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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Patience of a Slytherin 斯莱特林的耐心 ...
骚乱的消息传得很快。
当莉莉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兴奋的谈话声。作为格兰芬多的级长,她整个下午都在图书馆的寂静中度过,因此错过了那件引起如此骚动的事件。她一直在写她的变形论文。才回学校一星期,就要写无形生命到有形生命变形的限制,实在是太复杂了。
“那个大家伙就这么倒下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一个三年级的格兰芬多男孩正向一群由各年级学生组成的听众们娓娓道来。
“怎么回事?”莉莉一边问,一边坐在她朋友兼室友玛琳旁边的一把鼓鼓囊囊的扶手椅上。那个金发姑娘穿着魁地奇服,但头发仍然扎得整整齐齐,很明显她想出发前改变了主意。
“斯莱特林有麻烦了。”玛琳低声回答,眼睛仍盯着说话的人。
“他们袭击了谁?”莉莉询问道,突然有些惶恐不安。如果引起了这样的骚动,那么一定挺严重的。”
玛琳慢慢摇了摇头。“听起来好像……他们互相攻击。”
莉莉惊讶地睁大双眼,把注意力转回到这个被聚集的人群围着问问题的三年级学生身上。一个来自五年级的大男孩走到莉莉的身后,也错过了整个故事。“嘿,学弟,发生什么事了?”
“我和我的朋友看到了。”讲故事的人回答。“两个斯莱特林在打架。输的那个家伙是个大个子,年纪比较大,被一个身材只有他一半大,长着一个巨大的鹰钩鼻的家伙弄倒了。”
莉莉大吃一惊,玛琳敏锐地看了她一眼。
“完全出乎意料。那个大个子吼叫着跺着脚,追着那个小个子跑下了楼梯。看起来小个子的家伙不可能逃走,他看起来像是要完蛋了。只是他没有逃跑,他平静地转过身,轻轻一挥魔杖就把怪物放倒了。”
莉莉猛地站了起来,问道:“这个大鼻子的小个子。你听到他的名字了吗?”
年轻的格兰芬多犹豫了一下,但他的朋友和陪同的目击者都偷偷望向他:“是的,那个大个子在喊着他的名字。我想是斯内克还是什么?”
“斯内普。”莉莉轻声说,恐惧让她心跳不止。
“是的,就是这个名字! ”主讲人点了点头。“那个小个子叫斯内普。以前从没注意过他,但他确实很可怕。”
“说什么呢,一个可怕的斯内普?”詹姆斯选择在那一刻穿进画像孔。他一直在练习魁地奇,毫无疑问也错过了这场骚动。奇怪的是,他的头发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凌乱,虽然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他的扫帚上飞来飞去。
“斯内普在门厅干掉了一个斯莱特林。”男孩又重复了一遍。“他刚击倒了一个大家伙,没什么。”
“鼻涕精袭击了另一个斯莱特林。”布莱克在詹姆斯后面进入画像时皱起了眉头。
“是啊,若无其事地把对方的恶咒扫到一边,然后用锁腿咒把他击倒。另一个人丝毫没有胜算。” 第二个男孩兴奋地接着说,“然后那个叫斯内普的家伙就径直走到他跟前,用魔杖指着他,好像他要把他的脸给诅咒掉,接着就把他留在那儿了。”
“他威胁他了吗?”布莱克问道。
“我什么也没听到。但,是的,我想他可能这么做了。”
詹姆斯和布莱克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莉莉感到一阵恐惧的颤栗。
他是不是和其他斯莱特林闹翻了?
