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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李府门前自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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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不进王府吗?”
江枫岚面色冷凝,五指紧握成拳,与端王如出一辙的儒雅面容阴翳得慑人。
小厮心一紧,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霎时手脚冰凉。
“不去。”江枫岚眼中暴风雪肆掠,他定定的站了一会儿,平复波涛汹涌的糟乱情绪,“将杨升送到高逸的住所,告诉他,想和我合作,就得拿出十万分的诚意来。”
江枫苑,齐湛!
终有一日,他定要将这两人千刀万剐,以消辱母之恨。
妾室如何,庶子又怎样。
即便江枫苑和齐湛出身高贵,母族高不可攀,背景雄厚,也不过是胸中无才,整日吃喝玩乐,只会斗鸡走狗的废材!
江枫苑脑海浮现出卫侧妃娇弱可怜的模样,他心中钝痛,磨牙暗道:母亲想要的地位,权势,他定会双手奉上,叫那些高高在上的王孙贵族跪在自己脚底下,摇尾乞怜!
***
家宴上,一桌美味珍馐李明月如同嚼蜡。
端王府的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她避开了江枫苑争夺世子之位那场腥风血雨。
浮在水面的尖刀在江枫苑成为世子之后潜入水底,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江枫岚虽然夺嫡失败,却暗中积蓄了不少力量,得到朝臣支持,权柄越握越紧。
江枫苑能上位,全靠齐湛背后谋划,还有先王妃的母族对他还存有一丝希望。
只要江枫苑不倒,依靠先王妃做靠山的那些人便无后顾之忧。
齐湛回宫前叮嘱李明月记得过几日去巡城御史公署挂职,上岗。
“巡城御史?”李明月眼眸流转,“是大事奏裁,小事立断,代天子出巡的巡城御史?”
李明月对巡城御史了解不深。
只知道每名巡城御史都是由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的都察院精心挑选出来的。
晋国各大案件中提及的三司会审指的便是这三司。
都察院主掌监察、弹劾,极建议,地位崇高。
齐湛颌首:“阿苑是七品副指挥掌管城东治安。城东乃达官贵人聚集之地,各家不乏体格健壮的家丁护卫,极为安全,姑娘不比担心安全问题。”
“城东二十里长街,需早晚巡视一次。”齐湛摇着折扇,笑道:“阿苑只是挂名,姑娘不必亲力亲为,只需每日签押即可回王府休息。”
言下之意便是:上什么班,你打个卡就可以溜之大吉。
巡城御史代表皇帝行使检察权,能“以小鉴大,以卑督尊。”
看起来只是巡哨小卒,却是天子的“眼睛。”
齐湛把游手好闲,时不时惹是生非的江枫苑安排在这个位置,让李明月不得不感叹他用心良苦,只可惜是明珠暗投,注定得不到他想要的消息。
江枫苑不兴风作浪就心满意足了,他怎么可能成齐湛的眼睛。
“我记下了。”李明月笑道:“五哥好走不送。”
齐湛点头,“王府众人经我敲打,他们会消停几天,若你在府中遇到急事,便......”
“去找江枫苑。”李明月截断齐湛的话音,“王府是他家,他从前怎么做,我尽量保持原样。”
齐湛道:“也好。”
“对了。”李明月好奇道:“五皇子为什么用‘齐湛’这个名?”
齐湛呼吸一滞,浅笑道:“家母姓齐。”
姓齐?
当今皇后不是姓赵吗?
小说中并未提及反派boss齐湛的生母,他在外从不用本名江湛,其中内情李明月不得而知,天家事,她无心掺和。
齐湛的旁敲侧击十分奏效,这几日无人来打扰李明月。
五日后,李明月去巡城御史公署走马上任。
行至于花园处,便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将有几分姿色的侍女压在假山上亲,他的手不安分的抚摸侍女胸脯。
“四公子快放开奴婢,世子来了。”
假山偷.情被撞见,侍女慌慌张张推开少年。
少年不满的哼了一声,欲求不满的眼瞪李明月,抱怨道:“二哥你早不来晚不来,一大早扫我兴。”
少年身着锦衣华服,身量大概五六尺,唇红齿白模样清秀,稚气未脱的脸还带着情.欲。
他脚步虚浮,乌青的泪堂飞过一抹怪异的绯色,酒色猖狂,犯桃花煞。
“小小年纪沉迷酒色,怕是命不长久。”李明月淡淡道:“阿云,最近少碰女人,免得惹祸上身。”
江枫云乃端王幼子,杨侧妃所生,纨绔程度和江枫苑有过之无不及,才十三岁就开荤,早早泄了元阳。
“少在我这装腔作势。”江枫云不屑道:“诅咒我命不长久?我看二哥绝对死在我前头!真扫兴。清英,把本公子的书拿来,去白鹿书院上学了。”
江枫云叫来伴读,气哄哄的往大门走,便走边抱怨道:“二哥自己都是扶不起墙的烂泥,教训起我来了,一张乌鸦嘴灵验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出府的路就一条,李明月听了江枫云一路的碎碎念。
直到两人分开,李明月的耳根才清静下来,“江枫云也太能说了。”
小说中江枫云幼年早夭,没活过十四岁。
算算时间,他只有半年活头。
李明月的贴身侍卫侍卫笑道:“四公子向来如此,倒是世子长进了。”
换做以往,江枫苑早就和江枫云吵起来了。
“是吗?”李明月手一顿,“等他回来,我打他一顿。”她实在是太不纨绔了。
云鹤:“.......”
