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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对立统一的矛盾体 ...

  •   梦里,白知秋轻抚她额间发丝,揽她入怀,熟悉的气息,人间至美的心跳,换得一夜安稳。
      晨光透过纱帘,在墙角洒下些许斑斓。慕白深吸气,缓缓睁开眼睛,呆望着白色天花板,脑海里温一遍昨夜的梦,希望能缓解些许心中的思念。余光里的人影忽的令她一惊,侧头,触触那乌发,这确实不是没醒透的幻视。有一种幸福,是梦见他来了,一觉醒来,他真的来了。
      在唇齿之间的香甜之中醒来,白知秋先是本能的回应,接着却想抽离。然而那来自嘴角愈发 清晰的颤抖,又让他不得不吻了回去。泪瓣自慕白鼻尖而下,淌落在白知秋脸颊,打湿他的心。 他停了吻,侧身揽慕白入怀,轻抚着她的背。
      哭了许久,慕白深吸一口气,觉得舒服多了。轻笑一声,离了白知秋的怀,侧躺着,一只手托腮,与白知秋四目相对,“不是出差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床上?”
      “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白知秋一副不容辩驳的语气。
      “是出了些事,可从哪开始说呢?”
      “从头说。”
      慕白眨眨眼,点点头,“好吧,那就从前天你走之后开始说吧。”
      白知秋下意识的紧了紧嘴角。
      方雅约酒,唐浠送快递,得知木村夫妇离世,唐浠晕血,欧阳自杀,回T市劝服邱梨,带回肖冰。
      慕白淡淡叙述着,白知秋心生惭愧与懊悔。两天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撞见的那一幕,便是唐浠晕血的桥段。“丫头,对不起。”
      慕白: “嗯?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还有,你不是出差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白知秋:“那天晚上,我,来了酒店。”
      慕白:“嗯?什么时候?”
      白知秋:“唐浠晕倒的时候。”
      慕白:“唐浠晕倒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来了,为什么不帮我?咦?不对,当时我拉他没拉住,就跟他一起倒床上了。白大状!你根本没有出差,一直在吃醋,故意躲起来的,对不对!?”
      白知秋呲了呲牙,“当时那个情景,你压他身上,喊着糖糖哥,还拍他脸……”
      “白知秋!”慕白气的坐了起来。
      “哎呀。我错了!这两天我真是……我……总之,当时是极度的愤怒和恐惧,下意识的就想逃……”白知秋也跟着坐起来,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那为什么又突然大半夜的出现?”
      “你说的,想抱抱我。”
      慕白气着气着又笑了,抱紧了白知秋。“真是服了你。”别人眼里的白知秋,总是杀伐果断,清冷肃傲。可此刻拥抱的这个男人,却是对立统一的矛盾体。他无比强大,让人百分百安心百分百依赖,有了他就拥有了全世界;他又无比懦弱,抗不下一丁点儿瑕疵一丁点儿挫败,总要人帮他划根火柴,才肯相信自己是太阳。强大与懦弱,归一于那份炽热的爱。
      “对不起,丫头。”白知秋紧了紧臂弯,说到。
      “好了。可以理解。当时那情景,误会也正常。易地而处,我也不可能冷静的吧。”
      “我不是说这个,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逃了,没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在一直这里,陪着我。”慕白拍拍心口,说到。和爱人相伴,太珍贵,她不愿花时间在那些无关紧要的情绪之上。
      白知秋笑笑。
      已经是最后一周的培训课程,应慕白的要求,白知秋一直陪她待在帝都。她上课的时候,他或者去医院看看欧阳,或者处理些公务。每天晚餐后,两人就到老城的街区散步。这期间,成功偶遇唐浠两次。白知秋感觉,这丫头应该是了然了唐浠心中的情愫,用热恋般的已婚生活状态,暗示对方断了不该有的念想。事实证明,该方法十分奏效。
