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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花开至尊》番外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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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予楚都歇在谢昭宫中,白日里朝政繁忙,沈西诚想见她一面都难,而王之泓那边倒是稳如泰山,沈西诚去他宫中时没少冷嘲热讽,王之泓声音一如以往冷淡,“你若是觉得谢昭过分,便想想你自己,你们有何分别吗?”
沈西诚觉得好气又好笑,“行,你忍功了得,我不跟你争!”
王之泓手中握着书卷,淡淡道: “与其整日争风吃醋,不如多看几本书,父君上次给你的佛经你可还没拿走。”
沈西诚反唇相讥,“那佛经你还是留给自己吧。争风吃醋怎么了?我才不像你们一样,明明心里酸的要死,还装什么大度。我那里醋多的是,一会儿我便让宫人给中宫殿下您送上一坛来,免得你关起门来偷偷的喝,这样岂不是更光明正大一些。”
沈西诚甩袖而去,王之泓握着书卷的手指捏紧,只听“啪”的一声,书被重重地丢在了桌上。
永华宫,沈西诚斜靠在榻上,神色恹恹,童儿在一旁道:“主子,在这宫里坐以待毙总是不妥,咱们还得主动出击!”
沈西诚白了他一眼,“坐以待毙?你那成语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童儿挠了挠头,“小的是说,不如主子您使些苦肉计来,就说您昨日淋了雨生病了,请陛下来看您!”
沈西诚听了这话,沉思了一会儿,犹疑地看着他,“可若是予楚过来了,见我没有病,那岂不是露馅了。”
童儿嘻嘻笑道:“这病不容易得,装病可是容易得很。陛下一向宠爱主子,定会过来瞧您!”
吴真立在外间,听了童儿这番话,无声地摇了摇头。沈西诚倒是觉得此计可行,他也想看看,予楚知道他病了会不会还留在谢昭那里不过来。
沈西诚倒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将自己折腾的真的像病了一样,只不过童儿去了紫宸殿还没过多久便无功而返。
沈西诚瞧见他那样子,就知道结局,从榻上起身,闷闷不乐道:“她还真的不来啊……”
童儿摇头道:“哪里是陛下,小人到了紫宸殿外,刚去请人禀报,贵君便从里边出来了。”
沈西诚咬牙切齿,“谢昭!”
一刻钟前,紫宸殿外,谢昭笑着道:“既然宸君病了,那便在寝宫中好好养病吧,若是将病气过给了陛下,想必宸君定会自责不已。”
谢昭三言两语便将童儿给挡了回来,其余人知道贵君如今圣眷正隆,更不敢当面得罪他。
沈西诚冷笑一声,“好,真是好得很……”
吴真等的便是这个机会,跪在地上,大着胆子进言,“小人倒是有一个法子,若是宸君不嫌弃,或许可以听上一听。”
沈西诚皱着眉头看了过来,“你?你能有什么法子?”
吴真将之前已经想好的话,缓缓道来:“小人也曾听人说起过宸君的身世,自幼时起便得沈老家主万千宠爱,到了宫中又得陛下看重,只是若说起争宠来,怕是君上并没有什么经验可谈。可小人的家中除了父亲之外,另有几位庶父,平日里也见多了争宠的手段。所谓争宠,大多数人只着眼于一个争字,可却不知,不争才是争,平日里活的最肆意明朗的人,若是一朝变得不争不抢,或许更会让陛下生出疼惜之心。”
沈西诚听了这话,若有所思,许久才道:“那你仔细说说,究竟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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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予楚将最后一本奏折批改完才觉有些饿,恰巧这时候心英端了一盘点心过来,她想也没想便伸出手去,心英却往后退了退,瞧见她有些惊讶,忙解释道:“这点心是永华宫送来的……”
予楚还是不解,“他以前不也让人送过点心过来吗,难道这点心有什么不对?”
心英笑了笑,“是童儿亲自送来的,方才也已经让医官验过,并无不妥。只是童儿送来时说,他说这点心是宸君亲手所做。”
予楚闻言唇角微弯,“沈西诚做的?”她这下更有了兴致,捏起一块仔细瞧了瞧,这点心从外面看上去倒是和平常用的点心一般精致,连她也有些怀疑,这难道真的是沈西诚做的?她启唇轻咬一口,吃到嘴里险些吐出来,硬是咽了下去,又让心英将茶端过来。
予楚足足喝了两盏茶才将那点心的滋味压下,只能感叹果然是他做的。心英捂着嘴轻笑,“宸君这心意着实齁人了些。”
予楚无奈斜她一眼,道:“将这点心端着,摆驾永华宫。”
永华宫,童儿正拿着药膏给沈西诚上药,他花了三日时间不眠不休地学习做这点心,连手都烫出了水疱,一开始做出来的点心乌黑一团,别说滋味了,连样子都不能看。好不容易做出来一盘像样的,他连忙让童儿送去,竟忘了尝一尝味道。
予楚未让人通传,便直接走了进去,正好听见他们主仆两人在嘀咕,“你确定那点心送到心英手里了?”
