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和你的家》青山也

18、壹拾捌 桥瞳

　　真的很感謝你，從头至尾，一直陪伴在任性的我身边。

　　云芥。

　　﹨

　　我将这几天送来的红豆糕的袋子一个一个排列在脚前，抱着膝盖怔怔的看着,心里被一股股的愧疚和烦躁侵蚀的残破不堪。

　　恋次…

　　闪进脑中的画面却是那时他满脸血污的脸孔，炯炯的眼神，愤怒却又哀伤的笑容。

　　我甩甩头，踢开眼前的袋子，发现照进牢房里的亮光有些明亮。

　　几乎是本能的，下一秒我便跳上窗沿，外面是迷蒙的天色，蓝幽幽的散发着丝丝凉意，然后日升，朝阳冲出厚厚的云层，燃烧着晨雾，泼开一片金光，我凝着眸听暖风徐徐吹扶的音律，再然后，恋次就出现了。

　　在他高大的身影出现街头的那一刹那，我猛然抬头，身子前倾，看着他慢慢的走近，对我笑的明亮的晃荡着手中的食袋，那一瞬间任何的阴霾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但是…

　　他将那还散发着热气的袋子托给银送了进来，我接过食物，隔着窗与他有的没的扯扯谈谈，他会手舞足蹈的说着课堂上的一些笑话，那双因兴奋而越来越大的声音，不断的说着笑着，时而‘呐呐’的争求我的认同，但是…这样无忧无虑的对话，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容——像是要刻意忘记先头发生过的一切的笑容，我却只能笑着应和。

　　从没有一次主动开口说过，‘恋次…对不起’。

　　这天，已日上三竿。

　　“平时应该是来了呀？莫非今天睡过了？”我恹恹的蹲回了原地，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银飘飘走进，我上下扫了一遍，他俩手习惯性的缩在袖口里，笑吟吟的。

　　“哦呀呀你是在等什么呢？”银说完笑的更爽快了，我翻了个白眼坐下身子。

　　“等你啊～银公子如此俊朗帅气即便是我这个粗人都起了甘愿拜倒在你死霸装下的心愿了你说怎么办呢？”我撇着高高的小窗户有些灰灰的说着，自从那次很丢脸的哭泣后，银这家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每天已调笑我为乐趣，乐此不疲的做着送食物的工作。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银蹲下身，戏谑的调侃着，“如果是我们的小精英，我可以考虑看看哦～”

　　“不用考虑我也不会介意的！”我恶毒的丟了一记卫生眼，心里却因为恋次今天的缺席而七上八下着，转而又想到…他也不是义务的必须天天要来吧？而且被那样对待过后…心突然抽痛，不知所措的抓上了额头。

　　银疑惑的嗯？了一下，突然拿出一个小袋子晃了晃，听到那熟悉的摩擦声我眼一亮，转头望向他，于是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望着他因逗弄我而变的很开心的笑脸，我皱着眉将手伸出栅栏，抖了抖。

　　给我！——眼神。

　　银向后蹭了俩步——过来拿啊过来拿啊——笑吟吟。

　　我青筋暴起，咧开嘴亦笑——快-点-给-我！

　　他笑着打开袋子，拿出一个香喷喷还散发着暖暖热气的红豆糕嗅了嗅，啊呜一口吃了下去，神情享受，嗯嗯的点着头。

　　“你丫的到底给不给我！！！我灭了你！！！——”我暴起，张牙舞爪冲向他，压根无视了中间的牢门栅栏。

　　就在栅栏快被我撞塌前，银适宜的将袋子抛向我。

　　接过迎面飞来的袋子缩回了牢房的最里面，对着角落打开来，三俩下吞了个干净。

　　“为什么……”我舔舔手，缩在角落突然说，“为什么不问我答案呢，你难道不是因为蓝染才天天跑到这来的么？”

　　“那个啊～”银仰了仰头，“怎么说好呢~那位大人并没有特别嘱咐我什么哦，他这人优点和缺点都是太自信了点～”说完耸耸了肩，“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

　　银望向我，阴测测的笑着：“从一开始你似乎就已经将我和他联系在一起了，为什么呢？”

　　我一怔，他又继续说：“你果然知道很多啊，不过我想那位大人不会在乎这些就是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皱眉。

　　银笑着：“你没发现今天他没来么？”

　　“你想说什么？”

