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江南老板

15、第 15 章

　　年会上，高承时上台致辞，他穿着休闲，丰神淡雅，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男人的风情魅力。台下一众女同事尖叫连连，响声甚至要盖过场上的背景音乐。
　　当他致辞结束时，会场忽然响起了众人要求他跳脱衣舞的呼喊声。
　　“抱歉，”他微微低头凑到话筒边，眸中含笑，“昨晚我已经给我女朋友跳了，结果她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就不在这里献丑了。各位女士如果有兴趣，不如看看身边的男士，万一他们中有想展示身材的呢？”
　　话落，有人欢呼，有人起哄，有人仍旧呼喊，气氛热烈而欢快。
　　晓秋促狭地朝徐姿佳挤了挤眼，“昨晚脱衣舞好看吗？”
　　徐姿佳估计自己的脸和手里的红酒差不多一样红了，不过好在会场的灯光是浅紫色，没人能看出来。
　　“他没跳。”
　　高承时这样的性子，自然是不会跳脱衣舞的，不管在台前还是幕后。昨晚她说了那句话之后，他像个无赖般，抓着她的手让她给他脱。她在这方面脸皮一直都薄，没由着他的意思动手。最后两人又热吻了一番，分开时，仍然是一人尽了兴，另一人独自忍受折磨。
　　年会最后一个环节是抽奖，由部门经理抽号码，抽到谁，谁就能获奖。抽三等奖时，李强飞抽到了徐姿佳，奖品三万元现金。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好像拥有了全世界的财富。
　　被邀请来参加年会的张耿见状，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人，“喂，她知不知道华中是你家的？”
　　高承时想了下，“还真没跟她说过。”
　　“她要是知道，这三万估计都让别人上去了。”张耿从侍从盘子里拿了一串烤章鱼丸子，“过年带她回去？”
　　高承时看向他，眉头不悦地皱起，“你很关心她？”
　　张耿一颗丸子卡在嘴里，瞪大了眼，“......问问都不行？”
　　高承时说：“你之前不是还想追她？”
　　张耿如鲠在喉，“Ball ball you，别提了，我要是知道你们以前的事，打死我都不敢动一点心思。”
　　徐姿佳怀揣巨款，看见高承时立马跑了过来，“我中奖啦！快给我车钥匙，我把钱拿到车里。”
　　高承时看了眼台上，放下酒杯，“这边也快结束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说着，将徐姿佳手上装着钱的纸袋拿过，笑睨她，“不重？”
　　她笑嘻嘻地说：“一点都不重。钱嘛，多重都拿得动！”
　　他揉了下她的脑袋，轻声笑斥，“小财迷！”
　　张耿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香甜的烤串瞬间寡淡无味，他恨恨地想，老子明天就要摆脱单身！
　　公司放假前一天，维修中心终于给徐姿佳打了电话，说车修好了。
　　徐姿佳接到电话时还愣了一下，她差点都忘了自己有车了......
　　她过去取车，临走前板寸头小哥骄傲地说：“我们的服务绝对值五星！”
　　她默默地在心里给他们标上了一星。
　　徐姿佳和父母虽然都住在北京，但却是南城人。徐姿佳高中的时候，因为考上了北京某所名校的附属中学，所以举家迁到了北京。适逢大的节日，全家人都会回南城和亲戚朋友庆祝。
　　大年初三，全家人回了南城。
　　章洁莹和徐志天在路上进行了几次别有用心的对话。
　　章洁莹说：“哎，老徐，你还记得以前和咱们佳佳总腻在一起的段小梅吗？”
　　徐志天说：“记得啊，怎么了？”
　　章洁莹说：“去年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徐志天说：“哎哟，是吗？老段夫妇俩有福气了！”
　　过了一会儿。
　　章洁莹举起手机说：“哎呀，你看可可的宝宝，这小脸肥嘟嘟的，多可爱啊！”
　　徐志天说：“哟，是挺可爱。可可有三十多了吧？”
　　章洁莹说：“哪啊？比我们佳佳还小一岁呢！”
　　徐姿佳默默地拿出耳机要听歌。
　　章洁莹凑过来，指着屏幕上的人说：“这个歌手前两天不是跟那谁官宣了吗？”
　　徐志天问：“‘官宣’是什么？”
　　章洁莹说：“就是有男朋友了，在一起了，不是单身狗了！”
　　徐姿佳：“......”
　　好像自从上次对他们的试探没有生气之后，他们已经没什么顾忌的了......

