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女》简非离

41、过年

　　姜明仪只希望自家不要被这里的富贵迷了眼睛，老老实实做官，踏踏实实做人，不要为眼前的小利毁了子孙后代的前途。

　　所幸郑娴手下的管事带着车队来了汴京，带来他们急需一应用品。郑娴带着下人很快将新宅子布置妥当，在向宣国公正式拜别后，在腊月二十八日搬进武成伯府。

　　姜明仪早表示过她和李秀仪势不两立，今生永不和解，郑娴也将她们二人的宅子安排得老远，一个三进院子左侧的栖迟斋，一个在第五进院子右侧靠花园的锦绣阁。

　　搬进栖迟斋，姜明仪便召集她身边的三个婢女，牵着阿宝重申自己的行事规矩：“和金城时差不多，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口汤喝。我会照顾好你们，你们回应我忠诚。旁的便是不许和锦绣阁的人来往，不许锦绣阁的人踏进我的院子一步，不许向锦绣阁的人透露我的任何事情。记住了吗？”

　　乔迁新居，三个小姑娘也开心，听姜明仪一本正经的命令，便也笑道：“我们懂的姑娘，你放心好了。”她们早已知道府上两位姑娘的恩怨，自是与自己姑娘同气连枝。

　　“如此我就放心了。你们是我的脸面，我是你们的底气，咱们都到汴京城，得好好看好好学，虽然是穷人乍富，但该有的礼仪规矩，咱们也要懂。不要仗势欺人，也不要被人欺负了去。知道了吗？”姜明仪对小姑娘说道，三个少女都是可怜人，她终究没法将她们当做仆人，相处这些时日以来，将她们当做小姐妹和闺蜜培养。

　　小惠、月溶和秋芯三人点头，“我们省得，夫人也亲自教导过我们。”她们除了做分内的活计，五姑娘还给她们启蒙，教导她们读书、写字和算术，时间充裕还拉她们一起学更难的音律插花品香，虽未学会，但也长了见识。平日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也会叫上她们一起。

　　与过去的日子想比，已是天差地别。她们哪能不识时务自己作死？

　　“栖迟斋就是以后长居的地方了，我们都得守好它。”姜明仪说着，又摸了摸阿宝毛茸茸的狗头，这八九个月来，小狗狗吃好喝好，皮毛油光水滑，体格变大了一倍，看上去威风又乖巧。

　　“阿宝，你也是栖迟斋的一份子，得替我看好大门。只要李秀仪和她的人来，都给我咬出去！她们给的任何东西都不要碰更不许吃，懂了吗？”

　　阿宝汪汪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害怕姜明仪不知道，又扒拉她几下。

　　“阿宝真乖。”姜明仪满意的rua了rua狗头。

　　现在到京城了，房子有了，银子也有了，大哥的亲事有着落了，新的征程又要开始了。未来可以开铺子买田庄，攒更多银子，这下可以发挥她穿越的一点作用了，把前世好吃的好玩的复刻出来。

　　目标再定高远一点，或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她只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无忧无虑的吃喝玩乐，不想宅斗也不想卷入什么阴谋诡计里。

　　想着，便重新参观她的新院子。

　　和宅子里其他院落并无二置，雕花廊柱依稀可瞥见当年筑房工匠的精妙手艺，地面铺着打磨整齐的青石板，正面是三间敞亮的房间：堂屋、两间次间和两间耳房，左侧房间用作书房茶室，右侧房间做卧房。正房两侧各有三间稍矮的房子，西边便给三个婢女住，东边有一件小厨房，其余两间则空置着，姜明仪准备开辟出来做库房，另一间的作用待定。

　　正房对面是连接第三进院子的一间大房子，做待客之用。

　　院子中间种着一颗四季常青的丹桂，房屋外的围廊的花圃里种着兰草、秋菊、月季、山茶等花，还有一口雕花的大水缸，估摸着里面种了莲花。

　　院子很大，相当于一个小型四合院。

　　这样大同小异的院落有六个，日后三个兄长成婚，他们的儿孙都能住得下。

　　搬家后的第一餐也是非常丰盛，放鞭炮，拜灶神。在看好的吉时生火做饭。又进行了一些搬家注意的礼节，之后便用煮好的鸡鸭鱼肉祭拜家中过世亲长，敬拜天地神灵。再之后便是他们的宴饮时间。

　　马上就是春节，地方大了显得冷清，郑娴带着一家人，在每一进院落都挂上红灯笼，贴上喜庆的窗花，又给家里上下人等发了新的喜庆的衣裳和红包。

　　不过除夕夫妻两不在家里过，宫中有宫宴，皇帝皇后宴请群臣百官，姜成姜洵父子得到赴宴资格。郑娴是三品淑人，也在赴宴之列。

　　如此一来，家中只剩姜明仪兄妹几个并从金城跟来的仆妇。到汴京的第一顿年夜饭，便是府上剩下的人坐一起吃。

　　“今夜不宵禁，吃过年夜饭可外出游玩，切记不要惹事，在子时之前一定要回到家中。”郑娴已换上一身诰命服，梳妆打扮妥了，跟随丈夫儿子出发去皇城。临行前，放心不下反复叮嘱几个孩子。

　　姜栩是兄长，今夜府上由他坐镇，“放心吧娘，我会看好弟弟妹妹们的。”

