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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锦州篇(三) ...

  •   苏文的妻子姓白名嫃,原是祖籍锦州苏文母亲的族亲,苏文七岁随父母至锦州定居,因年少时爱好四处游历,二十四岁方娶妻安定。白嫃性情温顺,又因年少双亲去世分外得苏母疼爱,是以嫁进苏家也算其理自然。
      无嗔将苏秦一路带进白嫃和苏文所住的听竹苑,正撞见下人引着一位挎着药箱的郎中进房,便先在偏厅等着,不一会儿便见那大夫摇着头出来。
      无嗔道:“寻十个郎中来也是无用的。”
      苏秦见无嗔此时眉头紧皱,问:“师兄必是看过我大嫂了,可看出什么端倪?”
      无嗔沉思了一会儿,想了想又摇摇头,“你大嫂气血虚浮,症候突发,自然不可能是寻常病痛。我瞧她眉心郁结,探了一番却不像被妖物附身,一时也看不出缘由,但必与司灵蛊发现的那个东西有干系。”
      苏秦忙步入房中,瞧见苏文此时坐在床沿,神色关切。一望白嫃,确实是气若游丝的模样,昨日还好好的,今日人却像脱了水,面色青白。既然凡俗大夫不能医,当务之急得尽快找到害白嫃变成如此的源头。
      安抚了一番苏文,苏秦与无嗔步出院门,司灵蛊能探出方圆五里的精怪气息,但锦州城这么大,去寻一个百年修为的妖怪无异于大海捞针。
      “师兄,你说那妖怪既然是冲我大嫂来的,那他是否还会再来?”
      无嗔想了想,摇头,“我追他一路,他应该也已有察觉,既然得手,想必轻易不会再来。”无嗔凝神沉思,“只是不知,那妖怪为何要害你大嫂?”
      苏秦在记忆中搜索一番,据这两日在苏宅的了解,白嫃自小便在苏宅寄养,因苏文总是在外游历,是以二十岁上方嫁与苏文。白嫃入苏宅前,是城东白府二房独女,可惜十四岁双亲去世,二房无男,白府掌家权便到了三房手里,苏秦母亲可怜白嫃身世,又怕她一个孤女在白府受欺,便将白嫃接入苏宅养着。那时苏秦刚去青城山一年,二老便也全将白嫃当半个女儿,无不疼爱。
      虽然白嫃在苏宅日久,但若这妖怪此次目标是苏宅,应是向苏秦或苏文下手才对,看来答案还得从白嫃身上去寻。
      苏秦放下手中茶盏,对无嗔道,“师兄,与其我俩在这无头苍蝇瞎猜,不如先去我大嫂娘家探探。”
      白嫃与苏秦母亲虽是本家,但血缘已隔出两代,本应不算特别亲近,却能轻易就把白嫃接来苏府长住,看来白府也有一滩深水。
      无嗔点点头,“嗯,你说的是。”又问,“白家跟你母亲一个姓,也算你母亲娘家亲戚,咱们去瞧瞧,应该不会遇着难处吧?”
      苏秦听完摇摇头,若是真有什么幺蛾子,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一抬头正撞见白嫃的随身丫头端了药盏进了听竹苑,苏秦心下有了主意,“说不好。白家跟我母亲只是有同一个老太爷,如今并不亲了,咱们还是得寻个名目,不能贸然就去。”
      苏秦决定将计就计,同无嗔借驱邪之名去白府做一趟法事。
      白嫃嫁入苏家,虽双亲去世,但好歹白老爷还在世,虽对白嫃不会有多疼爱,明面上却血浓于水,况且白嫃的父亲是之前的家主,如今白嫃患病,去做场法事,想来白府不会阻拦。
      苏秦特意带了白嫃的丫头小月,小月跟白嫃年纪相仿,从白府起就跟在白嫃身边一同长大,对白府情况应该比较了解。
      苏秦换了身衣衫,瞧见无嗔还是穿着他那身青色衣服,又让无嗔扮的再像道士些,无嗔闻言无奈,“我只是修道,不是出家,再说修道哪管穿什么衣裳的,就算师尊师兄也从未规定什么装束最像修道之人啊。”
      苏秦不听他这番辩解,想着还是青城山白色的衣衫好看些,又想到仙剑里的徐长卿一贯都是一袭白衣,便直接让小月去寻了一套素白衣裳,只两眼瞪着无嗔不说话,无嗔拗不过,不情愿地换上。苏秦转而笑道,“师兄,你看,你还是穿素色的俊朗些。”
      无嗔本不情不愿的,听小师妹忽而夸了自己,心中难免窃喜,面上却绷住了,“可我就是爱穿青色,这次是要去做正事,姑且先让你一次。”
      苏秦想自己算是摸透这个师兄的脾气了,用现代的话讲,是个傲娇。
      苏秦跟小月也只说白嫃可能中了邪,需去白府做场法事。小月一心为主,不待多问领着二人一路便去了城东白府。
      白府门前立着两座石狮,口中皆衔着石珠,府门紧闭,门外竟无一人值守。苏秦心下疑惑,直觉有些不寻常,让小月去扣了门。
      约莫过了一会儿,府门方才探出一中年妇人,小月见状立马上前,“方妈妈!”
