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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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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我?”他又是一愣。
白衣人点点头:“杀你。”
“为何?”
“想杀。”
“……”
他闻言耸了眉,少顷,又竟自笑了。
他笑得不羁,展了眉,抖了肩,苍白的颊上顿了淡淡血色,却是说不出的雅俊豪情,宛若脂玉凝血。
白衣人淡淡看了他:“很有趣?”
“或许。”他敛了笑,正色:“我便由得你杀。”
“你不信?”
“我信。”
“可有遗言?”
“十年,”他嘴角挂了笑意,似喜还讥,几分没落:“你是唯一一个为了找我而找我的人,死于你手,无憾。”
“……得罪。”
白衣若舞,指尖瞬时已抵他眉心,那人却堪堪的停了手。
玉指微颤。
为何?为何?为何?
柳眉紧蹙,那人之话若在耳边:“你,杀不了他。”
果真……如此?
凝了神看那人阖了眼,安然,自己的手却抖的越发利害。
究竟为何……?
胸口忽的一阵悸痛,他眼前一黑,不由自主的坠了下去。
恍惚中觉得有人抱了自己,那一抔暖意,盈盈于怀。
冬夜寒,点点余温融雪;
十年长,尤记白花倚泉。
他看着床上那人,手中握着一块暖玉,堪堪就是当年之物。
他一笑,端的看他出尘模样,原来是朵仙花所化。
随即又叹息,他怕那花儿受寒,方才解玉,谁想反碍了他?
罢了,罢了。
天意弄人,十年如梦。
蒙蒙中感到有人拿了自己手腕,他先是茫茫然不知所以,随后就是一惊,猛的睁眼,却是一个郎中打扮的人在给自己搭脉。
猛地甩了那郎中的手,他勉强翻了个身,面向床内,冷言:
“出去。”
欧阳寻皱了眉:“花兄,不可讳疾忌医。”
他阖了眼,听的恍惚,挣扎着还是两个字:
“出去。”
欧阳寻又待开口,那老郎中却对他施了眼色,他便了然的走了出去。
门微掩,欧阳寻轻声问那郎中:“先生,您看他这是何疾?”
郎中摇摇头:“这位公子脉象浮乱,似重劲毒,却又不真切,当真奇怪。”
“先生可有法子医他?”
“公子,小人行医一生,从未见此情景,实在不敢妄然下药啊。”
欧阳寻看屋里之人仍是静躺,眉间锁的越紧:“那他可有性命之忧?”
“这……”老郎中为难的拂拂长髭,“脉象每况愈下,实不是祥兆……”
闻他这言,欧阳寻已是急了,拽了郎中衣服:“便是先开几副药镇得也好……”
“公子,公子,”老郎中说的慌张,“不知病因便随意下药有害无益啊!”
“……”他到底是个内敛之人,僵了一会儿,便软了手,抱拳一揖:“失礼。”
郎中脱得他钳制,去的匆匆,嘴里还念着“疯子,疯子。”
也许真是疯了,他推门而入,难道当日无意之举,不禁累他堕了红尘,还要夺他性命?!
一拳,打碎了床棱,滴下的,却是他的血。
闻得异动,白衣人回过头,见那斑斑血痕,胸口一紧,忽然烦的厉害。
勉强开了口,仍是漠然语气:“此毒非人间凡毒,凡人自不得解,你急什么?”
欧阳寻失了平日温煦,一把抢过他左手,掌心一片淤黑:“我累你破尘入俗,现今又害你有性命之危,怎可不急?!”
他冷哼,甩了他手:“杀你、救你,皆我所愿,你未免太自以为是。”
欧阳寻答的正色:“便是自以为是我也难逃其咎。”
他咬着牙,胸口竟似又疼得厉害几分:“你如何知我身份?”
“从见你第一面便有揣测,昨夜又见你落了当日那玉,就确定了。”
“玉?”
欧阳寻把玉递到他手边,他欲接,却未动。
许久,淡然:“如今把玉还你,从此便再无瓜葛。”
谁想那人却倔强固执的可以,凛然:“若你毒得解,寻某定当走的干净;若你有不测,寻某,以死谢罪。”
他一震,恼了:“再不走现在就杀你。”
谁想那人立刻抽了剑架在自己颈上:“花兄要是想要,寻某决不犹豫。
“……放下剑,”他叹了气,连头都痛了起来,
“我不姓花,姓白。”
他一愣,也就放了剑:“名字是……?”
“无名。”
“无名?”欧阳寻皱了眉:“男儿顶天立地,行走江湖,岂有无名之理?”
“身外之物,何须执著?你随便叫得便好。”
欧阳寻又是一愣,姓甚名谁,受之父母,想来仙亦如此,怎可如此儿戏?但思绪所及,却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我便妄称白兄一声‘倚泉’,可好?”
“好。”
倚泉……白倚泉……
冰样双眸朦胧中带了异样流彩。
是……我的……名字。
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有了名字。
眼前闪过模糊的一点黄色。
我似是离您愈远了……
可知,尘世间的东西多一样,羁绊就又多了一重……
“倚泉,我问你,你可还想杀我?”
“不知。”
“那我再问你,你可想死?”
“不想。”
“好。那你便告诉我,何处可寻那能为你解毒之人?”
“不行。”
“为什么?”
白依泉皱了眉,答得冰冷:
“因为那个人,你绝对见不得。”
7-5
呼呼,又完一章耶!诸位大人答得都那么肯定,小女子再不点破也就太无聊了,算了,本来也没想脱得太久……
不论如何,情节有了一定推进,现在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这可能不是坑了……
大人门觉得哪里不好一定赐砖呐,也给小女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