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暗黑|童话》水妖冰蓝

16、互穿番外4

　　魔咒发出只需要几秒，他们却又为此而努力了半年多。
　　虚空中漾起微光，站在镜子前的德拉科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被流水般拂过的光芒淹没。
　　他的身体明显的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因为晕眩而站立不稳，光芒褪去后，屏息凝神地睁开了眼。
　　成功了——
　　德拉科低头看了看明显拔高的身体，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对面响起一阵响亮的欢呼，兴奋的情绪像是一大把费力拔烟火同时被点燃，也让他忍不住心生雀跃。
　　他抬起头，下意识地朝自己的爱人看去，大步走来的黑发青年很快站在了他面前，在他脸上巡视片刻后，张开手臂给予他一个用力到有些颤抖的拥抱。
　　“我回来了。”德拉科轻笑着说道，眼里浮起一丝雾气，“我回来了，哈利。”
　　没人知道只能远远看着自己的灵魂伴侣，却无法拥抱他，亲吻他，甚至感觉不到一点他的气息那有多难熬。
　　被紧紧拥在熟悉的怀抱里，他像是疲倦已极的旅人终于回到了家，身心都被妥善的安放，再也无需漂泊流浪。
　　“欢迎回来。”
　　哈利的声音有些发哑，他不愿过多的流露出这种软弱的情绪，慢慢的松开了手，目光却始终没从爱人脸上移开。
　　他们分离了太久，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璀璨的光幕逐渐黯淡，对面的波特夫妇走了过来，几人面对面时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在对视。
　　“你会继续和我们联系的，对吗？”莉莉轻声细语地问他，十分不舍的样子。
　　詹姆搂着她的腰，显然也想要问同样的问题。
　　哈利默然回望，那边那个年纪更小的自己牵着恋人的手，也眼巴巴的看了过来，像是并不介意父母多出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
　　凯莉哒哒的跑到莉莉身边，双手按在光幕上，因为靠得太近鼻子都被挤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一定会的吧，怎么可能有人舍得再也见不到这么乖的小凯莉呢？”
　　对上那双期盼的绿色眼眸，哈利的眼神无法抑制的柔软了下来，如果他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一定也会将她捧在掌心的。
　　如果……
　　“小哈利太调皮啦，”凯莉噘着嘴，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他，“没有大哈利警告他，小凯莉会被欺负的——”
　　哈利抬手点了点她扁扁的小鼻子，唇角微微的弯了起来，“好。”
　　催动铜镜的消耗比较昂贵，但双方显然都不需要在意那些，约好下次联系的时间后，光幕闪烁了几下，对面热闹温馨的场景，和微笑看着他们的那些人都雪融般消散在空气中。
　　哈利脸上平静的笑意也渐渐的淡了下去。
　　他在十一岁那年就已经明白了，永远都不要陷入虚幻的安慰，那就像是饮鸩止渴，只能让人更渴求更痛苦而已。
　　那个世界太过干净美好，反而让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丑陋的嫉妒与软弱，或许是身陷黑暗太久，竟连那样诚挚的、善意的给予都觉得难以接受。
　　他们多好啊，仿佛都在发着光，眼底的笑意幸福到刺眼。
　　所有人都离开了，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德拉科上前一步很轻地抱住了他，紧贴的温度无声地安慰着彼此。
　　“我很想你，”冗长的安静之后，他仰着头凝视着哈利，语调轻软地抱怨，“久别重逢，这么冷淡的吗？”
　　“我也很想你。”哈利慢慢的开口，平淡的语气让这样柔软的一句话听上去更像是敷衍，“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早把那个多事的小子扔回马尔福庄园了。”
　　“难道你不喜欢他吗，”德拉科手臂微微收紧，除了伴侣的怀抱，今天哪儿都不想去了，嘴里小声的嘟嚷，“他是不是很像以前的我？你最开始时喜欢的样子？”
　　哈利的唇角不悦地抿了抿，可眼前的人显然是有恃无恐，再也不怕他变脸了。
　　“我没有爱屋及乌的习惯，德拉科。”黑魔王大人对着分离太久，差点就失去了的爱人，很难板着脸假装不在意，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是他，也不可能。”
　　他抬手抚上了德拉科忍不住微笑的脸，那双柔软深情的灰蓝色眼眸，正在全心全意的注视着他，也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关注与安抚。
　　这才是他爱着的那个灵魂，就算被现实磨砺了所有的天真与傲慢，不复最初的模样，也能轻易地让他心动沦陷。
　　哈利低头吻住了自己的爱人，长久以来远离灵魂伴侣的焦躁与痛苦，都被这样亲密的举动渐渐冲淡。
　　但那怎么够？
　　在德拉科近乎乖顺的回应下，亲吻的力道慢慢变得凶狠，仿佛不将眼前的人吞吃入腹，藏在世上最安全牢靠的地方，就没办法安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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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分，德拉科猛然间睁开了眼，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搏斗。
　　身边的人不紧不慢的捋着他的背脊，等到他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才开口问道：“做噩梦了？”
　　德拉科点了点头，将脸埋在他怀里，含糊地应道：“是。”
　　壁灯无声的亮起，照见他惨白仓皇的脸色，哈利用无杖魔法将他被冷汗浸湿的睡衣弄干净，想要给他倒杯水，却被紧紧的抱着不肯撒手。
　　他皱了皱眉，“梦到什么了？”
　　“梦到你不见了，”德拉科眼神放空，喃喃地说，“所有人都在，一切都那么好，可是你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着……”