      那被叫方妈妈的瞧清来人,神色却无波动,又望阶下苏秦和无嗔瞧了一眼,却无开门和询问之意。小月一手扒着门,边对妇人道,“方妈妈,我家夫人出事了,苏家小姐寻了位青城山的道长回来瞧瞧。劳烦方妈妈给三爷通禀一声。”
      听到此话,那妇人眼神终于动了动,说了句“你先等着”,便急着掩了门。
      苏秦和无嗔对视一眼,看来白府果真有古怪。苏秦问向小月,“小月姐姐,我看白府宅门宏伟,怎的连个守门当值的人都没有?”
      小月也面露疑惑,摇摇头,“我也不知。我和夫人老爷每年春节都会回白府祭拜夫人双亲,却从不曾像今日景象。”
      片刻便又听到开门声,这次连同方才那方妈妈一道出来的,还有一中年男人,那男人见了苏秦二人,只见了礼,也不多说话,便引着二人进门去。
      苏秦看向小月,小月低声告诉苏秦,原来这是白府的管事,姓周。
      周管事将一行人引至会客厅,命丫鬟沏了茶来,却不理会苏秦,向无嗔行了礼,“道长请稍后,我家主人片刻便到。”
      苏秦觉得奇怪,按理她母亲跟白家是族亲,大嫂又是白府出去的小姐,这管事却反而对无嗔毕恭毕敬,倒像没瞧见她这个人。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无嗔,他此时正低着头,像在沉思什么。
      厅内还有白府丫头,苏秦不好相问,只得先打量一番。白府靠盐道起家,自古贩盐都是肥缺,家底雄厚。刚从青城山入苏宅时,苏秦便有些被自家的四进院落吓到,却不成想白府府宅规模更大,光是从正门到会客厅都走了好一会子功夫,一路行来假山湖泊等景色更不必说,大的像个迷宫。
      苏秦正打量着,便有个丫头先进来通报他家老爷到了,二人起身,厅内便进来一位中年男子,此人面容儒雅,一双眼睛却泛着精光,想来此人就是白家家主,三房白义明。
      苏秦依着敬长辈之礼对白义明福了一福,叫了一声“三叔”。苏秦母亲跟白义明是白家同一祖父的两支,虽然关系并没那么近,但面上功夫还是要顾,既然叫了这声三叔,白义明应也不会为难她这个小辈。
      白义明颔首答应,示意二人坐下,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声音和缓,“你爹娘去世,又离家多年,此番回来可还习惯?”
      只是寻常长辈似的问话,却不是先问白嫃。
      苏秦微笑,“谢三叔记挂,有哥哥在,倒无什么不习惯的。”
      白义明嗯了一声,抬手捋了捋下颚的胡须,看向无嗔,“下人来报与你同来的还有一位青城山下来的道长,便是这位吧?”
      苏秦答,“这是无嗔师兄。”
      无嗔向白义明点头算应,“白三爷,此番我二人来府上叨扰,实是为了阿秦大嫂的事。”
      白义明听完脸色却没什么变化,“方才周管事向我禀过了。”忽而话锋一转,“你同阿秦二人在六空道长座下修习?”
      无嗔同苏秦对视一眼,皆不知白义明到底想问什么。
      白义明停住话头,沉思了片刻,又将会客厅的下人都屏退,方道:“既是六空道长的高徒,那无嗔道长定然也会些驱邪捉妖的法术?”
      不待苏秦二人回答,白义明又接着说道:“不瞒小道长,我白府近来有些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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