一只手抓住她的袖子,把她拉回座位。“别掺和进去。”玛琳低声向她警告。
莉莉慢慢摇了摇头。“我不会的。这不关我事。”她感激地瞥了一眼关心她的朋友。自从她和斯内普闹翻以来,她所有的女朋友都格外保护她,让她坚持自己的决定。
确保无论她为他感到多伤心,她都不会放弃对自己的承诺。
他是个有害的朋友。
这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了。
* * *
“唉,恐怕由于法律原因,我不能为你提供葡萄酒。”邓布利多一边倒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接骨木果茶,一边叹息。
斯内普看了看可疑的浑浊液体,“我不喝酒。”
“真值得赞扬。”邓布利多微笑着,为自己变了一个瓷杯子。
当邓布利多召唤这位年轻人时,他本以为他会在晚饭后过来,但是斯内普径直接走了过来,避开了整个大厅。
他打算给斯莱特林们一些时间来回应穆尔塞伯的当众羞辱,他发现在这种时候,他最好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斯内普,至少在这个年纪,并没有显露出令人生畏的形象,他自身的存在会破坏他试图灌输的精神。
然而,当这个不再年轻的学生来到校长办公室,午饭后就没吃过东西,他的胃显然开始抗议。邓布利多并没有吝啬他晚餐,也没有把他送到餐厅,而只是召唤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并且点了一份“优雅绅士真诚推荐”的晚饭。
斯内普拿起他的叉子,打量盘里高高堆起的意大利宽面。丰盛的饭菜,有很多肉和奶酪,到晚上他躺下睡觉时,估计还会消化不良。但是,当厨房里刚出炉的热腾腾的意大利面温暖了他饥肠辘辘的肚子时,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我听说你今天过得很不顺。”
斯内普嚼完东西后回答:“我需要重新安排我的居住环境。”他快速地喝了一口灼热的茶,忍不住露出厌恶的表情。太甜了。他讨厌甜食。
邓布利多似乎在沉思。“在你那个时代,在学校打架仍是被禁止的,不是吗?”
“我想校规通常只适用于被抓之后。”
“即使是我也不能免除你的禁闭和扣分,如果是你应得的。”
继续吃着他的晚饭,斯内普翻了翻白眼。他不相信这样一个系统能够强制执行任何控制措施,然而结果却往往是积极的。青少年的理解范围太狭窄了。
关切使校长皱起了眉头。“西弗勒斯。虽然你的行为可以被解释为校园荒唐行为,但我建议你小心。斯莱特林向来耳聪目明。你不希望我们的敌人听到你的消息。”
斯内普一边慢慢地咀嚼,一边把叉子放在盘子上。“似乎有一个更有效的解决方案。你怀疑在学生中已播下了危险的种子,我已为你证实了这一点。你为什么不对这些人采取行动呢?”
校长脸上露出了戒备的神色。“因为西弗勒斯。他们还不是食死徒。”
“他们会是的!”他紧握双手,关节泛白。“我见证了他们的未来。毫无疑问。”
邓布利多用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盯着他,迫使他潜入大脑封闭术的避难所。“你也曾走过那条路。和这些孩子一起。”
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转移了视线。“我选择了背弃黑暗。”
“你有机会做出选择。”
斯内普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寂静弥漫了整个房间,只有架子上摆放的小玩意偶尔发出的叮当声打破了寂静。过了一会儿,校长终于开口了。“你准备好继续我们的会议了吗?”
斯内普点点头,把那盘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推到一边。这顿饭在他的胃里沉甸甸的,但他知道在夜晚结束之前他又会感到饥饿。眨眼之间,盘子和吃了一半的食物一起消失了,被家养小精灵看不见的魔法带走了。
邓布利多挥了挥手,将冥想盆再次放在他们中间,水面平静无波清澈透明,等待着斯内普不情愿提供的记忆。
