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拿命也不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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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生叔。还有多久宝宝才出世啊？”
拂晓站在玉溪床边托着自己的小脸，亮着眼睛问。
“玉溪的身体养得挺好，孩子很健康。”刘生收起把脉的手，有条不紊地收着药箱，笑骂:“你个丫头！天天问天天问！一天问八遍！怎么还得再等上个把月，自己数着去！”
玉溪抚摸着肚子，脸上是一片慈爱。她对着刘生道了句谢，只是不知为何，她似乎对刘升有些畏惧，目光有些躲闪。
“生叔，您小点声！”拂明护着自家怀胎的妻子，又不忍拂晓被说，“您吓不着主子就尽来吓我们，骂拂晓也不用这么大声。”
“你个兔崽子！”
刘生气得吹胡子瞪眼，“我那是——”
余光瞄着漫步走来的红色衣角，不自觉地降低了音量，“我那是骂她吗？我这是教育她！爱的教育！懂吗？”
“是是是。”拂明嬉皮笑脸地应着，不漏声色地挡在了玉溪的面前。
叶知礼貌性地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他吩咐道，“好了？拂晓，没事先带生叔去客房住下。”
“是，楼主。”拂晓拿好药箱，没大没小地攀着刘生的肩膀，“生叔，我给您打扫了一间上好的房间。特别通风，保准您满意，您就算熬药熬炸了把不会把自己熏着。”
“臭丫头，别以为现在讨好老夫，老夫就不计较你为了几两银子，偷拿生门药丸去给死门的那老头的事了。”
蜃楼生死二门，一管医，一管毒。
医和毒在某种方面上也算对立着，他和死门的吴施也是互看不顺眼。
什么吴施，还敢跟他呛声说他下的毒让他无计可施。
小样！
两人走远，叶知瞅了眼玉溪的脸色然后撤开了视线，时刻谨记着云辞单方面定下的“家训”。
他坐下，“气色还不错。”
闻言，玉溪抿嘴笑笑。
“主子和拂明都不让玉溪做些什么，玉溪都快被养惰了。”
不仅大事小事不让她忙活，在云公子离开后还请了恰逢在京的生门门主过来看顾。
“有事我和拂晓可以。”拂明接道，“倒是主子您，您的脸色还没昨儿个好。”
一向胆大的拂明叭叭叨叨，“云公子昨儿个刚走，您的脸色就白成这样。您这可不成啊，羽歌就在院里，要不让他——”
叶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住了将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
冷静，孩子面前，给他爹留点面子。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啊？”
拂明被满腔为自家主子操心的热情冲昏了头脑，突然被打断，楞成呆头鹅。
玉溪拽了拽他的衣服，“主子问你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啊？哦哦。”呆头鹅挠了挠自己的大脑壳，“没呢。主子，我想了好多，可是都不满意。”
他翻了好几本书，把书都翻出了花才找出那么几个他觉得特别好听的名字。
可玉溪听了，揪着他的耳朵特别温温柔柔地一一否定。
“要不让主子来取吧？”玉溪看着拂明道。
拂明点点头，转而看向悠哉喝茶的人，“主子，玉溪说了，您来取。”
“确定？”叶知挑眉。
虽然是“爷爷”，可到底只是开玩笑。
“确定确定。”拂明在玉溪的眼神鼓励下点头如捣蒜。
见叶知眉头放下，他知道事情多半成功，但还是可怜兮兮地卖惨，“主子，救救我的脑子吧。我头发都揪掉了好几撮，再掉下去就秃顶了。”
“别叨叨，我这不想着吗？”
拂明立即收声，“哦，好的。”
“任门外风吹雨打，我自胜似闲庭信步。坐看庭前花开花落，笑望天边云卷云舒。”叶知望着窗外，慢悠悠地念道。
“从诗里取个‘舒’字，叫……‘舒宁’吧。”他柔下声，“不求他青云万里，大有作为；但求他风恬浪静，一生顺遂。”
拂明狗腿地给他倒茶，“难为主子了。”
主子满腹诗经，但当初给他和拂晓取名就已经磨光了他给人取名字的才气。
“……”这比不满意还伤他心。
叶知啧了一声，“不满意等云辞回来，你去让他取去。”
“别别别，主子取的怎么会不满意。”开玩笑！被云公子知道了，吃亏的永远是他自己。
挥挥手让拂明去照顾好玉溪，他自己走了出去。
走到梨花树下，他接住落下的白瓣。
都说“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他都睡睡醒醒好几回，怎么还是不见他？
