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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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宫的路上，太子越想越觉得不对。难不成是原身从前得罪过皇叔。
灵机一动，试探道，“小德子，孤以前可有得罪过皇叔。”
不然为何不见皇叔对其他人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原本以为东方炎生性冷淡，对谁都是一张臭脸。不想一转眼便听到太极殿传来与父皇相谈甚欢，兄弟二人有说有笑的消息。
你可以说毕竟是皇帝嘛，身份摆在那，再塑料的表面兄弟情还是要维护一下的。
可就连送今晚家宴服饰过去的尚衣局贺姑姑也得到东方炎一个笑，东方烨就心里不平衡了。
我，东方烨，好歹是太子好不。就算不计身份，她不是也是东方炎的侄子。
越想越气，“嗯？”，东方烨头脑清明——这不对，东方炎明明是自己登基为帝路上的头号对手，也是即将要对付的敌人。为此，她还那么在乎东方炎作甚，哼。
瞧见太子那傲娇的小表情，张德便猜到自家主子又来小脾气了。
“殿下不记得了么，在您七岁那年啊。”
‘不是吧，还真有。’东方烨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抱着不久的将来就要与东方炎为敌的心态，她也不打算刻意去讨好。然而，不想皇叔不待见自己，竟是有原因的。
心态转变之下，东方炎催促道，“赶紧说，别卖关子了。”毕竟无差别攻击她可不怕，要是东方炎搞针对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小的这就说，这就说。”
“小德子自幼家中穷困，父亲别无他法才将奴才卖进宫里来...”
“慢着”东方烨打断，“这和皇叔有何关系。”
小德子怕太子误会，连忙表忠心。“殿下别急嘛，小德子还没说完呢。”嘿嘿一笑，继续，“奴才进宫那年，恰逢数十年不遇的大寒。宫里接连走了不少年岁较轻的宫人。正也因为此事，小德子才得了在入宫不久便来到您身边侍候的机会。”
小德子比自己还大一岁，看来是这样没错。东方烨默默想到。
“奴才刚来的头一个月，在正月十五那天，便是您初次遇上晟王殿下的时候。”小德子记得很清楚，当年的殿下可是连个封号都没有，再不起眼不过的皇孙。而东方炎，即现如今的镇国大将军——晟王殿下，人家可是先帝最最宠爱的小儿子。
“唯一、嫡子”听起来虽与太子殿下无异，可其中的含金量差大老远去了。
经当事人提及，东方烨这个半路来客也感触良多。就目前的三个多月来看，东方烨这个太子做的实属不易。
东方烨等待着小德子的下文，这回，没了不耐烦，耐心的听下去。
想起当年主子的不易，不禁鼻子发酸，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您随陛下，即是当时的瑞王殿下，正月十五上元节那天入宫。宴席中好不容易得了空，便领着奴才悄悄的去到鎏星阁。”顿了顿，怕太子不记得，“鎏星阁正是当时的晟王殿下寝宫。”
在大邕，凡是带“鎏”字的，皆是皇帝心头好。先帝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钟爱金灿灿的东西。除去黄金珠宝外，还给自己寝宫起名为鎏仪殿，即如今的太极殿。给继皇后寝宫赐名为鎏鸢阁，至今已封存，更是成为宫廷禁忌。而晟王的居所——鎏星阁，从字面上便可看出先帝对晟王的看重。
“殿下？”
只见东方烨不语，挥手示意其继续。
“欸。”点头应道。“相比有些事，殿下必定比小德子更清楚，这过程咱们就不讲了哈。”说罢，不给东方烨拒绝的时间，顾自说道，“头一回见着晟王殿下，您就抱住人家大腿不放，惹得先帝极为不悦来着。”
小德子脸上的嫌弃，再怎么遮掩也是逃不出东方烨的火眼金睛。连自个人都嫌弃，看来当时年仅七岁的东方烨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可先帝得知后，倒是没做声。”先帝虽厌恶东方骞，对小辈还算宽容。
毕竟东方炎作为老来子，他的童年是没有玩伴的。而先贤王、先安王、先廉王三位王爷与当今陛下年纪相仿。晟王殿下则是与先帝孙辈差不多大小。准确来说，是与最小的孙辈——东方烨，年岁相当。
太子殿下如今有多风光，从前就有多凄凉。
爱屋及乌，反之，先帝有多厌恶陛下就有多不喜欢他的后代。而先帝对陛下的态度，一直是个迷。
传言，太子殿下当初没被先帝处罚，皆因晟王的一句——“无事，不打紧”。小德子还记得那会儿，得知是皇叔帮了自己后，东方烨“偶遇”晟王的几率更是频繁了。
小德子想些什么，东方烨不得而知。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三个字——抱大腿。
