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关于一年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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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曼戈书房前的高大的梨树伸展着茂密的枝叶，想离太阳更近一点儿。难得没沉浸在令斯图尔特夫人恼火的实验中的曼戈躺在他钟爱的能至少容纳下两个成年男人的藤椅上，优哉游哉地伸了个懒腰。
他合上书，刚闭上眼想打个盹，就被一阵嘈杂的敲门声闹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家养小精灵西蒙，一脸拘谨地弓着腰，像是犹豫了很久的样子。曼戈一起身，他就开始道歉。
“是女主人回来了。夫人吩咐少爷下去一趟。”他急切地说。
“嗯，我知道了。”曼戈有气无力地说，接着，他朝着藤椅走去，完全不放在心上。妈妈不会把类似于儿子不听从命令多睡十五分钟的小事记在小本本上的。
家养小精灵顿在那里，看上去更紧张了，“少爷，夫人让你下去一趟。”
“嗯。”曼戈用了一个无声飞来咒，把挂在椅子上的薄毯披在身上。
“少爷——夫人让你下去一趟。”家养小精灵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曼戈回答，声音满是困意。
“少爷——”
“下去吧，西蒙，我想我需要一些蜜饼来招待客人。“
奥罗拉·斯图尔特略带愠怒的声音响起，无异于投下了一颗炸弹。曼戈的瞌睡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书房门口。
一个穿着如同她现在心情一样火辣的红色连衣裙。
“不错的裙子，妈妈。”曼戈听到他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接着，他又对那个脸上透露出一点讥笑的被斯图尔特夫人牵着的德拉科·马尔福说道：“不错的小礼帽。”
“谢谢，斯图尔特教授。”德拉科毫无感情地说，他向来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之后，容易讨妈妈们欢心的小男孩提议，“夫人，我想尝尝新鲜的蜜饼。”
“当然，我答应了你母亲会好好照顾你的。”奥罗拉的脸上重新绽放出微笑，“你还记得路吗？我有话要和这个不孝子谈谈。”可见她真的很恼火了。
“嗯。”聪明的小马尔福先生应了一声，消失在了楼梯口。
围观了一切的曼戈把手放在胸前，静静做祷告，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信仰，但是他发现绞扭双手在这种犯错的情况下确实是个不错的舒缓方式。不管是奥丁也好，宙斯也行，看在那个善解人意的小男孩份上，梅林也可以，就不能来个人瞧瞧他这个可怜人吗？
但是没有一个神明、或者是伟人会回应这类临时倒戈的不虔诚的信徒。当德拉科吃下一大块酥脆的蜜饼和半杯红茶后，两位斯图尔特才姗姗来迟，其中一个——当然是曼戈——蔫头耷脑的，拿着一本银绿色封皮的书。他把一本看上去只有《黑暗力量：自卫指南》一半厚的书放在了德拉科面前。
“给你的礼物，是我怠慢的一点歉意。”曼戈舔着干涩的嘴唇说。
“谢谢。”德拉科拧了一个微笑，看了一眼那本朴实无华的书内页，上面写着“曼戈·格林德沃·斯图尔特”，是曼戈在德姆斯特朗求学时的黑魔法笔记。
“我问过你父亲了，这些可以教你，只是一些实用的、偏防护性的咒语。”曼戈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坦白来说，这次奥罗拉女士的惩罚有点严重。他抿了一口咖啡，问，“苦吗？”
“什么？”
“红茶。”曼戈又往里面加了起码一大杯牛奶，在德拉科觉得要溢出来的时候，他停止了，解释道，“我妈妈泡的红茶总是会带着点涩味。但是她不觉得，还引以为傲。”
“嘿——”斯图尔特夫人敲了一下曼戈的头，不痛不痒的，“你又在打小报告了？”
曼戈撇撇嘴。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幼稚的儿子表达对苛刻母亲的幼稚报复，以至于他忘了那位被倾诉的对象是他的一名学生。
德拉科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个小混蛋一样，开始拱火，“不，我不觉得，英国下午茶都是这样的。”
确实，曼戈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斯莱特林的小王子在哄女性、或者讨人欢心方面确实有一手，他已经能预见到，只要德拉科想，等男孩再大一点，大概到了四五年级，大约到他肩膀的高度，追求德拉科的人估计要从斯莱特林的宿舍排到赫奇帕奇了。
这场三人下午茶并没有进行很久，因为斯图尔特夫人要准备晚餐，而且她不是很喜欢那些令人发胖的甜品，于是在匆匆喝掉小半瓷杯红茶后就离开了。也就是说，偌大的斯图尔特宅邸只剩下两个人，曼戈和德拉科。此外，他们还要单独度过将近两三个小时。