以往他等着他的时候，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唉～云辞离开的第一天，想他！
……
云家。
“你方才说什么？”
云父一副舌桥不下的模样，瞪着在他眼前长大后越发令他骄傲又越发令他捉摸不透的小儿子，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了？”
云母揪着手帕，不断地示意小儿子别乱说话。
云从倒是不感意外，只是略带担忧。
云辞无视三人的神色，拱了拱手。
“回父亲，是蜃楼的叶知。”他淡淡的表情在说到那人的名字时有了温度，“那日定亲宴上，您见过他。”
他当然记得那个带着沈逸从屋顶突然落下，搅乱了那场定亲宴的“帮凶”。
身为男子，却唇红齿白，冷艳逼人。但又不显女气，颇具英姿，小小年纪已有上位者之势。
若抛开其它，这样的少年确实凤毛麟角。
可偏偏……
“辞儿，”云父忍着怒气，“便是玩玩就罢了，若是你真的想要和一个男子在一起……”
他过往四十多年，见过的人不少，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一些奇奇怪怪的嗜好。
不过他还没有见过这些人最终在一起了的，大都不过是年轻玩玩而已。
虽然这事影响不好，但这小儿子性子执拗，不喜他人干涉，若是一时的兴趣也就罢了。
云父正思考着如何劝说，就听他面前的人低笑一声，怎么听怎么凉薄。
云辞噙着一抹凉凉的笑，“我并无此意。”
“没有就好，改日我便帮你相看几名女子。”
云父刚想松一口气，没想到下一秒差点被这口气堵得憋不过气。
云辞收了笑，向来似笑非笑的脸上是他们从没有见过的认真，“父亲，孩儿是说，并无玩弄他感情之意。得他回应，孩儿珍之重之，还请父亲莫要辱没我对他的感情。”
“荒谬至极！你简直是不知所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云父一怒之下拿起手边的茶杯就要摔过去，云从见势赶紧闪身护在弟弟面前。
好在云母及时拦住云父的手，这个茶杯才保住了。
“拦着我干什么！你听听他刚才都说了什么？这让父亲知道了，他老人家得多失望。”
“那也不准你伤害我儿！”云母也护在云从面前。
“慈母多败儿！”
他气不过，但又不好摔在妻子身上，只好“嘭”地重重放回在桌上。
任云父怒火冲天，云辞还是十分淡然。
他抬手拨开以身相护的兄长，兄长担忧的眼神看在眼里，他笑着摇了摇头。
撩起衣袍跪下，他掷地有声，“父亲，母亲，兄长。”
“此次回来，是为了将事情说清楚，我不舍得让他受半分委屈。”
“我等他的一句回应等了十一年，我好不容易等来。什么名声、前途，都比不过他的一句‘等你回来’。”
“父亲母亲不允，孩儿也还是这句话。”
“只他一人，拿我的命也不换。”
云父简直要被气疯，抖着气得发颤的手，“你、你给我滚去雪山祠堂跪着！让雪山的风把你吹清醒些。现在就去，在云家列祖列宗面前跪够三天，你若是能熬得过，再回来同我说这些！”
“好！”
见云辞真的站了起来要往外走，云母扑了过去拦下。
“辞儿，这条路并不好走，咱改了好吗？”云母哭得梨花带雨，轻声劝着。
这不是别人，虽然从小不能好好地带在身边疼爱，但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他已经受了够多的苦，忍受了太多的孤独。
如果可以，什么姑娘她都接受，可偏偏辞儿爱上的不是个姑娘。
这种不被他人认可的感情，该会有多难。
“母亲，改不了的，孩儿也不想改。”云辞温声反劝，“好不好走，得走了才知道。有他相伴，怎样的路都是大道。”
云母哽咽着，“可你父亲和你祖父，是不会答应的。”
“所以母亲，兄长会照顾好你们。”他将母亲往兄长那一送，躬身一鞠，“还望父亲说到做到。”
“你、你个逆子，还真的要为了一个不知羞耻的人——”云父没想到他真的会想去雪山跪上三天，盛怒之下失了涵养，竟是口不择言。
雪山极寒不说，还时常伴有大风。
寻常人去那里待上一天便难以继续，何况是去跪上三天呢？
“父亲！”云辞猛地喝道，云父被他沉下的脸一悚，脱口而出的不堪入耳的话一滞。
他继续道：“孩儿无礼之处，与叶知无关。父亲休要辱他。”
说完不带一点犹豫，转身就走。
“云辞！”
“辞儿！”
他径直往雪山走去，背影坚毅，步伐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和轻松。
三天，他只给自己三天。
叶知，很快，我就回去见你。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拿命也不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