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福灵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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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在霍格沃兹快列上说，在现在这个时期最好不要跟人讨论神秘人和血统。可巧的是，当斯图亚特脑子变得清醒，以为终于没事时，他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听到几个高年级的在给新来的一年级灌输纯血思想。
“斯莱特林是巫师界最后一个维护纯血主义的地方……”
“你们根本不明白斯莱特林对维护纯血做了多少贡献。”
“只有纯血巫师才是真正的巫师，明白吗？”
“我们要维护巫师界的纯血，不然等着麻种把巫师界占领，就什么都完了。”
说着，这位在之前自我介绍名叫肯纳德·艾博的五年级级长就把话头转向了斯图亚特：“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吗，斯拉格霍恩？”
斯图亚特当然不认可他愚蠢的观点，可出于明哲保身，他也不会当众说出来。
他听到自己这么附和：“纯血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
艾博高兴极了。他伸手拍了拍身后的那个低年级——一个或许是他跟班的家伙：“亨特，再来给这些小伙子们讲讲，麻瓜和混血是如何迫害我们纯血的吧。”
亨特迟疑了一下，他往后偷偷的瞟了一眼依靠在软沙发上望着这里却不曾开口表态的六年级级长克林特·沙菲克，以及坐在扶手上，低头沉迷于把玩沙菲克的右手的七年级级长肖恩·布鲁克，在他们未出声反对的情况下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在中世纪时期，因为麻瓜退而不前的愚蠢，使得他们开始仇视巫师，也由此掀起了对巫师的迫害活动。人数较少的巫师为了避其锋芒，只能暂时躲避起来。这种情况持续了几百年，其中就有很多心向麻瓜的混血巫师出卖巫师们的藏匿地点……”
听着听着，躲在人身后的斯图亚特就注意到了站在他旁边的，刚才下楼梯时扶过他的男孩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甚至不怎么友好的看着坐在一旁看戏的，两个更高年级的级长。斯图亚特心想他大概是在腹诽他们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住让这个看起来就不大聪明的艾博乱来的？
确实是如此，艾博这种夹带私货的行为，就所谓的在新生面前立威而言已近过分了。
并不是所有的纯血都看重于纯血与混血之间的区别。
已经有新生意识到艾博这种行为的可怕，忍不住开口了：
“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休息呢，先生？”
“不用着急。”艾博将说话的音调拖得长长的，转头望向了站在斯图亚特身边的那个男孩：“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乔治·斯威夫特？”
莫名其妙被正式点名，乔治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脊，有些紧张的把手背在身后：“是的，级长先生，我是。”
乔治是典型的金发蓝眼长相，不过他的发色偏深，偏暗，将近于亚麻色，没有安提亚的那么亮。他看起来受过良好的家教，一举一动都带着刻意训练出来的完美，似乎出身于一个严格的家庭。
这些因素并未让艾博对他的态度变好：“我听说，你的父亲好像是一个极端纯血主义者？”
这一刻，斯图亚特和所有孩子一样，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乔治咬了咬后槽牙，把脸紧绷，谨慎回答：“这当然是一个误会，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公布过自己对种族的态度。”
艾博往身后看了看，招呼着自己的同伴一起对乔治露出恶意的表情，几近刻薄的说：“可谁都能从报纸上知道事实，他在上个月被捕入狱了。他莫非也是个食死徒？”
乔治逐渐愤懑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屈辱，但他仍保持着克制解释：“先生，我认为以此为判断依据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可以保证，我的父亲从来就不是激进派，你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他，毕竟谁也不知道现在那群疯了一样的傲罗抓错了多少人。我相信我的父亲在不久之后一定会洗刷冤屈，重获清白的。”
