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二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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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璜！”风暴主教的眉头动了动，威德尔领竟然有这种东西。
他立即联想到了威德尔·哈里森在成为超凡者之后的一系列举动。
那位看上去英俊威严的子爵在整个南境都有不小的名声，强势且独断，周遭的领主看他都大多不太顺眼。
仗着超凡者的独特地位，这一位子爵在最近十数年里的步步紧逼使得威德尔领的领地开始急速拓宽。
哈里森·威德尔所选取的地域大多都是早有公论毫无价值的荒地。
在周遭许多贵族看来，这些荒地的得失并不重要。但是这只公鹿所做的行为就只是一个得势的贵族，如同莽夫一般粗鲁不堪地宣示着自己的肌肉有多强壮。
他们不因存疑领地的侵占而愤怒，却因为对方这一次次不顾及自身贵族脸面的行为而感觉受了冒犯。
奎特作为南境的大主教，自然对于南境上发生的大小事情都有所耳闻，原先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将其作为下午茶的添料。
但是，“魔璜”。
在这些原本无用的荒地里竟然一块拥有魔璜！
虽然不晓得数量有多少，但是能够吸引到一个圣子屈尊来到偏僻之地，想必也不会太少。
这种极其珍稀的，蕴含灵能的特殊物质一向被超凡世界认定为是灵潮翻涌在地脉里形成的特殊产物。
作为人造“神迹”的主要原料，这样东西的价格远超黄金。魔璜的多少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很长一段时间内教会内部所可以拥有超凡武器的多少，是为数不多能够打破七神教会平衡的东西。
他面色严肃的看向阿法尔，想要从那只幼狮的脸上窥见一些端倪。
“你可别打算和我抢哦，也不要想着对我出手，一些魔璜嘛，何必伤了我和你之间的感情。”
阿法尔敏锐察觉到了奎特气机上的变化，虽然细微，但是在双方位阶差距不大的情况之下，这种波动无法逃过他的灵觉。
不过他立即调整了自己的口气，笑嘻嘻地同面色不善的奎特说道：“你看，连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没有对主教大人你避讳，这份诚意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有的。”
“再说了，现在威德尔领的辖区内，有一位活圣人在。要是查尔斯·因格曼这个审慎者想插手这件事，你觉得我们两个加起来够他一只手打吗？”
“那位大人的话…”提及黑衣执事，奎特出现了一丝迟疑，“他不是会在意这种东西的人。如果他在意世俗，以他的身份，黑夜女士教会的内部那些弯弯绕绕他全然都可以不用理会。”
“毕竟，对于祂来讲，一旦离开了圣域……”涉及到了高层次的内容，他选择缄默其口，只是同阿法尔一同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余睿。
阿法尔同样回过神来，“总之，我既然让你晓得了这件事，就意味着风暴教会有了提前分润的机会。”
“其他那些教会的教徒如果晓得这块地方有魔璜，估计地区主教全都会蜂拥而至。到时候七神教会的主教一齐在一个子爵领里面排排坐的画面，可不要太好看，要是被贵族晓得，还以为神战又要开始了呢。”
他伸了下懒腰，而后从质地柔软的衣服前襟里取出一张由金丝辅以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纸，在奎特和余睿的面前展示了一下。
在纸张的背面，有一只由特殊材质制作而成的丝线绣成的白色牡鹿——正是威德尔家族的家徽。
“哈里森同我商定了这件事情，这张契约经由了‘法官’的公证，其效力牢不可破。在哈里森·威德尔已经死去的情况下，即便是圣者也无法打破其中蕴含的‘结’。”
“当然，如果风暴教会同‘偷盗’或者‘犯罪’途径的圣人有什么接触，这份契约也不是不可以打破。”
这位黄金狮子的幼崽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奎特，语意不详地说道。
“不用费心思在这方面试探了。”奎特嗤笑了一声，“各大教会各自都留有着后手，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也没必要装什么纯良。”
他用拐杖点了点地面，用一双平凡到极致的眉目看了看余睿，“这些东西伴随着你超凡序列的上升，肯定会从不同的途径了解到，想必哈里森也给你留下了充裕的资源去了解这些隐秘。”
“一个十四岁就成就超凡的人…”他语气有些复杂，“说不定你会变成另外一个审慎者。”
“对于你领土上的那些‘魔璜’，我们风暴教会自然感兴趣。所有踏足超凡世界之内的超凡生物，没有谁能够抗拒魔璜的诱惑。”