　　徐姿佳一家人住二舅舅家，去年春节他们来的时候他家还只有一层，现在加盖了一层，空间宽敞了许多。他家有两个男孩，一个比徐姿佳大一岁，在上海工作，今年不回来。另一个才读初三，正值叛逆期，说话做事狂拽炸天，让人恨得牙痒痒。
　　徐姿佳来的第一天就收到了他“热情”的招呼，“哇哦，老剩女来了！”
　　舅舅章建国抬腿就是一脚，“怎么这样说你表姐？”
　　章洁莹说：“说得也没错，老大不小了......哎，弟妹呢？”
　　章建国一边把人领进去，一边说：“知道你们今天到，她去打听谁家杀羊，想买点羊肉回来煮火锅吃。”
　　徐志天把手上的特产放到桌上，“别这么麻烦，随便吃点就行......”
　　大人们在一边说话，徐姿佳对一旁仍在揉腿的章浩博勾了勾手。
　　“干嘛，老剩女？”他皱着眉，恶狠狠地问。
　　徐姿佳问：“你期末考试多少分？”
　　他迅速看了眼章建国，小声抗议，“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
　　徐姿佳点点头，“哦，看来还是老样子，吊车尾！”
　　“你——”他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最后还是撇过头，一副懒得跟她计较的样子，“幼稚。”
　　徐姿佳报复成功之后，大人有大量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崭新油亮的红包，对他挑了挑眉，“想要吗？”
　　章浩博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像在找蚂蚁。
　　徐姿佳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虽然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其实内里还是很羞涩的。她将红包塞到他手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祝你新年快乐，学习进步！”
　　他有些别扭地躲开她的手，嘴里却也小声说：“表姐发财。”

　　晚上，两家人吃火锅，聊些过去一年各自的境况。期间，徐姿佳的感情和章浩博的学习被谈论得最多。两表姐弟频频对看，颇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等吃完回房，看到手机里有高承时的一条微信，问她到南城了吗，发送时间已经是几个小时前。她赶紧给他打视频，但对方没有回复。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的视频邀请发来了。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圆领衫，脖子上架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他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在桌前坐下，问：“到了？”
　　徐姿佳点头，“早到了，刚才一直都没看手机。你今天去走亲戚了吗？”
　　“嗯，去我大伯家。他去年开始身体不太好，爱多想，陪他聊了一下午。”他眼神往旁边看了下，“都这个点了，你是不是还没洗澡？先去洗澡吧，洗完我们再聊。”
　　“哦。”徐姿佳听话地挂了手机，洗澡去了。
　　等洗完澡，徐姿佳舒服地躺在床上，给高承时去了视频。
　　他好像一直都没动，只是脖子上的毛巾没了。
　　他问：“你住哪儿？”
　　徐姿佳说：“住我二舅家，今天我给了我表弟一个大红包。啊，对了，你知道我表弟一见到我叫我什么吗？”
　　“什么？”
　　“老！剩！女！气死我了！你说现在的小孩是不是太早熟了？”
　　高承时想到什么，笑了。
　　今天读小学的堂弟问他是不是单身汪，他问他哪里学的这个词，他说现在的人都这么说啊。那看他的眼神就和看跟不上潮流的老头差不多。
　　“我也面临相同的困扰。”他看着她，缓缓说，“只有你能帮我正名。”
　　徐姿佳想到年前他问她过年要不要去上海，眼中的情愫让她知道那不仅仅是邀请她去外滩走走。
　　她当时下意识就退缩了，好在他也没生气，只意味深长地说：“姿佳，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今年就由着你。”
　　现在静心想想，他说得没错，既然她已经决定要赖着他了，那见家长也是迟早的事。而且，他最后那句话隐隐有种威胁的意味......
　　“那......我下个星期去给你正名？”她斟酌了会儿，问。
　　高承时顿了下，手虚握成拳遮在嘴边，嘴角的弧度却泄露了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好。”他柔声说，“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徐姿佳激动地抱着熊仔在床上滚了几圈。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想想就觉得很奇妙。见完家长，是不是要......
　　这么想着，又滚了几圈。

　　第二天吃过午饭，徐姿佳拎了几袋北京的特产去看望段小梅。
　　段小梅怀了孩子后，特别馋肥肉。她一脸愁容地跟徐姿佳说，自己肯定要生一个大胖小子。
　　她是去年十月份结的婚，丈夫是中学数学老师，两人是相亲认识的。谈起和他结婚的理由，段小梅直言：性格合适。她大大咧咧惯了，正好他做事严谨，不正合适吗？
　　两人聊了许久，虽然一年才见一次面，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同伴，丝毫不觉生疏。
　　末了，段小梅问起她的感情生活。
　　她还未说话，就先抿唇笑了。
　　段小梅“啧啧”道：“知道了，知道了，什么都别说了！”
　　她问：“他让我跟他回家见家长，你说我带什么去？”
　　“他家家境怎么样？”
　　她想了想，说：“应该很好。”
　　段小梅说：“那带什么就不重要了，水果，或者我们这边的特产就行。关键是你男朋友的态度够坚定，他在他家人面前表现得足够喜欢你，那这事□□就能成了。”
　　徐姿佳深以为然。
　　晚上，跟高承时说：“见你父母那天，你一定要表现出很喜欢我的样子！”
　　高承时从笔记本上移开视线，好笑道：“按照正常的逻辑，不该是你表现出很喜欢我的样子？另外，你这话容易让人误会，‘表现出’，难道我心里另有想法？”
　　徐姿佳捏着熊仔的手，说：“不是啊，可是你不觉得你表面看起来就很冰冷，别人都看不出你喜欢我。”
　　高承时眉头不自觉微挑，“你希望我表现得更热情一点？”
　　徐姿佳连忙点头。
　　高承时沉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