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江南老板

14、第 14 章

　　徐姿佳想在家做饭，下了班，和高承时一起开车去超市。
　　和心爱的人逛超市一直是她“和男朋友必做的”三件事中的第一件，其他两件是一起做饭和穿情侣装逛街。一想到今天就要完成两样心愿，她兴奋得走路都一跳一跳的。
　　“高承时，我们什么时候买件情侣衬衫穿吧？”她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他正在挑西红柿，没看她，眼中却有淡淡的笑意，“随你。”
　　徐姿佳幸福得简直想尖叫。
　　“咦，那不是晓秋和周鹏吗？”她拉了下他的胳膊，“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晓秋和周鹏正在看炒锅，周鹏先发现的他们，笑道：“姿佳，高总。”
　　高承时笑说：“在外面就叫名字吧。”
　　晓秋说：“一直都没机会跟你说恭喜，恭喜你和姿佳又在一起了。这次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啊，谁都不能先放开谁，不然就让我们这些看着你们走过来的老朋友寒心了。”
　　高承时笑了笑，真诚地说：“谢谢。”
　　到了现在，宣之于口的承诺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形式，因为它们往往都没了下文。他不想再跟谁保证什么，不是害怕做不到，而是知道他给的承诺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里。只要他还活着，承诺就势必还在。
　　回去的路上，周鹏又问出了一直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晓秋说：“之前他们没在一起，我也不好告诉你，总觉得在说姿佳的坏话似的。不过现在看他们和好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

　　那时，高承时是国贸系的尖子生，光衍的校草，女生们公认的最难搞定的男生。追求他的女生不管是学妹还是学姐，每班都能找到几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女生们开始暗中较劲，比高承时跟谁多说了一句话，多看了谁一眼，多提了下谁的名字。
　　徐姿佳的寝室里有个女生追了高承时快一年，几乎每天都要汇报一次当天的战果。别人当作乐趣听，徐姿佳却觉得刺耳。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对那女生说：“你说的这些其实也没什么。”
　　最怕一片和谐中出现异类。
　　正巧，那女生平时也看她不顺眼，当场就翻了脸，“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好吗？别以为有几个男生追就觉得天底下的男生都喜欢你。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追高承时啊，追到手我就服了你。”
　　徐姿佳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告诉自己，自己是为了争一口气才答应的。
　　本以为极有可能会失败，就算成功也要花很长的时间。没想到，她表白的当天，高承时就和她在一起了。
　　这件事别说全校震惊，连她自己都觉得像在做梦。
　　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一起旅游，他们像所有的情侣一样如胶似漆。
　　直到有一天，有人在贴吧发了一个名为《揭露徐×佳的丑恶嘴脸》的帖子。上面先是细数了“徐×佳”吊着几个男生的“事实”，又说她做人虚伪，寝室里的女生没一个喜欢她。然后到了全文的重点。为了证明自己魅力无边，“徐×佳”和舍友打赌，说她一个月之内能搞定某高姓男生。没想到高姓男生被她迷惑，竟然真的被她拿下了。帖子里还列举了徐对高如何如何贬低的话，帖子最后竟然还附上了几个音频。
　　“......你输了吧？......刚表白，他就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也就那样吧，等我玩......够了就分手，追我的人一大把......”
　　“......高承时他可爱我了，非我不可......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玩玩而已啦。”
　　帖子里虽然没说“徐×佳”的全名，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徐姿佳看到帖子时，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响。她一直对那个赌约耿耿于怀。虽然开始下决心追求高承时时，她告诉自己是为了赌约，因为这样即便失败了，她也不会伤得太重。可内心深处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喜欢。这件事就像一个埋在她身边的炸弹，终于在这一天被人引爆了。
　　即便帖子里都是无中生有的内容，但“赌约”是真的，就这一个已经把她击垮。
　　学校里流言蜚语开始漫天飞舞，不论她走到哪，都能听到一阵阵窃窃的笑声，或是幸灾乐祸，或是讥讽不屑。不论她遇见谁，都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轻蔑、嘲讽。
　　高承时找到她，问她有什么想要告诉他的，她只是一个劲地道歉，为了那个赌约。不论她真正的动机是什么，当表现出动机不纯时她就做错了。
　　高承时眼神冷得如极地寒冰。良久，他咬着牙说：“徐姿佳，你好自为之！”
　　两天后，她逃了，逃离了上海。她回到北京，换了号码，不再看□□，不去关注后来贴吧上的讨论，断绝了和以前同学的所有联系。
　　她终于安全了。
　　......