云鹤和江枫苑在巡城御史公署干了大半年,他轻车熟路的带李明月前去签押。
李明月不动声色的翻开昨天的签押薄,瞄了眼散职(下班)时间,领着一队人马上街巡视。
云鹤不在巡城御史公署任职,作为贴身侍卫跟在李明月身边。
云鹤道:“世子,今日不是初五,你怎么想起去巡城了?”
李明月不着痕迹问道:“上个月初五我巡城的时候去了哪家?”
云鹤虽然是江枫苑的侍卫,可他在李明月心中的可信度为零,所以才旁敲侧击的问江枫苑的去处。
云鹤老实巴交道:“世子上个月去了如意坊找浅浅姑娘喝酒品茗。”
李明月笑道,那我继续考考你,“上上个月我去了哪里?”
云鹤道:“您巡视了‘财源广进’赌坊,去里面玩了几把。”
李明月又问了几次不在初五时候的事情,得知江枫苑大多时间都在浑水摸鱼,吃喝玩乐的地地点不固定。
只有每月初五带队在城东耀武扬威一番。
云鹤抓起两个烧饼,边吃边问:“世子今天去哪里?”
李明月推开他递过来的烧饼,眺望太师府的方向,“没去处,随便走走。”
那日江枫苑走得早,李明月没和江枫苑对好联系方式。
太师府在城东,她借着巡城的去探探。
城东居住之人非富即贵,果如齐湛所言,十分安全。
李明月见到了京都的繁华富丽。
一路走来,随处可见歌台舞榭,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干净宽阔的街道两侧高楼林立,行人穿着干净整洁面带笑意,身穿绫罗绸缎之人不在少数。
除此之外,李明月还看见不少明媚的少女携伴而行,民风十分开放。
穿过热闹的集市,李明月走进幽静的六尺仁义巷。
“死人了,死人了,太师府死人了!”
“好端端的人,竟然吊死在太师府门口,天呐。”
“这妇人我记得,是李家五姑娘未来的婆婆!”
“是那个嫌贫爱富的李明月?!”
“这妇人死得蹊跷,昨日我还在菜市场见到她,听她说要重新和李明月谈谈,谁知,才过一碗就自戕了。”
“肯定是李明月逼死她的!”
“此话何解?”
“你们还不知道?李明月为了嫁入王府,前几日在岱岳山上与端王世子搂搂抱抱,还设计一同落水,真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李明月脚步一顿,高逸的母亲吊死在太师府大门上了?
她不是已经避开了吗?
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了。
李明月正在思索之际,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巡城卫来了,她便被簇拥着走到太师府门前。
“大人,死人了。”
李明月箭步冲到尸体跟前,手指还未碰到,那尸体便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夺走。
青衫男子紧紧的抱着冰冷的尸体歇斯底里的痛苦,痛苦的喘息从喉咙中溢出,“母亲!母亲!”
李明月看着跪在地上双眼血红的男子,深吸一口气。
她正欲说话,悠地看见高母衣襟中漏出来半截黄纸,登时警铃大作。
那是.......符咒!
遭了。
李明月眉头一拧。
她已经重改了小说轨迹。
但是高母还是吊死在李府门前。
为什么?
那边,悲痛欲绝的高逸哭得浑身颤抖,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令他浑身发凉,心痛如绞。
泪水模糊了高逸的双眼。绝望的目光钉在高母惨白脸上,喃喃道:“儿子根本不在乎什么太师府千金,儿只在乎母亲安康。”
高逸痛不欲生的抱起高母的尸体。
突然,一张黄纸从高母胸口落在地上。
高逸眼瞳猛缩,他慌忙放下高母的尸体,捏着符咒,咬牙切齿道:“李明月!你竟然真的对我娘用厌胜之术!”
李明月心尖一颤,正想让高逸冷静。
谁知,高逸见到她,好似看到生死仇敌一般,突然发狂。
“江枫苑,你也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