      培训结束后,迎来一个小假期。在欧阳家再见时,慕白不禁暗暗感动,寸步不离的互相守护,果然换来两人的重生。尤其是欧阳,气色好了许多。
      春天的和歌山,美的像一首诗。祭拜了木村夫妇,办理了农场所有权的交接手续,田中律师带慕白见了木村先生选定的农场经营负责人。那是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丈夫是法国人,妻子是中国人,因樱花结缘,定居在日本,在木村农场已经工作了三年。听到农场继续经营的消息,樱子(据说是那位法国丈夫给妻子取的名字)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农场里有一小片花田,就在慕白之前住的那幢小木屋前面。那小木屋是为梅子建的。她走后,木村太太就搬了进去。去年木村太太神志恍惚后,木村先生就把木屋恢复了梅子生前的样子。每年木村先生都会根据小木屋主人的要求种不同的花。如今,樱子正在发愁,今年要种什么花。此刻这个被木村先生选定的农场的继承人,责无旁贷的,要给出个答案。
      “种什么花都可以吗?”慕白的语气里夹着些小心翼翼。
      “当然,叶小姐是小木屋的主人。”樱子一脸天真烂漫,怎么看也不像四十多岁的妇人。
      慕白贴到她耳边,说出了答案。
      樱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很快恢复笑容,点点头。
      飞机上,慕白轻靠着白知秋的肩,耳机里单曲循环《One Day》,她最近特别迷恋这首歌。总有些惊人的雷同画面,会让两个不相关的人,跨越时空,感同身受。
      “丫头。”
      额间被指腹划过的触感,和他声线一样,温柔至极。慕白嘴角轻轻上扬,睁开眼睛,对上斜上方那深邃眸光,“怎么了?”
      “没什么,想和你聊聊。”
      慕白直了身子,将自己和白知秋的耳机同时摘下,静静看着他。
      白知秋笑了。
      那笑容里的难为情,分明和白大状的高冷人设极不相符。这样的白知秋,除了叶慕白,世上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幸见到。
      “怎么说呢?我最近好像走到一个怪圈,很多事情,明明很确信,可……”白知秋声音压得很低,还深深吸了口气。
      “白知秋。”
      “嗯。”白知秋认真的应声。她直呼名字,代表接下来会是严肃的话题。
      “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傻瓜。”
      白知秋轻蹙眉,说好的严肃呢?
      慕白偎进白知秋怀里,“陷在持久而且浓烈的想念里,找不到那个正确的位置,感性和理性前所未有的对抗,极度失望,讨厌自己?”
      等了许久,白知秋没有说话。然而,慕白清晰的感受到,他呼吸和心跳在慢慢加速。
      “我需要的是你,非常确定,非你不可。只有你,只要你。”慕白一字一句,生怕白知秋漏听哪个字。
      “先生?您还好吧?”
      过道里空姐的话,让慕白下意识的想起身查看白知秋的脸色,却被他重重的按回怀里。
      “哈,没事,我太太讲了个故事,太感人了。”白知秋说着,抬起一只手。
      “哦哦,呵呵。”空姐脸上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瞬间恢复端庄,“您二位喝点什么?”
      “两杯温水。”白知秋答。
      慕白乖乖的待在白知秋怀里,没有动弹,也没再说话。他的心跳慢慢的恢复正常。一只耳机被轻轻塞回她耳朵。看着他手伸进裤子侧面口袋,她猜测他是不是会摸出一支唇膏?没想到他拿出竟然是那枚塑封的枫叶。他何时又将它装进了裤袋?还是说,它一直都在他的裤袋?
      枫叶被他拇指食指轻轻捏着,叶片的脉络,他手指的骨节,那么的清晰,就像情窦初开的姑娘遇见心仪的男孩,悄无声息用力的表明心迹。
      枫叶被翻个面,犹如初见。
      心慕那片白,这一叶便知秋,秋至,冬亦不远,感谢生命中的每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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