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世界维护手册［HP］》抱月惊风

54、嫉妒心

　　1984年的春季学期对斯图亚特来说是平静的，生长的，充满活力的。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利。在他得天独厚的家族优势下，他成功得到了学校大部分老师的青眼，他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学习和生活也稳定平和。他并没有相交太深的朋友，但对着任何人他都能说上两句话。他的闲暇时间并不太多，以致于他一直独来独往，他也没有感觉到孤独。他的脑中时常被一大堆装满问题的泡泡占据，有些泡泡过两天他就能找到当时将其戳破，有些的则会一直存在，导致斯图亚特时常觉得自己的学识不够。

　　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习惯于向长辈求助。就算是曾经有过龃龉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雷斯顿先生，他也能厚着脸皮去打扰。

　　雷斯顿确实如珍妮说过的那样是个好人，他早已把斯图亚特当成自己的学生，他愿意为他解答任何困难并给予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但不得不说，因为某些原因变得敏感多思的雷斯顿一直记得斯图亚特那天话里的意有所指。

　　他很害怕，他甚至因此去找过珍妮。

　　“伯内特，小斯拉格霍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珍妮说了很多。

　　“他对陌生人的尖刻和防备只是因为他不顺的童年经历。就我的专业而言，劳伦斯，我一直认为斯图亚特在心理方面是有缺陷的。但是这不要紧，对吗？天才们总是这样。我认为你可以试着去相信他，我希望你能知道，不论他表现出来的是怎样，这个孩子的底色是纯良的。”

　　斯图亚特并不在意自己的横冲莽撞给别人带来的麻烦，甚至于他明明感受到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愈发微妙的关系，他也没去沾边。

　　只要事情没落到他的身上，谁在乎？

　　他忙着呢。

　　这天斯图亚特正在用午餐——他刚吃下一大口咖喱饭，就感觉后颈被一只温暖的手心贴住。他闻见了珍妮身上的味道，所以他也没躲，只是急忙擦了下嘴之后回头。

　　“哦——甜心，别紧张，”珍妮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斯图亚特在这段时间里长大了很多。他的五官朝着更加英俊的方向生长，就像刚才，她不否认这孩子抬头看她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里都被愧疚拉满了——尽快她没有哪里对不起他，她还是觉得自己亏欠于他。

　　于是她弯下腰，用更和缓的语气在他耳边说：“我过来是想提醒你，斯图亚特，或许你没注意到，你最近用餐的速度一直很快。”

　　斯图亚特有些失措的又擦了擦干净的嘴角，“我只是赶时间，珍妮。”

　　“多么可怕的说法，只有来自底层的人才需要赶时间……”珍妮生怕伤到这个孩子，到这里她就适可而止的停下来，只去瞟斯图亚特的盘子，重新换了个说法，“吃太快对你的身体不好，也会让你看起来失了修养。而且重点是你吃的并不多，你完全没有平衡好这个阶段你的身体需要的营养。”

　　斯图亚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有些尴尬。

　　珍妮揉了揉他有些长的，柔顺的头发，小声说：“记住你的身份，斯图亚特，你是好人家的孩子，你得时刻表现出你的教养，你的一言一行需要为斯拉格霍恩家族的荣誉负责。不管你在忙什么，你的时间还长着呢，别着急，好吗？”

　　斯图亚特注意到有一些同学在隐晦的打量他们，他垂下眼睛，点了点头。

　　珍妮也感受到了，于是她把声音放得更低，“也别在走廊上跑动了，那太粗鲁了，不管你是出自什么理由。”

　　斯图亚特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会了，夫人，我向您保证。”

　　“别这样看我，小可怜，”珍妮心疼又愧疚的地亲了一下他的发顶，“你知道我并不是想责怪你，我也无意侵犯你的自由……总之，祝你用餐愉快，我的孩子。”

　　斯图亚特马上说：“也祝您今天愉快。”

　　珍妮朝他笑了笑，然后径自前往教师席。

　　斯图亚特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重新把餐巾叠好放在腿上，他握着勺子，控制自己舀起半勺，小心的送进嘴里。

　　或许他这种刻意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对桌突然发出一阵笑声，那个棕色短发女学生用有些夸张的表情故意问：“斯拉格霍恩，伯内特教授是你的妈妈吗？”

　　斯图亚特并不为她的嘲笑而感到羞耻，他甚至理直气壮的说：“我想是的，她享有我的监护权。我们打扰到你用餐了吗？”

　　现在轮到她有些尴尬了。

　　“抱歉，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她停了一下，才又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真的母子，我能够感受得到她很爱你，就像我的妈妈爱我一样。”

