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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赛马 ...

  •   白马蹭了蹭王尹浔的头,王尹浔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它,既然都开口了,哪有收回的道理,看着沈行舟说道:“据说衡大师的字笔势雄健洒脱,自成一派,一直无福能见,不知祁王殿下是否有所收藏?”

      王尹浔所说的“衡大师”,是前朝丞相衡广学,其志深远,是提倡寒门入仕的第一人,其路重重险阻,竭力而行十余年,所效甚微,却广受读书人赞许。更让人赞叹不止的是他字,可谓是一字千金。

      沈行舟闻言面色一僵,愤慨道:“早就被卫方昀那小子收刮去了。”

      王尹浔一愣,好不容易想到的竟是早就被拦截了,又叫了问了几个书法或是作画大家的作品,沈行舟的反馈皆是已在卫方昀的手里。

      王尹浔在心中缓缓地打了个问号,就差贴在脑门上了,沈行舟的藏库是设在了卫方昀的家里吗?

      沈行舟看着她竭尽脑汁的苦恼模样,同时对她要什么,却什么都拿不出这一事有些失面,极力挽尊:“前几日得了几幅画,有些收藏价值。”……要不将就一下。

      沈行舟痛心地撇开了头,最后一句话终是说不出口。

      能让他拿得出手的定是好的,由着前车之鉴,王尹浔在腹腓没被卫方昀拿走是因为他看不上?

      沈行舟见她犹豫面色有些发青:“他还不知道。”

      意思是得赶紧下手。

      之前的疑虑打消,王尹浔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装作勉勉强强地应道:“……好吧。”

      王尹浔翻身上马,白马扬高了头看着沈素舫的马,王岄华没忍住,上前低声叮嘱了几句,聂姗却是大声的喊着,像是故意说给沈素舫听的:“小九不必客气,让她哭着回家找娘便是了。”

      先前王尹浔和沈行舟谈着的书画她不懂,因顾忌着沈行舟也没不识趣地插嘴,聂姗这句话一瞬间激起了她肚子里的那把火,拉起马绳,马抬起前蹄空蹬了几下,再落地已玄身去了插着旗子的起点 。

      不屑道:“就这么个药罐子能有几斤几两,怎么可能跑得过本郡主,别往她脸上贴金了。”随后挑衅地对着王尹浔抬了抬下颚,“你的马我要定了!”

      最先回予她的,是白马不屑的偏开了头。

      “药罐子”一词让王尹浔愣了愣,她自小除了宋家和谢家的,极少和其他同龄人相处,这词听得倒是有些新鲜。

      倒也没说错,她之所以喜欢香味持久又浓郁的熏香熏衣物,就是为了盖去药味。

      王尹浔抚了抚白马的头,骑着白马到了沈素舫的旁边,靠得有些近了,给她熏一熏“药罐子”的气味。

      明鼓敲起,两人纵马如离弦的箭,只留下扬起的沙石尘土。

      秋日的风刮在脸上,没有冬日刺骨般的疼,有着丝丝凉意,还觉着有些痒。

      王尹浔一开始就甩开了沈素舫好一段距离,越过障碍时动作一如既往的干净漂亮,只有几道零零碎碎的呼声是为她而来的,其他的都在因马球的比赛而欢呼雀跃。

      王尹浔完成一半调头往回跑,一回身就看就看到沈素舫气恼的脸。

      只一眼王尹浔就挪开了视线,专注于每一个障碍的横跨。错过了她阴狠的眼神。

      有一项是要侧身下腰去拿低处的一条长彩帕,然后在回程的路上勾于一处,王尹浔一手贴着白马,侧身去够柱子上围着的长彩帕。

      她的视线一时被遮挡,又因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伸长的手上,和环住白马的手脚上,未能分出心神来注意与沈素舫擦身而过的那一刻。

      王尹浔刚够到长彩帕,准备坐正身子,余光瞧见沈素舫的残影中的手挥动,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啪”地一道马鞭抽皮的声音,□□的白马嘶叫一声,发了狂地加快了奔速。

      王尹浔大惊失色,身子还没坐稳就被这突发状况导致失控地往下掉,王尹浔握紧马绳双手环住了马脖子,许是勒得白马有些疼了,开始左右横跳,颠的王尹浔觉着五脏六腑都将要移了位。

      王尹浔咬着牙使劲翻了好几次身,终于阻止了自己下坠的身子,一直试图安抚着白马冷静下来,可它还是不受控地拼命往前冲。

      沈行舟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往王尹浔这边来了,在即将靠近时,白马像是受了刺激,连忙跳到了一边躲开。王尹浔被这一抛,一时脚踏空了,拉动着筋抽搐,让她的脚使不上劲。

