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点》滚滚不爱滚

11、香槟 02

　　早自习几个后排的学生书撑在桌面上埋着头打瞌睡，慕秋直接上脚就是一踹。

　　人被吓得忍不住爆了粗，不爽的回过头，看到自家班主任卷着书敲着手臂。

　　“………早，早……”

　　慕秋露齿一笑，咬牙切齿，“不，早。”挥手抬了抬他肩膀，“站着上课。”

　　人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其他打瞌睡的也都被吓得浑身一绷。慕秋慢慢走向讲台，“通宵打游戏了还是怎么地，钓鱼钓到班上来？”

　　她一一扫过站着的人，冷笑，把其余打瞌睡的人都叫了起来，“欢迎加入扫地大军，诸位，加油啊~~~”

　　一群人瞬间蔫了。

　　语文老师拿着一沓作业本走进来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哟，惹慕老师生气了啊，可以啊慕老师轻易也不生气。”

　　慕秋对语文老师笑笑走出了教室，一口浊气压着出不来。

　　她走到旧教学楼一个偏僻的小角里撑着栏杆看外头。

　　男人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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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不错，我很喜欢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并没给慕秋带来太多轻松。

　　她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势在必得的人也不少，但她早就厌烦了，一点不像听到类似的话。

　　慕秋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男人，男人矜贵的气质和不凡的衣着从上到下都诠释着轻浮，这种看着就是情场高手阅历无数的人让慕秋不悦。

　　慕秋就这样冷着脸看着他。

　　男人也不恼，任她穿透人的视线上下扫荡。

　　慕秋收回视线，“玩儿玩儿”

　　男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孩，没漏掉她露出的一丝厌恶。

　　慕秋安静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音。

　　男人却从她嘴型读懂，我不。

　　慕秋打断他想起的话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没兴趣也没打算在这种地方找这种乐子。”

　　她轻蔑的看着男人，“再说，喜欢？你的喜欢又值几个钱？刚见面没多久就说喜欢，你凭什么？”

　　凭的什么，对着一个认识没多久只知道姓名的人谈喜欢？了解过吗，认识过吗？游走在声色场所也不过为的一夜春宵。

　　慕秋冷着眼盯着男人看，一字一句的说，“恕不奉陪。”

　　原以为这样就该结束，慕秋也打算就这么走人，岂料男人轻笑一声，再次挡在她身前。

　　慕秋不耐烦的抬头看着他，连话都懒得说。

　　那人看着她浑身带刺的样子只觉得有趣，笑着递给她一张名片，“别那么抗拒，我真挺喜欢你，我们可以先认识认识。”说着顿了顿。

　　慕秋猝不及防的被男人抓着手腕往前拉，连忙刹住脚步，堪堪停在男人胸前两指宽处，只听男人带笑的声音轻声在她耳边吐气，“你很带劲儿。”顺手把名片塞在女孩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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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秋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这口气越憋越气人，含糊的爆了句粗。

　　没感觉到别人拒绝吗？哪来那么厚的脸皮！

　　慕秋手抓着栏杆，没由来地感到烦躁，这种来源不清的情绪让她不安。

　　慕秋撑着额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俩小孩，有点头疼。

　　“说吧，”她叹了口气，“为什么打架？”

　　两个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慕秋很少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说话，现在的慕秋，没由来地让人发悚。

　　慕秋就这样冷着脸，看着两人，“不说？行，打电话让你们爸妈问你们。”

　　俩小孩一哆嗦，更不敢说话。

　　各自让两人打了电话，慕秋就盯着两人看。

　　时间过去大半，门外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响起，慕秋整理下情绪，站了起来。

　　跟进门的人撞了个对眼。

　　慕秋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世界那么小？

　　祁冉也觉得稀奇，看着一身跟那天晚上不同样式的卫衣搭配，觉得这人可能家里除了卫衣没别的衣服。

　　在心里笑了笑，祁冉走向慕秋。慕秋警觉地向后退开小半步，身子不由自主的绷紧了。

　　祁冉心里好笑，“老师，白年做什么了？”

