订了蛋糕，待会儿一起去取。”

　　“等一下，”凌煦话都说出口了，输人不输阵，“今天是给我接风，不如宁先生也一起吧，我坐庄。”
　　宁端顿住脚步，“你是？”

　　“……”
　　凌煦：“我姓凌。”

　　宁端有些疑惑，“嗯？”

　　他不会真不知道我是谁吧？
　　凌煦报上他爸的大名，宁端也只是微微颔首，像完全不认识。

　　在场只有江雨岁知道他是真的不认识不记得，差点没憋住笑。
　　沈泽朗看完热闹，出面打圆场，道：“行呗，凌二公子说个地儿，我们肯定奉陪。”

　　沈泽朗本来以为凌煦挑了个能找回场子的地方，结果最后带着三人进了隔壁街的酒吧。
　　沈泽朗恨不得出生就泡这里了，一进场如鱼得水，甚至还跑去后台要了台上乐队主唱的微信。

　　江雨岁旁边坐了宁端后，两人仿佛自带结界，搭讪人数直线下降。
　　隔得老远都能听到有人小声尖叫：“啊，好配。”

　　反倒是从国外回来的凌煦仿佛唐僧进了盘丝洞，还没喝酒先上头。
　　被小姐姐小哥哥们撩得面红耳赤，出门时看都不敢看江雨岁了，眼神和腿都是虚的，连滚带爬上了自家的车。

　　江雨岁：“走吧，先送你回去拿车。”
　　“还得找代驾，麻烦，”沈泽朗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逛了一圈，他勾起唇角道，“好久没聚了，叫上小段一块儿续个摊呗。”

　　他满脸写着搞事，江雨岁对他微微一笑，“那我让苏离来接你吧。”
　　说着打开了微信。

　　“别。”难得放次风，沈泽朗道，“你回哪儿？顺路的话带我一程。”
　　江雨岁还没回他，手被人握住，“他跟我回去。”

　　沈泽朗不由觉得好笑，出了场车祸，别不是把脑子撞开窍了？
　　他“啊”了声，“所以你们住哪。”

　　“你就算住三亚我今晚都负责把你送到，”江雨岁对宁端说，“先上车，过两个路口把他放下就行。”
　　宁端：“好。”

　　沈泽朗跟在两人身后上了车，坐下不过一秒就后悔了。
　　沈泽朗特别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和情侣一辆车，尤其是司机还是他不认识的人。

　　而且如果只是单纯的吃狗粮还能忍，后面坐的一对小情侣又不说话，但沈泽朗抬头看一眼后视镜，就能捉到宁端在偷看江雨岁。

　　草，我他妈真的不是什么小学班主任吗。
　　他轻咳一声，“雨岁啊，手里这个项目结了我给你放个长假吧。”

　　“好好说话，”江雨岁被他叫得瘆得慌，“你要破产了吗？”
　　沈泽朗笑骂道：“操，别咒我，许老先生可找上我了，说有个活儿非要你画，只不过听说某个丧心病狂的资本家一直不给你放假。”

　　江雨岁：“……”
　　是他一贯拒绝的借口。

　　“人家带着诚意亲自上门的，好处呢我也收了，就没好意思拒绝。”
　　江雨岁：“能不能别把收受贿赂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算你带薪假，”沈泽朗道，“好好干。”
　　江雨岁扭头看窗外，目光随意落在一点，“再说吧。”

　　沈泽朗在本市最贵的会所门口下了车，走不远就碰上熟人勾肩搭背进去了。
　　一路安静。
　　快到家时，宁端道：“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江雨岁在想事儿，闻言愣了下，“也不是不喜欢。”
　　“我听他说的那位老先生，”宁端不记得，就按姓氏找人问了下，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如果你不好出面拒绝，我可以帮你。”

　　“或者，我入股，”宁端认真道，“沈泽朗占股多少？”
　　江雨岁被他逗笑，“真没事，我自己能解决。”他就是还有点心理障碍没克服，“不过还是谢谢你。”

　　宁端蹙起眉来，“不用说谢谢，你好像经常对我道谢，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以前……以前半年说过的还没有今天在车上说的多呢。
　　但江雨岁不可能这么说，他捏着鼻梁，真的有些疲惫的模样，“对不起啊，我还在工作模式。”

　　宁端盯着他他，“对不起也不要。”
　　“对不起，我记……”江雨岁飞快地弥补错误，他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嗓音藏着掌心里瓮声瓮气地，像是在撒娇，“好，我记住了。”

