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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会落井下石,见伤撒盐。一个年龄偏大的囚犯和一个年轻小伙子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江峰,江峰,你怎么样?”前边一个是沉默哥同房间的狱友陈景平,他急切地叫喊着。沉默哥头部的血还在不停地流淌,陈景平右臂抱起沉默哥的头,左手压住沉默哥的颈动脉:“你要撑住!”
      “我死不了。”沉默哥一个笑脸,悄然绽放,这是自沉默哥入狱以来,陈景平第一次看到他笑,除了嘴边的血迹斑斑以及被鲜血浸泡的牙齿,这笑容像太阳,像花朵,更像这世界上永远没有了悲伤。
      陈景平是个医生,大家都叫他老陈,曾经救死扶伤无数,但他从未有见过,大难之际,却拥有若此婴儿般天真无邪的笑脸。这张笑脸无所畏惧,这笑脸让老陈心生震撼,为之敬畏。
      老陈冲刚刚和他一起挤进人群的小伙子喊道:“大强,大强,快,扶他起来。”大强已被眼前所见惊呆,站在一边发愣。
      “哦,哦,好的”大强紧忙弯腰和老陈一起托起沉默哥,大强转过身将他背起,老陈一只手继续压住他的脖子,三个人跌跌撞撞向医务所奔去。
      老陈现在在监狱的身份已经远不是从前,以前他也是囚犯们欺辱的对象,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监狱中唯一拥有特殊权限的“犯医”,除了少数的禁区以外,他都可以自由出入。老陈在监狱中表现良好,并多次辅助狱医医治病人,是其他狱医们的良师益友。也是囚犯们经常寻医问药的神医郎中,深受囚犯们的尊重。另外还有一件功勋,他曾经救过监狱长的侄子,也因此深受监狱长的感激和厚爱。
      老陈的到来让四周的囚犯们停止了唾骂。虽然有人帮助沉默哥不是囚犯们愿意看到的,但因为老陈是深受监狱长照顾的“犯医”,另外救助伤者是他的本分职责,囚犯们对老陈的帮助并没有什么怨言和阻碍。随着老陈、大强和沉默哥的离去,囚犯们也熙熙攘攘散去。
      到了监狱医院,这次老陈不是助手,他是主治医生,狱医们看到老陈急火攻心的样子,并没有阻止他,相反,在老陈的指挥下,其他医生与之配合得天衣无缝。迅速完成了对沉默哥江峰头部伤口的清创、缝合和包扎。
      由于失血过多,江峰唇脸苍白、手脚发凉,心脏“蹦、蹦、蹦”疾速跳动,呼吸显得格外凑紧吃力,老陈叫人取来了氧气装置并亲手给江峰戴上氧气罩。江峰摇摇头,语气轻弱无力:“不,我没事,我不需要这个。”
      老陈拿开江峰的手顺直放在两边,表情严肃:“不要动,躺好!”
      江峰看着老陈,又是一次花一样的笑容,老陈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深夜,输液管中“嘀、嘀、嘀……”嘀个不停,江峰已安然熟睡,老陈依然坐在一旁……
      今天,沉默哥江峰更加伤得不轻,但是张大昌越是输得惨淡。今晚,张大昌彻夜难眠,脑子里全然是江峰的面孔,有畏惧,又有些羞愧,今日对江峰的毒打之后竟然忘记了拷问,又一次无获而归。他为今天的疏忽感到自责,但是他不会放弃,他开始策划着下一个计划。
      一连几天恍然过去,凭着老陈的关系,江峰住院期间享受的可算是“贵宾”待遇,一日三餐,准时准点,时而老陈还会送来热腾腾的鱼汤或鸡肉。在老陈日夜的细心照料下,又加上江峰较强的自愈体质,他的伤恢复得很快。病床上的江峰如坐针毡,他躺坐不安。身为一个重刑犯,享受如此待遇,他自感心里有愧,老陈为他跑来跑去,用药送饭,他心中怎能过意的去。
      整日躺在床上,除了对老陈的无限感激之外,他的弟弟,他的女儿,他的老婆无刻不萦绕脑中,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在这里江峰似乎一刻也停留不住。
      “老陈,你就让我回去吧,我真的没事了!”