　　白年是站着的其中一个学生，平时表现挺跳脱的一男孩儿。

　　慕秋小心地又后退了半步，点点头，“他跟人打架，还不愿意说。”

　　祁冉点点头，转向白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白年看着有点怕他，倒豆子似的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大通，原来两小孩儿打游戏闹出的矛盾，掉的血包没抢上，被打死了。

　　慕秋和祁冉无语，不愧是小孩，这理由可真是………

　　“也太傻逼了。”祁冉揉揉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慕秋在心里默默点头。

　　白年有点尴尬，被鄙视了但是又不敢顶嘴，只好憋屈的垂下了头。

　　慕秋朝另一个扬扬下巴，“你呢，爸妈怎么还没来？”

　　“……他们上班，没接电话。”

　　慕秋眯眯眼，记下名字，准备家长会的时候跟他算账，转过头看向白年，“你也爸妈有事？”

　　白年下意识缩了缩，今天的慕大太可怕了，“……对。”

　　慕秋看着两人若有所思，半晌，说，“手机拿出来。”

　　“啊？”两人都是一愣。

　　慕秋重复，“手机，给我，不收你们的。”

　　两个人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言把手机拿了出来。

　　然后祁冉就看着她操控着两个号挂机然后反复被杀。

　　祁冉：太绝了。

　　慕秋神清气爽的走出教学楼，伸了个懒腰。

　　祁冉回想起两个少年不断求饶和队友的骂街，感觉他两不用混了。

　　祁冉有点无奈，“我是第一次看到有老师以这么嗯……的方式处理学生的事情。”

　　慕秋挑挑眉，“打蛇打七寸，不是因为打游戏打架吗，这么重视这游戏，哼。”

　　祁冉摇摇头，还是觉得有点好笑，想来那俩小孩以后打游戏………

　　祁冉失笑，看着慕秋的眼神变得软了起来。

　　慕秋全然忘记了对男人的警惕，以至于再次被男人拉住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反抗。

　　男人把踏着欢快步子的慕秋扯进昏暗的楼道里，抵在了墙上。

　　等慕秋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

　　男人把慕秋压在墙上，昏暗的光线下，神色不明。

　　慕秋小小的挣动了一下，无奈的发现男人压她压得紧，只能皱着眉瞪他。

　　男人不小心被她的眼神一勾，更凑近了女孩儿一点。

　　楼道里的光线被门一挡，难以看清里面的内容，狭窄的过道里时不时传来学生的笑闹声，虽然已过了下课时间很久，但教学楼里还是有那么两三个学生还没走。

　　慕秋不禁身体一僵，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这可是学校。”

　　男人挑挑眉，“不是学校就行了？”

　　慕秋没理他的故意曲解，低着头不看人。

　　细碎的头发划过脸侧，把女孩的小脸挡得看不清明。

　　男人看着眼前小小的人，慕秋长得不算好看，是那种看着比较无害的类型，是人群中硬是找不到对人有威胁的类型，要不是上回在酒吧里女孩张牙舞爪的模样，祁冉也不会注意到她。

　　慕秋感觉到男人缓缓凑近的呼吸，有点紧张的紧了紧拳头。

　　跟上次一样，温热的呼吸围绕在慕秋周围，原本阴冷的楼道里瞬间溢满了暧昧地气息。

　　慕秋不敢抬头，也不想抬头，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没由来得焦躁不安，比上午更甚。

　　手心微微冒着汗，慕秋也没有把手松开。

　　就在女孩心一横想发力把人甩开揍一顿的时候，男人额头抵上了她的。

　　“不会在这里对你动手的，你怕什么？”似有无奈的声音响起，那人微微退开两步，看着她紧绷的小脸。

　　温热的气息散开，慕秋抬头看着男人，眼底复杂。

　　虽然想揍一顿的想法没变。

　　男人忍不住伸手剐蹭了一下她的鼻尖，“走吧，请你吃东西。”

