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飘零》生灭思归

16、Part 4

　　继洛丽丝夫人事件之后，紧接着被袭击的几个学生全是麻瓜出身，秋听到消息后忧心忡忡，每天都在小心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对抗赛打响前，秋穿好校袍，仍然坐在寝室里不想迈出塔楼，玛丽埃塔认为她是杞人忧天，她和杰西卡约了时间先赶到球场占据了前排的位置，凯特和阿米莉亚也在两分钟前下楼，寝室里只剩下秋一个人。正当她后悔不应该独自待在城堡里时，阿米莉亚又匆匆地跑了回来：“秋，有人找你。”
　　“什么？”秋从床上滑下来，不太相信这个时候还有人不急着去球场。
　　“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帅得像吸血鬼。”她说：“快点，你要迟到了。”
　　秋第一个想到了塞德里克，不禁觉得有点别扭，同时又为自己不必一个人而感到一丝庆幸。
　　“谢谢，阿米莉亚。”她边说边围上围巾：“我很快下去。”
　　秋走下楼梯时，塞德里克孤独地站在拉文克劳休息室里，其他人已经走光了，她抱歉地加快脚步，向他微笑了一下：“希望我没有让你久等。”
　　塞德里克摇摇头：“我只是想确保你不会错过一场精彩的球赛。”
　　秋红了脸，低下头拉开休息室的门：“我只是……有点害怕。”
　　“害怕？”塞德里克挑起了眉：“因为密室？”
　　秋苦笑道：“我的做法好像很愚蠢，以为不走出城堡就不会遇到可怕的事情，却忽略了城堡才是不安全的地方。”
　　“愚蠢？不，秋，我觉得你只是受了刺激。”塞德里克笑道：“你认为所有麻瓜巫师的末日来临了，但其他人不会这么想，为什么不放轻松呢？”
　　“我做不到。”秋说，片刻后补充道：“至少目前不行，我上星期刚刚从校医院回来。”
　　“哪怕在神秘人得势的日子里人们的生活还是要过下去，也会有婚礼，舞会，球赛，毕竟你总不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先为之忧虑，那会丧失很多乐趣。”
　　“你很擅长说服别人？”
　　“只有那些愿意听别人建议的人。”塞德里克站在球场前，回头看了秋一眼：“如果你依然害怕，我可以在比赛结束后送你回来。”
　　秋惊讶抬头，恰好望见他宛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
　　梦中的黑发男人，塞德里克·迪戈里。
　　“谢谢，我可以和室友一起回来。”她冲他摆摆手，走上了拉文克劳的观众台。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球赛总是最危险的，哈利·波特似乎具有某种神奇的吸引灾难的能力，比如今天撞断他胳膊的鬼飞球，以及随后而至的吉德罗·洛哈特。
　　一个满头红发的漂亮小姑娘看见他软绵绵的手臂，惊叫一声想冲下楼梯，格兰芬多的级长在她身后跟着，把她拉了回来，秋记得她是金妮芙拉·韦斯莱。她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孩，举着比自己的头还大的相机试图拍下这个场景，秋略有些同情地想，大概明天就能见到哈利·波特受伤手臂和洛哈特标准笑容的特写了。
　　球赛之后，校医院成了最忙碌的地方，秋算了算时间，抱着一摞作业去了图书馆。塞德里克坐在两张桌子以外，显然比她来得要早，和几个同学坐在一起，秋只有一个人，杰西卡更愿意待在公共休息室，玛丽埃塔不想在今天接着谈学习，而蕾妮则不屑于理会吉德罗·洛哈特的作业。
　　她没费什么劲就解决掉了赞美洛哈特打败吸血鬼的长诗，让她头痛的是黑魔法防御术和魔药，到目前为止她都没能完美地施出最简单的缴械咒，只能在理论方面下功夫，而对于种种奇形怪状的药材，她又没有蕾妮那样天生的敏感。秋抬头悄悄望向不远处塞德里克的桌子，求助于人这件事总归让她难以启齿，她注意到他周围几个陌生的男孩子，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们不算熟，也没有说过几次话，贸然开口显得不矜持。秋放下笔，闭上眼睛揉了揉脖子，索性放开这个问题，准备自己再翻翻书。结果又一次睁开眼睛时，塞德里克已经起身坐到了她对面。
