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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进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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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兰舟从鹰脚上取下信,又将她写好的信放进信筒里,等信鹰飞走了才打开信纸。
‘舟舟,我今日跑了五个地方,加上将军府,算是六处了。看了一天的钟家卷宗,还是毫无进展。不过已经有了几个嫌疑人,用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所突破。’
‘舟舟今日有没有想我呀?我好想你噢,吃饭都在想你,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记得想我~’
“爱你~”
楚兰舟摸着最后几个字,仿佛能听到秦泛趴在她的耳边,软软地对她撒娇一般。
“一直都在想你。”楚兰舟轻声道。
“主子,用饭了。”墨骥在外敲了敲门,道。
楚兰舟将信折好,放入匣子中,起身到门边,开门道:“走吧,饭后让楼中人在书房等我。”
“已经吩咐过了。”墨骥了解楚兰舟的习惯,一些安排也与在洛城中相同。
楚兰舟点了点头。
信鹰从汴州到长临,需一个多时辰,秦泛在书房眼巴巴地等着楚兰舟的回信,窗外稍有风吹草动,便凑过去瞧一瞧,时不时地看着沙漏。
终于在沙漏翻了两次之后,信鹰来了。
信鹰落在桌上,扑棱着翅膀,一脚一脚地走到秦泛的面前。
秦泛立刻从信筒中取下信,满是期待地打开。
“原来是到了汴州,怪不得这次信鹰竟然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看医书竟也会觉得有趣。”
“嘿嘿,竟然知道写‘我想你’了,写的时候肯定是一脸的认真。”
“虽然字数不是很多,但是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秦泛看一句回一句,仿佛楚兰舟正在她的面前一般。
尤其看到最后她写的‘我想你’三个字,秦泛学着楚兰舟的语气说着,就像她在耳边对她说一样。
平日里,楚兰舟可从未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秦泛一脸傻笑地盯着信上为数不多的几行字,开始期待明日楚兰舟给她写的信。
秦泛小心地将信纸折好放入匣子里,才又拿起从大理寺带来的卷宗继续看。
这两本卷宗上记载的是十年前的钟府之事,却多是裴行俭入户部到最后娶亲的事。
按理说这该是裴家之事,却因为裴行俭频频出入钟府,当年便也记录在案。
也正因大部分篇幅与钟家无关,最终才没调入刑部。
若不是当年知晓此事之人,谁又会在这个时候还记得此事?
毕竟现在提起裴行俭,谁人不知他是花家女婿,记得他频繁出入钟府之人,早已死在了八年前。
杨迟衣此时将证据放到她的面前,矛头直指花渊微,她若沿着裴行俭这条线查下去,定然会扯上花家。
可杨、花两党之争,已是人尽皆知,秦泛不得不怀疑杨迟衣是想借她的手,来对付花家。
裴行俭当年入钟府的确是为了求娶,不过求娶的不是钟晚宁,而是花家之女。
裴行俭知道以他的能力,朝中若无人提拔他,他这一辈子即便兢兢业业,也只能做到户部郎中的位置。
不过好在他生了一副好皮囊,诗词做得也不错,终于入了花家之女的眼。
虽然只是个庶女,但他以后若是得了个花家女婿的头衔,也总比是个白身要好得多。
而裴行俭自从搭上花家,在户部扶摇直上,只用了八年时间便稳居户部左侍郎之位。
秦泛合上卷宗,揉了揉太阳穴,又陷入了沉思。
钟家获罪之后,裴行俭立刻便娶了花家女,不难猜出,扳倒钟家或许是他娶到花家女的一个条件。
可秦泛更愿意相信这是花渊微打发裴行俭的随意说辞。
毕竟当年钟家在朝中的地位,便是如今杨、花两家之合也比不过。
只是钟鹤希清风亮节,从不结党营私,钟家到了钟鹤希这一代更是达到了鼎盛。
便是如今的国号弘道,也是钟鹤希定下的。
只是没想到晟颜卿登位两年后,钟鹤希竟以贪墨之罪入狱,从钟府中更是搜到不少证据。
裴行俭若以此上门再次求娶,花渊微是重诺之人,只能将庶女嫁之。
可这些也只能看出裴行俭涉及当年钟家之事,却算不得他诬陷钟家的证据,否则这些也不会留在大理寺。
秦泛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像是浆糊一样,一片混乱,她总有一种越查越乱的感觉,这也才仅仅查了两天而已。
她原先想等楚兰舟回来之前便查清,看来是不可能了。
秦泛让来俊臣及刑部中的人,继续查当年钟府之案,她则日日泡在墨音楼。
楼中卷宗记载较刑部要详细许多,刑部记录在案的,墨音楼中也能翻出。
可她又足足翻了七日,竟也丝毫没有进展。
“秦大人,钟东主来了。”侯思止敲了敲门,在门外道。
“让她进来。”秦泛放下手中的卷宗,将官帽戴上,又理了理官袍,看了看觉得没问题,才向门口走去。
“秦姐姐。”钟晚宁对秦泛行了一礼。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秦泛有些激动地问道。
她整日泡在卷宗中,已经快发霉了。
“是,我记得九年前,父亲与苏伯伯不知何故在书房大吵了一架,自那之后,苏伯伯有一个月未来府中,后来没过多久,府中的管家便离开了钟府,苏伯伯又主动上门向父亲道歉,事情才平息了。”钟晚宁道。
钟鹤希和苏明虽是至交好友,但两人一言不合就会开吵,钟晚宁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只有那一次他们吵完之后,苏钰也一个月没来府中。
“管家离开倒是躲过了一劫,管家现在在何处?”秦泛此时依旧没怀疑苏明,倒是这个管家,让她觉得不对劲。
“不知,管家原是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的侍从,是父亲最信任之人,可不知为何,他自从离开钟府之后便再没与府上联系。”钟晚宁摇了摇头,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
“这里全是和钟府有关的卷宗,我们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管家的去向。”秦泛指着满屋的卷宗,又道:“管家叫什么?”
