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周斯瑞的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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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萌点了点头，装作明白了的样子。其实，无论冰凝绝再怎么解释，他都永远不会明白，没有经历过的，终究不会懂。他是个孤儿，没有体会过一丝父母的爱，这么多年在艾家也饱受折磨——身体与精神上的折磨。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为他遮风挡雨，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给予他温暖，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给予他爱与平等。所以，他也无法给予他人温暖，爱与平等。一直，只有他自己为自己遮风挡雨，所有苦与难，唯有自己来扛。都说人生下来就有贵贱之分，天子的儿子即天子，将军的儿子即将军。权势之家的孩子，从一开始，就胜过了所有平民百姓的儿女。那些平民百姓的儿女努力了数年，可能都赶不上权势之家孩子的享有的。这即是周国，一个……权势至上的国家。也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国家。
冰凝绝见艾格萌不说话，心知他其实不明白，只得无奈苦笑，摇摇头，“算了，不明白的事，就不要装作明白了。”话音刚落，冰凝绝走到艾格萌面前，伸出右手，抚上了艾格萌的脸颊。
艾格萌吃惊地望着冰凝绝。
“你只是个孩子，有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世人皆说摄政王冰凝绝冷酷无情，喜怒无常，却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绝望与无助。当重要的人已不在这繁华人间，活着，只能了无生趣。
“你认为艾依醉是个什么样的人？”艾格萌想了想，问了这么个问题。
“他呀，”冰凝绝脸上仍挂着笑，“是个妄想天下太平的傻子。”冰凝绝虽然在笑，但那个笑，比哭还难看。艾格萌甚至在怀疑他下一秒会不会哭出来。
“皇上驾到！”听到这一声，艾格萌停止了假想，连忙跪下，冰凝绝只是揖手，表示恭敬，却没有下跪的意思。
“冰凝绝，你认为此次殿试，可有人才？”周斯瑞开口询问道。
冰凝绝稍一思索，沉吟道：“有是有……但是……”
“但是什么？”周斯瑞连忙问道。
“您是不会重用的。”冰凝绝无所谓地说，“艾香盈会和你说什么，我可是心知肚明。”
“你！”周斯瑞愤怒地吼道，“大胆！”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喊？如若不是为了那个诺言，我早已经把你碎尸万段了，别以为你还是曾经的那个周天子，现在的你，与我对抗，只能是两败俱伤。”
艾格萌仍然跪着，偷偷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对决。原来冰凝绝与皇上早已撕破脸皮，不再虚与虚蛇。那为什么……这两人在朝廷上装作合作的样子……难道……只是为了演给那群大臣们看的？
“这皇位与天下，你还能夺走吗？嗯？”
“我既然能夺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你的那个儿子，可没有能力与我争锋。”
“能不能，我们走着瞧！”周斯瑞扔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到此时，冰凝绝才注意到艾格萌一直在跪着。
“艾格萌，你怎么一直跪着？”
“圣上没有允许我免礼，仅此而已。”艾格萌站了起来，揉了揉腿，回答道。
冰凝绝看着艾格萌这个呆子，终是忍不住笑了，而艾格萌还不明所以。
而周斯瑞的内心其实波涛汹涌，冰凝绝说的不假，他也不傻，冰凝绝说的，他全知道。
“圣上。”
周斯瑞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繁坠啊。”
“圣上，您似乎脸色不怎么好……”
周斯瑞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成为锦衣卫多少年了？”
繁坠错愕地抬头望向周斯瑞，“整二十年。”
“二十年啊……”周斯瑞望向天空，“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了吧……”
“在您当太子的时候，我就是您的侍卫了。”繁坠因为与周斯瑞相熟，所以有的时候，他们就像两个朋友一样，没有君臣之分。他是他的侍卫，他也是他的朋友。
“当年我是一个太子，幻想着当一个好君王，让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国家治理有方。可是呢，当我登上皇位，成为了万人之上的天子之后，我就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附近的邻国虎视眈眈，妄想从周国这里分得一杯羹，大臣们只知贪图享乐，鱼肉百姓，和怎么才能拥有更多的权力。百姓们生活的水深火热，苦不堪言，即使遇到灾年，贪官们也亳不同情百姓，每年因为饿死的百姓数不胜数！天子也只是个傀儡罢了……忠臣？有是有，但那么几个人也无法挽回局面。当我意识到这种情况之后，我所有的理念，所有的执着，所有的信仰全部崩塌，我堕落了……纵情于声色犬马之中，成为了一个人人唾骂的昏君。我没有想过当个好君王吗？我想过，但是我无能为力，只能随波逐流……”周斯瑞笑了，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笑，笑的凄凉。
“有的时候，你以为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繁坠听完，幽幽地评论道。
周斯瑞上前，抱住了繁坠，无声的流下了眼泪。纵然千夫所指，但还有你相信我。有你的理解，我已满足。
两天之后。
艾格萌为榜首，入朝为官。投靠了摄政王冰凝绝，成为冰凝绝重要的谋士之一。
冰凝绝的夺位计划，开始了。
而周斯瑞也已和太子一条心，对抗冰凝绝。
这一场战争，终于开始了。
御花园之中，艾格萌与冰凝绝正在下棋，艾格萌轻轻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放下了茶杯，问道，“冰凝绝，周斯瑞是不是又有了新动静？”
冰凝绝拿起了一颗黑子，从容不迫地下了，“和你分析的一样，明面不动，暗地里，确实在搞动静。”
“果然，”艾格萌看了看棋局，拿了一颗白子放下，“周斯瑞早已是日暮途穷，再不动手，他可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了。”
“你可有对策？”
艾格萌微笑，“冰大人谋略胜我一筹，我不说，您不也有对策吗？”
“倒会套我的话了，”冰凝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微微笑着，“快说！你的对策是什么？”
艾格萌先是反复玩弄着白子，半晌，方才开口：“这与下这盘棋倒是异曲同工之妙：先手要攻，后手要守，以攻为守，以守待攻。”
“爱卿，你想的，与我一样。”
两个人互相对望着，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周斯瑞的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