      “别废话了,这里我说的算。”“你也不要多想,这几天能忙起来,我这心倒比平日舒坦很多”说完两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再给我弄个苹果吃吃,一想起苹果,我这心里痒嘻嘻的,嘴里直冒酸水。”
      “行,满足你,看在你挨揍的份上!”
      “哈哈哈……”两人又是一阵傻笑。
      老陈转身开门走了。
      江峰即刻坐起,由于用力过猛,腹部、腰部一阵抽痛,江峰撩开衣服,一块块紫青色的淤伤,清晰可见。他用力抬起僵硬的双腿踏到床下,双腿肌肉滋滋作痛,他左手支在床边,右手撑腰,咬紧牙关,站起身,缓慢挪动左脚,然后是右脚……打开门。
      “警官,医生,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上工。”
      走廊两个狱警走过来:“你确定要回去?”
      “YES,当然!”江峰瞪大眼睛,傻乎乎笑着说。
      两个狱警看到江峰搞笑的神情,互相对看,忍不住也笑出声来:“那我们去找医生签字吧。”江峰走在前,两个狱警左右跟随。
      医务室中,“医生,我要出院,我没事了。”江峰高抬左腿、右腿,晃动身体,然后挥舞双臂,双手握拳捶打前胸,仰起头,发出“嗷......嗷......”叫声。这个大猩猩的模仿真是谬之千里,但是却引发了所有见观者的哄堂大笑,两个狱警手指着江峰,更是前仰后合。
      “但是你的头部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身体内伤也需要更多的休养。”医生笑后严肃地看着江峰说。
      “哦,我的头,没事的,它结实得很!”江峰拍拍脑袋说。“内伤,没有内伤!”顺势转动一圈身体。
      “那也好,这里的医务经费也有限,你自己回去休养吧!”接着医生拿来本子让江峰签了字,然后又说道:“老陈对你可是不薄呀!”
      “是的,是的!”江峰连续点头。
      很快,江峰、医生签完了字,两个狱警押送江峰返回监狱。
      “他疯了吧?”“别人赶都赶不走,他却抢着要回去!”两个年轻护士默默念叨着,看着三人离去。

      好一会,老陈一手拿着一个苹果喘着粗气回来了,打开房门,人已经不在了:“臭小子,臭小子,你是真被打傻了!”连忙转身追去。
      走廊一个年轻医护与老陈碰个正着,刚要和老陈说起江峰离去的事情:“陈医生……”没等开口,老陈将两个苹果塞了过来:“拿着。”苹果差点落在地上,年轻医护还没来得及道谢,老陈已经转过走廊不见了。

      老陈深受狱长的照顾,江峰入狱之前,老陈的狱室只住着他一人,这个房间通风最好、采光最佳,且较为安静。一个人住,生活空间确实大了些,但是老陈何尝不想有个人聊聊天,只是碍于面子,狱长的一番好意让他拒之不恭。
      据说,江峰入狱时,监狱长收到上级指示,一定要将江峰好生照料及看管,不容有半点闪失。这也是狱长将江峰安排在老陈这个房间的原因。这个牢房比较舒适,老陈又为人谦和,曾经也是身份高贵之人,少有癖好,精通医术,懂得照顾人。看来狱长也确实不负指示,但是,江峰从来无人问津,随着时间的推移,监狱长将上级指示早已忘于脑后。加上后来鬼哥的大笔贿赂让监狱长眼花缭乱,他被钱财迷昏了头。目前江峰的遭遇,他视而不见,闻而不问。
      老陈和江峰很投缘,同住仅仅几日,两人就从一开始的相敬如宾到无话不谈,和江峰的交谈中,老陈的脸上时常多了微笑。

      今天,已经很晚,囚犯们都回到了狱室。
      老陈独自一人在狱室中转来转去,不时,焦急的透过铁门张望,他在等待江峰的归来。离开医院后,老陈分别去了工作车间、食堂、厕所,甚至连警务室也打探过了,均没有江峰的踪影和消息。时间分秒过去,老陈心里越发着急……