　　他嗓音发颤，到现在依旧满心的后怕，“到处都没有你……”
　　阳光鲜花，欢声笑语，视野所及之处都打着甜美的柔光，但是当簇拥着他的所有洋溢着幸福的笑脸里，没有一张属于他的爱人，那就太可怕了。
　　他打了个寒战，身体因为恐惧一阵阵的发冷。
　　“傻瓜。”哈利卷了卷被子，搂紧了他。
　　德拉科犹有余悸，揪着他的睡衣寻求一个保证，“你会在我身边的，对吗？”
　　哈利低声叹了口气，吻了吻他的额头，“当然。”
　　德拉科满目希冀，迫不及待地追问：“永远？”
　　这会儿哈利倒是沉默了一下，语气依稀含着一丝犹疑，“你还相信这个吗？”
　　世事无常，未来还会发生什么谁能够预料呢，即便站在最高处，他也无法自信地做出这么沉重的承诺。
　　德拉科没能掩饰自己失望的表情，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数着数。
　　“睡不着，陪我说会儿话好吗？”他说。
　　哈利用手指慢慢梳理着他凌乱的金发，声音放缓了一些，“说什么？”
　　“过去的事，我们分开后，我不知道的那些事——你从来都没有和我提起过，”德拉科闷声闷气地咕哝，“我也不敢问。”
　　哈利动作一顿，将他往怀里按了按，轻声说道：“它们不重要，德拉科。”
　　“才不是——”
　　德拉科仰起了头，手指轻轻的按在了他的心口。
　　“它们就在这儿，”他眼眶有些发热，语调低微却清晰，“越来越深，越来越重，都快要把我挤出来了。”
　　“怎么会。”哈利眼睫微颤，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的神色，与他对视片刻后，才按住了他的手，仿佛承诺一般低低的说道，“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你。”
　　手指握紧了他的睡衣，德拉科眸光似悲似喜，定定的望着他，“再说一遍，好吗？”
　　哈利下意识的撇开了视线，德拉科却不容他逃避一般勾住了他的脖子，急切地吻了上去。
　　他吻得认真又投入，毫不在意爱人反客为主凶狠地吻了回来，一番唇舌纠缠之后，也没忘了气喘吁吁的要求道：“再说一遍，哈利，求你了——”
　　“你最重要，德拉科。”
　　根本没办法拒绝伴侣的请求，哈利认命般叹息了一声，抵着他的额头，低声喃喃道：“即使是最糟糕的那些日子——”
　　他牵起爱人的手又一次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感受着那激越的跳动，“你也一直在这里。”
　　德拉科又吻了吻他的唇，“那还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呢？”
　　有些伤疤蛰伏在暗处，犹如不见底的深渊，吞噬了他的爱人最最温存柔软的那些东西。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哈利亲手从自己的生命中剥离的，再一样一样的拼回去。
　　“和我说说，”德拉科小心打量着他的神色，语气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说多少都行。”
　　哈利面上显露出些许烦躁，轻微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企图克制些什么，警告般低喝了一声，“德拉科——”
　　他们相互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正是这世上最近的距离，很多时候，又像是隔着一个世界那么远。
　　德拉科不说话，就这么眼巴巴的望着他。
　　哈利眼里闪过一抹挫败，还是慢吞吞的开口了，“有什么好说的呢，那段时间我一直躲在霍格沃茨附近，还受了点伤，是珀西找到了我。”
　　“后来呢？”德拉科心里十二万分的懊恼自己当初的妥协，没在哈利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而且，一直以来韦斯莱注视着爱人的那种眼神，他其实还是挺在意的。
　　“他在魔法部混得不错，踌躇满志野心勃勃，罗恩又……所以压根没谁怀疑是他在帮我，”哈利淡淡地说，“躲藏了一阵子之后，珀西想办法弄来了几瓶抑制药剂，我们潜入了霍格沃茨，找回了老魔杖。”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玩了一场躲猫猫游戏。
　　德拉科却知道其中的凶险，在哈利刚刚血统觉醒却又无法接触到自己的伴侣，几乎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一个哑炮都能轻易杀死他，可他却还要面对魔法部的通缉，要把性命寄托在一个曾经相处得很不愉快的人身上，稍有差池可能就会……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的，不说了。”哈利垂下眼，意兴阑珊地结束了这个话题，抬手拍了拍他不自觉轻颤着的身体。
　　“都让你别问了——”
　　他小声嘀咕着，表情还有些不悦，怀抱却格外的温暖，“别怕，我在这儿呢。”
　　德拉科嘴角弯了弯，眼里却落下泪来，用力的搂紧了他，软软地嗯了一声。
　　“是被那个家伙传染了吗？”哈利低头吻去他脸上的泪珠，“怎么越来越爱撒娇了。”
　　“这种时候不许提他！”德拉科忍不住瞪大了眼。
　　“都敢冲我发脾气了——”哈利有些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谁让你拿我们做比较的，那个德拉科可以撒娇，我就不可以了吗？”德拉科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肩膀，“而且，你根本就是很愿意看到我变得有恃无恐。”
　　哈利的眼神又一次撇向了一边，在他的头发上随意揉了一把，语气冷淡又专制地命令道：“睡觉——”
　　“我就知道。”德拉科抿着唇偷偷的笑了笑，紧紧挨着他，听话地合上了眼。
　　哈利无奈地瞟了他一眼，随手熄了灯，小心将人圈在怀里。
　　满室静谧中，他嘴唇微动，轻声说道：“你不需要介意他。喜欢或是爱，我能给你的也许不够多，但已经是我的全部了——没有多余的可以分给其他人。”
　　德拉科沉默良久，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也是，哈利。”
　　全都给你，只会给你。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