　　“遇到了什么问题？”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在秋耳边仿佛一记重锤，她感到脑子里嗡嗡地乱了一会，塞德里克还是用那种专注而真诚的目光望着她，和对其他人不同，这种区别令她暗自欣喜又心慌意乱。两种力量在秋的脑海中纠结，她红了脸，片刻之后，轻轻点了点头，指指面前的作业题，塞德里克接过她的本子，扫了一眼，轻笑着翻开她的课本，在其中几页用铅笔圈起了几段文字。秋侧头看了看，按照塞德里克画圈的顺序列出几条原理，只算了几步，便恍然大悟。
　　秋对他做了个“谢谢”的口型，只见塞德里克起身离开，不禁心头一阵失落。片刻后，他带着自己的书包和课本回到她面前，秋看着向塞德里克原先的桌子，他的几个同伴正揶揄地冲这边做着鬼脸，塞德里克不为所动，当真就坐在秋对面认真复习起来。秋偷偷抬眼打量他落笔时微微偏过的头，从这个角度看他似乎更加英俊了，她的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紧接着迅速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无措。
　　也许是图书馆的氛围使然，一会以后，秋已逐渐消去了紧张感，投入到学习中，塞德里克很聪明，他能够极快地了解到秋的问题所在，从原理的推演上给予解答，秋有时甚至怀疑是不是分院帽四年前喝多了，不然为什么塞德里克不在拉文克劳学院。不到八点，秋就已经完成了所有作业，塞德里克看起来还没有走的意思，于是她又翻出一本医学杂志，默不作声地又看了一个多小时。
　　塞德里克要复习OWLs，直到闭馆才开始收拾书包，秋也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刻意放慢脚步，在图书馆门口等他赶上来。塞德里克朝她微微一笑：“走吧。”
　　秋微微弯起嘴角，向拉文克劳塔楼走去，塞德里克在她身旁。她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变化，但不愿去细想，一路没有交谈，只有两人的手指偶尔轻轻触碰。塞德里克身上有种好闻的麦香，以及木质桌子的味道，秋有些沉迷于这种清淡的气息，像是有着阳光的温度，令她觉得十分安心。
　　几周的共同自习后，秋得空去小屋看望海格，这个时候没有保护神奇生物课，通常不会有人来禁林边缘。临近小屋时，一缕红色一闪而过，她犹疑地停下脚步，只见一身鸡毛的金妮·韦斯莱匆匆走向霍格沃茨，背影瘦小而挺拔。秋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也仅仅是多看了两眼便不再停留。
　　海格不在屋里，秋喊了几声后发现这里一片寂静，连牙牙的吠声都不曾出现，她绕到后院去找，眼前的景象令她大为惊骇，不禁捂住了嘴——所有的公鸡都被掐断了脖子，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
　　秋后背发凉，转头追出去，那个红发的娇小背影并没有走远，她愤怒地叫道：“韦斯莱，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明明已经走出很远，却仿佛感应到了秋极轻的话语，缓慢地回过头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优雅，秋打了个寒战，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下一秒，韦斯莱举起了魔杖，秋迅速向旁闪避，一道热浪猛然击中右半边身子，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瘫倒在冰冷的草地上。
　　秋被巡视而归的海格送进了校医院里，断了三根肋骨和一条右臂，唯一的目击者金妮·韦斯莱说有人袭击了她，但看不见袭击者，庞弗雷夫人认定是夜骐的问题，邓布利多沉吟片刻，并未表示看法，只是决定将禁区暂时扩大，给海格一些时间去处理。
　　整整一天，庞弗雷夫人都不让别人进来探视，秋见不到任何人，除了金妮·韦斯莱。她清醒后在病床上度过的第一个夜晚，红发女孩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她的床边，秋惊恐地望着她的双眼，轻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减轻你的痛苦。”金妮冷冷说道：“以及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谁？”