“小的哪儿敢说谎。”
“专心点,嘶……疼死了……”
沈西诚背对着门的方向而坐,他瞧不见予楚进来,童儿却正好看到,吓得手一抖,又碰到了沈西诚受伤的手指头,引得他又要暴怒,“陛陛下……”
沈西诚原本的怒气一下子消失殆尽,竟有些笨拙的想将受伤的手指藏起来,予楚走近了弯下腰将他的手抬起,“做点心弄伤的?”
沈西诚轻声道:“那……你可吃到我做的点心了。”
予楚语声如常,嗯了一声,“做的太好吃了,忍不住拿来想跟你一同享用。”
沈西诚竟一时没听出她话语里忍着的笑意,“真的很好吃吗?”
心英将那盘点心端了过来,沈西诚刚要用手去拿,才想起自己的手受伤了,眼眸一转,朝着予楚抬了抬下巴,予楚顺他的心意,捏了一块喂给他,果不其然,他还未吞下去便呛了起来。
予楚十分从容地从一旁端了茶盏喂他喝水,慢悠悠道:“这点心可还美味?”
沈西诚脸色顿红,也不知是呛得还是心虚,头一低默不作声,予楚将他下巴抬起来,假意嗔道:“真是个笨蛋,连盐与糖霜都分不清了吗?”
“我就是分不清了,你想怎样?”
予楚唇角一掀,将方才童儿丢在桌上的药膏拿了过来,给他轻轻涂抹,“以后别费这功夫了。”
沈西诚听了垂着头“噢”了一声,像是有些沮丧,却听予楚后半句说的是,“你受伤了,我也会心疼的。”
沈西诚倏地抬起眼眸,里边像是有星辰闪动,“你说的是真的?”
“假的。”
只是她眼眸里的笑意太浓,沈西诚还没真笨到这个地步,抬起手臂勾住予楚的脖子,吻了过去。
守在一旁的童儿红了脸,平日里沈西诚虽也无状,但他还是第一次瞧见两人亲密之景,连忙捂着脸退了出去,而心英早在送了点心之后便出去了,比他有眼力的多。
予楚和他也有一些时日没在一处,渐渐察觉他这个吻变了味道,连忙按住他肩膀,“别闹,你的手还伤着呢!”
沈西诚将她拦腰抱起,往内室而去,“不是还有你呢么?更何况用的又不是手……”
“沈西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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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几日都留在沈西诚的宫中,沈西诚心中愉悦,觉得吴真的办法确实有用,便要奖赏于他,赏的也无非是些金银珠宝。
吴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个时候也不多做推辞,立刻跪在沈西诚面前,“小人多谢宸君赏赐,只是小人另有一事要求宸君帮忙,小人愿用这些珠宝来换取一个恩典。”
沈西诚心情正好,随口道:“好啊,那你倒是说说要帮什么忙?”
“小人的母亲犯了事被关在刑部大牢之中,想请宸君救救她。”
沈西诚皱了眉头,“你可知道,这后宫里可是不能干政的!”
吴真声泪俱下,看上去十分可怜,“小人当然知道,但为人子女者,实在不忍见母亲受苦。”
沈西诚到底还是遂了他的心愿,只不过他还没有猖狂到干扰朝政的地步,只是用银钱买通了刑部狱卒,让吴真与他母亲见上一面,顺便又让人提前到流放之地去认真打点,名为流放,实则是去另一个地域安顿而已。
只不过,他到底还是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新上任的御史忠介耿直,机缘巧合听闻此事,不顾旁人劝阻,愣是将沈西诚弹劾到了予楚那里。
予楚听她提起那姓吴的官员,心英在旁提醒一句,她这才记起那人是谁,那人本是死罪,只因她心存一丝仁慈,这才将人流放,且未连坐亲族,却不想竟有本事找到了沈西诚那里。
而沈西诚虽是用银钱打点,但若不是透漏了身份,那些人又怎么敢收他的钱。予楚更是又怒又气,她怒这御史不依不饶,又气沈西诚不安分,可她总不能真按大周律法处置沈西诚,头痛至极。
越是想压制的事,越是传播的快,这件事很快便已经是大周人尽皆知,更不必说在这后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