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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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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下人,清净是清净,但所有活也就轮到小荞来做了。
周契沐浴非常讲究,小荞候在一旁只能站着。她等得都开始打哈欠,才终于盼得周契从澡盆里出来。小荞拿了毛巾过去,她尽量把目光放在周契的上半身,站在他身后,避免看到一些不太想看到的东西。
好在周契也并非无聊之人,对逗弄小荞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小荞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了,没想到周契忽然说:“今晚留下吧。”
小荞一怔,心想这么突然的么?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但转念又想,如若有机会怀个孩子,那岂不是敬思王的第一个孩子?如果运气好是个儿子,那她岂不是不用再铲屎了?
没等小荞给出任何反应,周契人已经钻到被子里。他背对着外面,闷闷的又继续说道:“昨夜蚊子有些多,你留下来,帮本王看着点香,灭了就再替本王点上,不要让蚊子咬到本王了。”
“……”小荞默默的看着周契的背影,真的很想一个助跑冲过去一脚踹在他的背上。但……也就想想罢了。
小荞把自己房里的被子搬过来,夜里就缩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因为要盯着香,她睡得很浅,时不时就会醒来一下,看看香还有没有在烧,如果没了,还得补上。
结果就是第二天小荞困得不行,给“霸王”喂完鱼肉和水后又回到房里睡了顿回笼觉。周契在小荞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出门了一趟,小荞自然是不知道的,等她睡醒,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房门被打开,本来趴在笼子里也在睡觉的“霸王”被惊醒,周契站在门口,一步不往前进,冷冷说道:“赶快收拾收拾,准备启程回梁城。”
小荞坐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望着周契,迷迷糊糊在想,伺候周契的日子可算要结束了。
她从床上下来,本来行囊就不多,匆忙洗了把脸后就带着“霸王”和周契一起上了马车。她虽然觉得奇怪,周契上午不还悠哉悠哉的么,怎么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就那么着急的要赶回梁城了,但始终没有开口去问其中的原因。
回去的路上小荞又睡着了几次。中间一次醒来,她才发现自己竟因为马车的颠簸无意识的靠在了周契的身上,她吓得顿时清醒过来,生怕引得周契的不满。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契,才看见周契也正低着头睡着。
小荞悄悄的把脑袋扭到另一头,靠在了另一边。周契在她身边动了动,可能是醒了。小荞赶紧闭上眼睛装睡,两个人不得不在狭窄的空间里共处的时候,她宁愿保持沉默。
回到王府里,阿文已经在门口迎接了。小荞在府里最熟悉的人就是阿文了,见了他,小荞像是终于见到了亲人一般,忙把“霸王”的笼子塞到了他的手上。
周契自顾自的走了,剩下小荞和阿文在后头。等周契走得没影了,阿文才和小荞说起话来。
“孟姑娘这趟和殿下出行感觉如何?”阿文问。
“累死了。”小荞有一肚子苦水想倒,“你都不知道,他怕被蚊子咬,让我帮他看着香,害我一夜都没睡好。”
阿文笑了笑,伸出手指抵在嘴唇前,“嘘,孟姑娘小心隔墙有耳。”
小荞话匣子刚打开,就被阿文委婉的警示把话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回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待上一个月了。”
小荞真觉得之前自己给自己定的两千两银子的目标有些想得太简单了。这个敬思王也太难伺候了,脾气古怪不说,提的要求也总令人匪夷所思。她一个妾,要管的事和阿文也差不多了,阿文还不用夜里给周契看着香呢。
“下次保不准会让我夜里给他送夜壶,拉完大号给他提裤子。”
小荞的话让阿文忍俊不禁,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也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不管如何,回了王府,小荞要做的也就只剩下伺候猫了。这种体力活一旦形成习惯,做起来也就不那么费劲了。
第二日一早,周契进宫参加早朝。平日里他是断不会去的,但昨日他接到消息,说皇帝非要他速速回梁城,商议王惜存一案的审判,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不得已的那么着急的赶回来。
敬思王参与早朝议事,对各位朝臣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他一亮相就引来其他人低声议论,好奇他这趟进宫会有什么表现。
早朝上,皇帝又提起了王惜存一事。
“昨日,宗正丞提议对王惜存从轻处罚,从三年牢狱改为一年,此事敬思王是否知晓?”皇帝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周契,问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得知王惜存确为强抢民女,其行为实在有伤风化,理应按三年牢狱判处。宗正丞的提议儿臣从未知晓过,也并不能理解。”周契的言外之意就是章裕都是自说自话,根本没跟他商量过。
“宗正丞为何认为王惜存该改判为一年?”皇帝又看向被文武百官凝视着如芒在背的章裕。
“回……回圣上的话,臣以为,王惜存是皇后殿下的表亲,且因为那名女子本身也为勾栏女子,于情于理,减刑也是有情可原的。”周契把问题都甩给了章裕,这下让章裕有些措手不及。
他原本也打算公事公办,告诉皇帝王惜存就该判三年,但想到皇后很受皇帝的宠爱,而且还是太子的生母,他想着判个从轻处罚可以让皇后和自己都好做一些。
“为何是皇后的表亲就该从轻处罚了?”皇帝对章裕的说辞有着明显的不满,“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不管王惜存与皇后有着什么关系和牵连,你身为宗正丞,难道不该就事论事,公事公办么?”
