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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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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警校卡卡西
最美的时刻不必一生长久,也许只有开花的一瞬。
相思子开花的一瞬是怎样的?
带土,你有看过吗?
果实成熟的那一刻,带土,你会来采撷吗?
半年后,卡卡西顺利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木叶警校。
他把手里的邀请函攥的很紧,捏出一丝丝褶皱。
入学典礼这天。
天空中飘着细雨,卡卡西的目光在所有前来接送的家属人群中搜寻着,眼睛定格在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上,带土正穿着西装笔挺,站在人群中光芒四射,微笑,骄傲。目光相对视时,卡卡西顿时就有一种想要回避想要逃的冲动。
因为,最后的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进入警校。
最后的自己,还是选择了站在与带土对立的一面。
好久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和带土站在如此近的同一片天空下。
好久好久,终于不再惹他生气,只剩引以为豪的骄傲。
带土坐在露天的看台上,卡卡西站在操场上,听校长致辞,卡卡西根本听不进在讲什么,只是僵直的站着,因为他看到身穿一身警服的带人也站在教官方正里,正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眼神里有骄傲,也有无奈,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带人知道带土也来了,他是卡卡西最希望看到的人。
就这一眼,卡卡西止不住郁结于胸,他看见带人的脸上,有深情,有责任,有骄傲,也有无奈。明明都写在脸上,看上去却还是那么的温柔耀眼,仿佛全天下只有卡卡西能读懂带人的爱与占有欲。
卡卡西看懂了,也心痛了。
卡卡西疼痛了,却隐藏了。
绵绵细雨下,卡卡西再次抬头,将眼睛弯成玄月般的一抹微笑,展示给世人。
还没等典礼结束,带土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起身离开了。
午饭时间。
没有和带土说上话的卡卡西,心情有些低落的坐在食堂餐桌的一角。
他望着餐盘里五颜六色的食物,没有食欲。
卡卡西他不明白,不懂,为什么带土现在对自己越来越冷淡了,每次见面都是寥寥草草的一瞥。卡卡西有些迷茫,为什么带土来了又走了,果然他们再也回不去过去,那个相爱又互相伤害的过去。
没吃几口的卡卡西觉得寒气一股股逼近胃里,他放下筷子,快速几步走到墙角的垃圾桶旁,扶着墙低头作呕。卡卡西呕的心里胃里都发酸,连眼眶里都冒着酸雾。
“哇!!”一身绿皮西瓜头的学生正好路过卡卡西旁边,“你这家伙,都吐到我身上了!”
墙边的卡卡西头也没抬,他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
绿皮西瓜头一拳头重重的打在了墙壁上,“恶心啊啊啊!!我的新衣服,我的青春啊!!!”
卡卡西难受的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我恶心?我看你这浓密的西瓜皮才恶心。”是对方鄙视嘲讽出言不善在先,说完卡卡西便推开他,想要离开。
啪————
绿皮西瓜头拉住了卡卡西的肩膀,“别走!和我比试一番!”
可偏偏卡卡西最讨厌其他的男人碰他的身体,他甩开了西瓜头抓着自己肩膀的手,抹了抹嘴唇,迅速出拳。
就这样,两个人在学校食堂里扭打起来。
可无论体力还是耐力,都是那个绿皮西瓜头更胜一筹。所以,卡卡西就这样被他压在地上,重重的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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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办公室。
一个卡卡西,一个绿皮西瓜头,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带人警官办公桌前,横眉冷对,互不相看。
带人教官沉着脸“开学第一天,两个人为什么要打架?”
“我看不惯他的浓眉毛。”卡卡西回答,说完便撇过头去。
绿皮西瓜头也急了,大喊,“我看不惯你的死鱼眼!”
啪————
带人用力一拍桌子,“好端端一个学生,开学第一天就打架惹事,如果被学校知道是要被记过受处分的。”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身体一震,便不敢再作声。
带人指着两人,“是谁先动手的?”
半响。
卡卡西低头,“是我。”
“那凯,你可以先出去了。”带人挥手示意让他走。
反锁上门,带人的脸沉了下来,语气却变得温和起来,“卡卡西,下次别这样了。”
卡卡西不说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
“卡卡西!”带人又拍了桌子。
卡卡西站了有一会,才缓缓开口,“知道了,我只是心情不好。”
带人怔住。
是因为带土急急忙忙走了的缘故吗?