不受宠的皇孙，第一次见着受宠的皇叔，不料她的举动竟是那么从心。七岁就懂抱大腿，东方烨不得不佩服。
据小德子爆料，而皇叔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居然默认了。在对东方烨的过往并未完全了解的情况下，她只能旁敲侧击去寻求答案。当初醒来没选择失忆这套路，现在自然也不能表现得对过去全然不知。
此路不通，换条路呗。东方烨乐观的想到。
小德子突的大叫，仿佛扰乱一池春水，“殿下，咱要迟到了。”
不能迟到，绝对不可以。今晚家宴看似简单，却不同寻常。
与太子的张乱不同的是，宫人们有序的工作井井有条。
太子以示重视，此次的家宴设在翡宴宫。除去卧病在床的皇帝，她那两个互看相厌的皇兄与早已出嫁的皇姐亦会出席。
距离酉时三刻的家宴，还有一刻钟的时间。东方烨紧赶慢赶，终于在开宴前到达。
伴随着“太子殿下驾到”，现身翡宴宫的东方烨气才喘顺，便听到天籁之声。
“烨儿。”
闻声望去，一身鹅黄色宫装的皇姐还是那么温柔。每每看到皇姐的笑，东方烨就像陷入了恋爱。好吧，虽然只是对亲人的那种喜欢，可她就是欢喜见着皇姐。
虽然皇叔貌似也不错。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
“烨儿，可是国事繁忙累着了？”东方悦见多日未见的“弟弟”容颜略显消廋，额间微湿，便从袖中掏出手帕递过去。
接过长公主递来的手帕，东方烨剜了一眼隔壁的姐夫。自从姐姐嫁给李廷以来，就不再帮亲自帮她擦汗了。美名其曰，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亲姐弟，也不得不避嫌。
而李廷，作为工部尚书之子，饱读诗书的世家子弟。看似一表人才谦谦君子，却是满身的酸腐气息。东方烨是不知为何皇姐如此喜欢，喜欢到亲自跑到父皇面前求赐婚。反正李廷在她看来，很是不喜。可没办法，现在也不得不喊对方一声“姐夫。”
李廷倒是不在意太子对他的态度，反而安抚起公主，“殿下还小嘛，没关系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到年纪，长公主愁容满面，“都十九岁了，眼看明年就要行冠礼，还是这么孩子气。”自个弟弟，东方悦还是很了解的。
不就是太子不喜欢李廷么，可她成婚都十年了。自己和李廷的一儿一女都到了读书习字的年纪。儿子今年已八岁，骑射体术等课程，明年开春也上了日程。年岁较小的女儿也满六岁。早就当了舅舅的太子，在遇到不喜之人时，仍是喜形于色，这叫东方悦如何放心得下。
深怕皇姐念叨，东方烨及时开口，“我晓得了，看在今日家宴的份上。”见皇姐仍想说什么，东方烨使出杀手锏——撒娇，道：“好皇姐，我知道错了嘛。”
站在一旁的李廷不住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暗道，‘这姐弟俩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黏糊。’太子不喜自己，李廷又怎会不知，可有什么办法呢。曾被太子当面指责，说不喜自己的“酸腐”。虽是气恼，可前者是君，他是臣。而长公主又长得闭月羞花，与自己情投意合。算了，酸腐就酸腐吧，他自我安慰到。
东方烨见到李廷就不顺眼，在得到皇姐的“放行”后，赶紧找了个借口远离。
只盼李廷和皇姐能长久以往的好下去，希望只是自己多心。
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东方烨率先入座。随后，座位设在大老远的皇兄夫妇顾自坐下。对此，东方烨眼不见为净。
大邕繁盛，国富民强。皇室宗亲却是人口单薄。其中不乏东方骞的手笔。
今日家宴除没出席的皇帝以外，太子、长公主、皇叔晟王以及她那两位被剥夺封号的皇兄携同妻子，已是整个大邕皇室。
说到皇叔，东方炎踏着酉时三刻准点出现。
“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宴。”太子一声令下，宫人们如流水般端上早已盛好的酒食。
大邕讲究先酒而后食。逢宴席，主人必须先喝三杯为敬。而今日家宴敬酒的，便是太子东方烨。
自饮三杯过后，朝皇叔敬道：“今日家宴正是为皇叔接风洗尘，孤先喝为敬了。”话音未落，一杯酒全部下肚。
太子敬酒，东方炎不得不喝。抬头便是一豪饮，回敬东方烨三杯。
虽说算不上酒鬼，可东方烨平时也爱小酌两杯。今日宴会所饮，正是她钟爱的葡萄酒。果酒劲头虽不如东方炎在军营所喝的马猴烧酒性子猛烈，却也香气四溢，唇齿留香。
采用新鲜葡萄酿制的果酒，早已醒酒，此时香气弥漫在整个翡宴宫。
“太子这酒够醇，不错。”东方炎向来不吝啬于任何赞叹。更何况这葡萄酒确实香醇。
大邕男子喜爱烧酒，尤为钟爱喝下火辣辣呛喉的高度白酒。没想到皇叔也喜欢葡萄酒，霎时间东方炎本就高大的形象变得更伟岸了。