      忽然,走廊端头传来“嘻哈”笑声和交谈声,老陈紧忙走到门口望去,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悬挂的心一下了落了下来,紧绷的双脸放松了许多。看老陈的表情就知道定是江峰回来了。
      和往常不太一样,以前都是狱警们骂喝着、驱赶着犯人走进来,而今天,两个狱警和江峰有说有笑,好是融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通过与江峰的接触,两个狱警深深感受到江峰根本不是流言中那种人,他们相信江峰是正人君子,他们认为江峰是另有苦衷。从监狱医院回来,两个狱警没有带江峰去做回狱登记,他们对江峰有种特别的同情和敬护。带着江峰,他们在操场、运动场“郊游”一番,他们陪同江峰恢复运动、舒展筋骨。这不刚刚吃过晚饭,做过登记回来。
      江峰和狱警走在走廊中间,知道江峰回来了,左右狱室的囚犯们纷纷起身外看:“他没死?”“这么快就回来了。”“这家伙还真结实!”……
      左边狱室的大个子冲着沉默哥江峰喊道:“大哥,啥时候再有好戏看呀!哈哈哈......”顿时各个房间传出“哈哈”笑声。
      “都给我闭嘴,全部上床睡觉!”两个狱警来回窜动,用警棍敲砸狱门。“呜......”一个狱警吹响哨子,顷刻间,一切恢复平静。
      沉默哥向自己房间走过来,此时,对面的张大昌正站在门口,今天张大昌不像以前那么激动,他消停得很,并没有作声。可能是因为有狱警陪护;也可能近几天没有沉默哥的消息让他心存担忧,见到沉默哥回来,心里也算踏实了;也可能触景生情,正在回忆沉默哥那副流满鲜血的笑脸,让他心惊胆战。
      沉默哥走到自己狱室的门前,狱警打开房门,沉默哥没有进去,他突然猛地转过身,冲着张大昌:“啊......”地大叫一声。
      “哎呀......”这一嗓子,张大昌的魂差点没吓跑,向后退了两三步,两眼直勾勾的瞅着沉默哥包满纱布的头和炯炯发光的双眼,他的心脏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嘣嘣嘣......” 紧跳得很,张大昌被惊出一身冷汗。
      看着张大昌的样子,两个狱警禁不住摇着头一阵“哈哈”大笑。就连老陈也“噗哧”笑出声来。其实,老陈此时笑的不是张大昌,他笑得更多的是沉默哥,为沉默哥安然归来而喜悦,为沉默哥的精神振奋而高兴。
      沉默哥冲着张大昌笑了笑,转身走进狱室。
      两个狱警关闭了狱门,转身离去。
      “傻小子,你这是去哪了,你可急死我了”老陈绷着脸说。
      “这不,两个小哥刚刚带我兜风回来,嘿嘿嘿......”沉默哥嬉皮笑脸说道。
      “回来你可别后悔,明天还得去上工吧!”
      “去,必须去,闲着也闹心,呵呵......”
      “我就不明白你这是着急啥?”老陈说道。
      “老哥,给你添乱了,医院那边都是仰仗你,我担心他们会为难你,另外你为我东跑西颠,我这心里确实难受得很。
      “臭小子,你想的还真多,还吃苹果吗?
      “吃,吃,哪呢?呵呵呵......”
      “还吃,没有了,下次再弄给你吧。”
      语音刚落,狱室的灯突然熄灭。一片漆黑,沉默哥躺在床上,无限愁思又涌上心头,睁着双眼瞅着天花……
      一起同住这么久,老陈早就看出沉默哥另有心思,老陈起身走到沉默哥的床头,弯下腰,嘴巴凑到沉默哥耳朵旁,轻声说道:“你着急回来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江峰没有回答。
      “你想越狱?”老陈透过黑漆漆的夜晚看着江峰:“你找到办法了吗?”