“钟逐。”钟晚宁道。
“竟然也信钟,这里是钟家的族人,这里是钟家的下人,全是按照名字笔画多少摆放。”秦泛道。
钟晚宁点了点头,与秦泛一起翻找。
钟家家大业大,仆人更是不少,两人找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
“秦姐姐,管家现在在浔阳。”钟晚宁将卷宗递给秦泛。
秦泛接过卷宗,九年前钟逐离开长临后,便坐船顺着长江而下,最后在浔阳停下,置办了田产房屋,隐姓埋名,此时名唤秦追。
“过段时间我恰好要去各城巡查泛兰舟商铺,明日我便带人去浔阳,走水路不到两日便能到。我若亲自去找管家,他不会不见的。”钟晚宁道。
她也想知道,当年他为何要突然离府,甚至不顾和父亲几十年的交情,只身离开。
“好,你记一下地址。”秦泛点了点头,她暂时的确也无法离开长临。
钟晚宁绕到桌前,将卷宗上的地址抄写在纸上,写完将纸折好放入袖中。
钟晚宁抬起头,却见秦泛盯着她,好像有话要和她说。
“你觉得你苏伯伯为人如何?”秦泛问道。
她在几处的卷宗上都看到了苏明,这让她不得不多些考虑。
“苏伯伯一直谨言慎行,处事低调,只是有时候较为固执,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复兴苏家军。”钟晚宁对苏明的印象仍停留在八年前,苏家从风陵渡回来之后,她虽去了苏府几次,可却一次也未见过他。
秦泛点了点头,她与钟晚宁对苏明的看法相近。
可秦泛更信她的直觉。
苏明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当初只因为她的一句话,便能瞬间变脸,更是在她走后,从礼部调到了兵部,如今更是被任命为北伐元帅。
时隔几十年,苏家军终于再次回到战场。
苏明不属杨、花两党,却能让杨迟衣和花渊微都想拉拢,这次他能出征北伐,也是花渊微的进言。
前有杨迟衣送他兵部侍郎,后有花渊微送他北伐元帅。
他却气定神闲地收下,安心出征,并未与杨迟衣和花渊微走近。
此时苏明带领王军正驻扎在北疆边外,他定然想不到他心中感激之人,此时已将他列入了怀疑名单之中。
半年后即便他凯旋而归,朝堂中又不知有什么血雨腥风在等着他。
秦泛暂先不去查苏明的事,便依着杨迟衣提供的线索,去查花家。
花家的卷宗在另一处,秦泛将钟晚宁送出暗室后,又去了另一个暗室,里面全是长临花家的卷宗。
秦泛根据时间翻看卷宗,本想从书架上抽出八年前的卷宗,手指却往左移了移,抽出了十年前的卷宗。
若钟家之事真与花渊微脱不了干系,他至少得提前两年设局。
那时晟颜卿还是潇王,花渊微是他安插在朝中之人,钟鹤希是晟颜宏最信任的臣子。
也仅十年的时间,已换两帝,钟家获罪满族,花渊微却一跃成为文臣之首。
若不是他引得晟颜卿忌惮,也不会有杨迟衣和徐进冲与他分权。
“花家竟然多次派人刺杀晟颜柔?”秦泛又往后翻了几年,这么多年一直刺杀晟颜柔的人竟是花渊微?
秦泛想起之前她们去滁州的路上,遇到的第二波杀手,便是冲着晟颜柔而来。
难道也是花渊微的人?
十年前晟颜柔仅是个八岁的孩子,莫不是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才惹得花渊微痛下杀手?
关于皇宫里的事,墨音楼记载的较少,这事还得亲自问问晟颜柔。
滁州之行,她与晟颜柔早已是盟友,不过她回来这么久,尚未去公主府过。
也不知公主府中的赤金鱼在夏日会不会游出水面。
秦泛打定主意,将卷宗归位,直接前往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