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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第十七章二王叛乱帝都危
      十日后,封乐与长广郡联手起事,举起“诛逆”大旗,点兵十万,兵分三路趋向帝都,而帝都中军依然被困在南郡进退两难,帝都告急,连征新兵入伍,顷刻间,宜宁城里人心惶惶,观望不定。而封乐王更是宣称,有先帝密诏,当今弘武为伪帝,弑君戮兄,血溅皇座,朝中上下皆是忐忑不安,摇摆不定,不知真伪,皇太后外戚俞氏一族在一旁煽风点火,帝都宜宁一时间波谲云诡,风云莫测。
      当长林与南郡的效忠书传至帝都时,叛军已越过封乐边境,踏上宜宁郡的地界,二十万帝都中军终于离开南郡,向东北挺进,抗击联军。
      殊音看着遥望南方湛蓝天空出神的含碧,心中不忍,上前安慰道:“含碧,过不了几日,张将军自会凯旋,无需担心。”
      “我知道啊,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一直如此不安呢?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不祥之感挥之不去。”含碧说着不觉间一手紧紧抠着窗棂,一手抚上脖上的碧玉坠子,一向明朗的眼睛笼罩着深深的忧虑,殊音叹了一口气,扶住她的肩,柔声说道:“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夫人,沈先生在门外无论如何定要见您,我们实在劝说不动他。”含烟进来禀报。
      沈先生?殊音一愣,出门一看才知是沈骥,见他一身白衣,傲然屹立,放旷不羁,仿佛遗世独立的鹤,转眼见殊音出来,笑着说道:“殊音,你跟我走吧。”
      殊音愕然。
      “又要打仗了,我要去顽明山结庐,离开这丑恶不堪的尘间,你说过要去看海棠花啊。”沈骥解释道。
      看着白衣飘飘,连个行囊都不拎的沈骥,殊音失笑,同时不禁羡慕,遨游天地间,笑傲林濮上,潇洒无羁,的确令人向往。
      殊音缓缓摇头,说道:“我不能走。”
      “为什么?”沈骥上前两步,急急问道,“那里乔松十数余,修竹千余竿,青萝为墙垣,白石为鸟道,流水周于舍下,飞泉落于檐间,绿柳白莲,罗生池砌,何等悠闲快哉!”他语速飞快,一音未落一言又起,期待地看着殊音。
      殊音一震,这确实是曾经期望的生活,那时还傻傻地画了几十幅山间庐舍图,挂满了掖巷房间的墙壁,可是,什么时候她竟然将它忘却了呢?又是什么时候,她的眼里只有皇极殿流光溢彩的琉璃瓦了呢?
      以为殊音犹豫,沈骥又上前一步,说道:“殊音,皇宫是盘死局,你走不出去的,你不能,泓轩也不能。”
      殊音闻言一愕,望向沈骥,只听他继续说道:“这里不适合你,在见殊音的第一眼,满目就只有顽明山的海棠花,那时我就知道,殊音不应困于深宫,殊音如此聪慧,岂有不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的道理,你虽此刻在宫里如鱼得水,但终究只是淮北的枳,终有一天,这皇宫将吸干你的骨血,然后将你抛弃,倒不如在它抛弃你之前将它抛弃,笑傲林濮间,吟诗对唱,逍遥快哉!”