“我想知道第二次战争的情况。”邓布利多吩咐了,好像这是最简单的要求似的。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在精神和身体上都为校长要求的记忆做好了准备。他以谨慎的决心迎接校长的蓝眼睛。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着庄园,从墙上和画像上汲取着色彩,即使是闪烁的火光也无法恢复这些色彩。空气中弥漫着明显的寒意,任何火都无法触及,这种寒意在一个温暖的夏夜是不应该存在的。马尔福庄园即使在最好的时候也是冷漠而冷静的,然而它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像一个地窖。
斯内普跪在王座前,布满皱纹的脸像石头一样僵硬。当他把黑色的双瞳望向闪闪发光的红色眼球时,没有任何情感触及他的外表,没有任何光线触及他的眼睛。
“我的。西弗勒斯。真令人惊讶。”一阵刺耳的笑声从那个没有人性的喉咙里钻了出来。“在这儿,我担心我得花点力气才能找到你。”
斯内普低下了头,若他的处境岌岌可危,他也会不露神色。“主人,我仍然是您忠实的仆人。”
“是吗,西弗勒斯?”那蛇一样的身影突然流畅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跪在他面前的那个人走去。“因为我听说你成了邓布利多的叛徒。”
“按照命令,我用尽一切办法留在了霍格沃茨。我努力的成果是十四年的情报。”他能感觉到一小滴汗珠从他的脖子上缓缓滑落。“我仍然忠诚,我的主人。”
“看着我的眼睛,让我看看。”
他连一口气都不敢喘,他不能承受。他抬起黑色的眼睛,展现了大脑。揭露了大脑的第一层。
双眼模糊,尽是邓布利多的帮助、话语、行动的诸多景象。他所目睹的校长的一切事情都很快地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他几乎无法理解。
然而,它们只不过是预先选定的可以放弃的记忆。这些信息足够使人觉得有用,显得诚实。表现得好像他提供了他所能提供的一切,而他们真实的对话却隐藏在更深的层次。
黑魔王很快就开始怀疑了。
斯内普感受到了他头脑中第一个封闭区域的压力。“当然,西弗勒斯,你不会认为我不知道你对我有所隐瞒吧。”他感到有人在敲打那堵脑中的墙壁。“你在封闭什么? ”
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没什么,大人。没什么好关注的。只是一些私事——”
“你服务我的时候,没有隐私。我。拥有。你。你将敞开大脑。”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疼痛撕裂了他的身体,让他不由大叫一声。他感到大脑的墙壁上有了第一道裂缝。
他手脚张开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这个像蛇一样的人在他周围踱步,长长的脚趾甲在大理石地板上啪啪作响。他没有得到足够长时间的休息,就感到一股力量拉直了他的脊椎,使他的身体直立起来,又一次与那双红色的眼睛相遇。这种探求的力量再一次碰到他那封闭的心灵,再一次排斥。就在他再次在地板上扭动前的那一瞬间,他读到了那张扭曲脸上的愤怒。
这一次,当他的墙壁遭到摄神取念的强力侵入时,墙壁被打碎了。斯内普知道他的主人已经忍无可忍,于是只能放弃抵抗。
回忆从他的眼睛里涌过,羞耻的回忆,耻辱的回忆,堕落的回忆,那些他通常深埋在心底的回忆。脆弱的时刻,羞愧的时刻。所有人都拥有过这种时刻,尽管很少人愿意承认。
斯莱特林更少。在斯莱特林,软弱是一种罪恶,骄傲是一件外衣。
然而,这些令人难堪的回忆起到了作用。黑魔王退了出去,满意地认为这就是斯内普所隐藏的全部,因为斯莱特林无法想象任何人会心甘情愿地暴露自己的弱点。除了自己的耻辱,他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需要隐藏的了。
斯内普喘着气躺在地板上,终于从黑魔王的手中挣脱出来,身体仍然疼痛不已。他拧紧双眼,希望这些羞耻能够消失,能够回到他的大脑深处。
“我相信你,西弗勒斯。”刺耳的声音传来。解脱感涌上心头,痛苦减轻了。“但我恐怕不能就这么算了。” 斯内普立刻紧张起来。“你看,我这不死之身,因你的忠告差点触及死亡。”他的声音显得极其温和。
斯内普挣扎着离开了地板,找到了他的膝盖。他低着头,身体摇摆着,由于受到钻心咒的影响,他的肌肉颤抖着。“主…主人。我不知道…那预言是怎么回事。”
“是关于一个小泥巴种的,不是吗?”
