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暗深处》冉冉与夏

4、Chapter3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哈利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这很容易，他的东西很少，只有必须的生活用品，尽管他在这里生活了近四年。临走前，他去和院长夫人打了声招呼，乖巧地和所有无害的孩子一样。
　　院长夫人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像一个母亲对即将出远门的孩子那样，哈利安静地听着，听得很认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最后院长夫人伸出手摸了摸哈利柔软的黑发，表示了对这个一直很听话省心的孩子的祝福。
　　“再见，夫人。”哈利拎起他的箱子，朝着向来和蔼可亲的院长夫人，朝着整个孤儿院做了最后的告别。
　　他不会再回来了，尽管在孤儿院生活的日子并不难受。这所经过时间洗礼的孤儿院终于迎来了一个和善负责的院长，尽管孤儿院的旧习并没有得到多少改变，孩子们仍旧为了大人的一点儿关注单纯而激烈地明争暗斗着。可是已经比五十年好太多了。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美好。
　　只是可惜，这个孤儿院即将不复存在，在邓布利多回来求证之前，它将随着一切线索湮没在历史里。

　　哈利捏着装着火车票的信封找到了九又四分之一站台，他到得很早，站台上没有什么人。推着行李一路到车尾，哈利推开了最后一个包厢的门坐了进去，随手从行李里抽出了一本书。但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书上。
　　包厢的桌子上放着信封，上面墨绿色的字迹很是显眼。
　　那是他的名字。哈利波特。
　　从前的，现在的 。
　　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点，像极了孤儿院院长常说的宿命。只是，即使仍旧装着哈利波特这个壳，他也不会变成本该成为的模样了。
　　他仍然有着小时候的记忆，甚至清晰地记得四岁那年的夜晚。那个夜晚也成了侵袭他多年的噩梦，在黑暗并且漫长的时间里折磨着他，在他的灵魂里打下了无法磨灭的烙印。詹姆和莉莉的面容在时间的洗涤下变得模糊，艾尔格的哭声也不再清晰，这些东西变得很远很远。那些充满欢乐的回忆像气泡一样在巨大的痛楚面前脆弱地不堪一击。所以这些记忆被主人藏到了隐蔽的角落里，渐渐地失去了回忆的价值。
　　最后他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只剩下了——魂器。
　　或许是再次见到艾尔格让他时隔这么多年又想起了这些，哈利这样想着，并没有被触动。他像一个陌生人一样随意地翻了翻那些杂乱的片段，然后拿起了刚买的魔杖，一挥一抖，面前的信封很快就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就随着火焰一起消失了。
　　“哇哦，我想你刚才展示了一个高超的魔法。”包厢门口处传来了一声惊叹。
　　哈利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毛，旋即平静地望了过去，是一个有着乱蓬蓬的褐色头发的女生，“谢谢，只是一个简单的火焰魔法而已。”
　　“但是，我们还没有学习这个不是吗？”女孩急急地说，“我在家里试过几个简单的小魔法，它们都成功了，但是我不敢用这样的魔法，它们有点危险，而且并不容易成功。”
　　“任何魔法都不危险，危险的只是施魔法的人。”哈利从女孩的语言中判断这是一个来自麻瓜家的女孩，因此他不想做更多的交谈。
　　“你这么说很有道理，”女孩没有在意哈利的疏远，反而思考起他的话，“如果我能掌握这个魔法，那么它就一点危险性也没有。”女孩说着，昂起了头，“我相信我能办到。”说完她又伸出手来，“我叫赫敏格兰杰，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哈利和她握了握手，并没有提到自己的姓名。
　　赫敏显得有些不满，但想到哈利给她的印象是比较冷漠的那类人，便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告别了。