      沈骥此刻眸中已流露出直白的倾慕之情,盯着殊音热切地说道。
      殊音直觉地摇摇头,后退两步,泓轼的话已令她心烦意乱,此刻沈骥又来对她说这一番话。
      “那殊音为什么还要呆在这皇宫里呢?或者说,殊音想从这皇宫得到什么呢?二王归藩,檄文里必然指斥泓轩夺先皇宠妃,泓轩能堵住皇城人的嘴,却无法封住悠悠天下之口,那时的殊音又该如何是好呢?”沈骥又向前两步,语调激昂地说道,“金银,绫罗,锦缎,玉器,珍宝,甚至是天上的星星,泓轩都可以摘给你,但是,他能给你自由么?他能正大光明地对着天下万民说,‘这是我的妻子’?不能,他不能。殊音啊,你没有尝过自由的滋味,从来都只是如井底之蛙一般幻想自由。跟我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泓轩不能给你的,我可以。”说着向殊音伸出手,热忱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思贤殿里,与长林南郡的效忠书同时呈上弘武帝案前的是骁骑大将军张翎的讣告,满地跪了数十名瑟瑟发抖的奴才,不知万岁爷一怒之下又该如何。
      “张将军走时说了什么?”皇帝的声音平静,静至极致竟是可怕,他垂眼看着眼前一红一白的折子,却不去碰,只是问着跪在地上的传令官。
      “他令末将转告陛下两个字。”第一次面圣,传令官宁宗国惴惴不安。
      “说。”依然波澜不惊,微尘不起。
      “不、悔!”宁宗国一字一顿,哽咽地说道,而对元帅的哀悼之情溢满胸口,大颗泪水悄然滑落,御座在前,不敢轻易去抹。
      红木书桌后的皇帝依然面无表情,只是放在纯白讣告上的手莫名地抠着柔软的纸张,几近抽搐,他望着宁宗国,眼光却似乎飘向遥远的地方,思贤殿里一时间静得骇人。
      “张元帅还说,他此生上无愧陛下,下无愧苍生,只辜负了一个人,希望皇上放她自由。”宁宗国接着说道。
      “谁?”皇帝一挑眉,无论是谁,高官厚禄,牛羊车帛,锦缎豪宅,他决不会吝啬,因为欠张翎的实在太多太多。
      宁宗国不语,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双手举过头顶,候在一旁的小杜上前接过,却被皇帝抢先。
      柔软的锦帕安安静静地躺在掌心,角落上那对精致的苏绣鸳鸯依然欢跃,帕上血迹斑斑,颜色都已褪去,黯淡如一去不返的流年,泓轩心口抽痛。
      小杜好奇地瞧着,忽然说道:“这不是万岁爷前些月赐予夏夫人的苏绣锦帕么?还是奴才挑的呢。”
      泓轩猛然回身,死死地盯着小杜,眸光雪亮如嗜血,惊得小杜脚一软,伏在地上连声称罪,浑身哆嗦,不敢抬头,依然能感受到皇上如刀般的目光刺在背上。
      张翎心仪之人是殊音?也难怪,张翎在宫中秘密保护殊音,自然与殊音走得近,对殊音倾倒也是情理中事。可为何张翎会有这宫中贡品?为何会有自己赐予殊音的锦帕?泓轩蹙紧眉,重又坐回太师椅中,一眼瞥见联军的檄文,那篇出自文豪林初雨之手的檄文,言辞锋利,字字尖刻,指斥自己弑君戮兄,血溅皇座,伪称皇帝;视祖宗法制为一纸空文,削藩废王;更是豺狼成性,夺先帝宠妃夏氏,陷先帝于聚麀(you:母鹿。聚麀:两头公鹿共有一头母鹿);不忠不孝,枉为人君!字里行间讽刺不齿愤慨讥笑之意令人发寒,泓轩只是看了一眼,注意到他引用的先帝密诏,竟与殊音复述似乎并无二致,那晚殊音拿密诏威胁,泓轩早就气晕了头,根本就没有注意听她复述。
      手中锦帕柔软,眼前闪过一幕幕情景:雪尘轩里不惜与他决裂也要维护摄政王的殊音,凝光阁里抗拒他的殊音,独身探望泓轼的殊音,许卿搜来的与装盛密诏一模一样的锦盒,林初雨檄文里所述无二的密诏,还有眼前张翎视若珍宝的鸳鸯锦帕……
      泓轩不想怀疑,不愿怀疑,但他实在看不透殊音,即位以来,他恨不得将全天下的珍宝送至她眼前,而她只是淡淡地微笑,他实在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究竟想要什么,难道真如张翎所言:自由?无法琢磨的殊音,难道真正心属之人是张翎?越想越离谱,泓轩烦躁地挥退宁宗国,将锦帕扔在桌上。
      待抬头,泓轩竟见殊音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桌对面,眼睛凝望着那方血迹斑斑的锦帕,神色哀伤,哀恸之情溢于清秀苍白的脸庞,泓轩只觉一阵烦乱,朝小杜觑了一眼,小杜会意,连忙退出思贤殿。
      小杜关门的声响惊醒失神的殊音,抬眼见泓轩冰冷审视的目光,勉强问道:“张将军……”
      不待她说完,泓轩已起身绕过书桌向她走来,抓住她的双肩,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疯狂地掠夺她唇间的芬芳,殊音猝不及防,惊讶地望着泓轩,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这不是她认识的泓轩,她所熟悉的泓轩尊重她,她所熟悉的泓轩从来都是虽戏谑却止乎以礼,即使在凝光阁里那般意乱情迷也依然保持着有礼之态的泓轩。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来不及思索,泓轩的吻让她喘不过气,俏脸涨得通红,死死地抓着泓轩淡紫色的前襟,抗拒他更进一步的掠夺,泓轩的右手从肩头滑落至殊音腰上,紧紧搂住她,制止她的挣扎,左手挥开书桌上的纷乱的折子,将她的身子向书桌压去。
      殊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连挣扎的气力都没有,慌乱中竟去咬泓轩的唇,泓轩吃痛,终于离开她的唇,被泓轩压在桌上的殊音大口喘着气,见泓轩眸中闪动着迷离危险的光芒,阴骘与杀气森然透出,殊音心下一惊,连忙道:“出了什么事?”