斯内普变得僵硬起来。“主人?”他没有抬头。
“是的。我清楚地记得你请求我饶了她。你想要一个泥巴种。”
当他的眼睛再次与黑魔王对视的时候,斯内普感觉到他的脊柱向后一卷。他试图控制声音中的颤抖“……她很漂亮,主人。”他感到胆汁从喉咙里冒了出来。“但世上美人有很多。” 他对自己的话感到厌恶,每一根神经都枯萎了。“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一个可怕的场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个年轻妇女恳求饶她儿子一命的记忆。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大大的,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她无法阻止的命运。然后,就在那一瞬间,那双眼睛里的生命熄灭了。
斯内普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站不稳,用他的每一根神经拒绝了这个想法。然后惊恐地意识到,摄神取念的力量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植入了,就像他自己的真实记忆一样。
一个可怕的场景烙印在他脑海中。一个年轻女人恳求饶她儿子一命的记忆。翡翠绿的双眼因恐惧而睁大,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她无法阻止的命运。然后,就在那一瞬间,那双眼睛里的生命熄灭了。
斯内普倒抽了一口冷气,一阵眩晕,用他的每一根神经拒绝着这个画面。然后惊恐地意识到,摄神取念的力量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植入了它,就像他自己的真实记忆一样。
那双红眼睛在看着他,他不得不控制自己。
他的喘息声慢了下来,好像他正从那些外来记忆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慢慢地,他压下每一个想法,每一种失去控制的情绪,封闭在内心深处。
黑魔王扭曲的脸上绽放出凶险的笑容。“我相信你,西弗勒斯。把我对她的记忆当作礼物。你说得对。她,曾经,非常漂亮。”
在安全的校长办公室里,斯内普又一次瘫倒在座位上。他可以感觉到诅咒的烙印仍然在他的皮肤上隐隐作痛,一个来自记忆的幻影,然而这是那个可怕的夜晚最轻的痛苦。
那双蓝眼睛仍然盯着他,现在充满了让人难以忍受的怜悯。那些记忆在冥想盆的表面泛起涟漪,这是今晚许多可怕景象中的第一个。
“为你必须为我忍受的一切,我感到很抱歉。”
斯内普对着旋转的记忆皱起了眉头。“不是为你。”他把那段记忆藏回他的意识里,疼痛平息了。不管那天是多么痛苦,对于他充满负罪感的生活来说,只算得上一张小小的备忘便条。她被谋杀的记忆现在成了他自己的记忆。困扰着他的梦境,也困扰着他清醒的生活。
但她的死一直是他该承受的罪过。
是我的错。
校长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想我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信任你了。” 他站起来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水晶瓶。“你是一个忠诚的人。为了一份错失已久的爱,甘愿忍受这么多。”邓布利多打开水晶瓶的塞子,开始清空冥想盆。“然而,在我们这个时代,我想她还活着。”
“是的。”斯内普低沉道,这一认知安慰着他,把他从回忆招致的绝望漩涡中拉了出来。
但他已经够不着她了。
邓布利多缓慢地把这小瓶记忆放回橱柜,把它放进一个魔法锁住的隔间里。”我猜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来确保她的生存,对吗?”
斯内普锐利地抬起头:“Always.”
转过身来,校长嘴角挂着微笑。他手里拿着一个已经装满的水晶小瓶。“你第一次给我的记忆。”他把它倒进了冥想盆。当图像开始融合在一起时,不同色彩旋转其中。“我请你来见证。我相信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斯内普向前倾了倾,校长带着严肃的警示点了点头。“记住,西弗勒斯。谨慎行事。”
* * *
