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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回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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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平的姑父成立新当晚参加酒局回来,有点醉了。
司机扶他进了屋之后就回去了,留迷迷糊糊的老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醒酒。
老成晕了一小会儿,想去厨房倒点水喝,谁成想刚脚步虚浮地摸进厨房门,一开灯,吓得顿时清醒了过来,用他自己的话说,寒冬腊月像被一盆冷水浇了头,非常刺激。
成平在旁边总结了一下:就是差点吓尿了。
红姨拿着菜刀站在案板前,案板上是一只被剁了头的鸽子。
那是专门买来给爷爷炖汤补身体的,一直养着,现在成了无头鸽,鸽血从脖子里喷涌出来,流了一案板,可谓死状凄惨。
清醒过来的老成第一时间叫红姨的名字,可叫了几声之后并无回应,老成心里暗叫不好,这怕是跟之前的情况一样。
他没了主意,只能悄悄儿地去敲魏千爸妈的门。
几个人又是红着眼睛折腾了一个晚上。
家里的这些老狐狸都久经商场,心智极高,这次再也没人觉得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大家心里都隐隐不安起来,觉得红姨可能是真的病了。
第二天一早,魏妈妈拉着姑妈去找了自己的一个高中同学。
这个老同学姓甄,叫甄明,在本市一家有名的精神疾病医院工作。
甄医生听了两人的描述,觉得红姨这样的症状可能是心理性梦游,极大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红姨心里有什么症结产生的。
鉴于梦游是最近发生的,可能跟最近的一些事情或者情绪有关,让她们在关注安全的前提下,尽量疏导红姨的心情。
听了甄医生的话,两个妈妈决定采取迂回战术,时不时跟红姨谈谈心。
可几次下来并没有什么成果,红姨仿佛真的没有什么郁结的心事,跟往常一样乐观,倒叫她们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后来的事情就像魏千猜测的那般了,红姨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从十几天才发作一次,到几天一次,后来发展到每天都要来一遍。
虽然红姨晚上发作时犹如木偶,白天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渐渐的夜晚的诡异行动也对红姨的身体开始产生影响,红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整个人都憔悴了起来。
家里人都瞒着,只宽慰红姨说可能太操劳休息不好,不想让她担心。
红姨的举动虽然诡异了些,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且甄医生开的药也一直吃着,大家都期盼着能有些成效。
相安无事倒也是好事,直到前几天的一个晚上。
临睡前魏妈特意把家里的活物都藏了起来,连浴缸里的几条小金鱼都不放过,以为这样没有东西可砍,红姨自然就回去睡觉了。
谁成想这个主意反而弄巧成拙,事后回想起来,几个人还都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为了验证自己的成果,睡前魏妈妈拉着姑妈跑到红姨的房间一起睡,找了个借口“闺蜜party”,一起敷面膜讲悄悄话,很晚才睡下。
被红姨惊醒的时候,是夜里两点多了。
魏千妈妈悄悄拉上姑妈,跟着红姨后面去了厨房。
红姨在厨房转了一圈,似乎是没找到什么东西,于是妈妈眼睁睁的看着红姨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到了案板上,然后举起了手里的菜刀。
一瞬间,恐惧涌上了心头,两个平时柔弱的女人尖叫着冲了上去,一个拼命拉住了红姨放在案板上的那只手,一个死死按住菜刀,就这样三个人在厨房纠打成了一片。
很快喊闹声引来了魏爸和老成,有了两个男人的力气压制,才成功夺下了红姨手里那把对准自己手腕的刀。
可是这次红姨不再老老实实地待着,她像是发了疯,对没有砍到自己的手耿耿于怀,大吼大闹,力气十分惊人。
无奈之下,魏妈妈给甄医生那边去了电话。
半夜三更的,甄医生在睡梦中被惊醒,急忙通知了医院,派了救护车来,给红姨打了一针镇定剂,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这次的事情闹得很大,爷爷那边终究是瞒不住了。
