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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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执明怎么会跪？
姬珩不以为意，他只问：“你不想知道赵孟章为何不记得你了么？”
此话一出，叶执明连呼吸都急促几分。
“我与你那心肝不过是在幻境之中拜了个堂，又不是真的结了契，如此你也生气？”姬珩扬着声调揶揄完后又勾唇笑了起来，讽道：“人都说，‘仙魔不相为谋，人妖不共戴天。’你们两个能有什么结果？”
姬珩瞧见叶执明气的发颤的身子，满意至极，“不过，若你跪下叫我一声师父，我便帮你。”
叶执明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他也不站着了，甚至往后一靠，坐在一边，“你如此做派，凭何让我相信？”
“我这人别的不行，但好在一诺千金。”姬珩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走到叶执明面前，见他不拿，也不恼，自顾自吃起来，“我厌天道至极，偏爱于他作对，此前……”
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又不说了，硬生生将话题回转，瞥叶执明一眼，“叫师父罢。”
叶执明修为远不如姬珩，若姬珩要杀他，不过是弹手指间，不必算计他，白费一番心思。
虽然知晓姬珩是为了救他，但这男人按着赵孟章拜堂的样子还是如刺般钉在心头，叫人不能对此人心怀感激。
可赵孟章为何独对他半点印象也无？
他想知道，权衡之下，叶执明有了决定。
“……师父。”他喊。
声音小的像是牙缝之间漏了气。
“呵。”姬珩轻笑一声，拿脚尖踹了踹叶执明的小腿，“跪下叫。”
叶执明轻轻跪下，挺直了腰杆，唤，“师父。”
“行。”姬珩乐呵呵地应了一声，拿起一颗葡萄不由分说塞进叶执明嘴里，顺便拍了拍他的脑袋，“给你的拜师礼，你不过个一百岁的孩子，如今又是我唯一的徒儿，我不会为难你的。”
什么一百岁的孩子？叶执明将那葡萄囫囵吞了，还挺甜……
“别不服，在上界，百岁筑基都常见，你与孟章那样百岁大乘的，是天纵奇才，我已经五千多岁了，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孩子。”姬珩将剩下的葡萄一颗一颗吃完，才慢条斯理说起赵孟章的事情来。
赵孟章前尘往事记得清清楚楚，但独独忘了叶执明是因为被天道锁了情根。
有一些人，得天道宠爱，修道之路平步青云，而有些人，天道厌弃，修为存进不得。
赵孟章就是前者，而情之一字，最是能绊人脚步，天道对她寄予厚望，锁住情根，是天道对她的一层保护，一种期待，修为大乘圆满之后便是步入凌虚，大乘圆满到凌虚不过一步之遥，可有许多人，终极一生都不能迈过这一步之遥。
如今上界仅有三人在凌虚之境，一位是仙界神凰，一位是魔界姬珩，还有一位已然不在此间世界，凌虚圆满之后便可在三千世界之中来去自由，想去哪里都可以，这上界乱象一片，那人不愿意在此操心也是正常的。
赵孟章的这种情况在仙界曾经出现过一次，仙界神凰也曾在大乘之时被锁住情根，忘情断欲，一忘就是千年之久，直到踏入凌虚之境。
——
“如此说来，她须得步入凌虚之后才能记起一切？”
“这么说来，我须得步入凌虚之后才能记起一切？”
姬珩对叶执明履行承诺的同时，赵孟章也在神凰那里得到了缺失记忆的答案。
“为师当年……”神凰一瞬间沉默下来，他私心里想让赵孟章记起，不要同自己一样，在千年之后面对物是人非。
可理智上觉得，赵孟章如今这样才是最好的，她心中无欲，给她几百年的时间想明白，再记起来的时候，无论情之一字是好是坏都不会成为她的心魔。
“无妨。”赵孟章如今对记忆之中消失的人没半点感觉，她甚至没有主动寻找这段记忆的想法，凌虚之境她迟早会达到，修炼更是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神凰对她面上的神情熟悉极了，在那一段时日，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虽然赵孟章这样决定，但很多事情却不一定能够尽如人意。
仙道中人的道心坚定，魔道中人也同样如此，她自己不想记得，却有人想让她记起来的。
神凰长叹一声，四灵归天之后，许多事，就不是他和姬珩能够掌控的了，更何况，姬珩……
他又苦笑一声，不再想下去了。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赵孟章刚要开口，忽然感受到脚下一阵颤动，接着这颤动越发大起来，好似地龙翻身。
隆隆之声不绝于耳，山石也飞落，接着，还嫌动静不够大似的，天空之上风云变幻，雷声震响起来。
神凰面色一变，一道传音符打下——所有弟子速来山顶会和，禁制已除。
往日，外门弟子最多也只能去半山腰的藏书阁，山顶是决计上不来的，但现在人命关天，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禁制一除，想上山顶对于炼气之后的弟子易如反掌，就算是外门弟子，那也是灵峻峰的外门弟子，哪怕只是被记在外门也个个都有真本事。
待众人好不容易都上来了，那云层之中含着的紫电便宛若一条游龙，直劈而下，落在极北最高的那座山峰之上。
“难道有大能在蓬莱卧仙峰渡劫？”一位弟子战战兢兢的问。
“说什么呢？卧仙峰之上上古秘境遍布，上那儿去渡劫，不要命了？”
“那这是——”
那弟子的话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卧仙峰之上升起的一点金光，那金光本来是很小一点，接着越变越宽，越变越高，最后直冲天际，成了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碑。
赵孟章看着这一幕，又扫见身边弟子目瞪口呆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示，想来这金光碑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
她又仔细去看那金光闪闪的碑，忽而见到上面慢慢浮现出字来——
「入此碑者，皆身有功德，五界之首，可得机缘」
那碑文停留几息后慢慢变淡，消失不见，接着金光大盛，耀的人睁不开眼，而后便有弟子惊叫。
“我的头发！”
赵孟章转头去看，见那弟子的头发落下来一缕，先是化作金光，而后变作一个金丸，向那碑飘去。
她又低头看向自己月白的发丝，微风拂过，好似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一根纤细的发飘落下来，变作璀璨的金丸子，颤巍巍地飞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