　　“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高承时读完大学就出国了，我那时跟姿佳不熟，也是在华中见到她之后，才知道她回了北京。不过，据她说她后来也没有找个学校把剩下的学业修完，属于大四就辍学了。她来华中是辍学后的第二年，也就是说她有一年的时间都待在家里。所以，以前大家说姿佳没心没肺，自己逃跑了，留高承时一个人面对各种嘲笑，我是不同意的。她待在家里的那一年肯定也在修复自己，只是她不说罢了。”
　　周鹏说：“你倒是相信她。”
　　晓秋说：“哎哎，听你这话，你好像对姿佳有意见了？”
　　周鹏不置可否，“那些流言根本就伤不了高总，姿佳的人间蒸发才真正伤了他，而且还命中要害。如果是我，我绝对原谅不了。”
　　晓秋顿了下，说：“如果我是姿佳，离开了就不会再抓着从前不放。但是，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你和我，只有小部分人是徐姿佳和高承时。所以，经历过那么一段，又分别了这么多年还能在一起的，只有他们。”

　　徐姿佳没等到维修中心的电话，亲自打了过去。那边说厂家也没零件了，要等一段时间，至于具体要等多久还得看情况。徐姿佳觉得这维修中心有点不靠谱，没零件了也没主动打电话告诉她。要不是已经交了定金，她说不定就不在那儿修了。
　　气归气，这件事还是要跟高承时好好说一下。她的车一天没修好，她就要在他家多住一天。要是他以为是她跟维修中心串通好，故意不修车的怎么办......？
　　一想到这，她就急忙拿出手机，才刚打了一个字，就看到本尊走了进来。
　　因为茶水间里还有其他人，她装模作样地跟着喊了声“高总”。
　　他淡淡地“嗯”了声，从桌上拿了个纸杯接水。
　　一个胆大的女同事问：“高总，听说年会上你要表演脱衣舞？”
　　徐姿佳被口水呛了一下。
　　高承时接好水，一只手插进裤袋里，扫了徐姿佳一眼，看向那女同事，“听谁说的？”
　　女同事说：“大家都这么传，是不是真的啊？我们大家都很想看呢！”
　　“都想看？”高承时挑眉，从裤袋里拿出手，状似不经意地搭在徐姿佳面前的桌子上，“是吗？”
　　他离得近，徐姿佳不好不说话，只能支吾道：“是......是吧......”
　　另一个女同事忙附和：“是啊是啊，全公司没人不想看的。”
　　高承时点了点头，“可以考虑。”

　　晚上，因为要参加部门同事的生日会，徐姿佳没跟高承时回去。在饭店吃过之后，大家又转场KTV，徐姿佳本来想逃，但被强行拉了过去。因为寿星说，今晚就想听徐姿佳唱一首。在唱了两首经典歌曲，把大家逗得人仰马翻之后，她终于能脱身了。
　　到玉园大门时，正巧遇到出来的洁妈。
　　“姿佳回来啦？”洁妈笑着走过来。
　　她应了声，“刚参加完同事的生日会。”
　　洁妈说：“我刚出来的时候承时在洗澡呢，你这会儿回去估计不能给你开门。这样，我把门口密码告诉你，你直接进去。”
　　徐姿佳本来想说自己已经录入指纹了，还没开口，洁妈就凑了过来，“02011011。”
　　徐姿佳说：“有点长......”
　　洁妈得意地冲她眨了下眼，“知道我怎么记的？我就想，这是两个人的生日，一个生在二月一号，另一个生在十月十一号。怎么样，这么一想是不是马上记住了？”
　　徐姿佳呆愣住了。
　　因为她的生日就是二月一号，而高承时的正是十月十一。

　　开门进去，高承时已经坐在客厅看电视了。
　　看到她，问：“玩得怎么样？”
　　她没回答，径直走过去，轻轻抱住了他。
　　他顿了下，摸着她的头问：“怎么了？”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味道，清新，带着点他独有的气息。
　　良久，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我的车还没修好。”
　　他睨着她，“我知道。”
　　“嗯？”
　　他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到他腿上，“刚才怎么了？”
　　她说：“洁妈刚才把家里的密码告诉我了。”
　　“就这个？”
　　“嗯......”
　　他脸颊蹭了蹭她的脑袋，柔声问：“有什么奖励？”
　　她抬起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下他的嘴角。
　　“不够。”他盯着她，胸膛一震一震。
　　这些天有几次险些擦枪走火，轻轻一吻显然已经算不上奖励。
　　她笑着抿了抿唇，“你不是答应了要跳脱衣舞吗？奖励就是跳给我看，不准跳给其他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