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夜[综主鬼灭]》Aef

14、第十四夜

　　目的地叫狐仙村，路途不远，但人走过去还是需要些时间。继国缘一将我拉上他早就拜托准备好的马车，而他坐在车厢外的木板驾车。

　　“你一早就计划好的吗？”这样齐全的准备，我不由得心生疑惑。

　　隔着一卷帘，青年的声音如水面涟漪在空气中荡开，“只是有这个打算。”他回答道，“我不愿打扰你，原本已经要离开，没想到你突然醒来了。”

　　我在车厢内点了点头，木轮轱辘颠簸中，我又开口：“天黑已经很早了吧，为什么你要特意挑这个时候去呢？”

　　“白日我去狐仙村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鬼。”他说，“狐仙村是个坐落在山上的村子，那座山很陡峭险峻，山上人与山下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村民不出村，除了旅人浪客也很少有外人进村，所以鬼一定是隐匿在其中。”

　　“但是，我看过了每一个人，没有发现任何鬼的痕迹。”他的声音乘着夜晚的凉风而来，“村民们很怪异，我询问有关失踪者的事，除了寻求鬼杀队帮助的那位母亲，他们都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哪有什么失踪啊，他们在祭祀上被狐仙大人挑选中，是去服侍狐仙大人了，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所以我猜测。”他说，“鬼就是那个「狐仙大人」。”

　　“而他肯定会出现在今晚的祭祀仪式上。”

　　我意识到什么，“这是祭祀特定的时间？”

　　“是。”青年说道，“这么晚让你出来真的很抱歉。”他顿了顿，“可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样。”

　　我愣了愣，“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会很喜欢外出。”他的话语染上几分柔和的笑意，“因为昨天在郊外的时候，你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我停了一瞬，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我一直都很欢喜啊。”

　　“还是有区别的。”即便隔着一卷帘，我还是能想象出青年微微摇头否定的模样，“平日里你虽然总是挂满笑容，但却没有任何笑意，可昨天你笑的时候，眼睛里却闪着细碎的光芒。”

　　风忽起掀起半张帘，外界的景象倏然呈现在我眼前。倾落的银辉中，青年的侧脸笑容清浅，眼眸里折射出似水的柔光，他所在的地方与周遭都格格不入，清冽的温柔将漆黑与阴暗抹消。

　　一瞬帘落，车厢内重归阴暗。

　　我静坐着，眸聚焦在他方向的帘面上，笑容一点点敛去。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继国严胜对他的厌恶到底从何而来。

　　*

　　才至山脚，便能望见山顶处一片灯火通明，嘈杂的人声鼎沸顺着风飘来，微弱。

　　马车不能上山，我们便将它搁置在山下步行上山。继国缘一本是让我在车厢内等待，“我会尽量快些的。”他说，“等我回来，我们便一起去逛夜市。”

　　可我却拒绝了。

　　他可是说要保护我呢，如果没有处于危险境地的可能，又怎么能给他保护我的机会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执意和他一道上山。

　　为了方便行路，我特意换了身浅樱色的小袖，却仍是不便，山路崎岖且野植繁多，总是被枝条什么的剐蹭住或绊住脚。

　　继国缘一一开始走在我后面。

　　“山路难走，容易滑倒，我在后面可以接住你。”他起初这样说，但在我又一次被停住脚步后，他一下迈大步伐，越至我的前方。

　　这样就不耐烦了吗？我在心里想。

　　而就在下一秒，他转过身，在皎洁的月光下向阴影里的我伸出手，温柔的笑容美好的令人心生无尽的向往与疯狂的嫉妒。

　　“牵着我的手吧。”他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