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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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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对上他双眸,此时的政客奇凌君,双眼里并不全然的是清澈,却也看不见身为一个掌权者的城府,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仙人的脱俗,无关性别的美丽,让她躁热的性感眼神,看透世事的了然,还有那难以琢磨的性格。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神,则必然是魔。
也许会就此沉沦下去,罗衣看着他美丽的侧脸,她知道,她在被他吸引,难以名状的吸引。这种吸引,也许更多的只是因为对那未知性格的探索以及超越他思维行走的步伐轨道。当神秘的外衣被剥去时,最终会衍变成如何,她并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罗衣,从来就是做事不计较后果的人。
甩甩头,对上先生们依旧带着疑惑的目光,她高声说:“我只是一个唱歌的女人,不是外族人,也不用把我想的太聪明或阴险。”
百来双依旧怀疑的目光,伴随着烛光,全部聚集在她的身上,罗衣突然发现,无论她说什么,他们也无法理解。不是谁的错,只是错乱的时空里的必然。
她摇摇头,有些无奈道:“要我如何说,才能相信我?”
盛天泽突然站起身,修长的手臂揽上罗衣的腰,轻柔的道:“没有人怀疑你。”
他的声音虽柔和,却是一字一字的刻在在坐所有人的心上,罗衣是奇凌君府上乐妓,那么便意味着她是他奇凌君的人,和所有的门客一样,言下之意,谁再怀疑她,便是怀疑他盛天泽。
顿时,没有人再敢过疑。
罗衣的身子一颤,背脊突然的僵硬,他毫无预兆的身体接触,再次让她的心跳加快。
盛天泽不是一个靠权力和地位来折服别人的政客,罗衣深切的感受到这一点,他的身上有太多复杂而奇怪的东西,一句轻柔的话,便可叫人信服。
盛天泽拉着罗衣走向席间,道:“罗,来见过众位先生们。”
盛宴之上,诸位先生都穿着庄肃,比平日里瞧起来,都体面不少。
罗衣笑道:“我方才唱的歌,倘若有得罪大家之处,还望大家见谅。”
她说的也颇为诚恳,她性格冲动,却并非是不讲道理不用头脑的白痴,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要生存下去,惟有先低下头,和这里的人交好。
至于做乐妓,她暗自笑了,不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初来到,便成为名府中的乐妓,听起来,似乎颇为刺激,然而,祸水倾城这四个字不期然的出现在脑海里,她的命运究竟会怎样呢?
先生们似乎也不再思索她究竟是否外族人,朱有为道:“罗姑娘既然是新来到府上的,那么不如一一敬我们大家一杯?”
依旧是那般猥琐的样子,拿着酒杯的手,只差没有摸到罗衣脸上。
罗衣在心中骂他,心想他明知自己是盛天泽的乐妓,举手投足间却不见有半丝收敛,想必也是自恃有着奇凌君所必须倚靠他之处而如此放肆。
“怎么样?罗姑娘?你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吧?”
罗衣不语,倘若不接这杯酒似乎也实在说不过去,一咬牙,心想,妈的,谁怕谁,老娘难道还怕你这头几千年前的僵尸不成?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再放下酒杯时,杯中俨然已无一滴剩余。
“好,好,罗姑娘果然是个豪爽之人,现在朱某还要再敬姑娘第二杯。”朱有为嘻嘻笑道。仿佛并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多么惹人厌恶。
罗衣瞪着他道:“我已喝了一杯,这第二杯又是为何?”
朱有为道:“刚才那一杯,是为了欢迎姑娘来到府上,现在这一杯,是为姑娘惊世的歌喉赞叹,不得不敬。”
这个人,目光虽猥琐,但说的话,倒是一套一套巧舌如簧舌灿莲花,难怪能留在这里。
罗衣心想,他说的倒是还有三分道理,自己不喝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于是又接到酒杯,再次一饮而尽。
“很好,很好。”朱有为继续斟上一杯,道:“罗姑娘虽然已经喝了两杯,但朱某还是不得不敬上第三杯。”
还有?妈的!罗衣不知他这次又有何借口,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堆上笑脸道:“不知朱先生这第三杯,又是因何而敬?”
“这第三杯——”朱有为故作伤感,望向远方道:“第三杯,自然是因为罗姑娘所唱之曲实在是太过优美伤感,让大家都不能自已的难受了起来。你说,这是不是罪过?”
岂有此理!罗衣暗怒!心想,老娘唱的好是老娘的本事,这也得罪了你?但侧目一看,盛天泽嘴边挂着笑意,似乎也颇为同意他的话,只好再次忍下,道:“有理有理!”
接过酒杯,第三次,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拍掌,朱有为赞到:“罗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屁个豪杰!她只觉双眼模糊,双眼发软,这三杯醇酒下肚,红晕直上面颊,人摇摇晃晃的竟然站立不住。
盛天泽适时的扶住她,笑道:“朱先生,敬了三杯,这心中之气可有消去?”