      泓轩不语,低头继续低头吻她,效仿着殊音细细地咬着她的唇,殊音疼得泪水都几乎奔涌而出,微喘着使劲推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不,放……开……”
      泓轩不理,左手去解殊音浅碧色的外衫,热吻随着殊音雪白的脖子而下,细细地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殊音大骇,挣扎着唤道:“小杜!”
      在思贤殿外恭候的小杜早已听见殿内异动,没有万岁爷吩咐谁敢去应?他想了想,对思贤殿周围的小珰们挥挥手,令他们去外院候着。
      “没有人敢进来的。”泓轩在她颈边低语,更紧地搂着她,低头去吻衣衫半敞下露出的精致锁骨,殊音白皙的肌肤泛起一片微红,恍若雨后海棠般娇艳。
      知他所言不假,权倾天下的弘武帝,论天下之大,谁敢拦他?殊音微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除了自救别无他法,而泓轩的吻正不急不缓地带走她的理智,殊音紧紧咬下唇,直到丝丝鲜血溢出才勉强保持片刻的冷静,她望着思贤殿顶红绿的藻井,竭力镇静地说道:“容奴婢自己来。”声音依然微颤,而她挣扎着紧抓泓轩的手已松开,轻轻放在身侧,听凭泓轩吻她。
      泓轩去解殊音贽衣的手顿住,微怔着抬眼,只见她眸中隐隐闪动着水光,被自己咬得红肿的樱唇溢出殷红的鲜血,衣衫半露的肌肤如海棠花般泛着粉色,弱不禁风盈盈泣露,何等绝代风华,却又冰清玉洁,令泓轩不禁觉得自己所为竟是亵渎。
      殊音凝望着惊怔的泓轩,并不逃开,伸手颤巍巍地去解他尚未拉开的月白色里衫,缓慢而艰难,仿佛缓缓将匕首搠入心口,晶亮的泪水悄然滑落,滚入鬓发间,无影无踪。
      该死!泓轩心中暗自咒骂,方才一直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去看她的眼睛,不能听她说话,不能停下来,可是听到她颤抖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
      “不要这样。”泓轩已兴致全无,反手握住殊音的手,阻止她的动作,而殊音挣开,继续去解衣衫:“若万岁爷逼奴婢侍寝,那也是奴婢的荣幸。”
      一个“逼”字令泓轩心底一阵抽痛,疼得全身一颤。
      “殊音!”泓轩无奈地轻叫道,再次握住她的手,一手替她拉紧被自己扯开的碧色衫子,遮掩泛着微红的娇嫩肌肤,低低地说道,声音略微嘶哑,隐约带着恳求,“不要这样。”
      殊音无声地望着泓轩,任凭他为自己整理好衣衫,盈盈眸中斥责之意令泓轩无地自容,连泓轩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一刻他竟然理智全失,满眼都只有那血迹斑斑的鸳鸯,殊音哀恸的眼神,泓轩伸手愧疚地搂住殊音,感到她纤弱的身子微微一僵,却也不挣扎,任凭他搂住,泓轩更加愧疚,知她已气极,只好抱着她低声哄慰。
      “殊音啊,你究竟想要什么?”

      二王叛乱帝都危,君王情深海棠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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