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剑小修》沉渊道人

4、破碎

　　季鸿正在给灵草浇水，那灵草的嫩芽上沾着水珠，季鸿弹弹水珠，看见它咕噜咕噜顺着灵草翠绿的叶子滚下，没入土壤。
　　季鸿拿着花洒壶，摸摸自己的胡子，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呼气而出时，却听见季秋秋带着哭腔的声音，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爹！爹！清河出事了！你快来看看！”
　　季秋秋抱着季清河小小的身躯，如一阵疾风般冲入了大殿，她被门槛绊了脚，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抱着季清河单膝跪在大殿前。
　　季鸿原以为只是些小事，大不过是弟子私自斗殴或者长老又聚众打麻将，擦了一把汗，听见季秋秋后头的话，胡子吓得快翘了起来，他赶紧过去扶起季秋秋，打量她怀中虚弱的季清河。
　　季清河胖乎乎的包子脸变得苍白无比，乌黑的发纷乱无比，她紧紧抿着唇，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眼窝底下一片青紫，急促的呼吸着。
　　季鸿皱眉，季秋秋抽噎着把在库房发生的事情告诉季鸿，季鸿叹了口气。
　　清河这孩子古灵精怪，说话也毫不留情，难怪会惹怒那个本就不怀好心的弟子。
　　季鸿摸了摸季清河的鼻息，感受到她缓慢的呼吸，摇了摇头。
　　季秋秋满眶泪花，唇色发白，看着季鸿摇头，心疼季清河，又愧疚于自己没保护好她，情绪激动之下差点晕过去。
　　季鸿扶住自己的女儿，伸手贴在季清河额头上，渡过一丝气。
　　季清河的脸肉眼可见的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有了规律。
　　季秋秋还没来得及开心，季鸿又抛出一道惊雷。
　　“清河没有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季鸿沉默了，像是不敢说下去，怕刺激到季秋秋。
　　季秋秋心急如焚，不停催促着季鸿说下去，季鸿叹了口气，终于道：
　　“清河本来就是弱灵根，老天开眼让她尚且能够引气入体，只是受的这一掌，让她的灵根近乎破碎，日后修行怕是……”
　　季秋秋豆子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啪嗒。啪嗒。
　　她想起那个下着大雨的雨夜，季鸿抱着一个女婴到她面前，慈祥的告诉她这是她的小表妹，以后可以和她一起修炼，一起玩闹……
　　季秋秋低下头，呜咽道：“清河……清河……”
　　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摸了摸季秋秋的脸颊，替她拭去面上滚落的泪珠，声音软软道：“秋秋表姐，不要哭啦……窝没事哦。”
　　季清河依旧带着那种奇怪的语调，像是想要逗季秋秋开心，而季秋秋紧紧的抱着季清河，泪如雨下。
　　“清河……你……”
　　季清河扯起嘴角，虚弱的笑了笑。“刚刚我都听见了哦，不许瞒着我哦，诶呀，小事情啦，本师姐本来就是弱灵根……碎了和没碎没啥两样的哦。”
　　季秋秋听她这么一说，哇的一声哭得更凄惨，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抽噎道：
　　“清河……别担心，秋秋表姐会保护你的，谁要是欺负你，秋秋表姐一剑砍翻他好不好？”
　　季清河露出一抹笑容，圆溜溜的眼睛中慢慢有了一丝光。
　　季鸿蹲下摸着季清河的脑袋，眼中是无奈和慈祥：“清河，记住掌门舅舅的话，下次面对比自己强的人，一定要加倍小心。”
　　季清河垂下脑袋，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扯着季秋秋的衣襟，打了个小哈欠，眼睛里是迷迷蒙蒙的雾水。“秋秋表姐，我困啦……先睡……”
　　季清河身子渐渐的软下去，躺在季秋秋怀里沉沉睡去，而季秋秋紧紧的抱着她，一刻都不曾松懈过，她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像是怕吵醒了季清河。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道黑气趁虚而入，偷偷钻进了季清河的脑子里，穿过层层障碍，在她的识海里安家。
　　季清河依然昏迷着，她紧闭着双目，如轻羽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呼吸急促了起来。

　　在梦里，季清河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