要是平常，这很好解决。虽然是在人丁稀少的北欧，但是因为奥罗拉女士的存在，宅子偶尔也会举行宴会，曼戈也学着应付过几个浓妆艳抹的“适婚对象“，他通常会把她们放养到宅子内的哪个景点，然后再见，一点都不绅士。
可这次不一样。他隐隐作痛的肩膀时刻提醒着发生在二十分钟前的母子俩“深刻”的谈话。
曼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淡如白水的声音听上去活泼一些，“你想去哪里？”
德拉科拽着他黑色的小礼帽：“恕我直言，我才来这儿不到两个小时。”
“你不热吗？”
“您的话题有点跳跃，先生。”
可能他移形换影来的时候，英国那边的天气并不好，毕竟是个连年阴雨的地方，所以他穿的……比较保暖。
所以德拉科坦诚地回答，他甚至解开了西装的纽扣，“是的，我之前还不觉得，但现在出来确实有点热。”
“交给我吧。”曼戈接过德拉科脱下来的小西装，“虽然我可能没有仙女教母的审美。”
小男孩被这个劣质的玩笑逗乐了，他捂嘴笑，显然不能把这个超过六英尺的英俊男人和胖嘟嘟的善良的仙女教母重叠起来。
曼戈用魔杖碰了碰他的帽子。是的，的确有学生不允许在校外施展魔法的规定，但他是成年人，所以他在用变形咒把那个窄窄的黑色毛毡礼帽变成米色的宽边太阳帽的时候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希望你能看得过去。要知道我妈妈一直抱怨我的品味有够糟的。”曼戈说。
德拉科摸着他新的帽子，没有否认，“我认为斯图尔特夫人没有说错。”
“你再这样我就把它变成一个花环了。”曼戈威胁道。
“你不能——”德拉科尖叫，“你欺负人！”
“确实，我在报复你拱火。”曼戈哈哈大笑，“而你不能用魔杖，当然，就算你用了魔杖，我也能再变回来。你知道的，我会很多神奇的魔法。”
“你耍赖。”德拉科抱着那顶太阳帽，躲躲闪闪的，不让曼戈碰到它。
“好了。”曼戈把差点摔进荆棘丛的德拉科拉起来，他瘦小的身板整个都被圈在曼戈怀里，“你要是成了玫瑰公主，妈妈会揍死我的。”
德拉科像是触电一般弹了起来，慌乱地说，“你才玫瑰公主！”
“也行，那就玫瑰王子。”曼戈抓着他白皙的一截手腕，把小王子看上去就很贵的衬衫薅上去一段，强迫他张开手掌，“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划开。”
“没有。”他把掌心合拢，收到自己的西裤里，接着又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喜欢玫瑰。”
“好。那带你去看其他的花。”曼戈自然地和德拉科换了个位置，免得他又摔进哪个危险的花草丛。
“可是我不想再欣赏花了。”德拉科说，“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了。我合理怀疑您特意选择花园来磨时间。”
“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梅林在上？我发誓，我一定没有骗你。只是所有人一提到斯图尔特庄园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珍奇的媲美古巴比伦空中花园的地方。”
“我不信。而且你是北欧人。”
“纠正，我是个德国人，你要是不嫌麻烦，可以去登记处看看。我出生的第三天就看到了我臭名昭著的祖父，妈妈说我被吓哭了，但是我实在是太小了完全没有记忆，我坚信这只是一个婴儿到陌生环境的自卫措施。”
“您为什么要见他？”德拉科好奇地说，几乎每个英国人都记得那场战争，正义打败了邪恶。
“因为他是我妈妈家族的一份子。很简单的道理，贵族的血脉相亲。我和他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曼戈低头，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男孩，你好奇心太重了。”
“所以你的中间名？”
“是啊，是啊。”曼戈把手搁在那顶自个儿变出来的太阳帽上，“至于为什么要这个中间名，那是我要讲给未来的斯图尔特夫人的一个秘密。”
德拉科禁言。
然后小男孩恼火地说：“嘿——你出尔反尔，你说过不碰我的帽子。”
“我没有。”曼戈说，“要不要我去借个冥想盆，我可以把那段记忆剥离出来自荐清白。不带你这么一脸正气撒谎的，男孩。”
“而且我压根儿就没有动你的帽子。压根儿就没。”
“你胡说，你手都搁上面了！现在还没有拿下来！”
“那只是你温柔体贴的斯图尔特教授在帮你清理落在帽子上的梨花花瓣。”
“你骗人，哪有八月份开得梨花，真该让霍格沃茨那些小姑娘看看教授现在的样子。”
“饶了我吧——至于那花，起码斯图尔特庄园的梨花是这样的。你如此顶撞教授是不是太过分了？嗯——坏男孩。”曼戈抖抖修长的指尖中夹着的一片白色的半个指节都不到的梨花花瓣。
他把花瓣塞到那个不可思议的嘴长得像是能吞下一整个鸡蛋的男孩掌心，“把它夹到那本笔记里去吧。”
“这又是一个我妻子会知道的秘密。”他故作神秘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关于一年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