　　斯图亚特就把这当成好话听了，“谢谢。”

　　她隔着长桌朝斯图亚特伸出右手，“黛西·斯坦普，二年级。如果你能记住我，我会感到十分荣幸的。”

　　斯图亚特看着她蓝得透亮的眼睛，然后礼貌的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指尖，“该是我的荣幸才对。”

　　他们的谈话没再继续，因为猫头鹰成群结队的飞进了餐厅。

　　意外的，今天斯图亚特也有信。

　　他把餐具放下，擦了下嘴后才捡起落在手边的信。这封信是从法国寄来，信封是用看着就不凡的有暗纹的牛皮纸手工制成的，信戳是个巫师帽的形状。斯图亚特翻到正面，当他看清上面的落款后，他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

　　这封信是《巫师周刊》的主编库珀先生寄来的，上面写着周刊编辑部仔细审核了他的论文并决定通过。在一大段赞美之词后，库珀先生通知斯图亚特他的论文会在下个月的首刊的第7页刊登。如果他同意的话，需要在3日之内寄去回信，随后《巫师周刊》就会给他寄来样刊。

　　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斯图亚特抬起头，第一时间就去看教师席上的斯内普，斯内普明明已经注意到他的视线，但就是不去看他，倒是邓布利多注意到这里，远远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弗立维教授或许也收到了消息，他和珍妮一起在朝着他笑。

　　斯图亚特站起来朝这几位令人尊敬的教授鞠了一躬，然后攥着信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缓步离开了大厅。他迫不及待的要去给库珀先生回信，如果可以，他还想把这件事告诉伯公，告诉爸爸妈妈。

　　——当然，这份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因为现在的霍格沃兹已经给足了他关爱和温暖。

　　他在宿舍里试图跟汤姆分享这份喜悦。

　　“我真没想到好消息会来得这样快。”

　　汤姆在一边凝视着他，他说道：“斯图亚特，别忘了，斯内普费尽心机帮你达成这项荣誉的背后是有条件的。”

　　“是的，我没忘，”斯图亚特边说边在信纸上健笔如飞，他写出的回信是那么流畅，甚至不用特意去斟酌字词就能表达出最好的效果，“魔莲花，对吗？那本书我已经看了一半了，事实上我们之前也聊过，斯内普的动机不至于邪恶，因为他对我的委托只是一种尝试，而非跟我约定一定要帮他得到这味魔药。”

　　“所以，”汤姆的声音缓慢湿冷，听起来带着一股别样的距离感，“你得意忘形了？”

　　得意忘形？

　　斯图亚特停下笔，直到这儿他才听出来汤姆的语气很奇怪。

　　他回头看他，不意外的发现了汤姆那张英俊脸下如隐藏在地表下的岩浆那般活跃翻滚起的怒火。

　　汤姆当然也不怕斯图亚特看出来，他不加克制的继续说：“只是在一本不出名的期刊上发表论文，你就心满意足了吗？得了吧，斯图亚特，你得到这么多的优待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我好心提醒你认清楚自己，你不够聪明，你也并不稳重，你更没有什么惊人天赋，你卑微如尘埃，你今天的表现更是轻浮。你以为，要不是因为你的家族和你那可笑的纯血身份……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洋洋得意？”

　　斯图亚特从他满嘴的贬低里第一次认知到，汤姆是如此的憎恨自己。

　　这让他难受极了，他试图让他停下来，“别说胡话，汤米，如果你确实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汤姆充耳不闻，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咬牙切齿的说着：“你就是那个意思，你在羞辱我，我感受到了！你有什么才能，你又拥有多少我比不上的智慧？你引以为豪的那篇小论文不过是满篇的拾人牙慧，里面甚至有我给出的意见。如果是我，如果是我……该死的邓布利多！”汤姆突然大喊起来，他的面色变得狰狞，他的眼球吐起，他的五官扭曲得位移，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像是要掐在斯图亚特的脖子上，“凭什么——”

　　斯图亚特心中警铃大作，他闪到一旁，同时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横着挡在自己身前，作防御状，“你冷静点，汤米！”

　　汤姆怒视着斯图亚特，他整个人仿佛都要变成嫉妒的化身，“凭什么所有的好事儿都让你占了？斯图亚特，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该死？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斯图亚特的脸憋得通红，“够了，我警告你，就此打住……”

　　“休想命令我——”汤姆嘶吼，他英俊的脸庞扭曲得都要维持不住形状，“我又不爱你，我才不要像别人那样因为爱你而娇惯你！”