斯内普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大楼梯,穿过寂静的黑暗城堡,走进地牢,黑暗的思绪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他手里抓着一张通行证,许可他在宵禁后游荡,是校长写的。当他走过“入口大厅处”时,他在一扇窗前短暂停留,任由秋风在他周围翻腾。不愿进入他的斯莱特林宿舍。不愿意重新进入他的平凡角色。
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寻找前世的更多记忆,继续讲述第二次战争的故事。尽管隔离了那么多年,这些记忆比实际的那些年要容易得多。目标曾是他的避难所,使他免于窒息。
也许目标可以再次成为他的避难所。
斯内普呼出一口气,顶着刺骨的寒风,闭上眼睛。愿意安顿他不安的灵魂。
要是他能献身于战争就好了。要是他能专注于人生最大的目标就好了。他人生唯一的目标。
确保莉莉的安全。
他今夜的收获是黑魔王不死的真相,对他两辈子服务的奖赏。邓布利多把实情告诉了他,分享了斯内普交给他的武器。
实情。
六个魂器。这就是黑魔王的秘密。每个都是他意识的锚。但是在这个时代,这六个中只有五个是现在创造出来的。只要有其中一个存在,黑魔王就不会被杀死。他们是最黑暗的魔法,以他专业的认知来说。但即使斯内普知道了这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死去邓布利多的记忆向他展示了每个魂器可能的样子,以及其中三个的位置。
赫奇帕奇的金杯,估计被藏在一所废弃孤儿院的一堵诡计墙后面,由幽灵和咒语陷阱守卫着。原来的邓布利多从来没有机会去验证这个理论,因为当他找到解决方案时,这个手工制品已经被拿走了。然后是戒指。那枚导致伟大巫师坠落的戒指,那枚属于黑魔王祖父的戒指。它隐藏在一个旧棚屋的地板下面,用魔法和死咒施了陷阱。最后是一条项链,藏在一个神秘的地下湖里。日记的地点至今未知,但至少他们知道日记的样子。至于那条被诅咒的蛇纳吉尼,她还没有出现,所以还有一件神秘的物品没有被确认。
斯内普的手紧紧地握在光滑的石雕上,他的指关节因为紧握而变得发白。他不明白困在这该死的学校里,如何去利用这些信息。当他向邓布利多提到这一阻碍时,那人用他惯有的令人生气的方式回答: “把这部分留给我吧。”
那么他需要我帮什么呢?
斯内普沮丧地叹了口气,把头靠在冰冷的石墙上。他的眼睛远远盯着窗外明亮的地面,但警惕地向上看了一眼,终于,他注意到了一轮满月。跌跌撞撞地往回走,他内心一阵恐惧的颤抖。斯内普想起了这个时代的弦外之音。他如梦初醒,急急忙忙进入斯莱特林宿舍。
* * *
他走进公共休息室时,一片寂静。大多数人已经上床睡觉了。还有几个三四年级的小男孩还没睡,他们坐在壁炉旁,低声交谈着。随着斯内普的进入,他们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匆匆地把目光移开,似乎害怕被发现有眼神交流。埃弗里和罗齐尔一起坐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们初露锋芒的室友,脸上没有任何承诺的表情。
这可能意味着好消息或坏消息。
斯内普抬起头,背挺直,故意大步走向地下更深处通往宿舍的楼梯。既然露出了尖牙,他就不能示弱了。
外表的胜负,认知的胜负。在操纵人心的游戏中,斯内普占尽优势。他玩这个游戏的时间比这些孩子活着的时间还要长。
斯内普几乎昂首阔步地走进来,用力推开了门,虽然没有影响到对门的墙,但却足够驱散任何温顺的印象。屋里的室友们立刻注视着他。莱斯特急忙拉上床帷,从角落的缝隙里乖巧地偷看他。斯内普无意中曾听到大厅里有人讥讽这个男孩的麻瓜出生,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个男孩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在房间里四处张望,注意到每张床头柜上残存的蜡烛都在燃烧,只有穆尔塞伯床头的灯芯变暗了。那个男孩很可能躲在窗帘后面舔伤口。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表明人们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看法。唯一另一个需要关注的人是塞巴斯蒂安厄尔夸特,他的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室友。男孩坐在床上,用魔杖灯读书。他看了斯内普一眼,之后就没再望向他。
