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下弱不禁风》五路叶白

3、第 3 章

　　夏季天黑的晚，尽管已经是接近晚上七点钟，天色依然敞亮，但即使是全校最严苛的网球部也已经结束练习了。

　　姜昭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尽管是傍晚时分天气转凉，他居然没有套上两件外套，柳莲二不由自主多注意了一下。

　　［怎么了？］姜昭正在低头系鞋带，敏锐地察觉到了柳莲二的目光。

　　柳莲二摇头，［没什么。］

　　姜昭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他收拾好背包，随手拿起柳友情出借的球拍，因为在姜昭手里经过了一下午的训练，这个球拍已经磨损很严重了——各个方面磨损度都已经爆表。

　　［柳，你的备用球拍可以给我吗？我明天还你一个新的。］姜昭实在不好意思把这个已经各方面来说都属于报废状态的球拍还给柳。

　　经过一个下午的练习，姜昭和柳的关系已经拉进许多，尤其两人还是同桌关系，即使是在人际关系上相当淡漠的柳莲二，两人对彼此的称呼也已经去掉了敬语，直接互称姓氏了。

　　柳点点头同意，目光落在了隐隐有些裂纹的木质球柄上，几行数据略过心头，力量极大，耐力也不错……原先的计划表可以多加两倍训练，等到这个星期的正选选拔赛结束后就可以执行了。

　　姜昭也注意到柳的目光，他动作自然的把球拍换了一只手拿，正好挡住柳莲二的目光，若无其事道：［那么，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柳同样道了一声再见。

　　姜昭背着包手里拿着球拍走出校门，果然门口停了一辆他万分眼熟的黑色轿车，车旁边站着一个白色短胡须的老人，看见姜昭时倏然笑开，眼角的笑纹藏也藏不住，正是藤原家的管家长泽。

　　［老爷知道了您进了立海大有点不太高兴，在神奈川上学的话您就只能休息日回到老宅了。］长泽服侍过藤原家四代人了，几乎是看着姜昭出生的，资历辈分极高，即使是现任家主、姜昭的外公对待长泽管家也是极为敬重的。

　　［您没去帝丹中学，选择素有‘关东军团’之名的立海大，看来您对自己很严格，但听秋也少爷说您的日语似乎退化到了学龄前儿童的水准，您有把握跟得上课程吗？］
　　［您入校后直接加入了网球部，没有考虑过剑道社吗？］
　　［老爷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姜昭咸鱼状瘫倒在座椅上双目放空，连长泽管家都出动了，吾命休矣。

　　“小少爷，注意礼仪。”老人的声音轻飘飘传过来，听在姜昭耳朵里却是重若千钧。

　　“非常抱歉，我这就改正！”姜昭立刻正襟危坐，尽显世家风范。

　　长泽嘴角露出笑意，人老了就喜欢逗逗这些小辈，真是单纯的孩子，学校的剑道社有什么可以学习的呢？老爷怎么可能会因为家中小辈加入了学校的哪些社团而感到不高兴呢，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因为接到了关西服部家主的关于家中小辈拿到今年剑道大赛青年组冠军的炫耀电话。

　　姜昭苦思冥想接下来要怎么度过困局，半点没有注意到长泽管家脸上的笑容，车速平稳运行，他想着想着忍不住靠着车窗睡着了。

　　在飞机上没有睡好，早上在公交车上短暂休息了一会儿，结果又打了一下午的网球，筋疲力竭。

　　“啧。”端足了架子等着姜昭过来的老爷子站起身，将竹剑放回刀架，“让他睡吧，明天早上让他来道场。”

　　第二天，作为每天最早到网球部的人，柳莲二一如既往的换好衣服开始今天的训练。

　　门打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以为是真田或者幸村，没想到转头看见了自己的同桌，看着姜昭脸上昨天还不存在的青色还有几道被胶带贴住的地方，柳大脑极速运转迅速总结出了几种可能的答案，但并没有贸然说出，［发生什么事了？］

　　姜昭今天倒是规规矩矩地穿好了立海大的校服，身高腿长，本来应当美人如玉来着可惜脸受了伤，而且就柳收集的数据来看，他的右手似乎有点用力过度后的轻微抽搐。

　　“早上比试剑道，误伤。”似乎说话间牵扯到了伤口，姜昭表情略扭曲。

　　当然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

　　“日语？”

　　柳莲二本来以为需要有一段时间和姜昭使用英语交流，没想到他现在说了日语，也是，本来就有基础，想必重新拾起来会容易许多。

　　姜昭闻言露出牙疼的表情，明显言不由衷：“是，熟能生巧。如果有错误的地方还要麻烦你帮我指正出来。”

　　柳愣了一下，点头同意，又看向他的右手，“手怎么样？”

　　“没关系，中午就好了。”姜昭从管家准备的网球袋里面拿出一把新的球拍，还有一卷崭新的手胶，矢车菊蓝的眼睛清澈见底，“给。因为不知道你的平时绑手胶的方法，所以我就没有动。”

