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扶苏》四两千金1

3、第2章

　　施无计见那公子，心想：不知道是哪家富户的公子，有钱人就是闲得无聊。他继续向茶楼里面走，找到周聪对他来说更加重要。
　　“哎呀呀，这不是施公子吗？”刚走过茶楼的柜台，迎面就碰到了这茶楼的杜老板。施无计也曾在这里扔过不少银子，所以杜老板看到他显得格外热情，“真的不巧，您看，您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今天的人太多了，只能劳驾您坐在角落里了。”
　　施无计抬眼看了一圈茶楼，果然见到黑压压坐满了人。他说道：“宓姑娘的曲子果然不是白唱的，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嗨，现在只唱曲还能招到什么客人呀，就算她长得再漂亮，也没人愿意买这个帐呀。”杜老板说着向茶楼的中间指了指，“我这里可是有个新奇的玩意儿，您等着瞧好吧。”
　　施无计这时才注意到那里摆着一台奇怪的机器，机器的正前面，还悬着一大块白色的幕布。
　　“又是洋人的玩意。”施无计皱了皱眉。他讨厌洋人的东西，已经甚于讨厌洋人本身。说到底，发生在他的老师身上的那场变故，完全是由洋人而起。他又如何会不讨厌洋人呢？
　　施无计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口袋，似乎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只好留下来。
　　杜老板察觉到他的不快，但却无法猜到背后的原因，因此说道：“哎呀，怎么让您站着，您先请坐，刚出锅的粉蒸肉，给您先来上一笼？”
　　他见施无计面露喜色，又喊道：“周聪，周聪，快领施公子上座。”隔了一会儿，皱着眉说道：“这小子，不知又躲到哪里偷懒。施公子，最南边的那个位置，麻烦您自个过去，对不住了。”
　　杜老板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向着另一个走进茶楼的人迎了过去：”姜大人，真是稀客呀。”
　　施无计不想再听他们之间的客套，赶忙离开了。
　　茶楼中间，那个奇怪而又冰冷的仪器安静地伫立着。施无计经过的时候，眼光不由地在上面多停留了几秒。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正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天生他就拥有比常人更好的视力，而耳朵的听力尤其更胜一筹。所谓耳聪目明，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人。
　　“哎，你说这洋人的玩意，可真是神奇，怎么就能把人影给捉到那个匣子里，还能放到那个白布上？”
　　“你不要那么土气啦，这叫做放电影。”
　　施无计摇了摇头，他不相信这么一个冰冷的机器，真能顶得上宓姑娘的眼波流转，绕梁三日。他也走过不少城市，听过不少曲子。宓姑娘的样貌和嗓音，绝对算得上其中的一等。
　　施无计正想着，只见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人边走边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谁在叫我？”走过来的正是周聪。
　　施无计不禁哑然失笑，虽然名字里有一个“聪”字，但是他没有一次的反应能够对得上这个字。手脚是很麻利，可是脑子永远慢半拍。
　　施无计两脚轻轻点地，身形一闪，绕到了周聪的身后，拍了一下他的后脖颈，说道：“跑到哪里去偷懒，现在才来？”
　　周聪在茶园跑腿，靠的就是腿脚灵巧。刚一感觉到有人拍他，他的手就从身后抓住那人的胳膊，脚下一轮，已经站在了施无计的面前。
　　他愣了一愣，说道：“施大哥，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老板在叫我。”说着放开施无计的胳膊，搔搔头说道：“我哪里有偷懒，今天人这么多，哪有时间偷懒？”
　　这就是周聪，一定是有问必答，可是隔多久回答要看他多久才能反应上来。
　　施无计环视了一下周围，说道：“今天人是真不少，你们老板从哪里弄来那么个洋玩意？”
　　“是北京一个姓段的先生带过来的，为这事，老板去了北京好几趟呢。”
　　“这回你们老板要赚不少钱了，你也能好过一点，不会让他老踢你了。”
　　提到这事，周聪耷拉着脸，沮丧地说道：“这个放映机太爱坏了，昨晚老板还发脾气，说这笔生意要亏了。而且，自从有了这个放映机之后，宓姑娘也好几天没法唱了。”
　　宓姑娘大概是一个月前来到这个茶园，周聪一直对她体贴有加，处处维护她。
　　施无计点点头说：“上次就听说她母亲病了，现在好点了没有。”
　　“越来越严重了，一直躺着。现在做什么都不容易，昨天晚上如兰夫人还来找过宓姑娘，被我给骂走了。你说，宓姑娘能去那种地方吗？那里的女孩字一个个涂脂抹粉的......”
　　说到这里，忽然呆了一呆，张开嘴巴发了一个长长的“啊”，”糟了，夫人让我帮他买的水粉我忘记买了，我不和你说了，要赶快走了。”
　　因为转身过快，不小心将桌子上的一筒筷子撞了下来。只听到“啪”地一声，竹木筷子撒了一地，有几只落在了施无计的脚边。
　　“你怎么还往回走呀，忙糊涂了吗？”施无计笑道。
　　周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微红，说道：“我去问问宓姑娘，有什么要带的没有，顺便给她买来。”
　　施无计正准备取笑他两句，余光却看到有几个捕快走进了茶楼。巡捕也会来茶园看戏，这没有什么好奇怪，更何况原本就有一桌坐在茶楼里。但这几个捕快穿的衣服，却显然是从其它城里来的。
　　施无计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