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剑小修》沉渊道人

5、梦中黑蛟

　　一片迷雾之中，黑影不断摇曳，烛火不停跳动，风穿过树叶，发出吱呀的啸声，乱叶掩盖之下，一个小小的身影静静的躺着。
　　“唔……”
　　季清河悠悠转醒，拂去身上树叶，双手撑地起身，滴溜溜打量周围的环境。
　　烛火明灭，树林中似乎潜藏着无数的黑影，这些黑影呼唤来疾风，穿过树叶发出渗人的呼啸。
　　一双惨白的手从地底伸出，一把抓住季清河的脚踝。
　　季清河眨眨眼睛，噗呲一声笑出声，意念一动，手中出现一把剑，剑锋冒着些许凉光，剑身冰寒，季清河把剑拿到眼前，剑身映出季清河弯弯的眉眼。
　　剑光一闪。
　　咔呲。
　　季清河微微动了动手腕，轻轻松松一剑斩断了那只手，断手掉落在地上，渐渐化成灰消散了。
　　这很没有真实感。
　　季清河这样觉得。
　　但是很有趣，很难得。
　　“好大的胆子，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本师姐梦里搞事情！”
　　季清河右手持剑，微微眯着眼睛。
　　“我警告你哦，在梦里我什么都干得出来！还不出来吗？”
　　季清河一笑，手起剑落，一道剑气呼啸而出，浑厚的灵力伴随剑气砍在树林中，沙拉拉一片落叶纷扬落下，闪着白光的剑气直冲而上，忽然剑气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吞噬掉。季清河舔舔发干的上唇，右手凝聚一股力，朝着阴暗处劈出几十道的剑气，剑气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一道道砍在屏障之上，屏障不停闪着白光抵御剑气的攻击，银剑被屏障弹回来，发出嗡嗡的清鸣。
　　季清河看着自己的手，笑容中带着些苦涩。
　　只有在梦里才有这种力量，灵根破碎的自己在现实连一道，不，是半道剑气都砍不出来。
　　季清河眼眸中划过一丝悲伤，但又很快被坚毅所掩埋。
　　不过这又如何，她季清河从不会顺从自己的命运！
　　思及此处，季清河像是发泄一样砍出一道道的剑气，剑气如狂风暴雨一样骤然拍打在屏障上，灵力与灵力互相碰撞，激荡出肉眼可见的火花，四溢的灵气狂乱的乱飞乱撞，直到没入一片幽深黑影中。
　　“呵呵……小丫头……”
　　屏障闪了几下，像是散落的星光一样破碎，金光闪闪的屏障像碎末一样纷扬撒下，一颗巨大的脑袋从黑影内探出，灯笼大小的眼睛，如鎏金一样的黄金瞳孔，附在皮肤上坚硬闪着光的鳞片，分叉的舌，像是树根拔起般的肉角，季清河想起季鸿给她看过的山河妖录，挽了个剑花，一笑，剑尖直指面前的妖物头部。
　　“只不过是一条未化龙的蛟，也敢在本师姐梦里造次！”
　　黑蛟赫赫了几声，鲜红分叉的舌从口中探出，带出些许唾沫，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缓缓飘出，黑蛟眼瞳中的黑色线状物不断收缩。
　　“我乃是……”
　　锵！
　　季清河执剑，没有听黑蛟的话，直接一把砍在了黑蛟身上，坚硬的鳞片发出清脆的响声，将季清河的剑弹了回去，季清河也不气馁，起了个剑势。
　　黑蛟扭动头部，目露凶光，鳞片划过落叶，发出沙拉拉的声音，巨大的蛟身不停在地上滑动，直到黑色的身体包围住季清河，阴沉的声音从口中吐出，回荡在林间。
　　“小丫头住……”
　　锵锵！
　　话音未落，季清河又是一剑落下，一剑之后又接一剑，白光一闪，剑影纷飞，黑蛟的鳞片发出哀鸣似的响声，漆黑泛着光的鳞片失去往日的光亮，一片片像碎末的东西撒了下来，鳞片终于出现一道裂缝，季清河用力再发出一道剑气，清润正统的灵气如龙一般呼啸而出，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黑蛟，碰撞之间，黑蛟的鳞片咔擦的破碎。
　　黑蛟被惹怒了，吃痛的发出一声嘶声，尾部像鞭子一样朝季清河呼啸而去，一股凛冽的风朝着季清河的面门而去!
　　季清河赶紧举剑，挡住黑蛟的尾巴，脚不受控制的往后挪了几步，白色的绣花鞋在土地上滑出一道道的痕迹，土色晕染了干干净净的小白鞋，季清河无力顾着这些，她紧咬发白的下唇，心中默念剑诀。
　　以此身制此剑，以此剑，斩万物！
　　像是呼应季清河的话一样，那剑发出亮白的寒光，剑身发出清吟，灵气激荡，生生将黑蛟的尾巴逼退几步，季清河舔舔人中处滑落下的汗，双手握住剑柄，朝着黑蛟的尾部用力挥下——
　　“嘶嘶嘶！”
　　黑蛟翻滚着，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嘶鸣，它不断惨叫着，尾部早已与他分离，它不断弹跳的尾巴在地上激起阵阵烟尘，巨目中带着一丝畏惧。
　　季清河举起剑，对准黑蛟的脑袋，正要一剑劈下，黑蛟缩在地上，化为一条墨色的小蛇。
　　黑蛟状似臣服道：“别砍了！我乃上古黑蛟，今日臣服于你，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会助你登上仙门！”
　　季清河哦了几声，蹲下托腮看着不停讨好自己的黑蛟，留意到黑蛟眼中的不甘，扯出一副天真可爱的笑容。黑蛟把自己团成一团，极力卖萌：“真的，不骗你，真的能带你飞……”
　　黑蛟正想说完这句话，铺面而来的寒光让他瞳孔一缩，拼命向后扭动，想要逃离这片剑光。
　　季清河转了转手里的剑，一刀砍掉黑蛟的脑袋，黑蛟惨叫翻滚着，化为丝丝黑雾。
　　“我都砍了你尾巴，你还说要帮我，肯定不怀好心。”
　　季清河下意识叉着腰，吧唧吧唧嘴巴，她傻了吧唧才相信黑蛟的话。
　　林间的雾气渐渐消散，黑蛟咬牙切齿的声音渐渐远去：“你给我等着……”说罢化为一片雾气消散在林间，妖物的气息也缓缓散去。
　　季清河看着消失的黑蛟，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白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握着有她半人高的剑，反而显出一点滑稽感。
　　季清河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手中的剑慢慢消失，像飞沙一样散落在半空中。她轻轻坐在枯叶上，此时不再有枯白的手来抓她脚踝，她将脑袋埋在双膝里，不言不语。

　　掌门居内，季清河慢慢睁开了眼，守在床边的季秋秋像是惊醒一样，一把把季清河揽在怀里，呜咽着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