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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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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再次聊到母亲这个话题,已经是半个月后。
而这半个月内,安纳菲尔什么都没有做,系统再怎么跟她播报男主女配见面了、感情升温了、男主救了女配、女配救了男主、男主和女主破坏了反派的一个计划、女主喜欢上了男主、男主和女配破坏了反派的又一个计划、女配喜欢上了男主、反派喜欢上了女配、他们三个人破坏了反派的另一个计划、反派对女配因爱生恨等等在半个月内紧凑发展的一系列低概率事件她也无动于衷,甚至半点都不好奇还未见过面的反派,只是像个真正的学生一样上课下课,期间还夹杂着班主任的怒吼和李笑笑的一点抱怨,半点没有插手的意思,安安分分的写着自己的汉字描红,甚至边上还开了瓶葡萄酒。
“感情方面的事情,我搞不懂,或者说大多数希腊神和怪物都搞不懂。”安纳菲尔扔了笔,对瓶吹了又一瓶新开的葡萄酒——她只喝葡萄酒,而且从不用杯子,系统觉得她简直是把酒当水喝,而且还仗着塞壬的好体质半点不醉——良好的肺活量让她一口就干完了一整瓶,甚至还伸出细长的舌头把瓶底的最后一点酒液搜刮干净。
系统曾经想要劝她饮酒适度,但却在塞壬半小时内喝了整整一打葡萄酒,但却还是酒精含量零的血液报告下闭了嘴,安纳菲尔甚至为此少见的安慰了它:“你的出发点没错,如果是人类,这么喝的都酒精中毒了。”
而现在的安纳菲尔舔了舔嘴角,因为在私人房间里而展开了的羽翼张合了一下。
“但没关系,奥利维亚告诉过我一个所有问题的最好解决方式。”
系统很快就见识到了那个所谓的“最好方式”。
在班级组织的一次乐园游玩,系统透过安纳菲尔的眼睛看着在人群中护着自己孩子前进的母亲,却感觉到安纳菲尔对于她这种行为的疑问,忍不住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说着要做好母亲,你真的知道孩子应该怎么养吗?”
“据我所知人类的新生儿脸不能捏,因为对于腮腺发育不利;最好不要亲,因为口腔内牙齿和舌面都有细菌病毒,免疫力低下很容易生病;不能随意摆弄手指,习惯紧握的状态后这样做是一种伤害。不能睡软床垫,弹簧质量好坏不一样,不利于脊柱的正常发育,也不可以睡过硬的床,一定要垫褥子……其实还有更多,但我记不清了。”
安纳菲尔对于人类幼崽的脆弱有点费解:“小鱼苗什么的不是一落水就会游,喂点东西就可以自己长大吗?”
“……你这错误的观念是谁跟你讲的?”
“奥利维亚,她就这么养我的。”
“……真亏你能活下来。”
“因为塞壬就是我说的那样,我们的身体在卵里就发育好了,一落水就会游,三年身体基础就大致发育完全,有一些在卵里失去了养育者的,进食卵壳得到激素后,三天就可以和鲨鱼打架——在那种地方,我们可没有脆弱的时间。”
“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说法,说人类其实都是早产儿,从怀孕到出生的时间应该是18个月,这时婴儿在出生之后就不会那么脆弱了。可在人类直立行走以后,骨盆和胎盘都有所改变,无法怀孕那么久,所以婴儿在出生之后就非常的脆弱,远远比不上自然界中的其他动物……”系统在塞壬恶补中文和东方神话的同时也在看希腊神话,“话说回来希腊神也是人形,刚刚诞生的希腊神也很脆弱吗?”
“据我所知不,他们大多迎风就长,落地就成年,从头到尾都和脆弱不沾边。”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诞生方式还真是多种多样,甚至还有掉进海里的被切掉的*——有情况!”
“向东200米的建筑物背后的小路尽头右转,摩天轮的正北方,是女二的剧情!”随着系统急切地叙述,一张小地图在安纳菲尔脑中展开,一个橙色的点在目标处一闪一闪。
安纳菲尔在系统发出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男女主在哪里?”
系统没有回答,但小地图上又多出了两个红点,一个稍远,而另一个……
“——就在摩天轮边上!”稍远的那个红点微微暗淡了一点,而那个在摩天轮边上的红点同样开始闪烁起来,快速移动着。
但那个橙点已经开始黯淡下来。
安纳菲尔已经拐过了建筑,能看见那个杀手尖锐的、已经凑近对方胸腹的手爪,也能看见女人脸上混杂着恐惧的倔强。
已经来不及赶过去了,但没关系。
塞壬放松喉咙,发出一声尖锐的呜鸣。
这声音尖利又刺耳,极具穿透力,比指甲划过黑板的刺耳吱嘎声还要使人心生烦躁。没有实体的系统都被震的有点晕,而直面这声音的两人明显受到更大的影响,身材娇小的女性干脆的晕了过去,而她对面的那个男人身体晃了晃,却依旧站稳了。
但他来不及再做什么了,塞壬的鸣叫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她已经到了附近,并向着对方的脖颈伸出手,泛着幽蓝光泽的指甲靠近对方的咽喉。
但在指尖即将刺破皮肤时,安纳菲尔迟疑了一下,收回指甲反手猛击对方脊椎顶端,在对方因为重击而恍惚的短暂时间内双手按压脖子两侧的颈动脉窦。
大约4到5秒,对方刚刚从恍惚中醒过神来就又眼前一黑。
小地图上一闪一闪的红点已经接近到200米内了,安纳菲尔干脆的张开口,捏住口腔侧面的外侧尖齿向外一掰,相对脆弱的外侧牙立刻松动脱落。
时间不多了,她粗暴地掰开对方的嘴,把这颗带着毒囊的利齿刺入舌根直到完全没入,又隔着肌肉用力一捏,把只覆盖着薄薄一层牙釉质的中空齿捏碎,使里面的毒囊完全暴露出来。
做完这套操作安纳菲尔就把人踢到附近的草丛里,转头去扶软软倒在地上的女性。她刚刚托着脊背把对方半扶起来,符瑾就弯过了拐角。
系统在她收回指甲开始实行那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时就彻底失去了语言,直到她结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就是你说的’所有问题的最好解决方式’?”
安纳菲尔皱着眉,满脸严肃半真半假的糊弄半鲛人,去掉自己做的大部分事只说自己过来扯了一嗓子,女的晕了男的跑了,哄得他暂时退开去给李笑笑打电话,自己则抱起女性找了个长椅放下才转过头来回答系统的问题:“还没解决完呢。”
她看着靠近自己的红点暂时远离去和另一个红点汇合,又走进了巷子里。
“你已经把你的毒牙塞进去了,还捏碎了负责控制毒液溢出的外层,现在你还告诉我你没解决完?”
安纳菲尔没有正面回答:“奥利维亚的原话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不是解决问题,而是解决问题的源头’。”
“所以你才把他藏起来又骗他们说他跑了,”系统猜出来了:“……我记得你们的毒液中有种特殊物质可以用来定位,所以你真的要直接要跳剧情去打BOSS了。”
安纳菲尔再次张开口,这次她的声音轻柔又婉转,像是浸没在温暖的水中。在飘渺的吟诵里,男人睁开无神的眼睛,站了起来。
他的表情明明像是在梦游,却又利落地攀上垂直的墙壁,顺着楼顶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塞壬却依旧轻声歌唱着,直到那两个红点即将接近才闭上嘴,走出小巷坐到长椅上。
“那么,”安纳菲尔弯起嘴角看着已经映入眼帘的几个身影,在脑海里询问,“我们聊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