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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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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大婚当日,整个盛京热闹非凡,从皇宫里头出来的送亲队有御林军护着,长队排了老远。
经过市集时,里三层外三层,百姓们挤破头了也想挤进去看看,那大红色的轻纱幔帐内,公主绰绰约约的身影。
据说这个长乐公主刁蛮任性,连不少贵人都在她手里吃过苦头,前段日子关于她的流言四起,百姓们对她更是没什么好的评价。
长乐公主先与谢小将军纠缠不清,接着不知怎么的,可能是喜欢抢别人的东西,硬生生在人家大婚当日,抢了那冉家姑娘的夫君当自己的驸马。
若说这驸马出类拔萃吧,也不是,明明是那么个浪荡子弟,盛京臭名昭著的废物,公主还偏偏就抢他当了驸马。
两人在颁下圣旨那日,就已当着众人面私奔,先过了洞房花烛夜,如此急不可耐,想必早已珠胎暗结,所以婚事才举行的这般快。
可怜冉家姑娘年纪轻轻名声被毁,更是因为负心汉上了吊,日后怕是再难找到婆家,那光风霁月的谢小将军,也为了逃离盛京这伤心地,被逼得去镇守边疆。
百姓们总结来总结去,最后得出结论,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日后定不会有好结果,尤其是按照公主朝三暮四的性子,驸马爷高嗣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得和其他男人一起侍奉公主。
虽然有点惨,但那也是他活该,百姓们不但不同情,反而还有点期待。
百姓们口中的流言蜚语,沈卿卿和高嗣不是没听到,只是管的住一个人,也管不住众口悠悠,随他们去吧。
反正从前的名声也没好听过,现在只不过是,两个名声都不好听的人,日后便牢牢拴在了一起,变得更不好听了而已。
沈卿卿昨夜里几乎是刚合眼,还没来得及在梦里打个转,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接着开始走公主大婚的流程。
完整一套流程下来,她被折腾的有气无力,等过了高家门被送入新房,实在是再坚持不住,沈卿卿索性闭上了眼睛,靠在床柱上打起了瞌睡。
高嗣喝完酒来到房中,见到的便是她倒在床上的模样,梅兰竹菊四个大宫女,都跟着她来到了高家,此刻正守在边上,没人敢喊醒公主。
见到高嗣进屋了,一个个诚惶诚恐,齐声喊了驸马后,解释起公主只是太过劳累,开始靠在床柱子上睡,后来睡着睡着,就直接倒了下去,不是存心轻视驸马的意思。
高嗣笑了一声,让她们都出去,他来喊醒公主。
梅兰竹菊得了令,纷纷都退下了,高嗣接过交杯酒,让其他来服侍的人也退了出去,偌大的房中只剩了两人,其中还有个是迷糊着的。
高嗣把交杯酒放桌上,端来了一盆温水,也没去喊沈卿卿,就让她那么躺着,把她的盖头掀起,用帕子沾了水,一点点卸着她的妆。
等擦干净小脸后,废了一番功夫,把她的喜袍剥了,鞋子脱了,凤冠也小心翼翼摘了,整个人塞进了被子里,接着自己清理了一番,挨着她躺下了。
高嗣酒喝的不少,虽然不醉却也犯困,没多久就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他是被沈卿卿给揺醒的。
睁开眼时,就见到她的脸近在眼前,鼓着双颊气呼呼的,质问他为什么不喊醒她。
高嗣刚想解释,又被她给堵住了嘴,“算了算了,我知道夫君是为了我好,我又怎么舍得责怪夫君?”
高嗣被她的称呼惊的无以复加,夫君?公主殿下居然称呼他为夫君?
