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烟罪》墨浅风

6、大雪飘飞

　　如同贝尔摩德和琴酒在组织时的轰轰烈烈以及他们让整个FBI、日本公安和CIA惶恐不安的暴风攻势，爆炸般的雨点落下之后留下的是一股温和的风，赤井再次投入工作后没多久，就上报了琴酒在异国他乡被他处决的消息，同样的，安室透也证言了贝尔摩德跳海自杀，声势浩大的两个罪犯就这么悄然无息地离去，快得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养狼为患，小心被抓伤。”

　　一次相遇，赤井开着车听见身旁的安室意味不明地说道，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岁月最终磨平了他们每一次见面必不能友好相处的棱角，他对于苏格兰的愧疚没有消失，安室对于苏格兰的怀念也不曾淡过，只是安室懂了不再迁怒，赤井这一次都分不明白他到底是恶劣的调侃还是诚恳的嘲讽。

　　无论哪一样，他也都没有输过——

　　“腐烂的金苹果吃多了，小心中毒。”

　　安室一点没客气地把还开着冷气的空调出风口转了个方向对准他，让他不得不一个急刹车来调整迎面扑来的冷空气和冻得乌青的嘴，对上安室悠然自得的笑容，赤井只当自己是好脾气。

　　他没想过苏格兰死后，有一天他和安室还能和平相处，那时安室的眼神都能把他撕碎。

　　就像他也没想过，他们会创造出两个人的“死亡”。

　　飞机落地时赤井把自己准备好的厚外套拿起来穿上，外面已经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他踏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深陷在满地的白雪中，停车场里寻觅许久，找到了一辆新款的保时捷，不再是那个被开腻的老爷车，放进自己的行李箱，赤井打开副驾驶的门，看见银发的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看不出不耐，但也不能说愉悦。

　　“飞机晚点——”

　　话说了一半，踩下的油门和轰鸣的引擎就作为琴酒的回复。

　　赤井无奈地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失忆又被贝尔摩德告知真相后的琴酒在离开组织后确实少了戾气，可这个暴脾气也没有变过，至少不看脸色行事还是他的风格，赤井以为那一夜琴酒含糊不清的那声“赤井秀一”就已经为他们这段时间处于意料愉悦的相处画上了一个句号，可除了那一声名字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科恩死了，朗姆接管了日本的任务，又来了几个新的人物。”赤井有一搭没一搭地将自己这段时间处理的事情告诉琴酒，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没当初的你们那么棘手。”

　　至少没有一个狙击七百码的对手随时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了。

　　科恩死了这句话让琴酒眉梢动了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如同他之前听到的原来基尔和波本都是卧底时一样，小石子在湖里溅起小小的水花，很快就趋于安宁，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的失忆和偶然的相处，或许自己今天也会是那个长眠于地下的人，琴酒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他的目光扫过赤井，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如果不是失忆期间几乎天降奇迹般与这个男人和平相处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生活”，恐怕贝尔摩德的好意他也只会冷着脸拒绝然后把这个女人上报给那位大人，从前的琴酒的确没有生活，他被生活指上了一条没有生活的道路，本以为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没想到有人让他知道了“生活”的意思。

　　人是很贪心的，尝试过的美好，终归不愿意放弃。

　　将车子停进了车库，琴酒打开车门，看着赤井从后备箱搬行李的模样，也没打算帮忙，闲暇之余给自己点上了烟，算是在大雪飘飞的冬天给一点微弱的温暖，行李箱好像很沉，他看见赤井手指被冻起了乌青，琴酒抽烟的动作顿了顿，从大衣兜里摸出一个烟包，朝着赤井挥了挥：

　　“赤井，来一根么？”

　　“好啊。”

　　赤井扬眉，拉起自己沉重的行李箱，滚轮摩擦过地面的声音离琴酒越来越近，他看见握住烟包的手似乎是刚打算动一动，他错手夹过琴酒含在嘴里的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烟气喷打在对方的脸上，琴酒好似不悦地皱了皱眉，也没有任何预兆地就咬住了他的唇，在他的摩挲下香烟掉在了地上，赤井口中是对方未散去的烟味。

　　“赤井。”

　　他未纠正过琴酒的称呼，他们一向是怎么习惯怎么来，听惯了对方叫赤井，突然一句秀一可能会让他起鸡皮疙瘩。

　　“琴酒。”

　　他低笑，加深了这个吻，雪洋洋洒洒地落在他们身上，天上的阳光像是有些灼目，他们不约而同地眨了眨眼，两双墨绿色的眼眸里好像都只剩下无尽的墨绿色。

　　落在地上的香烟火苗未灭，大雪飘飞，微小的火光几次摇摇欲坠，燃烧的白烟飘向远方。

　　直到火光不可见，大雪朦胧了他们的身影。

　　一如那天大雨倾盆，如莱伊与琴酒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