　　“呀咧咧，小精英的眼神真可怕~哼哼~♥”银突然岔开话题，从喉咙中发出的笑音让人莫名的焦躁与恐慌，他说，“如果~是不怎么相干的人知道的太多，我恐怕他不会有小精英的待遇哦～”

　　我心肉一颤，跳起，扑向栅栏大吼：“恋次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我要去杀蓝染而已！”

　　“今天……好像是虚狩的日子哦。”银笑着摸摸下巴，我瞳孔渐渐放大，虚狩？对了！

　　动画不是有放过那次巨型虚异常增多的情况么？那次似乎是为了奠定蓝染在雏森桃等人心目中的温柔印象而设定的，莫非？我瞪向银，他很识趣的往后退开几步，我拿起斩魄刀，起脚便踹，栅栏应声倒塌，几个瞬移就冲出门外。

　　后面传来笑呵呵的声音：“记得去十二番队哦，穿界门在那里。”

　　我转身向十二番队冲去，恋次恋次……这次又是恋次了么！我咬着牙，心跳如雷，不会死吧一定不会死的吧？恋次不是一直活到很久很久以后的么，设定是这么来的吧？然后心里却总是有一个声音说着：你还在把这些当做动画了么？经过了这么多年，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如此多年，其实早就没有把这里当做动画了吧，那么恋次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蓝染你竟要这样逼我么！

　　我揪起一个死神大吼：“开门！速度！！快点！！”

　　他一个劲的点头，穿界门开起后，我钻了进去，用了最快的速度奔跑着，然后眼前忽然一亮，一个圆洞慢慢张开，我跳了出去，着陆。

　　“啊啊啊——快逃！！”入耳是四周的阵阵惊叫声。

　　“呼叫支援呼叫支援，现世地点1026号，北西2128地点受到巨型虚袭击！”

　　“快点让学生往安全地方逃去！！”

　　“糟糕！！信号器连接不上！”

　　“啊——啊啊——”

　　恋次，恋次！我望着四周，纵身一跳翻过几条长街，向灵压最混乱的地方冲去，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斩魄刀又兴奋起来，我冲出一条街，只见一座如高山般的巨型虚大手一挥，拍飞一群死神，我喘了俩口粗气，四下张望，人呢？！

　　“阿散井同学！”一声尖叫吸引了我的视线，那抹熟悉的红影因护着一个女学生被甩向天空，我倒抽一口气，恋次在空中转了个身，抽出斩魄刀挡下了虚的一波攻击，强大的冲击力将他甩的老远，突然空气传开一股诡异的聚向力，我望向巨型虚，四周惊恐声不断。

　　“是虚闪虚闪啊啊！！”

　　“快阻止它！它在瞄准那个学生！！”

　　我望着还在继续下坠的恋次的身体——这个前几天我差点亲手杀死的男人。

　　有些颤抖的扶上斩魄刀，心中翻江倒海，就是因为没有耐心的等待爸爸的礼物，就是因为没有乘小骗子被打死前赶回去，就是因为没有在那虚冲出屋子前杀了它，就是因为没有好好守护到应该守护的朋友，所以就有资格自我陶醉，就有资格认为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么？

　　所以就可以将刀指向一心为我的朋友了么，我之前居然有杀了他的心，我竟然只是为了想死，为了逃避，为了躲开责任！

　　我瞬间提速冲向恋次，在蓝色光芒到达恋次的前一秒一脚将他踢飞向另一边，那些幻境，那些扰乱自己心智的东西！如果不是自己有那份想要逃避的心，如果不是自己总是自我怜悯，什么东西，都是不可能动摇自己的吧！！

　　时间戛然而止，一股恐怖的吞噬力从背部席卷了整个身体，意识消散前我艰难的握着斩魄刀大吼：“不管…是什么也好！不管我是懦弱还是坚强…！不管我之前做了多少不可原谅的错事！从现在开始…从这一刻开始我需要你的力量！！”