　　姜明仪点点头，心下好奇郑娴为何做此打扮。她本就相貌清艳，气质随和清雅，上了年纪也是顶美的妇人，今日却化了浓妆，敷了厚厚的脂粉，眼尾上翘，红唇张扬，弄得倒不像以前的郑娴了。

　　难道命妇的妆容都是这般？

　　她疑惑之时，郑娴已上了马车离家。

　　厨房的杨姨按照郑娴的吩咐，将几张八仙桌拼成长桌，领着两个女儿烧了一桌子好菜，做其他活计的下人也来帮忙，将长桌摆得满满当当。

　　姜栩坐镇，招呼上下人等做一块儿用饭，席间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主家飞黄腾达，他们也与有荣焉，从西北边陲到天子脚下的富贵锦绣之地，一路走来，也算大开眼界。举杯恭贺着两位公子和小姐，说着喜庆吉祥的话。

　　用过年夜饭，又一起放了焰火，姜栩代表姜成和郑娴，给每个人都发了大大的红包。难得欢喜日子，除了留腿脚不方便的陈叔看家，都出门去瞧热闹。

　　夜晚虽冷，街市却热闹非常。

　　沿街的人家张灯结彩，沿途不时有绚烂的焰火在空中炸开。大街上有表演喷火、打铁花等技艺的伎人，有设彩头猜灯谜的大户人家和商户，沿街有许多卖泥娃娃、面具、各色灯笼和糖人等的手艺人，还有敲着大鼓绘声绘色说书的说书人和表演口技的大家。

　　小孩子的欢笑和哭闹声，商贩的吆喝叫卖声，往来行人的交谈声，组成这副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姜明仪想到初中学的《口技》一文，便在口技艺人那里驻足停下。屏风遮住了视线，只有十几种惟妙惟肖的声音传出，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的，也有小的，还有鸟叫虫鸣，更绝的是还有唱戏的，仿佛置身热闹的戏院中。

　　姜明仪大方的给了赏钱，便和姜焕一块儿去看打铁花。路过说书的摊位，说书人正在说他们家的故事，姜成如何从一介草根逆袭成如今的武成伯，姜洵如何一战成名，顺带夸了郑娴。

　　她简单听了一嘴，偶有夸张，却算忠于事实，没有胡编乱造。

　　突然有人拽她腰间的荷包，手法生疏不像老油条，不过跑得快。姜明仪发现了立刻追过去，挤开人群追到小巷，不想有人等着她。

　　不是有口角之争的张璟和徐明赫，是一眼生相貌周正的年轻公子，穿着华贵，生得眉眼风流，有些轻佻，面貌因纵情声色而显得虚浮。

　　姜明仪很快明白自己着道了，看这些虚张声势的爪牙，她一个能打八个。捏了捏指骨，动了动筋骨，从梁国回来后，她好久没打架了。

　　“这回欠了甄维一个大人情，回头得好生谢他。”年轻男人的折扇一搭一搭的轻拍着肩膀，他目光赤裸的看向姜明仪，用眼神将她奸/污十数遍。

　　见到姜明仪越靠越近，便也嬉笑着迎上去，“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请你呢？只要你从了我，日后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老套的词姜明仪也会背了，听他这熟练的程度便知是欺男霸女的惯犯了。她走上去一拳打在那人的鼻梁上，不禁打的年轻公子吃痛流血，捂住口鼻嗷嗷叫着后退数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也不打听打听小爷的身份地位和名号。得罪小爷，有你好看！都给我上！”

　　姜明仪的拳脚功夫都是实用主义，过去放羊打狼，练了一身力气，后来跟姜焕学了一些拳脚功夫，他的不成器也只是和家中两位兄长相比，放外边也是拿得出手的。几个狐假虎威的花架子小喽啰，没多会儿就被她揍得嗷嗷叫，倒地上爬不起来。

　　“你……你……别过来！”年轻公子见身边小厮都被揍趴下了，害怕的看着逼近的少女，“你……你好丑！”他战栗之余，也大惊失色，好好的美人，突然变成夜叉修罗。明明看背影是个高挑窈窕的绝色佳人，远观时也是活色生香明艳动人的淑女，哪知是个破相的母大虫！

　　姜明仪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人提到跟前来，“看清楚姑奶奶这张脸，下次强抢民女绕开点儿。你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的名号，就敢占我的便宜，活腻了是吧。”她狠拧此人脸的脸一把，凑近了让他看清楚些。

　　“哦对了，有几句话让你捎给那为你出主意的臭虫，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找本姑娘单挑，莫要拐弯抹角找背锅的，这可不能让他成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白莲花。”

　　她将绣花枕头般的年轻公子推到在地，一脚踩在他胸膛上，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还有你，蠢钝如猪的吸血虫，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你来头不小，本姑娘在汴京城里也是有靠山的，若让本姑娘遇到你调戏强抢民女，可就不吃揍你几拳这么简单了。”言罢，又赏了他几耳光。

　　“五姑娘，你这是……”来人见此情景，欲言又止。

　　姜明仪不疾不徐地道：“哦没什么，教训一下抢我钱袋想调戏我的流氓。林大哥也出来逛灯会？”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脚。

　　哪知他脚下那人看到林献，似见鬼一般跑了，他那些手下也一溜烟的消失在灯影幢幢的小巷。

　　迟一步过来的姜焕见姜明仪没事，跟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