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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惋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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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姜明仪格外厌恶,姜栩第二个让她打心底里不喜欢的人。
姜焕默默竖起大拇指:小妹真敢说啊,还不避讳的让二哥听见。“我们快点儿,不然迟到了。”他说着,先用马鞭鞭策姜明仪的坐骑。
马儿受痛嘶鸣一声,前蹄微扬,飞快向前疾驰。姜明仪连忙勒住缰绳,夹紧马腹,上身微伏,驭马飞奔。
姜焕见了忍不住喝彩,也跟着驭马追上去。
姜栩从未被人当面如此直白的嫌弃,脸色一时有些僵。言行无状,太不像话了,实在有辱斯文!
李秀仪无奈一笑,“自从宁宁回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当面羞辱。她这性子,唉,不说了……现在的宁宁不是过去的宁宁了,她变得太多了。”
姜栩想起过去的妹妹,也感慨道:“是啊,她不是过去的宁宁了。”
很快到了马球场,姜焕带着姜明仪去找他熟悉的球友,这次球会是金城年轻公子小姐们组的局,几乎全城有头有脸人家的孩子都来了。
姜明仪出现那一刻,便引来许多打量的目光。多数对她第一印象,不看脸的话,是个高挑曼妙的美人,一头丰满的秀发,上边梳着简单的发髻,下边分成两部分扎成两条辫子。
再看她正脸,长着一张美人脸,五官也是好看的,但左边脸上的红痕破坏了那美感。她是明媚的,表情也是生动的,如此一来更让人遗憾。如果,她脸上没有那道疤,再白一点,就是那最高不可攀的娇小姐。
许多人都已听过姜明仪的英勇事迹,不少人好奇地凑过来看热闹,开着玩笑说着各种好的坏的阴阳怪气的话。
姜明仪落落大方,一手拿着球杆,一手负在身后,不扭捏也不羞怯,将他们的调侃悉数收下,甚至能玩笑回应,阴阳几句让他们答不上来的话。
跟着姜焕和那些同龄人们打过招呼,便开始分组热身。第一次是四人组,姜焕争先第一个上场,姜明仪也跟在他身边。
正巧,姜栩成了他们的对手,“听说你俩厉害得紧,上次打得程时安他们咬牙切齿,这回还请不吝赐教呀,三弟,五妹。”
姜明仪扛着马球杆,扬了扬头:“好啊,我和三哥怎么个厉害法,你等下就知道了。”
比赛开始,姜明仪这次仍然打配合,主将仍然是姜焕。不过经过上次练习,她打法更加生猛大胆,敢光明正大抢球,敢驭马在球洞前拦球。
她在梁国习舞两年,放羊一年,练就一身灵敏的身手,加上她力气大,尽管手法还有些生疏,球感也不特别好,但在球场上牟足了劲莽,倒进了两个球,加上和姜焕密切配合,以及另两位队友的助攻,直接送对手零蛋。
姜栩虽是书生,但礼乐射御书数均有涉猎。似这些消遣游戏也会,但今天他的亲弟弟和妹妹丝毫不客气,一点也没给他面子,尤其姜明仪,故意抢和拦他的球,还会无辜的对他笑着道歉:“对不起啊二哥,这个球我带走了。”
“对不住呀二哥,这个球自己就跑到我面前来了。”
“二哥,太对不起了,没有打疼你吧,我不是故意的。”
偏偏她表情真挚,言语无辜,弄得他有火发不出。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表里不一,一场球打得彪悍放肆无比,却还矫揉造作的装乖道歉?
下半场在姜焕和姜明仪兄妹不讲究的凶悍攻击下,继续送随手一排白旗。姜栩脸上擒着微笑,秉承君子风度,向赢方道贺。
“祝贺你们,打得很精彩。”
姜焕只能在这些吃喝玩乐上赢姜栩一次,很是得意洋洋,不过他仍然谦虚地道:“承让。”
姜明仪站在旁边,得意得显而易见:“现在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吧?”