卡卡西异色的双眸勇敢地直视着他。
心痛,不需要理由。
带人紧紧地将卡卡西抱进怀里,用足以将他勒死的力道拥抱他,脸埋在卡卡西肩颈处呼吸着卡卡西的体香。
“卡卡西,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卡卡西什么也不想说,伸出手搂住带人的腰,带人的体温一点点渗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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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进入警校一月后。
二月十日,这天是带土和带人生日。
木叶警署公寓。
卡卡西给带人亲手做了蛋糕放在家里的餐桌上,上面蜡烛已经插好,满满二十一根。对不起,就当这是自己没能陪他的生日礼物吧,他随手从冰箱上扯下一截便条纸,在上面写着————
‘带人,生日快乐。对不起,不能陪你,蛋糕在桌上,晚上不要等我。’
贴好便条纸,卡卡西穿上鞋。
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愣了半响,转身。
他不敢想象带人加班回家将会看到的景象,黑漆漆,空荡荡,一个人。
夕阳下,亮堂的房间里,卡卡西还是伸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这样,带人回家的时候就不会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下午六点。
卡卡西出门后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在宇智波大宅门口停下了。
明明知道自己离目的地近在咫尺,可是却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它的模样。
迎风站在还未发光的路灯下,卡卡西打开手机,翻到带土的号码,却没有勇气拨通。
绯红的夕阳照映在卡卡西白皙仿佛无血色的脸颊上,映出温暖的颜色。望着天边的残阳,感受夕阳的温度,黄昏很美,卡卡西想。
卡卡西是此岸,带土是彼岸。
两处相连,才是整个人生。
暗红的天空的那头,是谁在唱着谁为谁写的歌?
这头,又是谁在这黄昏烟云飘过的尽头无尽的等待。
卡卡西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宇智波宅门口,神情痛苦又纠结的犹豫着进退,徘徊不前,从黄昏到日落,从日落到傍晚。
太阳终究还是没入了黑暗。
站累了的他,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高大的铁门下,缓缓坐下。
双手十指紧扣,卡卡西把头沉沉的埋进了膝盖里。
不知过了多久。
大宅里面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管家推开了铁门,往门外走去,正准备检查大门口的邮筒里是否有新的信件。
余光中,管家发现了坐在地上的一个黑影,那人一身警服。
出门的管家被吓了一跳,警察什么时候会来光顾宇智波宅了?!
管家缓缓地靠近坐在地上的人,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请请问你找谁?”
地上的卡卡西缓缓抬头,眼睛红红的,仿佛刚刚才哭过,“我找带土,他不在家吗?”他的声音有点哑。
看到熟悉的脸庞,管家连忙去扶他,“卡卡西少爷?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来?累了吗?快进来。带土少爷他在家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我马上叫阿姨给你们准备晚餐今天是带土少爷的生日呢。”
管家把卡卡西拉进了屋。
进门后,卡卡西第一眼就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带土。
没人知道,带土盯着手机通讯录上卡卡西的名字盯了多久,犹豫了多久。
叮叮叮————
卡卡西的手机响了。
来电铃声在大宅空旷的客厅里,声音不大,却来回辗转。
这是
卡卡西的手机在响?
沙发上的带土惊讶的抬头。
他想了多久,念了多久的人,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眼前的卡卡西,一身深蓝色的警服笔挺,腰带束的紧紧的,外套上的纽扣从下到上一颗不落的扣的整整齐齐,像极了那阅兵式上国旗下的红旗手,除了那似乎是哭过的,红红的眼睛。
带土闭了闭眼,心里忽然响起想去上前确认一下的冲动。
卡卡西清淡疲惫的声音此时突然温暖了起来。
“带土我”
“我知道。”带土又坐回了沙发。
餐桌上。
带土和卡卡西已有将近一年没有坐在一起共进晚餐了。
两人沉默不语很久,安静的餐厅,只剩下餐具声,咀嚼声和呼吸声。
卡卡西低垂着头吃白饭。
带土夹了一条秋刀鱼,放进了他的碗里。
他们从什么时候起相处变得无话可说了,从什么时候起沉默变成了他们之间交流的唯一方式。
带土坐在卡卡西对面,对着他静静的笑,“之前在门口为什么不进来?”
“”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带土不想见自己?害怕自己走进去就不愿再离开?还是害怕自己又深深陷入爱恨痴迷无法自拔的境地?
“警服穿在你身上,很帅。”带土抹了抹卡卡西被酱汁弄脏了了嘴角。
感受到带土指尖留在自己唇角炙热的温度,卡卡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带土,生日快乐。”
“嗯。”
“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带土”
今时今日,卡卡西意识到,原来自己并不是需要被救赎的那一个。他怕他再在带土身边多停留一秒,他就会放弃要走的念头,他怕他现在就想回头,留在这个他呆了十八年的家,留在带土身边,回到他们那个相爱又相互伤害的过往。但是,他更害怕加班回到家,找不到自己的带人的心会碎死。
卡卡西突然站起身来,“该说的都说了,带土,我要回去了。”
“嗯,他在等你。”带土放下餐具。
眼泪划过脸颊,卡卡西迅速转身努力不让带土看到。
卡卡西挪着犹犹豫豫的步伐,举步艰难的走到了大门口。
转头。
手被身后一股力量拉住。
转身。
迎接他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深情的吻。
十八年了,这是管家第一次看到两个少爷之间除了吵架打架之外的第一个亲密的动作,而这第一个亲密的动作居然是一个缠绵的深吻。管家揉了揉瞪得又大又圆得眼睛,战战兢兢的退出了客厅。
从拥抱到深吻再到激吻,两个人都带着恨不能将对方吞吃入肚的凶狠。
划过脸颊的眼泪,流进了带土的嘴角。他第一次尝到了卡卡西眼泪的味道,又苦又涩。带土不舍的松开了在自己面前抽泣的卡卡西。
“你想我吗?”