　　等包厢又剩下他一个人时，哈利开始翻阅起之前拿出来的书。但是他的思绪依旧并不在那书上面，这么做只是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在发呆。
　　三年前没有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要错过一段学院生活而显得有些失望。为此，黑魔王还提议过将他送去德姆斯特朗，不过他拒绝了，毕竟他已经有了最好的黑魔法老师，对学校的期待也只是基于对霍格沃茨的好奇——那是黑魔王也相当推崇的地方。不想三年后，在哈利打开孤儿院的窗户准备去上黑魔王的“晚课”时，来自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将入学信从窗户外丢了进来。
　　他的时间停止了三年，黑魔王是这样解释的。于是他安分下来，等着霍格沃茨教授的来临，却出乎意料地等到了邓布利多，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这个精明的老人。
　　他原本的想法只是去见识一下霍格沃茨的神奇之处，而现在则多了个有点麻烦的目标。虽然魔法石在他的计划里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谁也不会想要拒绝。
　　哈利慢悠悠想着在霍格沃茨第一年的计划，这时包厢门又被推开了。
　　艾尔格波特——他那救世主弟弟走了进来，有些希冀地看着他，“别的包厢都坐满了，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哈利回答着，并没有从书中抬起头来。
　　“谢谢。”艾尔格道了声谢，将他的行李搁置好，在哈利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那个——”他似乎想跟哈利说上几句话，刚一开口，包厢里又走进了一人。
　　“我还能坐这里吗？”红头发的男孩问。
　　艾尔格向哈利投以咨询的目光，但是哈利继续无视着他，于是他只好对男孩点了点头，“你坐我身边吧。”
　　“我是罗恩韦斯莱，”男孩坐定后就开始自我介绍，然后他盯着艾尔格，“我哥哥告诉我，你是艾尔格波特，是吗？”
　　艾尔格点点头，看到罗恩瞪大了眼睛，“所以……所以你知道那晚上发生的事？”
　　“罗恩韦斯莱是吗？”哈利忽然开口了，“我想刚认识就让对方想起自己早逝的双亲不是一个好主意。”
　　罗恩的脸立刻就红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倒是艾尔格摇头表示不介意。
　　“抱……抱歉。”最后红发男孩表示了歉意，然后补偿性地开始给艾尔格讲起了各种巫师界的趣事，艾尔格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
　　冷冷地听着对面的两人说得眉飞色舞，哈利觉得有些烦躁，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放一个标准格兰芬多进来，哪怕他还记得对方是自己的弟弟。
　　这时罗恩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了一只肥肥的灰老鼠放在桌子上，“看，这就是珀西扔了不要的老鼠，它叫斑斑。整天都睡不醒，一点用处也没有，我更想有只猫头鹰。”他羡慕地看了眼艾尔格的海德薇。
　　哈利看着这只缺了个指头的老鼠，忽然冷笑了一声。方才还在熟睡的老鼠突然像受了惊吓一样蹿了起来，直接钻回了罗恩的上衣内袋里，任凭罗恩怎么拽都不肯再出来了。
　　“它这是怎么了？”罗恩第一次见到斑斑这个样子，他古怪地看了哈利一眼。
　　“我讨厌老鼠。”哈利将书搁置在一边，他准备给自己换个包厢清静一下，结果包厢门再一次开了。
　　哈利原本还在怀疑自己挑的这个包厢是不是有招人的属性，结果偏头看见了德拉科那张带着十分傲慢的脸，于是决定继续在这个包厢待一段时间。
　　“是真的吗？”德拉科拖着他那不讨人喜欢的少爷腔，心不在焉地说着，“整个车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他的目光忽然落在哈利了身上，语调立刻转了半圈，“是你？”
　　“德拉科。”哈利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德拉科盯着他看了几秒，目光又转向了艾尔格，最后又落回哈利身上，微挑起眉毛。
　　哈利想起了他在对角巷说过的话，于是立刻撇清关系，“这是我的包厢，你也不能指望我把大名鼎鼎的救世主赶出去。”
