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短集》楠黯

9、第 9 章

　　回途中，李湘维站在小区B栋铁门前面。她侧身站立，垂眸不语。烈日当空，她脖颈冒着细密的汗。
　　一阵破天的广场舞音乐传近。大爷头顶戴着鸭舌帽，腰带上包着播放器，顶着啤酒肚，笑眯眯的出现在李湘维身边。
　　少女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阿维温和的眉眼抬起。眼前空无一物，有一点点失望的情绪盘旋在心口。
　　阿爸语录：好孩子要宽容待人。阿爸坐在秋千上荡，怀抱着小湘维，娓娓道来。那是个黄昏时候。
　　少女唇角积极上扬，对着天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独属于小女孩的青春甜美的笑。
　　肥宅盘腿在阳台上，从少女出现在墙角走近门口时，他发亮的目光不曾转移。就在二楼，看着和妹妹一样乖巧的李湘维。
　　他肥胖的手摸了一把油腻的额头，肥宅直勾勾盯着转过身的少女。纤细的腰身，像柳叶，让他耳目一新。
　　少女突然再次转过身，一双水汪汪的黑眸子对上肥宅。她竖起大拇子，食指指着肥宅，轻轻点了一下。
　　紧接着她就往墙角走去，背影消失在墙角。李湘维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她长相清秀，不足以引人驻足。但典雅青涩的气息，仍旧引人注目。
　　肥宅看不见少女后，猛的站起身，跑向在厨房的母亲。他肥大的身躯抱着他母亲瘦小的躯干，便嚎啕大叫，“妈，四零四那家的孩子，她看着我。妈，她看我。你要替我教训那个骚蹄子。”
　　母亲干枯的手掌沾着菜叶子，她先是在围裙上擦拭一番，再轻柔的抹去儿子眼角的泪珠。嗓音拔高，摆着一副刻薄的嘴脸看向门口。
　　“儿子别怕。儿子别怕。我现在就去教训那个骚蹄子。”这位戏精母亲，提及儿子时，十分温和，待到最后一句话就冷硬无比。
　　看上去又是一位十分伟大的母亲。平时她不发啤气的时候，李湘维可喜欢她了。她可羡慕肥宅了。
　　其实母亲长得十分端庄，刻薄只是她装出的嘴脸。一点都不像真正刻薄的女人。
　　“妈那骚蹄子还没有回来。我去盯着，等她回来，我们就去教训她。”
　　母亲摸着儿子的脸，然后才答应。而在公交站旁的椅子上，李湘维找到了阿爸送她的发卡。
　　她手握着发卡，抱在怀里。眼角似有泪光闪动。她把发卡放进衣服的口袋。她再次走回那片小区。
　　早就等在楼下的肥宅，把少女逮个正着。他抓着少女的手腕说，“骚蹄子你刚刚看我了。妈妈要替我教训你这个骚蹄子。快到我家去。”
　　巨大的力量钳制着阿维的手腕。她脚踢踏着地板，“我跟你去，你先放开我。可以吗小哥哥。”
　　肥宅的手松了一下，李湘维往后跑，逃离了这片小区。肥宅很生气，他妈妈会变得很恐怖。阿维不生气，她听阿爸的话，要宽容待人。
　　所以一定不能被逮到，那阿维就不会生气。还站在原地的肥宅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后，生气得蹦起来，“啊，妈妈。那个骚蹄子骗我。妈妈，妈妈，妈妈～妈妈你快来！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