“为什么要想你?”哭腔断断续续。
“你不想我吗,别装傻。”一个你不再想念不再牵挂的人,为什么见到对方会哭呢?
带土摸着卡卡西柔软的银发,不知摸了多久,卡卡西那一头挺立的银发已经被他揉的乱七八糟。卡卡西就这样靠在带土胸口,任由带土揉着自己眼睛都快闭上。
动作停下了。
“很晚了,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我送你。”
怀里的卡卡西被吵醒,“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一句简短的告别。
卡卡西推开门走了。
望着卡卡西逐渐淡去的背影,带土回到卡卡西的房间,从枕头上拾起了那天自己给卡卡西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喃喃自语,“卡卡西,又忘记给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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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警署公寓。
带人开车回到家。
他推开了门,冷清无一人,房间里却亮堂堂的一片。
桌上一个已经准备好的插满蜡烛的生日蛋糕,旁边一个便条。
他走过去,撕下了便条。
便条瞬间被撕的粉碎,被扔在了地上。带人他很在意,很生气,他一拳打在了餐桌桌面上,桌上的蛋糕这巨大的冲击力震动,在桌上弹跳了几下,空中回荡着被拳头击中桌面时发出的巨大声响。
他的心在淌血,止都止不住。
带人突然间产生了一个悲观的想法,自己与卡卡西之间大概永远像这样隔着,远时天涯,近时咫尺。他可以进入卡卡西的身,也自信已经进入卡卡西的心,只是他永远触摸不到卡卡西心底最深刻最浓的爱情。
带人颤抖着闭上了双眼,房间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心里的声音被放到无限大。
滴答————滴答————
是带人灵魂淌着鲜血的声音。
带人望着桌上的生日蛋糕,掏出了口袋里的两张电影票,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卡卡西,你在可怜我吗?
卡卡西,带人需要人同情吗?
卡卡西,伤在我心的你,也会觉得疼痛吗?
卡卡西会为带人担心,会想念,会主动亲近,会因为带人与琳暧昧而吃醋,说他爱上带人也不为过,但他永远无法像爱带土那样爱别人,至少带人是这样觉得。从记事起就喜欢带土的卡卡西,任凭卡卡西现在和自己住在一起,任带人占尽优势,却争不过时间,十三年的光阴,爱已经沉淀的多深沉,多厚重。
带人靠着墙壁,任冰冷的眼泪划过脸颊。
卡卡西,妄想要你全部的我,太贪心了吗?
冬季的雨隐城区海岸线格外冷清,平静无风的海水静静的流淌,谁又知道平静如若的海面下是不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谁又知道前一刻的风平浪静后一秒,等待你的会不会是龙卷风或海啸。
回家的路上,一路凄凉,卡卡西任由眼泪决了堤。
坐在出租车上的卡卡西,把车窗打开到无限大,任由刺骨的寒风吹进自己的身,自己的心。
跌跌撞撞,卡卡西走到带人警署公寓楼下。坐在楼梯间,他没有进去,不敢,害怕,内疚。他害怕一推开门会看到带人那张失望悲伤的脸。
终于等到将近凌晨十二点。
卡卡西起身,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公寓的门。
带人抬头,给他一抹微笑“欢迎回来,卡卡西。”他又上前去想要抱他,却被轻轻地推开了。
卡卡西拒绝了他。
带人依然对着他微笑,可越笑,他越觉得难受,越笑,越觉得难看,越笑,越觉得像哭。
带人的笑容不是即使在最黑最冷的夜里,也会发出温暖的光吗?
带人不是总是笑容满面,天塌不惊吗?
带人不是流血不流泪吗?
可是今天他的泪流满了脸颊,滑入衣领,浸透了衣襟。
他站在原地,强忍眼泪的痛苦,颤抖的身躯,落寞的身影,让卡卡西看在眼里,心如刀割。
卡卡西惭愧的不能言语,带人对他百般照顾呵护,有时候他明知道带人很痛苦,可是带人还是给他最完美的笑,从不让他看到烦恼。他不能原谅自己,因为在带人最想要和他一起度过的一天,他毅然选择离开去了带土身边。
拥抱,卡卡西用尽全身的力气,近到可以感觉到带人的心脏的跳动,近到可以感受到带人那炙热的体温,近到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擦出绚烂的烟火。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午夜钟声敲响,十二点已过。
对不起,带人。
忘了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