看见没，大邕战神喝过都说好！以后看谁还说太子偏爱女子才爱的果酒。
长公主好笑的看着自家一团孩子气的弟弟，举杯看向东方炎，“许久未见皇叔，皇叔变得愈发威武了。悦儿敬皇叔一杯。”
长姐敬完酒，大皇子东方冀接连朝东方炎敬酒。一轮过后，各人用上菜肴。
晟王做足面子工程后，仍是一副悠然自在的轻松模样，看似全然不打紧。再者，碍于东方炎的长辈身份，在场无人敢灌酒。
忍不住一直偷瞄皇叔的东方烨，此时倒是有些上头。她的葡萄酒后劲不可小觑，方才竟是为了掩盖偷瞄东方炎而喝多了两杯。
当真是美色误人啊！
自认为自制力不差的东方烨不住感叹道。心下又庆幸不已，亏得此人是她皇叔。身份及时制止了她生出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宴席氛围良好，正当大家在兴头上时，二皇子东方执开口打破，“今日父皇不在，太子殿下理应代为再敬皇叔才是。”
皇帝今日是没来，你说太子代为敬东方炎可以说得通。毕竟今日主要是为东方炎设的宴。可皇帝眼线遍布整个皇宫，她要是替皇帝敬酒，也不知疑心重的东方骞会怎样想。
眼下二皇子都开到口了，要是不敬酒，极大可能会得罪皇叔，若是真敬的话，皇帝大概会以为她等不及，现在就想篡位来着。
没想到东方执有这般心计。向来作为大皇子跟班的老二，一不留神就将了她一军。
“怎么，太子殿下是不愿敬皇叔么。”
东方执一锤定音，如此，她是不想喝也得喝了。要是不喝，今天便会得罪两边。喝了最多回去给父皇解释清楚吧。作好打算，东方烨自斟三杯，正想敬酒之际，面前三杯酒被来人逐一饮尽。
是李恪。对了，这位伴读险些被自己遗忘。
东方烨不经意的转头朝小德子使眼色，“今日有请他？”
说到李恪，他这位伴读，常年身子不适，脸色苍白，看上去就像不久于人世一般。他又恰好是姐夫李廷的亲弟弟。原身待他就不亲近，打算继承原身遗志的东方烨久而久之就把人给忘了。
扫视一周，原来李恪的座位在自己右下方。而酒鼎恰好放置在右边，才让她忽略了这个常年请病假的伴读。
东方炎见状，怒火中烧。是谁允许的，谁给李恪的胆，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就算要报仇，东方烨也只有自己能动，仅自己。
感官强大的东方烨暗道不妙，连忙补救道，“皇叔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李恪计较了。”话音刚落，便看到东方炎的脸更黑了。
糟糕，说错话了！
东方烨还想解释什么来着，下意识朝皇叔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大事不妙。
只见方才剑眉星目、英气逼人之人此时有如地狱的魔鬼。以东方炎为中心，方圆三米之内具现化一圈黑色瘴气。
来者看似浴火重生，实则拉你坠入深渊。这种杀气若不是暗无天日中摸黑走来，抑或独自杀出重围之人是不会有的。
东方烨最怕两种人，一是无心无肺，伤人于无形之人。另外便是东方炎——具体她也说不来，莫名暗生的愧疚究竟打哪来。
前世，除去对东方烨那份刻入骨血的刻骨铭心外，李恪这个病秧子则是东方炎的痛。要不是看他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从而放下防备，又怎会导致最后的惨剧。
李恪此人，是无心的！就连手刃疼爱自己的亲哥哥之时，都不曾正眼看过对方一眼。毫无缘由的挑起战事，手刃亲人，就连不可一世的镇国大将军也险些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若说东方烨，那是自己的目标，要好好和她玩玩的话。那李恪这厮，必须尽快除掉。世上无人可践踏她，若是有，那也只有死人了。
“太子无需多虑。”
李恪此时看在东方炎眼里已是死人，她只是下意识的不想东方烨因为此人而误解自己。东方炎自我开脱的想到。
只皇叔一开口，东方烨心中的张乱无措顿时消散。
“如此甚好，孤再敬皇叔三杯。”
下一刻，太子举着酒杯的手，被强制定格在空中。抬头望去，强有力的手劲不是来自他人——正是东方炎。
“这酒虽醇，后劲却不小。”东方炎挑眉，“太子再喝，恐怕今日就走不出这翡宴宫了。”
长公主见状，连忙开口搭话，“烨儿听话，皇叔也是为了你好。”
皇姐向来紧张自己也就算了，怎么连她那姐夫也朝自己使劲使眼色。正想着，霎时间晕头转向，晕眩感袭来。
“嘶”翡宴宫众人屏住呼吸。可太子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大伙，接着做出让人捂眼之事。
东方烨阖眼前，只来得及听到小德子那大嗓门喊了句，“哎哟喂，我滴娘诶！”便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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