姜栩轻轻一笑,状似不经意地说:“胜不骄,败不馁,且看日后如何。”
“以后是以后的事,现在赢了你我仍然可以虚吹一辈子。”姜明仪骄傲的扬头,不管他以后多厉害,总之,她赢过他。
姜栩不赞同她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想再说几句,人已经走开,精神抖擞的跟着姜焕打第二场了。
姜栩有些许尴尬,回到休息的区域坐下喝茶,尽管输得难看,但仍然磊落大度,风采翩然。
他目光追随着姜焕和姜明仪,此时的姜明仪十分乖顺,神情认真,似在听姜焕讲解战术,或者听他传授击球技巧。而姜焕拿着球杆挥斥方遒,意气风发,像指点江山的大将军。
稍稍歇息又开始第二场,姜焕上场,姜明仪也顺从的跟着。
姜栩斟了一杯茶送到李秀仪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喝着看着他的胞弟和胞妹。
姜焕精通此道,球打得花里胡哨,但又不能否认他打得很好,眼光精准毒辣,球技一流,灵活多变,像球场上的旋风,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再看姜明仪,她球技生疏,但凭着一腔热血,大胆的在球场长横冲直撞,她也很会找时机,抓住机会便会拦球抢球,同时,她也很识时务,不会强出风头,会将手中的马球传给最恰当的队友。
他已经领教过姜明仪的力气和骑术,少有人能在她那里占便宜。就像现在,对手组队围攻她,或用球杆偷袭,或驭马让马儿之间互殴,试图让她摔下马背,夺走她手中球杆。
她镇定的反击,动作迅捷,手法精准的打掉对方的球杆,再继续驭马直接踢回去,绝不吃半点亏。
这一场她打得更凶悍,比对付自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一想,姜栩心中好受一些。
“你这妹妹真是彪悍得紧。”姜栩身边的同龄公子啧啧感慨。
“不彪悍,怎能一个人从梁国逃回来?”立刻有人感慨着补充。
李秀仪捧着茶杯,只笑了笑没说话,有些话不必明说。
“阿秀,你不上场试试?”有人看到她,饶有兴致地问道。
李秀仪放下茶杯,用手绢擦去唇边的茶渍,“我不擅长此道,也无人教我,我比不得宁宁英勇。母亲也教导说女子当娴静温良为好,我便不去凑热闹了。”
“咱们边城的女子的确彪悍骁勇。”有年轻恭维道,“李姑娘颇有郑夫人的风范,像汴京的大家闺秀。”
李秀仪掩唇轻笑,“李公子说笑了,我生在金城,长在金城,也只是这苦寒地里的粗野女子罢了。”
姜栩见李秀仪有几分向往,便道:“若你想打马球的话,我们几个倒是可以教你,带你一起。”
“如此,最好不过了,只怕我笨手笨脚的托你们后腿。”李秀仪迟疑道。汴京城马球风靡,官宦家的公子小姐,甚至皇子王爷公主和夫人们也喜欢马球。前世她不懂这些,致使她无法融入贵夫人圈子,被那人嫌弃。
“谁一开始也不精通此道,皆是一球一球练起来,一场一场打出来的。隔壁还有空球场,去那里学吧。”姜栩建议说,又拉着几个好友一起过去练习切磋。
李秀仪压抑着欣喜,“那就麻烦了。”
大将军府内,宣平侯接见过原配徐氏的心腹管家,十分烦躁的放下信件,让他去歇息。
杨姨娘见了想说几句,最终忍了下去,去安排府中大小事情。
“侯爷,姜将军和夫人来了。”
宣平侯摁着太阳穴揉了揉,颇为头疼,“快请。”
姜成与郑娴一道进了书房,宣平侯几个心腹守在门外。
寒暄见礼后,宣平侯说起京城的事来,“不日陛下的旨意会到金城,那时需回京见陛下受封得赏,你们一家都可准备着去汴京。我估摸着阿成在京城没有宅邸,到时先住我名下的别院。”
“如此先谢过侯爷了。”姜成抱拳说道。
“还有一事,我实在难以启齿。”铁骨铮铮的宣平侯,难得露出怯色,“是我思虑不周,府上夫人已为阿璟定下婚约,实在抱歉得很。”
姜成闻言,先松了一口气,“侯爷,实不相瞒,我们也仔细思量了这些时日,这门婚事结不得,既然公主娘娘为世子定下婚约,这就再好不过了。
“我和阿娴此次来,一是为了商议边关驻防,二也是来谢绝您的好意。在前日,我们也有意试探小女,便将结亲之事告诉了她。原以为她听到这件事会欣喜,却不知她很是郑重的拒绝。
“她说齐大非偶,她自己还有姜家的门第,配不上宣平侯府的门楣,她无才无貌,担不起张氏宗妇以及未来宣平侯夫人的尊荣。还列举她在梁国的见闻,很是严肃的拒绝,还催促我们快些来推拒这门婚事。”
“令嫒聪明通透,实在难得,此事是我草率了。”宣平侯说,想起家中老母和发妻,又一阵头痛,他宁愿在这苦寒的西北边疆戍边杀敌,也不愿回那纷乱的家宅。
郑娴行了福礼,“侯爷,还有一事,妾身妄言,想为阿洵求娶您的女儿。那孩子从小喜欢舞刀弄枪,于婚姻之事上还未开窍,只好由我们做父母的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