　　“鸣笑吧，噬天！”抽刀，将虚闪生生劈开。

　　斩魄刀的空间里顿时一片明亮，吞噬了所有的黑暗，红眸噬天形成几道红色雾气缠绕着刀身，瞬间，恢复了镜花水月前的样子，赤红诡异的刀刃不断拉长，幻化成一条细长的红丝。

　　巨型虚意识到危险，双手抓向我，在一根指头贯穿我的腹部的同时我一挥手中的细丝，刹那间缠绕住它整条手臂，散发哧哧白烟，那虚吼叫着，悠悠倒下，灵魂尽失。

　　我拖着又变回了普通样子的斩魄刀站在巨型虚身上，衣服被虚闪撕了不剩几片，望着黑色蒙面慢慢从脸上脱落，坠地，被风吹散，我捂着汩汩流血的腹部弯腰吐出俩口血，不远处十几个惊呆的死神只是傻傻的站着，看着我的面孔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恋次愣愣的走向我，突然冲过来，一把揪起我本就所剩无几的衣领吼道：“明云芥！！你认为我躲不过那个虚闪么！你是在藐视我么！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身体刚刚才病好么！！你到底以为自己的身体是什么做的！！”

　　我虚弱的看着他愤怒吼叫的脸孔，看着他充满了担忧自责的双眸，听着这么多年都不曾改变的语调，心被幸福填的满满。

　　真的很感谢你，从头至尾，一直陪伴在任性的我身边…

　　“对不起，从现在开始…一起笑吧。”我拽上他的衣服，双手有些颤抖，他僵硬着身子怔怔的看着我，所以不要再说那种话了——你恨我吧，然后开心的笑吧——这种话再也不要说了！

　　我仰头望向他——望向他木讷的神情，急需得到的答案的我只是虚弱拽着他的衣服，越拽越紧。

　　“云芥！”终于忍受不住腹部传来的疼痛，身体慢慢下坠，恋次惊吼，利落的背过我，向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其他学生大声询问道，“请问哪里有治疗队的人！”

　　我又吐了俩口鲜血，染红了恋次的肩膀，感觉从腹部不断传来抽搐的痛感，这种痛感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思维，然而又似乎有一股细流慢慢涌入痛处，我凝着眉，想要搜索那感觉，却发现有些徒劳，我甩甩头，将意识拉回现实，四周的人都已经来到了身边。

　　“通讯器几分钟前联系上了，已经有救援的人向这里赶过来了，所以请不要着急。”

　　“得到回复了！右上方45°角东番街，四番队的治疗队员正向这边赶过来。”

　　恋次听完下一秒就向那边冲去，后面也陆陆续续紧跟着几个人。

　　“啊！是山田！山田这边！”

　　我遥遥望着，却见一个柔软的男孩背着小药箱向这边跑来，近了后，惊觉，这不是后期和一护碰上的那个小菜配角么？

　　恋次小心翼翼的将我放下。

　　“失血过多，要快点送回去治疗。”他蹲下身审查着我的伤势，急急的说，突然，“咿？”

　　“你咿什么咿！！快点止血！”恋次没了耐心拎起他吼。

　　“啊啊啊好好，你先把我放下来吧，这样不好救人。”

　　“他的身体在自我恢复，而且速度很快，只要回了队伍补充点血液就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啊？！”众大惊，疑惑的看向我。

　　我闭着眼睛，有些费劲的吸着气，胸腔内似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每呼吸一次都会引来一阵疼痛，我紧紧的抓着恋次的手不放——从恋次将放下起。

　　“总之赶紧送回去治疗吧！不管如何，他也绝对是失血过多了，看那脸色，如此苍白。”不知道是谁了这么一句，大家才像是突然惊醒般，七手八脚的找来了担架。

　　这时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飘来。

　　“这里还行么？”

　　“啊！是蓝染队长！”一个女孩子惊喜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下意识的勒紧了恋次的手。

　　赶忙撑起身子，恋次突然皱起眉将我强行按了下去，我诧异的看着他不着痕迹的挣脱开我的手随人群垂头站成了俩排，蓝染翩然而来俯视着我向一边的恋次询问着伤势，恋次恭敬又礼貌的回答着蓝染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幸苦了~明云芥同学，如果不是明同学强制性的要求十二番队开启穿界门的话，通讯器可能一时半会还无法联系上~所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谢谢。”我紧闭着眼睛，现在就算是不睁开眼都能清楚的知道蓝染是什么样的表情，整个过程我只是紧攒着因愤怒而战栗的双手，默不作声。

　　恋次移动了一步颇大声的说：“请蓝染队长准许我将云芥带回队中急治。”

　　“真失礼。”有什么人小声的说着。

　　“好的~幸苦了~”蓝染并没有介意，只是温和的回答，我和恋次在一阵不大不小的‘蓝染队长好体贴’的议论中被安全送回了尸魂界。

　　蓝染…惣右介…！

　　所以请让我与你一同笑吧

　　——下集预告：表白？真的表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