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超时空同居》Tony的心

11、雨夜

　　“哥哥，你怎么浑身湿透了？”好久没见面的两人甫一照面，李思琪就见到了权志龙全身湿透，明显一副淋了雨的样子。

　　“没什么……”权志龙的精神气儿都好像被这场大雨打没了。他手里抱着零落不堪的玫瑰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随手扔在桌子上，呆呆的歪斜在椅子里，抿紧了嘴巴什么也不肯说。

　　李思琪吓坏了。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没精打采到仿佛眼睛里失去了光彩的权志龙。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渗出来的水顺着椅背在椅子下汇聚成一滩，还在不断扩大。

　　李思琪赶忙拿起新买常备枕边的毛巾，凑过去轻柔地擦他完全湿透并在一起的头发。毛巾包着后脑勺，她的双手搭在毛巾头尾两处，撸起他稍长的刘海，他的脸上从发际线处不断有水往下滴。

　　他眼睛闭着，仿佛睡着了，也仿佛在无声地休息。好似整个人仍然笼罩在阴雨里，孤零零地。
　　安静的样子无端让人感觉到旁观者的心脏都似被人狠狠攥紧了，明明是温柔无害的清秀的脸，神色却是灰败的。

　　头发擦的半干，脸上的水也用手帕擦掉以后，李思琪转到权志龙面前，捧着权志龙的脸，以往那副充满能量的样子此时却仿佛被抽离了生机。

　　哥哥很难过很悲伤，但是李思琪不知道原因，即使问，大概权志龙也不愿意说。

　　李思琪凑过去，额头贴着额头，鼻子对着鼻子，双手扶着他的下颌线，大拇指和食指搭在他的耳垂上细细摩挲。

　　她不知道说什么，原因不明，安慰的话也无从说起，她想起自己难过的时候，总喜欢有人能这样陪伴自己，静静地把另一个人的体温通过皮肤与皮肤之间的接触传递给自己，好带来那么一丝温暖。

　　被雨水打湿的冰凉的耳朵被李思琪摩挲得终于回复正常体温，她的手掌继续向后，托住了权志龙的后脑勺。她感觉到了权志龙无意识中在向她前倾着上半身，这暗示如此清晰，他在渴望一个拥抱，不含任何添加的废话，或者任何毫无作用的安慰。

　　李思琪踮着脚，双臂穿过纤细的脖颈交缠环抱住权志龙低垂的头颅，胸前的衣服被权志龙的T恤弄湿了，那无关紧要，李思琪全身的感官全部集中于肩膀上那一小块皮肤，滚烫而令人颤栗得寒毛直竖。

　　权志龙的肩膀颤抖着，一开始是微小的，后来颤抖的幅度渐渐增加，最后他好像自己动手掀开最初封起来的伪装一角，伸长手臂将李思琪完全抱进怀里。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砸在李思琪领口露出的那块皮肤上，明明哭得那样凶，眼泪不停地流，他却在无声地颤抖着，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泣音。

　　他们像交颈的丑鸭子与高贵的天鹅，无比和谐又不堪入目。

　　李思琪的脑子里突兀地窜出这个比喻，她的脸颊贴着权志龙凉凉的脸蛋，微侧过头，亲吻他未干的鬓角与耳廓。
　　她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哼起权志龙曾经随意教她的童谣，反反复复的几句来回颠倒，李思琪也不嫌烦，一遍遍哼着。

　　好一会儿，权志龙的头从她脖颈处抬起来，李思琪顺势松开搂住他的双手。

　　他睁开了眼睛，红红的眼眶湿润的睫毛，微垂的眼角瞧着可怜又委屈。
　　李思琪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擦去他刚刚脱离眼眶降落未落的泪珠，什么都不说，微笑着望着他。

　　许是那专注过于真挚而热情，权志龙不好意思地偏离了视线，想要远离拉开些两人间的距离，双手却违背心意地把李思琪往怀里继续带。他觉得自己应该放手，搭在李思琪腰间的手仿佛死机了一样完全不听从大脑的指令。

　　他瞧见李思琪翘起的嘴角，羞恼又有点生气，偏过头，嘟囔着说道：“呀，李思琪，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呀！？”

　　“电视上学的。哥哥不是说那部电视剧很好看推荐我去看吗？我学得好不好？”李思琪揉揉权志龙圆圆的包子脸，哭过以后肿起来把原本就小的眼睛完全变成了一条缝。

　　有点像广告片里眯起眼睛的酷儿。

　　“太熟练了……”这样娴熟的搔着人心尖的哄人方法，完全不像是李思琪这个年纪能做出来的。

　　“因为是哥哥呀，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做。”
　　只是因为你，只有你。

　　“以后别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好好读书知道没有？”真是没想到电视剧里这种事情会教坏小孩子，中国播出的电视台应该做出分级管理啊！

　　“好，我听哥哥的。哥哥去换衣服吧，感冒就不好了。”李思琪将权志龙推开，拉着他的手让他站起来去换衣服。权志龙顺便把衣柜里的睡衣拿出来，看样子是顺便要出去洗澡了。

　　趁他出门的时间，李思琪也把被沾湿的体恤衫换下来，穿上睡衣。

　　她爬到床上窝进被子，半坐着靠着床头板。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东西——夏天图书馆前遭遇的事情；李玉华和那个讨厌的叔叔的事情被叔叔的老婆和女儿知道后打电话过来大骂的事情；李梦姗瞒着家里偷偷交男朋友的事情；班里好几个男孩子时常凑在自己身边的事情……

　　直到权志龙洗完澡同样爬上床背靠床头板坐着，摆出促膝长谈的样子，李思琪都没想好到底要说哪一件事。
　　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不能说。

　　“哥哥今天是怎么了？”

　　“我今天……想最后和金真儿表白一次，我用存了好久的钱买了花和礼物，在她告诉我的家门口等了五个小时。”

　　“她不知道你在那里吗？”

　　“嗯……与其说不知道，倒不如说，她给我的地址就是错误的，那是她的一个朋友家，而且，她今天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

　　“……”碰到这样糟心的事情，李思琪无言以对，这状况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不是现在的作为外人的她能置喙的。“那哥哥这次……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放弃呗。大概她从来就没把我当一回事儿吧。”权志龙自嘲地笑着，那个笑令李思琪心里不太舒服。

　　她伸出手指，点在权志龙的嘴角，“她不喜欢你是她的事，但哥哥喜欢她这件事是真心的。”所以，别这样笑了。

　　“是啊，明明是连你也知道的事情……”权志龙的手捂住脸，阻断了李思琪担忧的视线。

　　他并不想看见任何担忧和怜悯，那令他觉得追逐着金真儿这几年的他仿佛是个可悲的小丑，演了一出感动自己、娱乐别人的搞笑剧。他为她付出的那颗热烈的、纯真的真心，在别人眼里其实一文不值，如同垃圾般被人随手一丢。

　　“金真儿姐姐不喜欢哥哥没关系，还有思琪喜欢哥哥呀。”
　　李思琪握住权志龙攥成拳的手，她想告诉他李思琪有多喜欢他，他在李思琪的世界里有多重要，他的存在于李思琪而已有多闪耀……但是她词汇量匮乏，实在不知该怎样准确地描述出她喜欢他这件事。

　　“谢谢你，思琪。”哪怕你的喜欢与我的并不是同一种。甚至，你还不明白喜欢这件事情也没关系。
　　权志龙松开拳头，抬手摸了摸李思琪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