　　-

　　过了几天，江雨岁陪宁端去医院拆线。
　　这段时间他们仍然是分开睡觉的，吃完晚饭后，江雨岁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说是要补别人一张图。
　　宁端甚至没来得及开口问今晚他们是不是可以睡一间。

　　处理文件完所有文件，宁端感觉已经很晚了，江雨岁却还没有回房间的意思。
　　他拿起手机看时间，想起中午接到的一个电话。
　　是江家那边的。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忘了提，他在直接去江雨岁房间找他和发消息给他之间犹豫了一会儿。
　　怕打扰他画图。

　　宁端在通讯录第一栏找到江雨岁的名字，因为是新手机，聊天记录全部被清空，数据部门也没办法帮他恢复。
　　指尖悬在屏幕上。
　　过了半分钟空白界面多出一句干巴巴的“有空吗”。

　　江雨岁大概在忙，没有功夫看手机，宁端久等不到回复，退出了聊天界面，一个四人讨论组忽然被顶到了最上方。
　　名称是，老板的贴心小棉袄们。
　　右侧有一个被划掉的小铃铛，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群。

　　宁端本着视察工作的态度点开。
　　记录很多，他只往上滑了一点。

　　【小裴】：呜呜我好久没回家了，本来打算今晚和老公交流一下感情，结果他直接搬到客房去睡了[哭]。
　　【助理a】：啊这，是不是因为太久没那个了啊？
　　【助理b】：我也觉得是那个。
　　【助理b】：你们多久没那个了？
　　【小裴】：……好像是有很久没有了，自从老板住院我就没着过家了。
　　【助理a】：破案了，就是那个！

　　宁端：“……”
　　制定员工守则时有加入暗号吗？

　　【宁端】：哪个？

　　【助理a】：！！！
　　【小裴】：你们谁又把群名片改成老板的名字啦？？吓死我惹！！！
　　【助理b】：…………你点开看看。

　　裴谅被吓傻了。
　　宁端的助理截止车祸前一共有四个，再加上宁端从来是打电话交代事情，压根不看群，渐渐地大家都忘了这最开始是个工作交流群，也忘了把老板踢出去。

　　半分钟后，宁端接到了裴谅的电话。
　　对方私底下和工作时完全不同，他语气卑微，生怕被开，如泣如诉：“对不起老板打扰了您美好的夜晚，这是我的失误，没有……”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宁端听完，冷冰冰地“嗯”了声。
　　这个字之后就没下文了，裴谅咽了口口水不敢出声，他听到宁端指尖敲在桌面，宛如处刑的钟声。

　　“没关系，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宁端又道，“……所以那个是？”
　　宁端的声音很轻，裴谅还以为自己耳朵坏了，“啊？”

　　然而只是一瞬，裴谅觉得自己懂了什么。
　　他略一纠结，心想反正大家都是男人，而且老板也没有怪罪他，那么说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宁端听了满耳朵的屏蔽词。
　　以及很多没用的知识。
　　他坐在房里思考到江雨岁平时休息的点，终于起身去了他的房间。

　　江雨岁画图的时候不喜欢完全安静的环境，会放一些不太吵的剧集或者文艺电影当背景音乐。
　　也许是没什么灵感，今天放的这部显得前奏格外长，节奏平缓，听得他都开始犯困了。

　　房门冷不丁被人扣响。
　　他醒过神，放下笔去开门，“有事吗？”

　　江雨岁洗完澡没多久，头发擦到半干，有水珠顺着发尾一路滑过白皙的颈项，锁骨还泛着粉。
　　宁端伸手，“带子没系好。”

　　江雨岁在外面还是很注意的，见不见人只要是出门就会洗头。
　　一个人就比较随便了，懒的时候干脆就直接敞着。

　　他沉默了下，“哦，麻烦你了。”

　　宁端比他高大半个头，低下头时候越过江雨岁，看到他身后正在播放的影片。
　　传统爱情文艺片开着小破车猛地加速，暧.昧潮.湿的声音刮在耳畔。

　　宁端听到自己的心跳混入其中，在耳边无限放大，一声比一声剧烈。
　　刚才碰过对方腰际的手背温度升高，他睫毛微动，嗓音很低：“有需要可以喊我。”

　　江雨岁茫然：“……好？”

　　江雨岁：他到底来干嘛的？
宁端：……正事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