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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阿牛哥,我知道你在外面,进来吧!”窗前一直立着一个身影,李漠倒是想忽视,可统共就小小一方窗户,还被那么大一坨东西挡住大半,让本就不甚明朗的室内变得愈发昏暗。

      片刻后,只见那坨影子动了动,几束光线摇曳扑闪,随后,一片大亮。

      阿牛进了屋,却只是远远立着。不言不语。

      李漠:“怎么了?嫌我吼你了”

      阿牛:“不是……你的脚还疼吗?”

      李漠:“你别管我的脚,我就问你,为什么站那么远”

      阿牛走进几步。

      “再近点。”

      阿牛又近了些。

      “再近点,头低着,我够不着。”

      阿牛蹲下身子,头靠近炕沿,二人视线相对。

      下一刻,李漠扑过来,把全身重量交付在阿牛身上。然后狠狠的吻上阿牛的唇,辗转嘶磨,力道之大让强悍如阿牛都后退些许,一只手撑在地上才稳住身形。

      李漠除了脚腕,其他部位都没什么大问题,一个狠扑的动作完全可以做到。

      阿牛倏地瞪大双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楞楞看着李漠狠狠覆上自己的唇,可这个人又不得其法,只是停留在唇外,摩擦冲撞。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李漠毫无章法的挑拨,阿牛发力,将李漠掀倒在厚厚的被褥上,自己倾身向前虚掩着压在上方。右手始终护着李漠的伤腿,保证它不被压到。

      然后,四片薄唇再一次紧紧贴在一起,这一次,可不是浅尝即止了,阿牛有力的舌头强行进入对方的领地,攻城略池,不放过每一个隐藏的暗地。

      李漠毫不退让,奋勇相敌,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落得个溃不成军,最后,只好被动张开樱唇,任由对方侵略撒欢,自作孽,不可活也。

      双唇严丝合缝,不通一点气流,第一次如此接吻的李漠被震惊的忘了怎样呼吸,脸颊被憋的通红,双眼泛起水润,一副被欺凌的羸弱之姿。

      阿牛看着这样的李漠,好像良心发现一般,终于分开薄唇,给了李漠喘息之机,李漠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旖旎的气流里有什么东西急不可耐的想要破体而出。

      下一刻,长衫被撕破,厚棉袄的扣子分崩离析,洒落一地,李漠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翻入被下,一室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大片大片清明散开,独留一室朦胧放纵。

      ……

      阿姆端着饭正打算入小院,就被门口的武侍拦住去路,“主子与漠哥儿有要事相商,秦阿婶可以稍后再过来。”

      秦素芬一愣,这是怎么回事?正当此时,院里忽然传出一声呐喊,声音响亮却不尖细,像是极致痛苦,又像是极致欢愉。即使再迟钝,秦素芬也瞬间反应过来,随即便面红耳赤,这俩孩子,青天白日的,真是大胆。

      秦素芬将手里的托盘递给武侍,“你还没吃吧!把这吃了,我等下给漠漠重新煮。”自从那日救了阿姆和韫清,桑舟便出现在明面上,再不用东躲西藏。

      桑舟下意识一接,刚要拒绝时,阿姆已经大步离开。他打开倒扣的陶瓷盘,里头是香喷喷的水饺。舀起一个放入口中,嗯,真香。

      等室内恢复寂静,已到日落西山,李漠大口喘息着,刚恢复一点的喉咙又再次毁灭,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哑声。

      阿牛翻身从炕头端来一杯水,李漠咽下俩口,就不肯再喝。闭着眼,等着满身余韵散去。

      “漠漠,对不起。”

      李漠张开氤氲双眼,“你对不起什么?”

      阿牛:“前日,我阻拦你,还打晕了你。”

      李漠看着阿牛胸口一道道紫红色的划痕,心疼不已,他答非所问道:“阿牛哥,你胸口这些伤是我那日挠的吗?”

      ……

      李漠:“疼不疼啊!”

      阿牛:“不疼。”

      李漠:“阿牛哥,你知道我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一阵静默。

      “我最在意我的家人,就如你,如果你们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那会让我一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我会时时刻刻在悔过,一辈子不得快乐,一辈子无法解脱。”

      “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伤了你。可是阿牛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你不愿让我面对一切痛苦的事,但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呢?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分离,再无缘相见呢?”