      白马冲冲撞撞地往宾客席座出奔去,王尹浔整个人在马背上倾倒,像是勉强挂在了上边,发丝缭乱,前额的发被汗水打湿贴着,显得极其狼狈。

      王尹浔极力勒住马绳,心想要是未能控制下来撞伤了人该怎么办,同时也在眼观六路,寻着哪里是最佳跳马的地方。

      所幸关键时候失控的白马终于停住了,前蹄高踢,一声长鸣带着愤意,原是专注着看马球那边的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转过头来,引起了一片惊叫。

      王尹浔趴在马背上喘了两口气,胸腔不断起伏,肩背抖个不停,感觉眼前发白,好半天才看清前边连片惊疑的面孔,紧握着马绳的虎口生疼,才稍稍松了些手。

      手稍下移,正要下马,忽然碰到了一只手,正转头想去看谁帮她制住了马,就听到一阵频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王岄华的声音:“多谢卫公子相助。”当初画舫那次虽是一片混乱,她还是留心记住了救王尹浔之人。

      这一见相救的还是卫方昀,心中暗叹有缘,却也无暇多说,抬手想扶王尹浔下来。

      “可有受伤?”

      王尹浔摇了摇头,王尹浔和聂姗合力把她扶下来,下马时发现刚刚踏空的脚点地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根本着不了力,感觉小腿肉在一抽一抽地疼,“就……脚好像有些痉挛……”

      王尹浔刚刚一直靠着这只脚勾住马身,过度的用力给它造成了负荷,现在觉得整只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王岄华像扶她去坐着,王尹浔却是摇了摇头,极为艰难地绕着白马走了半圈,在它后面看到了一条巨长的伤口。

      伤口裂开的里边的肉都翻了出来,一直在往外冒着血泡,血流蜿蜒而下,流至白马的后腿,触目惊心。

      王尹浔的大脑“轰”地一下断了路,手颤巍巍地用一直握在手中的长彩帕,想替将伤口捂住,可一轻轻触上,白马又是嘶叫一声,不安的扭动,吓得她赶紧缩回来手,怕它再次失控。

      白马像是痛的不行,虽是不再乱跑,在原地一直踢踏着四蹄,王尹浔赶紧移步到前边,掏出松子糖喂它,不停地安抚着它的情绪。

      纵马归来的沈素舫在人旁勒马,扬起的沙石迷了王尹浔的眼,本是悲伤万分的她直接落下泪来,卫方昀见状欲动,像是有些挣扎,手更是用力的握紧了马绳。

      沈素舫说出来的话极其惹了厌:“你的彩帕没有挂上,本郡主赢了。”

      刚刚那一幕沈行舟看得清楚,他以前觉得沈素舫不过任性了些,完全没想过会这般心思不正,当即朝她喝道:“下来!”

      当年王尹浔给沈素舫送嫁一事给他的印象太深,故而误以为前世她俩的关系极好,让他觉得两人现在不过是有误会,才用了沈素舫的名义设宴,发生这事完全是他始料未及。

      沈素舫面上得意的神色被沈行舟吼得一僵,随即觉得委屈,硬着脖子道:“哼,愿赌就要服输,她没有完成比赛,就是本郡主赢了。”

      王尹浔转过头来,最先入目的就是沈素舫手上握着的马鞭,上面的血渍已经有些干了,刺得王尹浔眼睛发疼。

      王尹浔撤开了王岄华扶着的手,独自走上前,她走得有些艰难,姿势一高一低极不协调,

      “郡主的玩法真是卑劣得很呀。”王尹浔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素舫眉头一横,“你是输不起吗,竟怨起本郡主来了?”

      “输不起的到底是谁?”王尹浔上前撤住沈素舫的马绳,用力一拉,马不适地高踢,好几脚都险些踢到王尹浔,可她一步不退,王尹浔指者白马的伤口,质问道:“郡主是敢做不敢认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沈素舫笑得得意万分,半点歉意都没有:“本郡主挥鞭时挥错了地方,不过根据先前的约定,它已经是本郡主的了,是死是活也是本郡主说了算。”

      “谁说我输了。”王尹浔扬起笑意,面带嘲讽,“郡主的彩帕也不在上边。”

      沈素舫下意识地转头回望,当即就变了脸色,长彩帕确实不在指定的位置——刚刚她顾着回来看热闹,并没有把长彩帕系好,被卷入风中,在半空飘了好几圈,越行越远。

      “混账。”沈素舫躲过了沈行舟的那一侧,迅速跳下马,怒气冲冲地朝王尹浔冲去。

      王岄华和聂姗在后边站着,王尹浔行动不便,一时没躲开,被沈素舫一把扯住了头发,瞬间疼得头皮像是被掀起来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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