“非也非也。”朱有为一脸正色道:“朱某替诸位敬罗姑娘的这三杯,并非是心中有气,而实在是因为和众人一样太爱罗姑娘——的歌声。”他故作严肃,在尾音处又略微的停顿,听的罗衣眼中直冒怒火。
然而朱有为似乎没有瞧见罗衣的怨气,依旧道:“朱某还有第四杯要敬上。”
第四杯——你怎么不去死你!罗差点冲口而出,只想一巴掌打去他脸上让人作呕的笑,然而体内酒精的威力却让她眼冒金星的瘫倒在盛天泽的身上,连质问他这第四杯有是为何的力气也没有了。
盛天则倒是替她问出了这个疑问,只听他笑道:“朱先生,你说这第四杯是何原由?”
朱先生答道:“之前三杯,都是敬酒,这第四杯却是罚酒。”
“哦?罚酒?”
“不错,确是罚酒。”朱先生道:“罗姑娘的歌声虽动听,且牵扯了大家的心绪,然因其所唱的语言,大家委实不明白,故让众人一时有所猜疑,现下这猜疑虽已消除,但刚才那刻,的确让先生们的心里不好受,所以这杯罚酒是在所难免的。”
罗衣恍惚之间听他此番言论,半靠盛天泽身上的她,此时已然醉了,只听她道:“好,好,我喝,敬酒罚酒我都喝。”
酒醉之下,不自觉的露出娇态,半眯着眸子看着他,纤细白嫩的手接过酒杯,朱有为顺势在她手上抚摩一把。
四杯下肚,罗衣是仿佛是彻底的醉了,她提着裙摆,脚步不稳的走在席间,只见她先是走到容询面前,拉着他的手道:“我见过你,我见过你,你就是白天那个美男子,你长的倒是好看,只不过,和他比起来,就差了些。”她纤纤玉指指向一处,众人本以为她指向的是奇凌君盛天泽,再定眼一看,却见他指向的是方才连敬她四杯的朱有为,不由都纷纷低笑,不知她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
容询也笑道:“容某的容貌,比起朱先生来,自然是差了些的。”
“恩。”她点点头,又走到秦少阳跟前,问道:“秦——秦先生,你也——来了?”说话竟然已经大舌头。
秦少阳见她问向自己,不由一脸尴尬,不知酒醉之下,她会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
“你的柴——砍好了?”她含糊的问,只觉头痛的厉害。
秦少阳道:“多谢罗姑娘的指点,秦某终于理解化有形为无形这一道理。”
“哦,好,很好。”罗衣点点头道:“天为什么那么嘿啊——因为猪在天上飞——猪为什么在天上飞啊——因为牛在地上吹——”
众人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盛天泽走到她身边,温柔的拉过她道:“罗,你醉了。”
罗衣甩开他的手,大声的叫道:“我没醉,谁说我醉了!”
酿呛着挣脱他的手,她跌跌撞撞的走在席间。
眼前开始模糊,脚下一颤,几欲跌倒,就在此时,一双手紧紧的扶住了罗衣。
罗衣抬起眼,看见的是一张干净到无暇的脸,面如冠玉,眸若皓月,又是一个美丽到极至的男子。
依稀恍惚,她想起,这男子正是刚才在她一曲唱毕怔怔望向自己的男子。
趁着酒醉,细细打量他,不同与盛天泽的无性别的美,眼前这男子始终给人一种温和宁静的感觉,白皙的脸上有一股少年的羞涩,发脚却有着淡淡的白丝,使他的俊美中带有几分无奈的苍黄。
他是淡色的,那一身白衣,纯淡到几乎透明。
罗衣在半醉半醒间,迷蒙着双眼,痴痴笑道:“你长的真美,这里的美男子真多,来,让姐姐亲一口。”
说着,便强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狠狠的亲上一口,淡红色的唇印立刻染上了他苍白的脸庞,红晕也随之而上。
白衣男子,瞬间变的羞涩起来,手足无措的站着,却不忍心推开酒醉的罗衣。
盛天泽见状,拉开罗衣,对那男子笑道:“无然公子,实在抱歉,罗喝醉了,还望见谅。”
被唤作无然公子的那男子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无妨,罗姑娘洒脱随性,甚为可爱。”
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盛天泽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道:“在下招待不周,怠慢了无然公子。希望无然公子能够在今夜玩的尽兴。”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如此盛宴,如此美酒佳肴,如此动人乐声,尹某别无他求。”
月色正好。
这纸醉金迷的奢华,却从未停歇。
盛天泽正要扶者着罗衣离去,却听身后一利器破风,竟直挺挺的朝他心脏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