　　思虑周全。
　　柳在姜昭的人物简介后面添上一个形容词，顺便尽职尽责地指出刚刚姜昭刚才那句话中出现的语句错误。

　　［免一个月的基础训练从今天开始。］考虑到姜昭对长句的日语的接受度，柳很贴心地用英文说出了这句话。作为立海网球部的军师和全体成员训练计划的制定者，柳莲二说出的话绝对权威，即使是幸村和真田也不会对他的决定过多插手。

　　姜昭点点头，但是因为网球部成员晨练时间必须待在网球部的规定，他没有离开网球部，而是在更衣室里面看起了国文课用书。

　　本来这些上课用的书还需要过几天才可以拿到，但是在昨天下午，秋也舅舅的挚友三井老师“不辞辛苦”地调了一套书直接送到了藤原家，顺带还有一句让姜昭日语水平彻底暴露的“好好学日语”的叮嘱。

　　三井鲨我。

　　姜昭坐在更衣室角落，面无表情的翻着书，中途有个红头发的男生凑过来和他说了几句话，还有一个棕色皮肤的男生，也是来自国外的转学生，这两个人似乎是双打搭档。

　　鸢紫色头发的部长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看他把一个词语抄写十遍后，笑意盈盈提醒他这个词的写法是错的。

　　戴帽子的副部长非常耿直地再次邀战，被拒绝后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着他欲言又止，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欲说还休”的纠结状态，姜昭抬头看他，双方注视长达十秒钟，最后真田副部长扭过头大声指出了姜昭说的话里面的语法错误，噼里啪啦一阵后压低了帽子留下一句“……剑君的日语实在是太松懈了”

　　同时在更衣室里，一头白色小辫子的男生倚倒在身边搭档的肩上，“噗哩”一声笑得很开怀，戴着椭圆眼镜的男生面不改色地推开他，眼镜片上亮光一闪，播音员一样标准的声调指出姜昭作业本上练习的几处错误。

　　白色小辫子的男生笑的更开心了。

　　姜昭，姜昭脸黑了。

　　直接导致最后一个进更衣室的切原赤也缩着脖子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踮着脚尖逃出散发着可疑黑色气场的更衣室。

　　“转学生应该是你心目中的正选预备吧。”仁王雅治在结束训练后特地到柳身边问一句，“一个星期后的正选选拔赛他会参加吗？”精明如欺诈师，早就看透了姜昭的咸鱼想法。

　　“外在压力增加时，就要增强内在的动力。”柳引用了罗斯福的一句话作为回答，更何况，仁王看低了姜昭对于胜负的追求。他看向正在一丝不苟的练习基础动作的真田弦一郎，也许修习剑道的人都是一样的，那种对于失败的排斥是刻在骨子里的。

　　柳看着手指抓着小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仁王，声音很平静：“看来之前的训练计划已经不适合你了，仁王雅治训练量增加一倍。”

　　“噗哩。”仁王早在柳看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可惜溜得不够快，只好哀怨地去完成比之前多一倍的训练。

　　柳低头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一道身影慢慢走过来，站在他身边。

　　柳停下记载的笔，看着他们实力强大的部长，轻声发问，“幸村，你最近——”

　　幸村精市没有说话，看着正在训练的正选们，披在肩上的黄色队服被微风扬起一个角，蓝紫色的眼眸里有一些莫名的情绪，秀美的侧脸看上去竟然有些脆弱。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你最近有点急躁。”柳莲二一向是整个网球部观察最细微的人，从上次网球部的练习赛开始幸村的情绪就有些反常，对于网球部的发展他似乎有些不符合以往态度的急躁，而且，实际上最先看中并想要挖掘转学生网球潜力的是幸村精市。

　　“莲二，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幸村精市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温和的嗓音里充满坚决。

　　即使是拼上一切，也一定要拿到胜利。

　　早上的历史课很可怕，不停地有特殊名词和陌生人名出现，还有历史老师尤其喜欢使用俳句，姜昭听的一头雾水，痛苦程度堪比切原赤也学习英语。

　　这样下去，需要担心一下姜进入正选后会不会因为国文不合格而没办法参加比赛吧。柳莲二在记笔记的同时抽空看了一眼表情空白拼命翻字典的同桌，忧虑地想着。

　　发际线堪忧的历史老师以日本诗人松尾芭蕉的俳句作为这节课的结尾，满意地踱着八字步走出教室。

　　姜昭单手撑着头，看着面前如同天书的历史书，矢车菊蓝的眼睛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仿佛下一秒就能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落下泪来。

　　柳莲二收起书安静地走出教室，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大群女生全部围了上来，

　　“姜君，刚刚从国外转到日本的学校很不习惯吧，这是这节课的笔记，希望能对你产生一点帮助。”
　　“田上老师也太过分了啦，居然用了那么多的俳句，我们自小生活在日本都不太适应，完全是在人为制造难度。”
　　“姜君，这是我整理的日本历史大事件表，对日本史学习很有用的。”
　　……