厄尔夸特是一个冷漠的斯莱特林,自愿被排斥在外。他从来不参与其他斯莱特林的事,而且和莱斯特不同,斯内普记得他。厄尔夸特的叔叔是魔法执法部门的一名高级官员,也是巴蒂克劳奇上任时唯一一个认真竞争这个职位的人,斯拉格霍恩经常提到这个事实。他不记得那男孩发生了什么。至少他知道厄尔夸特从来没有跟随他的同伴进入黑暗。不幸的是,这对他的命运来说是一个相当凄凉的判断。
如果事情搞砸了,有可能可以和那男孩结盟。
斯内普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任何手势表示感谢,就准备睡觉了。尽管背上有伤,他还是回到墙边,慢慢地、有条不紊地脱去衣服。他知道没有什么比匆忙更能引起注意。
他甚至都没有往上看一眼,就穿上了睡衣。他粗糙的结痂紧紧缠上破旧的布料,但至少令人欣慰的是,衣服还算干净,晚上的精灵总能保证这一点。睡衣挂在身上有些太短了,没有完全覆盖他的躯干,露出了他灰白的拳击短裤。斯内普尴尬地皱起眉头。在男生宿舍里缺乏隐私只是他必须再次习惯的事情。
他溜上床,拉上窗帘,魔杖还在手里。他再也不会把它放在包里睡觉了。
他默默地用监视防护和无声无息咒包裹自己,这些没什么技能又未受训练的人都无法察觉。斯内普不知道他的梦是否会通过语言或动作泄露,他从来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睡着的样子。自从他父母去世以后,他很肯定没人看他睡觉。甚至他们可能从来不可能关心他到要去调查他的噩梦。
在他无声无息咒的庇护下,斯内普开始设置他的防护。不是任何一种可以从物理上击退攻击者的武器。细微是关键。如果有人靠近他,他就会被唤醒,在他们打开挂毯之前,他会用魔杖抵住他们的喉咙。他不会像懦夫一样躲藏起来,但他也不会毫无防备。
斯内普把他的魔杖滑到枕头下,满意地闭上了眼睛。至少他相信自己,在有所防护的时候,他可以很满足地休息。他可能是一个人,但他仍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巫师。
而他的敌人还只是孩子。
* * *
那些梦再次盘旋起来。在斯内普的脑海里跳舞,编织着一个不属于他的爱和失去的故事。然而现在它们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颜色不再那么鲜艳。情绪不再有压倒性。
在褪色的梦里,一双不相称的淘气的眼睛盯着他。“为了更大的利益。”模糊的声音传来,消失在灰暗中。
年轻女孩阿里安娜的尸体,出现在他视野当中。令人窒息的悲伤情绪静谧而遥远。
“最应该责怪的人是你! ”那双指责他的蓝眼睛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模糊不清的脸上,传来了颤抖的尖叫。
斯内普突然惊醒,从梦境的藤蔓中解脱出来。他慢慢地伸到枕头底下,紧紧抓住魔杖光滑的把手。这感觉不像有人扰乱他的防护,但他仍在梦中迷失了方向,他不想冒险。
斯内普用魔杖快速扫了下,结束了他的无声无息咒。他静静躺着,聆听着,除了自己缓慢的呼吸,什么也听不见。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紧张的情绪从身体里消失了。他只是从浅眠中惊醒,在以前的生活中很常见,既然关于邓布利多记忆的栩栩如生的梦境正在消逝,以前的旧习惯也会回来。
斯内普盯着他的四柱床罩,闭上眼睛,放松了呼吸,希望自己能回去睡觉。在他尝试之前,他就知道这收效甚微。鉴于他逃脱了噩梦的魔爪,他的失眠症又回来了,清醒世界的烦恼也随之而来。
为什么邓布利多会给他这些记忆?显然,他非常小心地将它们包裹起来,使它们不会打扰他的生活,也不会融入他的记忆,而是缓缓地通过潜意识进入他的梦境。但即使是他,做这些梦的时间也快要结束了,邓布利多的记忆正从他的脑海中逐渐消失。
说真的,他为什么要给我看那些记忆?
他得以瞥见隐藏在世界之外的阿不思邓不利多。不想被人知道的阿不思邓不利多,坦白说,他也不曾想知道的阿不思邓不利多。在这位睿智而强大的人背后,是一条悔恨之河,就像他犯下的错误的一样漆黑深沉。他爱上了一个差点把他带入黑暗的男人,这个错误本可以和斯内普的错误相媲美。但最终他没有选择那条道路。
给予选择的机会。
斯内普自知年轻时做了错误的选择。他愚蠢地受到诱惑,走进了黑暗之中,因为他傻乎乎地相信权力会以某种方式赢得莉莉的感情,当他的心无法承受伤害时,他就越走越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决不会再选择那条路了。不管受到什么伤害。不论他孤独与否。
爱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这是你给我的信息吗?