　　慕秋还在兀自呆住，闻言下意识说，“吃披萨。”

　　男人一愣，随即笑开，“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吃小孩吃的东西？”

　　慕秋，冷哼一声，没理他。

　　不过即使气氛放松了，慕秋也还是离男人两步远。

　　男人瞥了她一眼，“名片你是不是没看？”

　　慕秋低头走路，没说话。

　　男人无奈停下，突然不知道那这小孩怎么办。

　　慕秋也隔开几步停下，没什么反应，只是片刻，眼前就出现了男人的面孔。

　　慕秋瞳孔微缩。

　　男人单膝跪在了她眼前。

　　慕秋哑然，有这个必要吗？

　　男人看着她定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嘴角微勾，不自觉缓了声音说，“我叫祁冉，我想追你，好歹你也记记我名字吧。”

　　慕秋垂着眼帘没说话，那个名片连着衣服被直接丢到了洗衣机，等拿出来名片已经皱巴巴一片了。

　　男人等了半晌，等到脚都麻了，以为女孩不会回应，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才听到她小小的声音。

　　“……我没有扔掉，没故意……”没故意不看。

　　男人一愣，随即笑开了眼。

　　他抬手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头发，“知道了。”

　　慕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也许是因为他跪下的姿势，也许是因为他会不自觉放缓的声线，总之就挺莫名其妙。她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看来不是她能打得过的段位。

　　在慕秋为自己的未来堪忧的时候，祁冉已经站了起来，“走吧，再不走可就要晚了。”

　　两人最后选在了一家装潢淡雅的西餐厅，有披萨的。

　　祁冉看着女孩慢条斯理的吃着意面的样子，挺有趣。

　　虽然看着不像是那种专门培养了西餐礼仪的人，但慕秋就是吃的很斯文，不是小口小口细嚼慢咽，吃的也挺大口，但速度挺快，看着就特别有食欲。

　　祁冉也不由地多吃了两口。

　　慕秋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好吃，下回再来。

　　祁冉看着她手上拿着的榴莲披萨，嘴角抽了抽，食量那么大，怎么看着还是那么瘦。

　　“我没想到你会喜欢吃榴莲。”这还是比较猎奇的那种水果。

　　慕秋眨眨眼，“很好吃啊，你不喜欢？”

　　祁冉看了一眼披萨上的榴莲，迅速移开目光，含糊的应了一声。

　　慕秋咽下嘴里的披萨，“如果你先说不喜欢的话，我想我也不会点。”

　　祁冉摆摆手，“没事，也没那么讨厌，”顿了顿，“只是不太能理解会有人喜欢榴莲而已。”他吃过一次之后就发誓再也不碰榴莲了，那个味道他一辈子也不想回忆。

　　慕秋舔舔嘴唇，组织了下语言，“嗯——你喜欢吃臭豆腐吗？”

　　祁冉不太理解问题为什么会变成了喜欢吃什么这个话题，但还是如实回答。

　　“没试过。”

　　“牛油果？”

　　“还可以，这家店的牛油果三文鱼沙拉很不错。”

　　慕秋吃下最后一块榴莲披萨，擦擦嘴，笑着说，“也有人不能接受牛油果的味道啊。”

　　“牛油果富含脂肪，营养很高，但却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牛油果的口感，不是吗？”慕秋轻轻一笑，“就像我喜欢榴莲一样，你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喜欢榴莲，不是吗。”

　　祁冉点点头，有点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慕秋合掌，“很对。”

　　祁冉看着眼前尚显青涩的女孩儿，眼底笑意满溢，原本他也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接近这个表里不一的女孩，现在只想跟人好好亲近了。

　　慕秋借着喝茶的姿势挡了挡脸，搞不懂自己干嘛越说越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