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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匆匆忙忙扣着扣子,一拉屋门就要往外跑,可他一脚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迎面正撞上傅恒安。他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心虚,左右把衣襟一拉,一下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侧过身,没敢看人家:“哎哟妈呀,你吓死我了。”
傅恒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这不是想敲门么,你先开了。”他上下把孟鹤堂一打量,似笑非笑说:“你忙什么呢?睡过头了是吧?”
“前儿不是没睡好么……”孟鹤堂背着他赶紧把衣服整理好,转身把他一推就往厨房跑:“借过借过……我做饭去。”
傅恒安看他逃似的身影一溜没影了,探头往屋里一瞧,见周九良正慢条斯理在穿衣服,显然也是刚起床。
“哟,你赖床啦?”傅恒安一脚跨进去,一步三摇走过去:“少见呐?”
周九良看了他一眼,蹦出个字:“累。”
傅恒安一挑眉,脸上神情有些复杂:“那这会儿神清气爽啊?”
周九良听着他话不对劲,扣着扣子的手一停:“你想什么呢?”
傅恒安摆摆手:“呵呵我能想什么……没想什么。那个热水都烧好了,你去洗漱吧。”
周九良没再搭理他,径直就往外头走了。傅恒安见他一走,看了看已经整理干净的床铺,褥子上连道褶皱都没有。他挠挠耳朵,想着自己似乎确实是想多了,转而朝屋子另一头晃过去了。
屋子东头是孟鹤堂的铺,张云雷睡西边那头,他过去有早起的习惯,可一旦父亲不在家,他这个习惯马上就没有了,特别还是在冬日这么好睡的天里,睡到日上三竿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眼下日头已高,张云雷半梦半醒着,隐约听到屋里有人说话,可他却一点也不想起来,提溜了边儿把半截脸一藏,还想再睡。
傅恒安晃着步子上前,看着他露出的那半个脑袋,不由自主就笑起来:“张云雷,你怎么还睡呢?这月亮都快出来打更了,赶紧起来吧,一会儿晚上该睡不着了。”
张云雷压根就不理他,把眼一闭当没听见。傅恒安也没觉得难堪,到了床边蹲下身趴在床沿上,笑呵呵问他说:“哎,我问你啊,你这些年除了读书,干过别的没有啊?”
张云雷闻言把眼撑了条缝,不答反问:“你想干什么?”
“带你出去玩儿啊。”傅恒安说:“你这老躲在屋里不是读书就是睡觉,都快和九良一样了。他身体不好,你这好着呢,要老这样,时间一长人会犯傻知道吗?那考试能考出来才是见鬼呢。”
“就你嘴贱呢。”张云雷被他气得眼睛瞪溜圆,一掀被子坐起来指着他说:“给我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我到时候要考不上,撕了你这张嘴!”
傅恒安看他这凶巴巴的架势一点也不当回事儿,还那么抬头看他,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觉得好看的人就是生气都那么好看:“行啊,我等着。不过眼下这事儿你答应吗?咱四个出去转转啊。”
张云雷骨子里就不是个爱念书的,一听出去遛弯儿自然开心,哪里还管傅恒安是什么心思。可他面上还是装得不情愿,不耐烦说:“行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