      “我会一辈子守护你的。” 阿牛握紧李漠的双手,郑重其言。

      有一股无言的感动在李漠胸腔里肆意奔涌。

      “阿牛哥,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和你站一起,不拖你后腿,危险来临的时候,我希望我们可以一起并肩作战,那会让我觉得骄傲,觉得我们俩个人是一体的,我再也不想被你打晕,保护在羽翼之下。”

      “嗯。”良久后,头顶传来轻轻一声应答。

      李漠躺在温暖至极的怀抱里,沉沉入睡。

      往后余生,愿你愿我,并肩携手,不离不弃,俩相而安。

      这里没有轮椅,阿牛给李漠打造了一根专属拐杖,搁肩处放了厚厚的绵布,一点也不硌人。当日李漠骨头虽未断,但受伤后在冰天雪地里待的时间太长,伤了筋骨进了寒气,导致伤处很久都好不了,一用力就疼。

      没办法,暂时就只能依靠拐杖走路了。李漠每天只能拄着拐杖在这新家里到处转悠,一会抱抱思安,一会逗逗六伽,过得好是开心。虽然对阿牛瞒着自己买下这么大一座院子颇有微词,但对于这所漂亮又温馨的院子本身,李漠确实非常喜欢。

      养伤的这些日子,阿姆和阿牛简直对李漠呵护过了头,不许他迈出大门,不许他吃辣喝冰,不许他进灶房,更不许他走路太久,仿佛只有时时刻刻在炕上待着,他们才安心。于是好不容易养成早睡早起好习惯的李漠又变成了日日赖床的小屁孩。

      一日清晨,天才微微亮,李漠就被人从被人掀开被子,“漠漠,起床了。”

      “阿牛哥,你就让我多睡会吧!”李漠倒趴在枕头上,低靡的声音因为流通不畅愈发软糯起来。

      空气里寂静半晌,正当李漠以为阿牛已然放弃而打算舒舒服服补个觉时,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想不想去看梅花。”

      梅花说实话那一整天梦里的很多景象李漠都已模糊不清了,唯独这一声梅花,反反复复出现,如影随形跟随,更像是一种执念,不实现的话就永远无法忘却。

      只见埋在枕头里的头颅缓缓侧过来,露出一只眼睛,迷迷蒙蒙的也张的不甚大,李漠怀疑的看着阿牛,“梅花”

      “昨夜,梅花开了。”

      一轱辘从炕上爬起,“快,快,我的衣服呢?我要去看梅花。”李漠瞬间清醒,四处找着衣服。

      看着李漠略有些低敞的领口,阿牛眼神暗了暗,捞起身旁的棉袄递过去,“在这。”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穿衣,等再次站在阿牛面前,李漠已完全看不出早晨那副懒散邋遢样子,帽子围巾齐齐上阵,他用俩件厚棉袄把自己包裹成了一个球,看着阿牛的眼睛蹭亮蹭亮的,最后宝贝似的拿过自己的拐杖,朝着阿牛喊:“快走吧!”

      李漠一瘸一拐努力向门口移动,阿牛终于看不过眼,走过去强行把他背了起来,拐杖握在自己手里,然后迈出门去。

      空气里被染上淡淡的迷蒙,早晨太阳还未出来,天色要亮不亮的,模糊的让人有些难受。但趴阿牛背上的李漠丝毫不受这些影响,一路欢欣雀跃,不停往阿牛侧脸上喷着热气以示亲呢,美名其曰是害怕阿牛冷。

      阿牛一脸宠溺,有时候被撩拨的狠了还侧过头去啄一啄那人的嘴巴,逗得李漠哈哈大笑。

      快到大门口时,阿牛脚步一顿,“漠漠,把眼睛闭着。”

      “这么快吗?不是还没出大门吗?”

      阿牛僵持站着,仿佛只要李漠不答应闭眼,他就不挪动半分。

      “哦!我闭,闭就好了嘛!好了,你可以走咯!”

      片刻后,李漠听见一扇门枝丫一响被推开的声音,真是的,出个大门还要闭眼啊!

