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洛梓

16、远和近1

　　“明天十一点，我来接你。”
　　“嗯。”林素月打开门准备进去，“我进去了。”
　　“月……”温存的呼唤使她顿住，转头，高函的脸慢慢低下，她一动不动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然后，在最后的时刻，她的脸微微别过另一边，高函的吻偏离原来的轨道落在她的嘴角。
　　“我要进去了。”她逃了进去，关上门，跑回房中，关上门。
　　高函抬头，一直等着她房间的灯亮起来，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的房间还是一片漆黑。高函清俊的脸庞上蒙上一层愁雾，“月，我该怎么办？”，刚才她眼中的哀伤和疏远令他惶恐不安，更令他心疼。
　　房间内，林素月沿着门板缓缓滑下来，双臂抱着腿，“我该怎么办？”她知道自己仍对高函有感觉，但是只要高函稍微对自己表示一点亲近她就想起痛苦的那一幕——高函拥着另一个女人，温柔地亲吻着她。那是一个恶梦，一个纠缠了她两年，也折磨了她两年的一个恶梦。每当那一幕涌进她的脑海里，她的心就会绞痛，疼痛入骨。

　　第二天，林素月发了一条信息给高函，“对不起，我临时有事不能赴约了。”然后关机，逃出家门。
　　“大姐，你一大早跟我来学校又赖着不走，我可没空招呼你。”林烈阳既不耐又无奈地看着郁郁寡欢的姐姐，“你怎么了？”
　　“我无家可归，我不知道去哪里只好跟着你去学校啦。”林素月满脸委屈，“你敢嫌弃我？”
　　“林大姐，那你要怎么样，要不要我陪你参观一下我们学校，你这样赖在学校餐厅也不是办法。人家盯了我们很久了。”
　　“哦。”林素月跟着弟弟走出去。
　　林素月的弟弟林烈阳是医学院三大的学生，读的是临床医学。
　　“跟你的相亲对象有关吧。昨天还听妈说你跟那个人出去了。被人欺负了，还是不满意？其实你不用理妈的，虽然我叫你大姐，但你年纪也不是到了衰老边缘，况且，”林烈阳脸微微一红，“况且即使你嫁不出去，你老弟我也绝不嫌弃你。”
　　林素月感动地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弟弟，“嗯，还是你最好。”
　　林烈阳不自在地别过头，“你还没回答我。”
　　林素月低下头，“我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你知道吧。”
　　“当然，后来你还居然为了个可恶的家伙离家出走两年。哼，还真傻！”林烈阳不是责怪姐姐，只是为她不平。从小到大因为他们家那个不靠谱的母亲，还有他们父亲经常在外工作，所以他和姐姐感情特别深厚。“怎么说起这个？你还对那家伙念念不忘？你不要傻了！”
　　“他是那个相亲的对象。”林素月低声说。
　　“啥？”林烈阳反应不过来。……

　　晚上，林素月挽着弟弟的手从车站走回家。“阳，你明天一大早再回去上课会不会来不及？”
　　“你以为我是你啊，大懒猪一只，喜欢赖床。”林烈阳老实不客气地揭她的短，还没大没小地拍拍她的头。
　　“讨厌，你想造反了……”林素月定住，望着前方。
　　“怎么了？”林烈阳察觉姐姐的异样，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靠在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旁，见到他们马上直起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阴冷视线死死地盯住姐姐挽着他的手臂处。
　　他感觉到姐姐的手颤了颤，他拍她的肩给她力量。
　　林素月接收到弟弟的鼓励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走上前去。
　　高函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赏那家伙一拳。林素月觉得周围好像凝聚起一股冷空气。高函的脸色很冷，眼神透着一种她不熟悉的阴沉。被那种视线注视着，她竟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呃，我，我……”林素月被他的表情吓到了，低头不敢面对他，“对不起！”
　　林烈阳走过去挡在林素月前面，“月月，你先回家去。”他故意暧昧地改变平时的称呼。
　　林素月不解地望着弟弟，“可……”
　　高函再一次握紧拳头，只是盯着林素月问，“他是你失约的原因？”
　　“他是……”林素月正想解释什么，林烈阳快一步截断她的话，“你先回去。”推了她几下。“放心，我会处理。”
　　“可是……”林素月不放心地看着两人，“我……”
　　“我不会怎么样。你不相信我？”林烈阳一挑眉，瞪她，好像她敢说是就跟她没完没了似的。
　　“哦。那我回去了。”林素月拉拉弟弟的衣袖，“不要乱来哦。”
　　“知道了。快回去。”林烈阳假装不耐烦地把她推到巷子口，其实是让她避开高函伸出想拉住她的手。

　　女主角离开后，两个男人就狠狠地用眼神互砍，同时以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对方。
　　“你是谁？”高函问得咬牙切齿。
　　“我？”林烈阳得意一笑，“你认识月月多久了？”
　　“六年。”凌厉的眼神带着杀气，非常不满意他对林素月的称呼。
　　“呵呵，我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嗯……”林烈阳故意掐指一算，“二十一个年头了。”
　　高函脸色丕变，差点冲过去宰了那个欠揍的男人，他几度换气，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平息自己的怒意。
　　林烈阳看到高函铁青的脸色有种整到人的痛感，不过他还是走上前去，正色道：“不要招惹她，我不会被你伤害她的。”语气中充满警告意味。“你走吧，既然她今天避开你，你就应该知道她不想见到你。”
　　高函握了握拳，最后还是松下，回到车上，车“嗖”地一声飚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