　　金妮没有回答，再次对她伸出魔杖，声音蓦然变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亢的男声：“一忘皆空。”
　　秋醒来的时候脑子十分混乱，她的手下意识握着胸前的吊坠，独角兽的血少了一点，而她现在才发现吊坠上多了几道奇怪的刻痕。昨天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但太多太杂，她一时间无法理清头绪，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在海格的小屋旁遭遇袭击，以及金妮·韦斯莱冷漠的眼睛。
　　像是毒蛇般的目光，寒意仿佛渗透到了她的骨子里。
　　秋记得那个小姑娘，活泼聪明，有时候也很羞怯，那绝不是她。是别人，一个她也许永远无法知道是谁的人。同样的，她也记得那道咒语，但它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的记忆受到了某种不知名的保护，然而此时她却希望自己能真的忘了这一切。
　　直到秋骨头重新长好，病房的禁令才被撤除。当天下午塞德里克来探望她，玛丽埃塔在上草药课，房间里只有秋一个人，正躺在床上看四年级的变形术课本，见到塞德里克，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塞德里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担忧地望着她，秋故作轻松地笑道：“骨头已经接上了，只是需要再休息几天。我姑姑来的时候被庞弗雷夫人挡下了，不然我现在一定被软禁在家里。”
　　“秋，我知道骨折的滋味。我被游走球击中过手臂，那时我常常疼得难以入睡，而你还断了三根肋骨。”塞德里克皱起了眉，并不相信秋表现出来的乐观。
　　“我当时昏过去了，没什么感觉，醒过来就被告知一只瞎了眼的夜骐把我撞了，所以，当时的情形如何并不重要，我已经忘了。”
　　“即便如此也还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
　　“我会心疼。”塞德里克直截了当地说。
　　秋目瞪口呆。
　　“我……我感谢你的好意……”秋合上了书，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最后她盯住了天花板。
　　“我觉得我现在更需要什么事来让我把夜骐也给忘了。”
　　“你的魁地奇选拔？”
　　“我很遗憾无法参加了。”
　　“是啊。”塞德里克点点头。接着，是一阵令人心慌的寂静，秋偶尔瞥去一眼，总能发现他在看着自己，目不转睛。
　　“嗯……我觉得……我是说……最多明年你就可以在比赛上见到我了。”
　　“我也这么希望。”
　　秋将课本放在床边，突然想起上午玛丽埃塔来时和她说的赌约——如果塞德里克在期末来临之前邀请她去霍格莫德，她就要给玛丽埃塔买一根吹宝超级棒棒糖，秋当时并不以为意，戏谑着又加了一盒椰子冰糕。
　　梅林，她可能真的会输了。
　　“我……”
　　“我……”
　　他们同时开口，秋连忙住嘴，示意他继续说。塞德里克望着她的目光忽然有些躲闪了起来，秋静静地等着，心跳越来越快。
　　“我想问，你出院后的周末有时间吗？”
　　他开口的一瞬间，秋如释重负，慢慢地，又从心底溢出欢喜。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你想去霍格莫德吗？和我。”他的声音也有一丝紧张，秋鼓起勇气回望着他的眼睛，两片深泉般漆黑而清澈，里面只有她，就像是他的一整个世界里，此刻也只有她。
　　“想。”
　　微笑在塞德里克的脸上绽放开来，秋完完全全握住他温暖的手掌时，第一次感到所谓密室的蛇怪与生活相比也没那么重要。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在塞德里克的OWLs考试之后，期间发生的几次袭击事件都无法影响秋的好心情，当密室中蛇怪被哈利·波特杀死的消息和考试成绩一前一后地到达时，她简直觉得霍格沃茨的阳光都比过去明亮了些许。
　　在塔楼前碰面时，塞德里克带着一束茉莉，像所有情侣一样，他们牵着手，在干净的街道上漫步，在林中长椅上轻声聊天。到达霍格莫德的时候，秋率先拉着塞德里克来到蜂蜜公爵门前，他感到很好笑：“秋，你什么时候爱上吃糖了？”
　　秋微笑着答道：“哦，我要先去给玛丽埃塔买一块吹宝超级泡泡糖，外加一块椰子冰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