　　他抓起《巫师周刊》的来信撕的粉碎，他简直像在发疯，“学校的教授们疼爱你，你就算没了父母，你也找好了不逊于他们的替代品。你为了摆脱你可怜的孤儿身份，你把珍妮·伯内特当成了母亲，你把西弗勒斯·斯内普当成了父亲，你可悲又可笑的在这座城堡里组建了一个精神意义的家庭！这太可笑了，哈哈，我可看的太明白了，斯图亚特，你为了获得关爱无所不用其极。你不仅容忍你那些蠢货同学，你还对家养小精灵那群畜生和蔼可亲——当然，你也确实获得了不错的回报，让我们来看看他们是如何对待你的。”

　　汤姆说着来到床边，一把掀开斯图亚特的被子，“你的床真是蓬松柔软，是它们帮你收拾的吧？哈，一，二、三、四、五，五层，噢，为了让你能睡得舒服，你的仆人给你铺了五层棉被。斯图亚特，你是公主吗？这就是你要的爱吗？多么可笑，多么肤浅！”

　　“闭嘴，汤姆！”斯图亚特忍无可忍了，他被他呛得心头发堵，他再也不想听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语速极快的说着：“我知道你的成长中经历了很多磨难，我理解你的无礼，我也可以原谅你的口不择言。如果我刚才的态度刺伤了你，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跟你分享这种事。汤米，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你的朋友，你就该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我不敢保证你再继续惹怒我，我头脑发热会做出什么事。”

　　汤姆死死地盯着斯图亚特手里的魔杖，“好极了，你想对我动手是吗？”

　　斯图亚特半点不惧，“我不想那样，我仍旧记得我们儿时的情谊，我想我们一直是朋友。”

　　汤姆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寒光，他这会儿的瞳孔看起来与蛇类的一模一样。他或许想到了孤儿院的那几年，由于旧情，他冷静了一些，语气也不再充满怨毒，“就算你不认同，我还是坚持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斯图亚特冷笑，他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我不相信你意识不到那是有多么扫兴的垃圾话。你不具有欣赏他人成功的美德，里德尔先生。”

　　汤姆也学着他笑，他表现得更加不怀好意，“是的，我就是这么阴暗，我就是一个小人，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还是说你后悔了，想要跟我绝交？可笑，我第一次知道跟我这样的人物交往会玷污到你的纯洁，斯拉格霍恩大人。”

　　他说着又变了脸，“你真恶心。斯图亚特，奉劝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可再清楚不过了，你跟我明明是一路货色，你心里的阴暗可不比我少。你真以为自己有多高尚？你根本就不配得到爱！”

　　斯图亚特着实被他气的不行，他也毫不犹豫的反击，“可我至少还得到过爱，并且一直被爱。不像你，一个麻瓜孤儿院出身的孤儿，你的血统未知，出身不明，你见过你的母亲吗？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住嘴，你怎么敢——”汤姆恼怒的大喊着，他龇牙咧嘴的突过来把斯图亚特扑在地上，上手就去掐他的脖子，“我要杀了你，你这个下贱的家伙，你怎么敢冒犯伟大的我？”

　　“我为什么不敢？”斯图亚特丢掉魔杖，他用脚抵住汤姆的肚子踹开他，然后抱着他翻了个方向坐到他身上，抡起拳头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砸。斯图亚特想，既然汤姆说不惯着他，那他为什么又要忍让这冷酷的家伙的无礼呢？他打得汤姆眼冒金星，为了出气他又继续骂了一句，“别恶心人了汤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粗鲁得像个巨怪？你在孤儿院里学我用餐的时候简直像个没开智的野人，你不会忘了你那时候的德行了吧？”

　　汤姆刚清醒一点，听到这番话，眼珠子都要被自己绷开了。

　　他气炸了。

　　事实上，汤姆和斯图亚特不愧为最亲密的伙伴，他们就是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激怒对方。

　　“你这个疯子！”他们再度打成一团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如此互相评价。

　　他们这一次闹得很难看，结束混乱之后汤姆甚至把自己藏进了书架里，再也不愿意现身。

　　斯图亚特当然也不会主动跟他低头，因为他坚信自己不是过错的那方。

　　而且汤姆伤到了他，他的话让他倒足了胃口，一连几天，他脑子里都是这家伙尖酸刻薄的评论，害得他在收到《巫师周刊》的样刊后都开心不起来。

　　他的论文登刊的事当然也被同学们知晓，最开始是斯莱特林学院里的那些高年级学生。

　　“干得不错，斯拉格霍恩。”