“是吗？”艾博伙同他的同伴一起笑了起来，完全没把乔治的辩解当回事，“哈哈哈……”
“瞧瞧这个小可怜，他就像是在被绑上了忏悔台。”
“激进派又有什么不好？”
“自信点男孩，你都来了斯莱特林，怎么还羞于表达自己对血统的态度？”
“是的，我们才不会因为你是个纯血主义者就觉得你有什么不对，事实上，斯莱特林欢迎这种思想！”
“我们就该统一起来，血统至上！让所有人都听到我们的声音。”
“事实上，我认为黑暗公爵在某方面其实根本没错。”
公共休息室里本来开始热络的气氛因为某个人嗨过头的口无遮拦戛然而止。
连艾博都在第一时间沉下了脸，“你是蠢货吗，亚奇？”
除了部分人露出慌张的表情，更多的人脸上是因为不知道代指的谁而有的茫然。
亚奇本来有些慌，但在看到一年级都像没听懂后便开始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别小题大做了，肯纳德。我其实说的是实话不对吗？这里有很多人都这样想。黑暗公爵的落败，其实是咱们巫师界的损失。”
至此，斯图亚特终于明白珍妮所说的，现在的斯莱特林有些……是什么意思了。
有一种反胃感无法抑制的涌上他的心头，让他的脸上粘上了甩不掉的嫌恶：这种没脑子的话如果不是父母的言传身教，怎么会叫他如此深信不疑？
有些人，就是从骨子里坏掉了。
估计是这里人太多，艾博也不想再暴露什么徒增纠纷，“我说话的时候你能闭嘴吗？”他瞪了亚奇一眼，随后才追着乔治问：“你不想让你的父亲出狱吗？现在你的面前可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以为自己差点被放过的乔治在开口前有一瞬间的迟疑：“您是说您有方法拯救我的父亲？”
艾博的表情极度虚伪：“当然，斯莱特林从来相亲相爱。”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概是他夸张的动作让乔治明白了什么，他突然冷笑：“可是我明白，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当然是这样，”艾博仍旧觉得理所应当：“为了拯救你父亲，你家里难道就没有想别的不怎么光明的办法？”
乔治为了让自己更加坚定，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可是我感觉，你想要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所以，非常感谢您，先生，请容许我拒绝您的好意。”
“你可真是个……”艾博眯起眼睛，刚想发怒，就瞟到了旁边的转身想走的斯图亚特。
“嘿小子，你想去哪儿？”
斯图亚特回头时面上没有一点被抓包的惧色，理直气壮的很，“我想去看看宿舍，先生。”
艾博拉过一张椅子，逼开人群，直接坐到斯图亚特身前，“不用这么着急，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只供你一个起居的单人间，这很不错，对吧？”
“大概是的，先生。”
“那我们现在来好好谈谈。”
斯图亚特不知他这样做的目的，有些谨慎的往后退了退，“谈什么？”
“假设，如果是换做你，你会拒绝我的邀请吗？”
“这个命题根本就存在不了，先生。”
“当然，你的父亲和大部分人不一样，他是一位勇敢的英雄。”艾博挑了挑眉，话锋一转，一针刺血：“斯莱特林叫你失望了？”
“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觉得呢？”
“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些。”
“那一定是您的错觉，”斯图亚特带着莫名的意味笑了笑，“只是您一个人的话，代表不了斯莱特林。”
艾博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挑了挑眉，“但现在的事实是，斯莱特林的五年级以下，全部唯我马首是瞻。”
不得不说，他脸上的自得很扎人眼。
斯图亚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Well，那其中一定不会有我。”
艾博看着他，哂笑：“所以，你要去格兰芬多吗？”
他往身后看了看，邀着自己的同伴一起回忆当时在餐厅发生的那些：“斯图，别过去——你的朋友以为你在做什么？下地狱吗？”
斯图亚特带着几分恶念，用朝上看的眼神看他：“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先生。”
艾博摊了摊手，“这哪里是玩笑了？斯拉格霍恩，你的父母是英雄，你的出身成分可比我们这里很多人高洁多了。”
