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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屋檐上发了很久的呆。
先前在宁次的事情上，我说人不可能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所以我不会去对宁次的事情指手画脚。
但我现在想想，会不会其实是因为我和雏田并不是很熟，所以我其实并不是很关心他们之间的矛盾；而当鸣人和佐助之间出现裂缝的时候，我就急不可待地想去修补。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一开始没有得到过痛一些，还是拥有了再失去更痛一些。
比起他们来说我简直是活在天堂，身边就没什么亲近的人离开过，除了在这次袭村事件中不幸去世的邻居大叔，我几乎都没遇过什么生离死别。
这在忍界反而不太常见。
‘你想要变强，是想要守护重要的人；佐助想要变强，是因为失去了太多想要复仇；鸣人想要变强，是因为没有得到过，想成为被需要的人。’
波风水门当时是这么说的。
因为我有，所以我想要维持现状；因为鸣人没有，所以他想要拥有；因为佐助有却失去了，所以他想要复仇。
所以呢。
我还是有些茫然。
从夕阳西斜到弯月初升，再到许多家户关了灯。
已经是十月份，时间过得很快，夏夜是喧闹的，可现在却是寂静的。
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突兀而又瘆人。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鸣人有没有回家，也不知道佐助现在在哪里。
我拍了拍被风吹僵的脸，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决定还是偷偷溜过去看看他们。
就看看，不打扰。
我先溜去了鸣人家，小心翼翼凑到窗户边，发现他窝在床上熟睡着，戴着个睡帽，莫名有些憨。
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我又转道去了医院。
毕竟已经夜深了，只有几个值班的医忍和护士在，我表示只是去病房外偷偷看一眼，对方还是不太相信，犹豫着让我在访客单上签了名，才领着我去了病房。
空的。
我一把拉开了门，检查了一番又打开了衣柜，发现病服散在那里，心下不由咯噔一声。倒是医忍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叹了口气说，佐助可能又去偷偷练习了。
但是我在莫名的心慌。
没有缘由的心慌与不安，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没说什么转头就往外冲，将医忍“走廊上不能奔跑”的声音丢在外面，目标直指宇智波宅。
宇智波宅空无一人，夜里的时候就像一座荒芜的鬼屋。
几年来我从没去过他家，更不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此刻也顾不上算是擅闯民宅，每一间都推开门进去扫一眼，总算是找到了佐助的房间。
床头柜上还摆着我们第七班的合照，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打开了衣柜，感觉他的常服数量有一点少，也没看见那次去波之国时他背的那个包裹。
不安的心情继续放大，我没法强行安慰自己说什么可能东西不放在这一间，于是只能往村口冲去。
——大蛇丸说，佐助会去找他的。
为了这股力量，为了复仇。
我脑海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太多了，直到看到了背着包的佐助身影的那一瞬间，突然什么都消失了，就好像嗡地一声什么都空白了。
或许我应该开口说些什么，比如问他为什么要走，比如说问他是不是去大蛇丸那里，比如问他力量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再比如问他有没有一点可能他愿意留下来。
但我张了张嘴，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樱。”我听到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手，像是要拥抱我似的，轻轻地捏了捏我的后颈。
这大概是我们三个作为伙伴的最亲昵动作，奶猫被猫咪妈妈叼住后颈的话会下意识不动，因为它们会觉得安心。
这个动作最先是我开始做的还是谁开始做的，已经记不大清了。
但佐助此刻这个举动让我突然更加慌张了起来。
我看着他，好像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对不起。”他这么低声说了一句。
我的头脑整个都是发轰的，可来不及多想什么，便感觉到后颈剧痛，眼前一黑，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扯平了”。
……等，等等，什么扯平了？
……这个混蛋。
我是被波风水门喊醒的。
刚醒的那几秒我有些茫然，思考了好一会儿我在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忙是往火影办公楼冲过去，一面咬牙低声对波风道：“佐助离开村子了！他应该是去找大蛇丸了！”
波风没有说话，我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当我到达火影办公室的时候，纲手还趴在办公桌上睡着，被我惊醒才迷糊地睁开了眼，脸上甚至还有些墨痕，当听说佐助离开的事情后猛地清醒过来，咬牙骂了一句大蛇丸。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带回佐助。