　　他们故意在用餐时间过来夸赞他，但又不多说，于是这种神秘行为激发了更多人的兴趣。几天之后，整个斯莱特林暗地里都流传起了关于斯图亚特发表论文的消息。

　　林奇在知道后也过来向他道喜，“恭喜你，伙计，你达成了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并不为此感到高兴的斯图亚特很平静的回复了他，“谢谢。”

　　他的冷淡让林奇无所适从，于是他也没有接着再往下说。

　　在某个晴朗的上午，珍妮在走廊里遇到斯图亚特后邀请他去□□散步。

　　她有话要对他说。

　　“孩子，你看起来很忧愁，为什么呢，你最近身上可是发生了一件大喜事啊。你没有跟你的朋友分享这份快乐吗？”

　　斯图亚特为她的贴心感动，再回忆起汤姆冷酷的指责，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还好他忍住了。

　　“我只是……”斯图亚特缓和了一下心中的不适：“我只是觉得未必所有人都会真心替我高兴。”

　　珍妮不明白，“这话从何说起？”

　　“你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的，珍妮，”斯图亚特觉得这该是珍妮的专长，毕竟这涉及人的心理，“宁愿招人嘲笑，也不要招人妒忌。人都是乐意见到他人倒霉而非成功的，对吗？”

　　“噢，天呐……你是从谁那里……”珍妮惊讶的张开嘴，她心疼坏了，她停下来轻轻的捧住斯图亚特的脸，“这可不是我希望你在这个年纪就明白的道理，这太残忍了。是有人这么伤害你了吗？”她问。

　　“我的一个……”斯图亚特吞咽了两口唾沫，才有些艰难的说：“笔友。我们认识很久了。在收到《巫师周刊》的来信之后，我第一时间跟他分享，可是他并没有祝福我，反而诅咒我，我们因此大吵了一架。”

　　“这太可怕了，”珍妮的表情变得严肃，“他也是个孩子吗？”

　　“是的，他和我一样还是学校里的学生。”

　　“他不能这样对你，你分明没做错什么。”她心疼地抱住斯图亚特，又亲吻他的头顶，“快忘掉这回事吧，亲爱的，你该早点告诉我的，你怎么能让这种不愉快的经历折磨你这么久呢？”

　　斯图亚特把脸紧紧的贴住珍妮，他抓住她的衣服，用力的闭紧眼睛。

　　他如何能不明白如今他对珍妮的依赖？恐怕汤姆说的没错，他就是把珍妮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珍妮当然也从斯图亚特依恋的姿势里体会到了他的情感，她一边觉得窝心，一边不忘继续开导他，“斯图亚特，我觉得，你这个笔友的为人并不正派，他的家庭教育着实低级。他或许没有一个良好的出身，你最好谨慎跟他来往。”

　　斯图亚特乖巧的回答，“我会注意的。”

　　“我们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我们友善相待甚至进一步推心置腹，你得把你的热情用在值得的人身上，你要学会分辨这种事情，好吗？”

　　“我会的，我保证。”

　　珍妮摸了摸他的头，又亲了他一下，“别因为那一个人的话而痛苦了，他的片面之词并不代表什么，他说再多恶言也不过是嫉妒你，因为你做到了他没有办法做到的事。当然，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对你友善，但至少我知道你是最好的。就算别人有再多小心思，我也为你感到骄傲。”

　　斯图亚特羞涩的朝她露出笑容，他真心实意的说：“谢谢你，珍妮。”

　　“我只是想要你开心起来，”珍妮慈爱的看着他，又一惊一乍的说：“噢——那么，你还没有把这件事分享给艾伦吗，你为什么不去听听他的说法呢？”

　　斯图亚特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无措的抓了下空气，“我只是……当然，我之前跟他提起过。”

　　“没有后续吗？”

　　“我不确定我的小事是否值得他为此开心。”

　　珍妮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她指出，“斯图亚特，你在小看艾伦，你知道吗？”

　　斯图亚特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

　　“你有。”珍妮不理解的说：“你向来会观察别人，你具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你能抓到大部分人心的弱点，可为什么这种能力用在艾伦身上就不管用呢？连我都知道他虽然调皮活泼了一些，可他是个善良的有正义感的好孩子。他的家教不允许你如此轻视他，就算是看在安娜的份上，你也应该好好跟他说的。除非你不认为他是你的朋友。”

　　斯图亚特的脸慢慢的变得发白，因为此刻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确实这样想过。　　

　　汤姆试图pua斯图亚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