老爷子出面决定还是送红姨住院接受治疗,在家待着只会耽误病情。
魏爸:“事情就是这样,现在你们红姨在甄医生那家医院接受治疗,但目前还没什么具体进展。
医院检查了红姨的各项指标都没有什么异常,不知道发病的具体诱因是什么。”
老成:“这件事情本来我们不想让你俩知道的,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知道了也是白担心。
不过既然你俩看出来了,我们也不瞒着,医院那边我们也会随时关注着,有什么进展会告诉你们。”
挂了视频,两兄弟红了眼眶,静静坐在原地沉默许久。
红姨对他们来说不只是一个阿姨,是像妈妈的存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两个人在大洋彼岸什么忙也帮不上,不免感到一股无力感。
成平小可怜哽咽着开了口:“哥,你说红姨这是怎么了,之前都好好的呢……”
魏千叹了一口气,久违的温柔的摸了一把成平的头:“会好的。”
又过了三个月,红姨的病仍旧没有什么起色,甚至整个人都开始意识模糊起来。
魏千和成平两个人也没闲着,中间回国一次看望红姨呆了几天,魏千跟红姨的主治医师甄医生聊过,甄医生说目前的情况不是很乐观,若找不出病因,很难下手治疗。
回去美国之后,魏千和成平也查阅过很多相关资料,都一无所获。
魏千回忆红姨发病前的种种异常,直觉这件事情还是跟红姨回老家探亲有关。
这是魏千和成平在美国的最后一个学年,学校里的事情轻松很多,两个人决定处理好学校的事情就回一趟红姨的老家,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回国前魏千提前联系好杭州的一个同学,让他帮忙租了一间房子,离红姨家不远。
魏千有预感,这次的事恐怕会耽搁许久,有些准备还是要做足的。
来之前魏千做过功课,红姨的远房表哥叫李国丰,今年57岁了,一个人住在红姨的老房子里。
魏千之前听红姨提起过,她和这个表哥幼年时关系很好,虽然长大后不常往来,但在家里不多的亲戚里算得上是能说的上话的一个。
红姨家里双亲和丈夫去世后,决定离开老家外出谋生,因此将老家的房子托付给这个表哥照看,也省去自己的许多麻烦。
拿着地址,魏千一大早就拖着成平找到了这个老小区,本想着找这个李国丰聊一聊,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对门的大爷见他们来找人,大着嗓门告诉他们李老头这个时候不在家,八成是去西湖边遛弯看热闹去了,让他们有啥事下午再来。
两个人没找到人,就想着不差这半天,下午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没想到这就给了成平机会,拖着魏千实实在在感受了一把杭州的夏天。
离开红姨家的路上,魏千接到了发小韩远青的电话。
韩远青跟魏千同岁。
魏妈妈和韩妈妈是多年好友,两家又住在同一个小区,俩人从生下来就滚在一起玩耍,比亲兄弟还要亲。
初中毕业之后家里送魏千出国留学,魏千本来想怂恿韩远青一起去,没想到这小子打死不从,振振有词地说什么“离开北京会水土不服”“外国妞不对小爷脾气”“小爷替你看守大本营……”
总之一个字:不去。
红姨发病的那段时间韩远青没少跟着忙活。
他和魏千、成平一样,对红姨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小时候因为和魏千在一起厮混,三顿饭里能有两顿是红姨做的。
在他心里,魏千家就是他家,红姨就是他亲姨。
这次魏千回国,没回北京,直接来了杭州,韩远青心里有数。
他这个人平时没个正行,可到了正经事上还是分得清轻重,当即拍板决定要跟魏千他们一起调查这次事情,不容二话。
魏千没有拒绝,一方面是知道韩远青对红姨的感情,另一个方面是韩远青这些年在国内经营的人脉很广,关键时候是能帮得上大忙的。
自己和成平两个人行事肯定是要受阻,有他来能轻松很多。
“千儿,我定了明儿一早的飞机,中午就能到。”
魏千:“行,下飞机你打车过来吧,我地址发给你,房子是胡威帮忙租的,对,就我们那个小学同学……”
成平在旁边贱贱的笑:“就青哥那种路痴大少爷,下了飞机别走到宁波去了,噗。”
魏千瞄了他一眼,直觉自己这弟果然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
果然韩远青那边传来笑声:“哟,平子小宝贝啊,还惦记着哥不认路呐,真感动,那你来接我吧,不见不散哟,嘻嘻嘻。”
成平:“……”
挂了电话,魏千斜了一眼正抱着头后悔的成平:“该,叫你惹他,自己往枪口上撞爽不爽?”
成平皱着一张苦哈哈的小脸:“哥,亲哥,我能不去吗?”
魏千(笑眯眯):“不能。”
成平OS:哼,眯眯眼都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