      江峰坐起身,两人蜷缩在一张床上,江峰直言不讳地讲出自己的方法。其实江峰早就盯上了从监狱外运垃圾的那辆车,目前还正在摸索规律。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老陈毫不保留的说出暗藏心中已久的计划……

      说起这个老陈,也算是个可怜人,大概50多岁的样子,在这个监狱已经生活了6年多,瘦骨嶙峋,两眼凹陷,平时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老陈原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是一个市医院的副院长,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之心和欲望,为了金钱,老陈忘记了当初誓言要做一名好医生的初衷,他利用在医院的职权,并和制药公司联手制作了假报告及文件,最终他们成功的将一种非法药物推出至医院使用和销售,几年下来,老陈也因此获得了巨额的收入,但是幸运女神不是永远都站在老陈这边,入狱前那一年,突然有几个病人使用了该药品后产生了严重的不良反应,并有一个不幸死去。最终被追查出该药品是存在问题的,而老陈此时也当然是难逃法网,他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
      自那以后,老陈的女儿也因此经常受到同学们的谴责和谩骂,就连原来最好的闺蜜也疏远了她,所以在女儿心里,老陈也从一个优秀的好爸爸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自从老陈入狱以后,女儿从来没有来监狱看过他。每天夜里老陈也只能拿出老友寄来的女儿照片,傻傻地看个没完,用手指抚摸着照片中女儿的脸颊,时不时也会掉下眼泪。
      老陈对自己当初的做法悔恨万分,但是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过错而承受这一切。而现在,老陈早已厌倦了监狱的生活,这里的生活让他度日如年,生不如死。现在他唯一的女儿年已18周岁,老陈眼下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亲眼看一看自己心爱的女儿,其他的一切对老陈来说都已不再重要……
      江峰的到来,让老陈看到了希望,如果没有江峰的帮助,老陈的计划也根本无法实现。而对于江峰来说,外面有着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他不得不为此越狱,越狱是他目前唯一的目标和重任。两人心心相惜、心心相印。

      老陈的第一个狱友叫大强,两人是彼此在这个监狱中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之前有一次,大强与 “监狱□□”成员发生口角并引发争斗,大强被“监狱□□”围打,老陈及时叫来了狱警,将“□□”驱散,而此时,大强的大腿及腹部均被刺伤,血液奔流而出,大强奄奄一息、命垂一线。危难之际,幸好老陈精通医术,给予了大强及时的止血和包扎,大强才幸得死里逃生。
      自那以后,老陈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经常受到“监狱□□”的欺凌和侮辱。后来迫于无奈,老陈将自己手中的全部金钱给了“□□”老大,这样才化解终了了此事。
      此事让大强对老陈是感激不尽,终生难忘。
      而老陈在监狱的救死扶伤也不仅仅是这一次,入狱的第二年,一个狱警手夹着烟,吐着烟圈,从走廊中溜达过来。
      “警官,能给我换几根儿烟吗?”一个囚犯手臂穿过狱门,他下巴留撮山羊胡子,手里攥着一本黄色杂志来回摇摆。“这个超经典的,外国妞,漂亮得很!呵呵呵---”
      狱警闻声走过来,一把攥住那本书,山羊胡囚犯并没有放手,“警官,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囚犯笑眯眯轻声说道。
      “交,交个屁钱!”狱警有些口吃。拿出警棍,一棒子砸在山羊胡囚犯手臂上。
      “哎吆---”囚犯大声叫喊,松开手中的书,撤回手臂。一边叫喊,一边本能的搓揉被打处。“他妈的,你个死结巴,你全家死光光。”
      听见骂声,狱警急了,连同手臂和警棍一起伸进狱门,够打山羊胡囚犯:“你,妈的,你,你敢骂我,老子,老子,打死你!”
      囚犯倒也动作敏捷,后退两步,然后又上前,一把抓住警棍,用力往后一拽,狱警胳膊卡在狱门栏杆中,脸部紧贴在狱门上,不能动弹。囚犯又是猛地一拽,夺下了警棍。稍稍后退,右手挥动警棍:“来呀,打呀,死结巴……哈哈哈......”