“我这样开诚布公地同你谈，也表明了我的诚意。风暴教会是真诚地希望能够在新区布教，虽然我们不像黑夜或是蒸汽教会那般，于开办教区学院方面有经验，却也可以提供水手与渔业的训练。”
“从你对新区的布置来讲，我觉得这些对你的诱惑力更大不是吗。”
这位风暴大主教如同洞察了一切一般，缓缓剖析着一些算得上是隐秘的内容，看似随意却又十分强势。
余睿点点头，从奎特身上感受到了和“不平凡的维特”身上一样的压力。这些从刀山火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远远不是余睿这个半吊子超凡者可以抗衡的。
而后他看向阿法尔手中那张发散着独特灵性的纸张，从上面感受到庄严不可侵犯的独特力量，心下微微了然——那就是属于“法官”的超凡能力。
他定了定神，开口道：“如果是我父亲同您签订了协定，作为威德尔家族的继承人，我一定会遵循他的意志。”
“不用那么紧张。”阿法尔嘻嘻哈哈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皇族所应该具备的威严模样，“哈里森同我签订的内容，是一条绵延很久很久的线，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那就是在哈里森·威德尔还活着的情况下，这些内容会在公证之下完美而有序地得到执行。”
“而现在那只狐狸已经不在了，这还是这份公证告诉我的，原本我到达这里的时间应该再晚两年。在第一次收到消息，晓得那只狐狸死的时候，我还以为对方又在耍什么伎俩，竟然能够绕开法官的超凡能力。”
“谁晓得，这个交货竟然是为了阻碍灵潮爆发而去世的。威德尔边界，不就是在存有魔璜的那一块地方吗。”
阿法尔嘻嘻哈哈絮叨了一会，认真地看着余睿说道：“如果哈里森的继承人是个无趣的废物的话，我就会按照先前的想法，帮他坐稳威德尔领的位置，然后硬生生地把这纸契约抹掉。”
“虽然法官的能力的确比较麻烦，不过你懂的，正神教会嘛，什么隐秘存在没有。”
“还好是小可爱你，不然我穿越了大半个帝国版图的旅途，恐怕就要画上一个无聊的句点。”
“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的面前。”
阿法尔伸出了双手。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上有着淡淡的青筋，他摊开左手，左手上有一朵纯白色的花苞；他摊开右手，右手的掌心里是一颗银质的子弹，上面刻画着细细的铭文，每一个刻痕都如同发丝般精细。
站在阿法尔身后的奎特，看到那一朵鲜嫩欲滴的花苞之后，眉角迅速地抽动了几下。
他本能地想要引动衣袍上的雷电，却发现那些原本无比欢脱，无时无刻不在四处迸溅的雷光在这一刻沉静如水。
两个选择？
余睿心中满是不解和困惑。
花苞和子弹？
这个帝国的皇子殿下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巨大的困惑萦绕在他的心中。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无法再这两样东西里做出抉择。
按道理他应该出声责问对方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但是看着阿法尔那双依旧带着笑意的眼睛，余睿的灵觉开始突突地发疼。
不能拒绝，不能发问。
巨大的危险感如同烧灼过的沸水一般浇在他的灵魂上，极端的痛苦舔舐过余睿的灵体，但是□□却像是被无数丝线束缚住了一般，无法对这些疼痛做出反应。
倘若余睿能够将灵体抽出身体，置于高处，就会看到一个巨大的木偶正在自己身后，祂有着健硕的身躯以及细小的枝干，那些形如树杈的纤细手臂上有着一根根几不可见的透明丝线。
这些透明的丝线如同茂密的蛛丝，紧紧缠住余睿的四肢。
“木偶。”奎特的嘴中缓缓吐出这样一个词汇。
在行政厅之内进行着行动的人们在某一时刻同时的停下了动作，他们的四肢变得僵硬，他们的五官变得扁平，如同粗制的木偶在演出一出默戏。
笑意盈盈的青年欣欣然地双手一摊，“现在有两个抉择摆在你的面前，选一个吧。”
原本就已经娇艳欲滴的白色花苞正乖乖地躺在阿法尔的手掌心，仿佛下一秒就要绽放。
而银质的子弹则被无数丝线拉扯，枪已上膛。
“我建议你这个满是机油臭味的家伙最好停下来。”无数的火蛇从地面、从墙体的缝隙之间冒了出来。
这些足以焚毁花岗岩的火焰在瞬间布满了整个顶层，一种晦涩而又难以言喻的领域在这不算太大的范围内展开。
“你不是老早跑出去了嘛，不死鸟的达纳兹？”
浮现在余睿身后的木偶缓慢且僵硬地转向某一个地方。
一团似乎永远燃烧不尽的火焰正在缓缓扩大。
“砰。”
银质的子弹以人类无法想象的速度穿越了空间，以无可阻挡的态势击穿了沉稳跳动的火焰心脏。
“我说过了，二选一不是。”金发的青年缓缓吹了吹自己的手指，像是火枪手吹散枪支射击的硝烟，“只不过没想到你会选择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二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