      阿牛刚走几步却又再次停下来,李漠腹诽,“这又怎么了?走俩步停俩步,搞得人紧张兮兮的”。

      可是,福至心灵,李漠又忽然忆起,大门旁还有一个小门,平日里上着锁,自己没有钥匙,也就从未进去过。该不会……

      “睁眼。”

      李漠略微睁开一条缝,那一刹那,满目的红星点点映入眼帘,那是一幅画,这是一个画中的世界。

      那泠然的梅历经冬雪的洗涤,枝桠上的万千星火映着全世界的白,一阵风过,那嫩白缓缓飘散,像抖落的尘埃,随即又落到另一个绯红的花瓣上,以此往复,慢慢消失。

      这样瑰丽而又森然的色彩交织映衬却并不突兀,一切都显得那么真,那么美。

      如果自己也能变为那一朵红梅,隐身在这片不可方物的仙境里,又该是怎样一种美妙的感觉!可是,这幅画已然绝美,再不容任何外物亲近,只要远观一眼,就仿佛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阿牛哥,这里好漂亮啊!”

      “想过去吗?”

      “不不,在这里就好,过去会留下脚印,把这副仙境都破坏了。”

      “嗯。”

      ……

      俩个人,一个立于梅园入口处,一个趴在另一人背上,狂狷的风吹起乌发,漫天的白雪红梅被浸入了丝丝墨色,这一刻,昳丽时光定格,前尘旧事都仿佛遥远的再也看不见了。

      后来六伽偷偷告诉李漠,梅花生长期很长,没有三年绝不可能结出花朵。这个惊为天景的梅园,是阿牛自买下院子那日起,一颗一颗从别处移来的。是以才在搬来的第一个冬日,就开出了片片潋滟鲜花。

      李漠的心豁然缺了一个口。有一个叫做阿牛的男子,有一颗叫做真爱的心终于入住。

      李漠抚着自己心口,这颗冷了这么多年,硬的像石头的心,好像,变得柔软些了。

      阿牛从未问过李漠,到底爱还是不爱,因为他知道,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既已执念颇深,那么,我爱你,就足够了,正是这般无私到令人不可置信的爱,才让他终于等到了李漠心花盛开。

      大雪初霁,当厚厚的积雪一点一点开始变薄,然后融化到一片都不剩时,柳树就已新抽了芽。这个漫长而又残酷的冬季,终于要结束了。

      李漠的腿伤已经差不多快要好了,可难过的是,每天都需要喝黑乎乎的补身药。犹记得终于可以脱离拐杖独自行走的那一日,满目慈祥的老大夫笑眯眯看着自己,“嗯,恢复的不错,可以开始进补了。”

      于是李漠的苦日子便开始了,刚开始乘着家人对自己的信任,李漠把所有的补药全部喂给了后院的小棉花。小棉花是一直给思安供奶那只母羊,虽然它很不情愿,但可恶的李漠把药和它最喜欢吃的玉米粒混在一块,为了吃到玉米粒,它只能把那黑乎乎的药汁咽下去。

      如此,大家也算是和和气气,幸福安康的过着平淡日子。

      可做坏事总会有露陷的一天,又一个清风明月的大晴天,李漠赶走了送药的阿姆,蹑手蹑脚往后院走,才刚打开那扇虚掩的小木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面如锅底,眼如彗星,一副等待解释的模样。

      李漠打着哈哈:“呃,呵呵,呵呵,好巧啊,你也是来散步的吗?”

      ……

      李漠:“我来看看小棉花,你看她吃的多香,我看着她吃饭,仿佛药也不苦了呢!”

      阿牛盯着他看,依旧冷如冰霜。

      眼看实在躲不过去,李漠只能咬着牙,捏着鼻子,将那看着就反胃的药汁咽下肚,他以为这就算蒙混过关了。

      实在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个喜欢告状的阴险男人。

      当阿姆哭着过来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要是不把身体养好,我,我……那喷涌的眼泪李漠根本无法招架,没办法,被逼上了梁山,自己却不可能挥刀干架,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在每日俩碗补药的浸润下,李漠渐渐恢复了元气,在屋里猫了一个冬天,有些耽搁许久的事却不得不提上日程了。有些恩,有些仇,有些执念总得去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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