章裕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朕平时听见一些闲言碎语,说朕立皇后之子为太子,是因为被皇后下了蛊。朕立谁为太子自有朕的考量,并非被谁蛊惑,你们只需记得凡事公事公办,不要顾及什么有的没的。朕并非昏君,自然不会因为此事与皇后有牵连就失了智。”
皇帝越说越气,握着龙椅扶手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皇帝发怒,朝臣们自然也都垂着脑袋不吭声,没人敢站出来多说一句话。
“王惜存一事要引以为鉴。强抢民女是件小事么?不过是皇后的一个表亲,光天化日之下和勾栏女子拉拉扯扯,这是一件多光彩的事么?简直丢人现眼!这次的事情就按朕说的去办,这个王惜存,也不要蹲三年牢了,直接问斩。”
朝臣们一阵哗然。
周契抱着双臂忍不住笑了笑,他朝章裕看去,章裕正僵直着立在人群当中呢。他本意是想谁都不得罪,没想到最后竟会害王惜存落得被问斩的下场。若是皇后知道此事,必定要恨上他的。
有朝臣觉得皇帝的决议太冲动,站出来想要为那个王惜存求情,“臣以为,圣上定不要冲动行事,王惜存一事还需按律法来办。”
“律法是一方面,但朕倒觉得你们畏惧于皇后,或是其他后妃、臣子的权力、裙带关系,才是更大的问题。”皇帝是觉得王惜存一事宗正丞就要看皇后的面子行事了,那往后是不是其他政事朝臣也要看谁的面子进行决议?
那名朝臣听及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退了回去。
总而言之,这次王惜存一事章裕处理得让皇帝很不满意,皇帝叫来了宗正卿,同他说怎么能把徒弟带成这样。宗正卿嘴上应着“好好好,等臣回头好好说教他一番”,其实暗想他也正是因为不愿和皇后有什么矛盾,所以才一直告病在家,躲过一劫。只是姜还是老的辣,他在朝堂上混了那么多年,处理这种事终归要比章裕油得多。
王惜存一事告一段落。
虽然周契多少也有点为王惜存感到遗憾,明明只要蹲三年牢狱,被章裕自以为是的横插一脚,这下连小命都没了。
下了朝,周契也准备打道回府了。他对政事向来不感兴趣,有朝臣过来寒暄,他也只是随便敷衍两句。
“三弟。”
有人从后叫住了周契,周契回头,才注意到是皇长子周珅。
“今日怎么入宫来了?”周珅也觉得在宫里能见到周契很是稀奇。
“父皇叫我来的。宗正丞办了个案,把人命都给坑没了,我也不过是来看个热闹。”
“哦,是王什么存一案么?”周珅似乎有印象。
“嗯。”周契点了点头,“大哥知道这事?”
“是小舒说的。她最近不是同皇后殿下走得很近么,从皇后殿下那里听见的。”周珅说的“小舒”是尚德王妃,也就是周珅的妻子。
“想来,对这个结果皇后也是很不满意的吧。”
“不说这个了,我听闻你最近又纳了个妾?如何?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就算是皇长子也依旧对自己弟弟的八卦很感兴趣,“小舒总念叨着想见一面,不如下次家宴的时候,你带来咱们一起聚聚?”
“不过一个妾室,也能让大哥你这么挂心?”周契似乎有点不情愿。
“我听说了,那个妾室的来历……似乎有点故事?”
周契听后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答,“不过是有点怀疑而已,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