斯内普皱起眉,在床上转过身来。如果这就是邓布利多想告诉他的,那他实在不必费心。斯内普被自己愚蠢的心灼伤后变聪明了。他现在明白了,明白了很多年,明白了一辈子。他永远不会被爱。
而这一次,我能够足够勇敢地去面对。
随着黑暗的想法在脑海中翻腾,斯内普终于接受了现实,他今晚要失眠了。他直挺挺地从床上爬起来,决定泡一个长时间的热水澡,这是弥补休息损失的唯一方法。
平时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就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作为一个学生,就不能这么做了了。许多熟悉的习惯不再被允许。那些他曾用来应对生活中压力和孤独的习惯。
他从零星的选择中找出一些换洗的衣服。他对现在不得不忍受的破衣烂衫极为不满。显然,渴求尊严却欲壑难填。事实总是如此。尊严永远是他奋斗的目标,无论他穿着多么漂亮的衣服,无论他证明自己有多么聪明的头脑,无论他为自己争取到多么高的地位。
走出宿舍,他一步步走上狭窄的楼梯,感到生活的重担压在肩上。深知事情永远不会变得更容易。
在许多方面,只会变得更加困难。
* * *
早起来到餐厅,斯内普又坐在他以往的角落里。
长长的黑发湿漉漉地披散下来,在他磨损斑驳的肩膀上留下了潮湿的斑点。他在自来水里泡了一个半小时,结果只是让他的精神进入了自我厌恶的恶性循环。他紧握起起皱的手指,清空思绪。很快他就不再能享受独自一人,很快他就会回到霍格沃茨的学生生活中,回到他必须扮演的角色中去。
那是他曾经的生活,一连串的假面舞会。那是他的生活将再次成为的样子。
学生们三三两两走进大厅,在各自学院的桌前各就各位。进来的斯莱特林二年级生小心谨慎地盯着斯内普,出于外交,选择了靠近中间的座位,没有太近,看起来像是和他有联系,但又不至于冒犯他。他前一天的显山露水似乎给他带来了一些影响力。
当食物开始出现的时候,门厅的门完全打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吃早餐的人群。斯内普的盘子里堆满了鸡蛋、豆子和吐司,他今天早上饿得不行,于是决定在早餐中加两根香肠。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茶,可惜没有咖啡,用眼角余光看着人群,关注着斯莱特林们的变化。
大多数人都避开了他的角落,有些很刻意,有些很巧妙。其他人坐回原来的座位,仿佛并不在乎这场骚乱,也不在乎他们在斯莱特林中的地位是否会受影响。他们很可能像厄尔夸特一样选择中立,但不那么迟钝。
罗齐尔到了,六年级生中的第一个,举目直接望向斯内普。男孩不假思索地坐在他对面,端起一个盘子。他们友好安静地吃了几分钟,而斯内普在脑中思索起来。难道他没有给这个男孩留下什么印象,还是这个罗齐尔在宣布他立场的转变?