沈卿卿点了点他的额头,笑意吟吟道:“夫君莫非不好听么?日后我可是要天天喊的,来,夫君唤我一声夫人听听。”
高嗣张着嘴,愣了半天也没喊出一个夫字,最后索性直接开口:“殿下,这未免不合礼数,日后莫要再唤。”
沈卿卿气的背过身去,闷闷的声音传来:“私下里也不行吗?我都喊了你那么多声,你不肯喊我一声,岂不是占了便宜。”
“既然殿下想听。”高嗣笑了一笑,扳过她的肩头,看着她的眼睛,“夫人。”
这一声饱含了柔情,听得沈卿卿耳朵都软了下来,她伸手抱住高嗣,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夫君真好。”
黑夜里也看不到高嗣有没有红脸,他任由着她抱着,双手犹豫了一会,还是搭上了她的背,轻轻地顺着。
按道理来说,接下来是该发生点什么顺理成章的事了。
谢贵妃在她出宫前,有专门来教沈卿卿关于夫妻间的知识,在谢贵妃看来,沈卿卿还是个小嫩娃娃,在这方面完全不通,若是由旁人指点,她脸皮定然薄的听不下去,少不得要她亲自上阵。
谢贵妃先是摊开一本精美的画册,上面绘着的小人栩栩如生,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看的沈卿卿面红耳赤,屡次想转过头去堵住耳朵,都被谢贵妃亲自扳了回去,一脸严肃地让她直视画册,然后开始循循善诱。
在谢贵妃逼迫下,沈卿卿不仅尽数听了进去,还把那对紧紧合在一起的小人,给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最后,谢贵妃慈爱地看着她,道:“卿儿,这云雨之事初时可能会疼痛难忍,但若是久了也便能体会到个中妙处,你与驸马日日同榻而眠,到时也要知晓些节制才是。”
沈卿卿的脸烫到不能再烫,因此当谢贵妃把那个玉雕的摆件递给她时,她也没注意看是什么,直接就塞进了袖袋里。
一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沈卿卿大气都不敢喘,任高嗣给她顺着背,她抱着他不敢乱动。
高嗣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殿下,我们还未同饮交杯酒。”
“噢……对,交杯酒还没喝。”沈卿卿也没管他喊的是什么,有了个话题就顺着接了。
高嗣把她轻轻推开,重新点亮烛光后,斟了两杯酒端过来,递给了沈卿卿一杯。
沈卿卿盘腿坐着,接过酒低垂着头,就怕高嗣发现自己的面红耳赤,被他勾着手交换喝了酒后,酒杯被收走,她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给高嗣留下外边的位置。
高嗣走了过来,刚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忽然发现了一样东西,因为做工精致小巧,整体并不算大,之前又是熄了灯,处在醉酒的困倦状态,所以根本没有发现。
他边把那个东西拿起来,边道:“殿下,这是你……”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这是个通透的玉雕摆件,雕刻着两个光着身子的小人,紧紧地连在一起,密不可分,就连面部表情都刻画得栩栩如生,面上皆是陶醉之色。
沈卿卿在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冲击力上涌,几乎要把天灵盖都给掀开,她的脸还来不及红,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沈卿卿猛地起身向前一伸手,把那个摆件从高嗣手里抢过来,塞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做完一切后,心不跳气不喘,解释道:“这应该是母妃趁我不注意时,塞进我袖袋子里的,不小心掉落在了床上,夫君就当没有看到。”
高嗣面上的红潮还未褪去,他该相信沈卿卿的话吗?她说这番话,是不是代表她暂时不能接受他,让他不要多想。
算了,他本来也就没多想,她现在还那么小,及笄之日都未过,他实在不敢多想。
既然她也这么说了,那他就当没看到过。
高嗣熄了灯,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床的外侧,跟她隔了有一段距离,缓缓盖上被子,道了一声:“殿下,早些睡吧。”
结果沈卿卿睡得太足,此刻根本睡不着,她把头埋进被窝里,攥着被角等了半天,也不见高嗣有动静。
等她探出头来望过去,只见他已经睡得安稳,气息清浅均匀,代表他睡得很熟,睡得很香甜,也许还做了个好梦。
沈卿卿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庆幸,她小小地喘了一口气,把身子朝外边挪过去,轻轻地抱住了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醒来,高嗣处于小半边身子悬空的状态,本来该处在床内侧的小人儿,朝着他挤了过来,此刻正扯着他一只胳膊,睡得再香不过。
高嗣认命地轻叹了声,从前他一个人睡觉时,想睡哪就睡哪,床那么大,还可以让他滚来滚去,但如今多了一个人,他能睡的地方有限,还要顾着自己的仪态,僵直着身子睡着,根本不敢乱动,一点都不畅快。
平日里他最喜欢抱着东西睡觉,软软的有安全感,做梦也会是好梦,但昨夜没敢抱着东西睡,端正着身子躺得笔挺,后来居然梦到他落了悬崖,一直抓着峭壁上的岩石不敢松手,就怕自己一松掉了下去。
现在,他正处在这‘悬崖’边上,身上压着一份重量,还不敢乱动弹。
高嗣睁着眼睛僵持了许久,在他的身子逐渐往床外边移,几乎要真的掉落下去时,沈卿卿终于醒了过来。
她还有些迷糊,醒来后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看到高嗣的脸近在眼前,高兴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夫君,早啊!”
嘭通一声,高嗣瞬间消失在了床上,只留下沈卿卿一脸茫然。
高嗣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他觉得,这房里是不是该加张床了,或者,书房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