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襄阳卫，陆云阳的房中，三个人面面相觑，因着崔进提到的西疆二字。
彼时，正是永盛二十五年，前一年的这个时候，朝廷集结了三万精兵，在甑建、周重等将带领下，兵分两路，平定了为祸一年又四个月的“霍氏之乱”，使天山南北再次统一归顺于金王朝，粉碎了北武欲分裂西疆的图谋，而崔进，刚好参与其中。
早些时候，崔进出现在荆山非是无因，他是一路追踪一小撮余孽到了成都，在那里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因为霍氏族长已被擒杀，叛军也尽数歼灭，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并不能翻起什么浪来，是以崔进找不到人后，并未再回西疆，而是转道去了岳阳与陆云阳汇合，武林大会召开在即，陆云阳正当用人之时，对他的到来，自是喜不自胜，当下作出一番部署后，两人就相携着一路北来。
此前，他们一直将防范的重心放在炎阳教上，得知武焰中计带领大队人马离开襄阳，他们都以为武林大会该可顺顺利利召开而轻松了不少，却不料，平地起波澜，惨案仍然发生了，现在诸多疑点，在在说明凶手另有其人，因而当崔进提起西疆时，三人仿佛在一团迷雾中突然看见了一盏指明道路的灯。
“可恶！一定是霍进诚的族人干的好事！这些该死的贵族，死心不息，跑到中原来闹事，以为引起中原武林大乱，他们就可以乘机混水摸鱼，东山再起，真是丧心病狂！”崔进一掌拍在屋内仅有的一张茶几上，上好的红木茶几，承受不住他的大力，瞬间变为了碎屑，置于其上的茶杯茶壶也跟着粉身碎骨散了一地。
陆云阳明白崔进为什么这么愤怒？他一定在为自己将人跟丢而自责。
陆云阳面无表情地在屋内踱了两圈，最后停在崔进身旁，拍着他的肩沉声道：“老崔，错不在你，你跟踪的那些人决不会是背后策划者，你想想，武林大会召开的消息最早大概是在两个半月前传出，而你离开西疆是在三个月前，时间上有出入，他们不可能未卜先知，再者，你在成都失去他们踪迹，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他们就算知道武林大会之事，要做安排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是他们，又不是炎阳教，那会是谁？”疾风已经被搞糊涂了。
“不是他们策划，却极有可能是他们执行，真正的主使者应该是收留接应他们的人。”陆云阳推测着。
“此话怎讲？”崔进问。
“老崔，你以前说，这些漏网的贵族好象成立了什么天山玄神门，旨在为霍进诚报仇，但是，自从朝廷在喀什噶尔设了参赞大臣，总理南疆八大城的军政事务后，就加紧了对他们的围剿，玄神门在西疆已无立足之地，因此才跑到内地来，他们长相特异，言语不通，饮食习惯亦有不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他们却在你眼鼻子底下消失了，如果没有人接应掩护，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么，接应他们的是什么人？可能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教派，也有可能是玄神门以前就布下的一支力量。”陆云阳异常冷静地分析着。
“还有，霍氏一族想要东山再起基本是不可能的，他们仇视汉人，斗不过大军，就转而跑来武林大会搅风搅雨，挑拨离间，让正邪两道斗个两败俱伤，在他们眼里，这无疑就是报仇，汉人死得越多，他们就越高兴。”
……
舒林自深层的打坐中清醒过来。
漫漫长夜已经被一缕灿烂的曙光趋走。
窗外，万物竞绿，一派生机勃勃。
窗内，凌玉睡得深、睡得沉，再也没有被恶梦缠绕。
昨夜，凌玉哭到后来，累极，倦极，终于靠着他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将凌玉安置好，虽然一身衣服皱得不成样子，背后亦湿了一大片贴在身上，极不舒服，他却毫不在意，一直守在凌玉床边，舍不得离开半步，到自己也感觉疲惫不堪时，他才席地而坐，去除杂念，行起功来。
小玉，你会好起来吧？你会恨我吗？
忆起昨日凌玉哭得肝肠寸断，自己仍狠心地指出韩齐不爱他的事实，静坐调息了近两个时辰，原该精神亦亦、容光焕发的舒林，却是说不出的忐忑外加沮丧。
凌玉的脸恢复了淡然平静，晨光中，他白皙细腻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舒林看得心中一荡，鬼使神差地凑近想要一亲芳泽，鼻尖刚触到滑腻的肌肤，唇还没有来得及印下，那双仍旧肿着的眼突然睁开了一条细逢。
舒林大吃一惊，“你”字刚一出口，后边的话就被吓回去了，因为他一张嘴，两瓣唇就与凌玉的颊碰了一个正着，舒林没有一了心愿的满足，反而手足无措，俊脸刷的涨得通红。
“小玉，你，你醒了，我，我——”被逮个正着的舒林心虚地吱吱唔唔，乏言以对。
凌玉的眼张开了些，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舒林被凌玉盯得头皮发麻，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坐回床边的椅内，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方才一本正经地道：“小玉，我昨天的话还没说完，你现在看起来好了许多，我就接着说——”
凌玉坐起身，秀丽的眉蹙了起来，舒林还没看够自己失态的样儿，还想打击他不成？
“呃，我昨天说这世上最恨我母亲，但是，现在我不恨她了，看见你疾痛攻心，吐出鲜血的时候，我就不恨她了，我想我是理解她当初万念俱灰时的感受了，因为，看见你吐血，我恨不能以身相代，小玉，小玉，我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我……”
“舒兄，你什么意思？如果你是同情我，想给我希望的话，那就不必了，我已经想通了……”凌玉打断舒林的话，没有震惊，没有感动，只有怒意。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安慰你，而且不只是我，就连你陆大哥，他，他也爱你，他对你的感情丝毫不亚于你对韩齐的感情！”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凌玉怒极而笑，“陆大哥跟疾风姐都快成亲了——”
“那是假的！”不容质疑的语气。
“疾风真正的未婚夫是崔进，根本就不是你的陆大哥！”又一个惊雷砸下。
“为，什么？”凌玉艰难地问着，脑中一片空白。
“你以前是不是怕他对你有意思，就一直躲着他？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不想你对他有芥蒂，他想呆在你身边，所以就想了这个法子出来。”舒林叹息着道。
凌玉端详着舒林，想从中看出一丝可疑之处，但是，没有，舒林坦然地回望着他。
“你刚才说，你喜欢我，为什么又要告诉我陆大哥的事？”良久，凌玉转开目光，眼望着窗外轻声问道，这两日发生的事一个比一个震憾，凌玉心乱如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内蔓延。
“我要跟他公平竞争！小玉，以前，我们是因为你跟韩齐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只要有他在，你就容不下别人，这才一直隐忍，韩齐如果接受你，我们当然无话可说，只会默默祝福你，但是，韩齐他不珍惜，唾手可得的幸福，他竟然放弃了，我当然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你陆大哥要是知道事情真相，他也会向你表白，既然你早晚都要知道，我又何必隐瞒？他早两年认识你，原就占了优势，我如果再表现得小肚鸡肠的，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舒林落落大方地坦承自己的心思。
“你对陆大哥倒是了解，恐怕不只认识十几天吧？”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