　　艾尔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哈利，他对这个在魔法界认识的第一个同龄人一直有着好感。
　　“那好吧，”德拉科慢吞吞地说，继续看向艾尔格，“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微侧过头示意他那两个身形高大粗壮的跟班，“这是高尔和克拉布。”
　　罗恩立刻轻咳了一声，换来了德拉科的打量，“我知道你，韦斯莱家的人，红头发，满脸雀斑，并且家里穷得要命。”他一字一句地揭着人家的短。
　　罗恩“蹭”得一声站起来，他怒视着德拉科，“我不许你侮辱我的家人！”
　　但是德拉科没理他，他朝艾尔格伸出手，“同样是纯血巫师，马尔福比某些巫师败类要好太多。波特，你应该分得清该交什么样的朋友。”
　　“我分得清到底谁是败类！”艾尔格也跳了起来，以此维护自己的第一段友谊。
　　“我要是你啊，波特，我会特别小心。”德拉科冷笑着收回手，“你要是继续跟韦斯莱家或者海格那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会走上你父母的老路的。”
　　包厢里的气氛立时凝固了起来，艾尔格瞪着德拉科，“你再说一遍试试？”
　　“想打架吗？”德拉科显然不怕，他瞄了眼哈利，四对二的局面对他很有利。
　　艾尔格注意到了德拉科的眼神，于是他也看向了哈利，眼里带了点委屈，他觉得哈利应该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哈利仍然没有看他，趁着刚才的功夫他已经拿好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后用上了和德拉科如出一辙的嘲讽语气，“行了德拉科，既然救世主把自己划分在韦斯莱那一类人里，我想你没必要放下身段和败类们干一架的。”
　　德拉科闻言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他的跟班们立刻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说得对哈利，你要去我的包厢吗？”
　　“当然，非常荣幸。”哈利继续捧场。
　　德拉科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蔑地瞥了眼另一边的艾尔格和罗恩，转身离开了包厢。
　　“那么，再见。”哈利拾起他的书，准备跟着德拉科离开。
　　“等一下！”艾尔格也不知道自己不甘心的情绪从何而起，他叫住了哈利，“马尔福不是什么好人！”
　　“你可真有趣，救世主阁下。”哈利回过头，终于对上了艾尔格的眼睛，带着几分嘲弄。
　　艾尔格似乎被哈利这样的语气给镇住了，在他能继续开口说话之前，哈利已经离开了包厢。
　　“他们那种人都是这样的。”罗恩先回过神来，发表意见。
　　“不——不是。”艾尔格坐回了位置上，自己都有些疑惑，“原本不是这样的。”
　　“他们那些家族，自诩有着最纯净的巫师血统，向来都是这样瞧不起人。”罗恩觉得艾尔格不了解情况，给他解释着，“他们看不起麻瓜出身的巫师，自以为很了不起。而且，他们还是神秘人的忠实拥护者，尤其是马尔福一家，我爸爸说，马尔福的父亲不用找任何借口就能轻易倒到黑势力那边去了。”罗恩愤愤地说着，“你看他刚才那副嘴脸。”
　　“但是，他——哈利是麻瓜出身的啊。”艾尔格艰难地说着，不然在对角巷的时候怎么会需要海格带路呢？
　　“不可能，”罗恩很肯定地说，“他看上去早就和马尔福认识了，而且明显跟马尔福他们是一类人。”
　　“或许是我搞错了。”艾尔格很是沮丧地说。他始终对哈利有着莫名的亲近。
　　“没关系的艾尔格，”看出了对方的沮丧，罗恩摆摆手，“你马上会认识更多人的。”
　　而另一边，哈利安安分分地跟着去了德拉科的包厢。包厢里已经坐着一个高个棕发男孩和一个娃娃脸的黑发女孩。看到德拉科回来，女孩立刻兴致勃勃地提出了问题，“传说中的救世主怎么样？”男孩则是把更多目光放在了哈利身上。
　　“这是哈利波特，”德拉科向自己的朋友们介绍着，注意到朋友们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和那个波特没有关系。”
　　“这是布雷斯扎比尼和潘西帕金森。”德拉科又向哈利介绍。
　　哈利朝着他们友好地打了个招呼，随后抽出魔杖让自己的行李箱安安稳稳地飞到了包厢顶上的行李架上。再一回头便看到了德拉科众人吃惊的表情。
　　“这是无声咒吗？”潘西惊呼。
　　哈利将大家的神情收入眼底，认识到自己的认知可能出现了点偏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