　　路过的丸井文太透过窗户看见这场景差点没有把嘴里的泡泡糖吹炸：“！”

　　从来一只单身狗生活中只存在搭档的桑原内心流下两行清泪：“为什么，同是转学生，待遇会这么不一样呢。”

　　收获了很多学习资料的姜昭，矢车菊蓝的眼睛又透又亮，盈满了温柔，“真是太感谢各位了，让我在孤身一人的学习路途中得到这么多的帮助，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谢谢大家！”

　　“姜君，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姜君，如果你还对哪门课程不太清楚，我把笔记借给你。”
　　“姜君太客气了，下节课是英语，你之前在英国上学，口音一定很标准，我们还需要向姜君请教呢！”
　　“是呀，同学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嘛！”

　　围绕的一圈人墙一直持续到预备铃声响起才逐渐散开，柳莲二回到座位上，眼角余光瞥见邻桌上摆着的一叠资料，还有同桌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哪里还有先前失落的半分影子？他掏出笔记本，在姜昭人物简介上写上“戏精型人才”，犹豫了一瞬又写上一句“疑似感情生活丰富”。

　　姜昭：……同桌，我看见了哦。

　　柳莲二淡定非常地合上笔记本，还体贴地提醒一句“要上课了”。

　　姜昭姿势不动，侧头专注看他，天生的桃花眼眼型自带深情特效。

　　柳莲二已经能听到后座女生的议论声音了，他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拿出自己上节课的笔记本递过去。

　　后座的女生只看见柳莲二递了一本笔记本过去，转学生顿时笑得春暖花开，桃花眼弯的很温柔……她捂住猛烈跳动的心脏，仿佛有蓬蓬的小花撒在空气中。

　　姜昭还没有习惯日本的作息时间，在第四节木工课程之前就饿了，幸亏长泽管家思虑周全，早早为他准备好了课间可以食用的小面包，这才撑过了第四节课。

　　日本教育与他先前接受的教育还有很多不太一样的地方，在日本，学生们基本上中午是自带便当，而且为了不使饭菜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影响他人，他们带的便当都是冷冰冰的。

　　作为一个身在国外也坚持每天都要喝热水的中国孩子，姜昭绝对不可能接受冰凉的食物，即使是保温便当也十分勉强，好在立海大有学生食堂，否则他就是听从安排去藤原老宅不远的帝丹中学念书也不要待在立海大让自己的胃苦受折磨。

　　下午要比上午四节课轻松一些，只有两节课，第一节是国文，又是姜昭苦手的科目，还好有柳友情赞助的笔记本，第二节保健体育课结束后二十分钟是打扫的时间，姜昭和柳莲二都不是今天的值日生，所以可以直接去网球部，提前开始社团时间。

　　姜昭习惯性地跟着柳莲二一起来到网球部，照例看国文课本和日本史课本，这次有了柳莲二和其他热心同学的笔记本加持，姜昭的日语学习进步堪称神速，加上以前的底子，等到部活结束的时候居然可以大概听明白一段长日语对话了。

　　这种学习速度迅速让苦手英语的一年级后辈酸成了柠檬精——开学第一天，切原赤也就因为英语课堂练习错误过多而被留下来订正，导致迟到了部活被真田副部长罚跑圈。

　　伴随着网球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开学第一天圆满结束，尤其是自己不需要训练看着别人训练的那种快乐简直是无与伦比。

　　笑眯眯地绕过瘫软在地上的一群“尸体”，姜昭拉足了仇恨，“啊呀呀，今天果然是开心快乐的一天呢，明天见。”

　　瘫倒在地上回复体力的众人将手边的网球扔过去，企图砸到这张此时闲的格外欠揍的脸上。

　　柳躺倒在地上，王者立海大的训练量一向惊人，每天训练后都有不少人累倒在地上，今天尤甚，甚至作为参考身体数据的真田都累倒在了地上，看来全国大赛之后大家都放松不少，默默地在心里的本子上记下大家的数据，同时记下姜昭未来的训练量——在预定的原基础上乘两倍，不，三倍。

　　身姿轻灵地闪避过这些网球，姜昭对着在场唯一一个站着的正选发出邀请，“幸村部长要一起走吗？”

　　温和微笑的少年闻声转过头，精致的五官是神灵也要惊叹的美丽，训练时沾上的些微尘土不仅没有减损美丽，反而让这份脱俗之美沾染上了凡间烟火，更为动人，“好，一起走吧。”

　　“部长似乎有话想要对我说。”安静走了一路，眼看校门在即，姜昭索性直接开问。

　　“姜君很敏锐。”

　　幸村微微笑起来，逢魔时分的天光映照在他脸上，显现出一层动人心魄的瑰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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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在更衣室大家都欺负姜姜，的日语水平，因为他光面正大、名正言顺免了训练啊，想一想你在烈日下军训，学长学姐叼着冰棍拿着零食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啧
基友说，送笔记那段好像大奥，尤其中文里面 姜君／将军
——以下无关吐槽——
现在的审核又复杂又慢又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