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故人归》名久

18、二毛，咬她

　　程唐在床上躺了两天。
　　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曹铮跟他说的时候，他为什么脑子一抽就答应了，但是结果他还挺满意，除了腰酸腿疼两天下不了床之外。
　　顾念任劳任怨的做饭、洗碗、收拾屋子，她都已经习惯了。程唐说的没错，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尽管日子艰难，但这一切确实是靠程叔叔的赔偿金得来的，她不仅要自己生活，还带着外婆一起，程唐不撵他们走，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高一的新知识顾念学的很吃力，也认真听讲了，作业也按时完成了，但可能还是脑子不灵光，书上的例题她会做，可题目稍微给她拐一个弯她就不会了，马上开学就要月考了，顾念也没心思去写生，把课本和练习册装进书包，准备去江城图书馆。
　　家里只有一间卧室，是程唐住的。外婆和顾念两个人挤在客厅里一张沙发床上，床边就是小茶几，平时吃饭和顾念写作业都是在这里，只不过茶几太矮了，她只能坐在地上，坐一个小时半个小时还行，坐久了腰就受不了了，她又没什么闲钱去咖啡馆自习室，还好江城图书馆离这里很近，也是免费开放的，她复习功课的时候就会过去自习。
　　顾念出门的时候，门口李阿姨的小吃摊正生意火爆。
　　“出门啊念念，”李阿姨忙着炸油条，匆匆打了声招呼。
　　“去图书馆自习。”顾念礼貌回应。
　　顾念从小巷子口走出去，马路对面就是公交车站，她刚站在人行横道边等绿灯，脚边就窜过来一只毛绒大物。
　　顾念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只是毛色鲜亮的金毛，十分友好的样子，绕着她的裤脚闻她身上的味道。
　　“二毛，咬她。”
　　被叫做二毛的狗显然没学过这样的指令，一屁股坐在原地，抬起头咕噜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望向自己的主人。
　　顾念顺着二毛的目光看去，愣住了。
　　陆锦归怎么在这？
　　“二毛，咬她。”陆锦归又重复了一遍。
　　顾念满脸黑线。
　　“笨蛋，傻狗。”陆锦归轻踢了一脚在二毛的屁股上，二毛也不恼，坠着粉红色的大舌头，哈哧哈哧的看着陆锦归。
　　“陆锦归……”顾念小声开口，她看得出来，今天陆锦归心情不怎么好。
　　“你去哪？”陆锦归突然问。
　　“我要去……”
　　“前边有家宠物友好的星巴克。”合着陆锦归也没想听顾念的回答。
　　顾念知道自己确实有错在先，只好默默跟在陆锦归身后。
　　这是顾念第一次进星巴克的大门。
　　她知道这是一家很有名的咖啡店，但是以她的消费水平，是绝对来不起这种地方的。因为这家店注明了宠物友好，所以可以带宠物进去，店里随处可见惹人喜爱的猫猫狗狗，跟主人乖巧的坐着。
　　陆锦归一看就是常来，轻车熟路的找了出安静隐蔽的座位，把二毛拴在椅子旁边的栏杆上，问顾念，“喝什么？”
　　顾念摇了摇头，陆锦归也不问她了，直接走到柜台，没一会儿就端着两倍热的抹茶拿铁过来。
　　陆锦归对她笑惯了，顾念冷不丁一看这么严肃的陆锦归，突然有点心虚。
　　“对不起啊。”顾念开口，捧住纸杯的手指捏紧。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陆锦归盯着她。
　　顾念抬头，陆锦归的脸上明明写着“你就是对不起我了，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赶紧哄我！”
　　“我答应给你送水的。”顾念抠着纸杯外面包裹着的隔热垫。
　　“水呢？”陆锦归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水……给别人喝了。”
　　“别人是谁？”
　　“程唐。”顾念感觉自己就像在被审讯一样，陆锦归问什么，她就乖乖答什么。
　　“那我呢？”
　　“你不是别人。”
　　“……”陆锦归感觉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锤过他胸口。
　　完了，丫头学坏了，会撩人了。
　　顾念后知后觉自己那句话太有歧义了，张口就说了没过脑子，关键是跟陆锦归在一块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脑子。
　　“咳，我是说，我再买给你。”顾念重新整理了下语言。
　　“你糊弄小孩呢？不行！”陆锦归是属于那种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虽然心里有点小窃喜，但还是故意板着脸。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啊？”顾念真的是哄小孩的语气。
　　“你……帮我遛狗。”陆锦归眼睛转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脚边的二毛身上，把牵引绳往顾念这边一甩。
　　二毛伸出舌头，哈哧哈哧的抬头看着顾念。
　　“好吧。”
　　本来要去图书馆自习的顾念牵着狗在外边和陆锦归溜了一下午。
　　顾念发现陆锦归真的是小孩子脾气，你惹他生气了他就不理你，但是还非要引起你的注意，而且很好哄，稍微说几句软化就立马雨过天晴，跟没事儿人一样，笑的比谁都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