纲手紧急喊来了卡卡西，卡卡西听说了之后似乎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只是稍稍怔愣了几秒，便反应了过来。
我的头脑此刻大概终于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卡卡西。
不知怎地，我觉得他的想法或许和我是一样的。
——我不想追回佐助。
这个决定是佐助自己做出的。
从七月份在死亡森林里遭遇大蛇丸，再到现在，快有四个月的时间，他一定是思考过很多次。
虽然我觉得他不该这样，虽然我希望他留下来，虽然我还想要之前那个第七班。
但是我说不出口。
假如我，假如我在六七岁的稚嫩年纪，一家数十人全被自己曾依赖的亲生哥哥全部杀光，背负着一族的生命与最后的荣耀艰难地走了这么多年，我也一定是会为了获得力量不择手段，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
虽然我知道这背后有隐情，但我没有办法去和佐助说，这些年来支撑着你走下来的仇恨全部都是错的，你每天一遍遍强迫自己回想的放大的痛楚都施加给了错误的对象。
……会彻底崩溃的。
卡卡西让我先回去休息。
我有点迟疑，鞋底在地上磨蹭了好几下，才点了点头，朝我的两位老师鞠了一躬，往外走去。
卡卡西一定会喊鸣人的，鸣人大概是不会理解我的这种纠结，只想把佐助带回来。
佐助会想些什么呢。
鸣人又会想些什么呢。
我一路上踢着小石子往家走去，速度慢得如同龟爬。
我的心绪其实好像是出乎我意料的平静，外界的环境也是出乎我意料的安静。
但这条路不知怎么的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我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妙，下意识环绕四方，却在刚刚转过身的时候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眼眸。
……宇智波，鼬？
然后我就晕了。
我怎么这么惨，一晚上晕两回？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环境已经变了。
是一间还算宽敞的和室，看布置有一点眼熟，似乎还是木叶的某一家旅店。
鼬坐在一边喝茶，我刚想开口问他些什么，却见他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指了指墙壁。
我大概猜到他那位搭档就在隔壁，而这里隔音效果并不大好，于是只是坐起身来，口型问他，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也以口型回答：因为佐助。
我又问：你想让佐助去大蛇丸那里吗。
他点了点头：所以我要绊住自来也。
我猛然想起，自来也还在这里，要是他在的话佐助的离村计划几乎完全不可能实现。
但我心中又憋了好多疑问，但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犹豫了好几秒，才问了个和现在情势其实不太相干的问题，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解决阴怨。
他道不急，先等鬼鲛放下怀疑。
出现了一个有一些陌生的人名，我有些辨认不清，下意识凑近了一些想更仔细地观察，却见鼬眉心一皱，忽然将我拉进了怀里，宽大的袍袖遮住了我瞬间僵硬的后背。
敲门声忽地响起，在鼬应了一声后门便被直接拉开，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门口响起：“看来还是打扰了你们啊？”
一道视线刻在我的背后，带着浓厚的趣味与一种说不上来的、隐隐好像有点野蛮的意味。
我僵在鼬的怀里，不知道该分心注意这位突然到来的搭档，还是该注意他的怀抱。
鼬真的很瘦，怀抱却是很温暖，有一股很淡的皂角香，我觉得我开始脸红了，搁我以前怕是要里樱横空出世，心中蹦他个千八百遍。
“只是没想到你会对乳臭未乾的小姑娘感兴趣。”
谁乳臭未乾了啊混蛋——！
鼬的声音低低地在我头顶响起，隐隐地带着些嘲讽：“别想太多，鬼鲛，她是我那愚蠢的弟弟的队友。”
他的手由下而上地、缓缓地覆在了我的头后，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插/进了发间
“所以，毁了弟弟的一切，看着弟弟投奔了自己的死对头，还要夺走弟弟的小女友是吗？”听声音，这个名为鬼鲛的人似乎是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你那弟弟算幸运还是可怜，被你饶了一命，偏偏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头脑有些发懵。
而鼬只是轻笑一声：“我给她下了暗示，她会成为出色的医忍，护佑着我那愚蠢的弟弟，然后与他刀剑相向。我期盼着看到他众叛亲离的那天。”
“然后你那可怜的弟弟手刃了自己的爱人，在开启万花筒的那一瞬间，被你夺走了最后的力量，啧啧。”
信息量有点大，我当机了。
鬼鲛站了起来：“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别为了这个耽误了正事啊，鼬先生。”
“不会，我们后天便出发。”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