      狱警异常激动,火冒三丈:“还,还我,还,还我警棍。”“我,我,我要打死你!”狱警低头找出钥匙,正要去开门,钥匙还没插到锁孔。他满脸涨得发红,两眼上翻,堆倒在狱门前,顷刻间,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囚犯见事不妙,停止了笑声,直愣愣地看着狱警。
      旁边狱室的囚犯大声喊道:“来人呀,警察晕倒了!快来人呀……”
      警务室的两个年轻狱警闻声跑了过来,高个子狱警来回走动,冲着左右狱室怒喊道:“谁干的,是谁招惹他,妈的,你们知道他是谁吗?”高个子狱警在山羊胡囚犯门前停止脚步:“你,是你吗,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山羊胡囚犯没敢作声。
      另一个狱警,个子稍矮,他没有那么躁动,紧忙蹲下身,抱起发病的狱警,用力摇晃他的头:“韩老二,你醒醒,你醒醒……”此时,发病狱警的脸开始变得惨白。
      老陈见事不对,连忙起身:“开门,快开门,让我出去,我是医生。”老陈冲着两个狱警急声喊道。
      高个子狱警瞅了瞅老陈。
      “你还愣着什么,快呀!”
      情急之下,高个子狱警只好打开房门。
      “快去打电话叫医生!”老陈语速很快,语音清晰干脆。
      “哦,哦!”高个子狱警差点忘了这事,这才转身去拨打电话。
      老陈紧步出门跑过来,他左手抱着自己的枕头,右手拿个黑色笔记本:“警官,让我来吧!”说着将枕头放在地上,将发病狱警韩老二的头放在枕头上,然后翻转身体,让他保持侧卧姿势,将四肢及身体摆正,接着又把黑色小本子塞进狱警嘴里,以防咬伤舌头。
      按照常规,这种癫痫病的发作很快会好转,但是事情总会有不常规,狱警的脸越发惨白,抽搐还在继续,呼吸越来越微弱,直到老陈触感不到他的呼吸。
      “不好,不好,他没了呼吸。”
      狱室里面的山羊胡囚犯,听见老陈这么说,心里“咯叮”一下,他想:“这下可完了!”
      “来,帮忙,让他平躺过来。”老陈和两个狱警将韩老二面朝上翻转过来。老陈拽出他口中的小本子,俯身跪在地上,用手捏住韩老二的鼻孔,老陈深吸一口气,口对口给他做起了人工呼吸,然后又挺起上身,双手按压他的胸部,一个回合,两个回合,一分钟,两分钟……狱警仍然没有复苏的迹象,渐渐的,老陈的动作缓慢了许多,他再次扒开韩老二的眼皮,情况很糟糕,两个狱警和山羊胡囚犯的心也已经凉了半截……
      老陈振作精神,再次深深猛地吸满一口气,用力吹进韩老二口中,他的胸腔又一次胀起,1-2-3-4,老陈再次按压胸部,但是这一次不太一样,韩老二的双眼微微眨动两下,突然,他挺起头猛咳了一下,嘴里喷出一股粘稠的血色唾沫,接着是急切的吸气-呼气-吸气……可能是刚刚矮个子狱警紧抱韩老二头部时,蜷着脖子,抽搐时分泌的黏液阻住了他的呼吸道。
      这下子,两个狱警和山羊胡囚犯的心终于落了肚子。
      老陈已经气喘吁吁,他站起身,挥手擦掉就要流下额头的汗滴,僵硬的表情放松许多。
      外面救护车刚刚停下,三个白大褂急速奔跑进来,带头的医生听完狱警的简要陈述,另外两个医务人员将韩老二放上担架,然后又匆匆离去了。

      这一次,老陈是狱警韩老二的救星,他让韩老二危难中得救,重获生命。这个韩老二正是监狱长韩金生的亲侄子,老陈的出手相救,不仅挽救了韩老二,也使得自己在监狱的身份和生活有了巨大的改变。
      狱长对老陈感激倍至,他很快被调往监狱医院担任犯医,虽然这份工作有些大材小用,但在监狱里也足够体面了,之后也再未有犯人胆敢欺负他。另外,在监狱中,多数地方他都可以自由进出,慢慢的,老陈对这个监狱越来越了解,越来越熟悉。
      就在江峰住院返回狱室的那一晚,老陈给江峰讲述了自己的越狱计划,两人一拍即合,只等待时机到来。时间一天天过去,沉默哥的伤情和体能也逐渐恢复,越狱计划正在进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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