然后,穆尔塞伯走进大厅,整张桌子都安静了下来。整个大厅甚至可能都听不到一点谈话的声音,餐叉的咔嗒声和刮擦声中都清晰可闻。斯内普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仇恨的火焰。那个大个子男孩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子的另一头,非常刻意地远离斯内普。埃弗里紧跟在穆尔塞伯身后,扫视了一下长桌,然后跟着穆尔塞伯坐了下来。
七年级生们选择坐在他们传统的位子上,几乎不怎么受低年级学生争吵的影响。他们中只有两个人是食死徒团伙的成员。马克森威尔克斯和里奇顿特拉弗斯,将来会成为食死徒并进入核心团体。他们坐在桌子的中央,拒绝支持穆尔塞伯或斯内普,满足于观察这一切的结果。
斯莱特林团体间发生了小小的震动,这让所有人都感到紧张,但并没有改变它的整体面貌。斯内普没有怒行于色,试图隐瞒自己的意图。他把笼子摇得格格作响,但没有改变鸟儿的位置。这些孩子并不像成年斯莱特林那样急于摧毁一个弱小的成员。如果斯内普对另一个食死徒也这么做,那个人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失去青睐。
也许这就是成人和孩子的区别。他们还没有急于互相毁灭。更渴望攻击,但很少能造成任何持久的伤害。
“你说得对,你是更好的巫师。”斯内普谨慎地把眼睛转向罗齐尔,罗齐尔在那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连头都没抬起来。“也是更胜一筹的斯莱特林,因为你所做的。”
斯内普继续吃着饭,他故意把食物摆得整整齐齐。“就算奉承我,也不会给你家庭作业的答案。”
罗齐尔的嘴唇上出现了一丝扭曲的微笑。“那似乎是个暗示嘛。”
罗齐尔的眼睛转过头去,看向桌子另一端,斯内普跟随他的目光,看到穆尔塞伯和埃弗里坐在一起。“他父亲曾是他的得力助手,你知道吗?”罗齐尔咕哝着说,“第一个……”
斯内普眯起了眼睛。“谁能忘记呢?”他回答,吃了一小口精心摆放的早餐。
“尽管他血统不错,我还是觉得你已经证明了你在这个世界很可能凌驾于他之上。”罗齐尔也继续着他的早餐,即使说了这些预测的话,他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确实如此,斯内普在前世就站到了那个位置,而穆尔塞伯则在边缘打滚。
这次重生,他不会再追求那个位置。但这不是什么要坦白的事,不是在这个时候,不是对这些人。
“你赌得太早了,把赌注都压在我身上。”斯内普轻声道,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既不显得不知感恩,也不显得迫不及待。
罗齐尔从他的面包和果酱中抬起头来,露出一丝严肃的微笑。“恐吓别人是穆尔塞伯唯一的价值。曾经。可以说是权衡利弊的下注。”
他们两人都咧着嘴傻笑着,继续吃早饭。斯内普知道他的支持是有条件的,就像任何一个斯莱特林一样。表现出软弱的那一刻,就是恩惠到期的那一刻。现在,罗齐尔把赌注押在了斯内普身上,但这样做向成熟智慧的斯莱特林证明了,这个男孩像他所不愿结识的人一样狡猾如蛇。也许,如果前世罗齐尔没有死去,没有被疯眼汉穆迪追杀,他会成为他身边真正的眼中钉。权力游戏中另一位狡猾的玩家,他必须以智取胜。决不能在埃文罗齐尔面前放松警惕。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斯内普不由自主从早餐上抬起头。莉莉走了进来,在格兰芬多长桌中间坐了下来。祖母绿的眼睛向上扫了下,遇上斯内普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可能真的在看他。但事实并非如此,莉莉没有打招呼的迹象,也没有表情的变化,她转过身和坐在旁边的黑发女子交谈起来。
斯内普的眼睛又转回到他的盘子上,但还是看到了罗齐尔的眼睛。男孩什么也没说,但是聪明的老斯莱特林知道最好不要假设男孩没有意识到斯内普在看谁。他的弱点多年来众所周知。
弱点?
暂且让他们这么想吧。她不仅仅是一个回忆,不仅仅是一盏指引失去和悔恨的明灯,甚至不仅仅是一个斯内普此生还未犯下最严重罪行的提醒者。她是他的勇气和力量,现在唯一能维持他生活下去的目标。为了确保她活下去,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确保她安全。确保她快乐。
即使这意味着再也不能进入她的生活。
他们有种试试看,他想着,从吃了一半的盘子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瞪着长桌另一边的斯莱特林们。我会亲眼见证他们的世界燃烧殆尽。
* * *
作者的话:
在这部虚构小说中,我最想写的是斯莱特林式思维方式和格兰芬多式思维方式之间的差异。虽然我喜欢哈利和他那种一根筋的格兰芬多风格,但我一直认为,如果他能像斯莱特林一样停下来思考问题,他的麻烦就会大大减少。如果不是他那位头脑清醒的好朋友赫敏,他的大部分努力都不会成功。而赫敏,如果没有她朋友的行动力,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做得这么好。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哈利波特世界中最伟大的巫师是阿不思邓不利多,有着斯莱特林式狡猾的格兰芬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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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Patience of a Slytherin 斯莱特林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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