斯图亚特扯了扯嘴角说：“只有那种自己不怎么样的人才会在意别人的出身，因为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别人那里找到一些存在感。”
艾博听完有些羞恼：“你居然敢小瞧我？”
“不然我还要去尊重一个使用卑鄙手段的小人吗？”斯图亚特翻了个白眼：“您现在在做的事，我想斯内普院长心里是一清二白的。可他任何事情都没有做，不就是觉得您不管怎么折腾，都成不了大气候吗？我觉得有句话很对，人还是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艾博想起斯内普那张阴沉的脸，突然有些害怕了，“你难道还想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
斯图亚特冷笑：“我可没兴趣管你们的破事。”
艾博吸了几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对自己有了信心：“你迟早会加入我的。”
“我永远不会。”斯图亚特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方才的所见所闻，已经将他埋在内心深处的观念击溃了。斯图亚特·斯拉格霍恩从来不是一个血统主义者，他在眼里，有区别的是麻瓜和巫师，而非纯血和混血。就像当他知道安提亚·卡尼可能是巫师后对她的盲目自信一样，在他心里，巫师就是比麻瓜更高级。可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吗？明明蠢货是一样的多！他以前以为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艾博的这种行为，和他在两个孤儿院里遇到的霸凌者何其相似？都是高高在上，妄图欺在弱小者的思想上加以贬低折磨，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可是巫师啊，为什么要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这简直太恶心了！
“话不要说的太早，”艾博歪着头，将在场所有人都扫视了一圈：“伟大的黑暗公爵阁下迟早会回来……”
“神秘人已经死了！”胸中烧着一团火的斯图亚特回过头义愤填膺的吼道：“为什么你还要宣扬他的那些邪恶思想？我们是纯血，我们高贵纯洁，我们重视血统，但是并不代表着我们就有资格去歧视别人迫害别人。巫师俯视麻瓜，因为他们落后愚蠢，可你们现在这种对人血统的歧视，跟你们看不上的麻瓜有什么区别？就这样你们还觉得自己高贵？简直是让人恶心的双重标准！”
艾博张着嘴，被这一番话呛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亚奇见状立马站出来：“斯拉格霍恩，你简直跟你的赫奇帕奇父母一样愚蠢！”
艾博心里的那种被侮辱感更盛了，“闭嘴，亚奇！”
斯图亚特看着亚奇气愤得拽紧双拳：“我的父母是对抗神秘人的伟大英雄，我永远为他们自豪，而你哪里来的立场评价他们？”
亚奇这时候也有些上火了，他根本不在意艾博的话了，只想说些刻薄的话好叫斯图亚特更加难过，“斯莱特林不欢迎你，滚回你的格兰芬多去吧，小子，那里会有很多人愿意捧着你的！”
“我为什么要去？我来斯莱特林是校长都乐见于成的！”
“你连累我们的学院受到侮辱，你算什么斯莱特林？邓布利多真是老眼昏花，还有那顶破帽子，我入学那年就该施个烈火咒烧掉那顶破帽子……”
“那你可真是威风极了！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说不定我还能佩服你一些。”
“斯拉格霍恩，你这个小杂种，我绝对要把你赶出这里！”
“我可不认为你有那个本事！”
现在的场面，怎一个混乱了得？
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为了打破这种现状，口不择言的看着斯图亚特说了一句：“你的监护人是神秘人的教授，神秘人当年可是他最喜爱的学生。”
斯图亚特愣了一下，他联合起刚才亚奇脱口而出的脏话，以为这又是他们的刻意侮辱，“我的家族受法律保护，你们要是再敢对他进行任何形式上的侮辱……”
艾博这时反而镇定了下来，“你就要去跟校长哭着要抱抱吗？”
斯图亚特平缓了一下呼吸，说：“我会选择更成熟的方法，我想我的猫头鹰会很高兴飞一趟魔法部。”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那么您又以为我在开玩笑吗，sir？”
艾博看着斯图亚特的那张脸，越看越觉得讨厌，甚至想把它毁掉：“你的监护人，你的grandpa's brother，伟大的霍德华·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经的斯莱特林院长，魔药学教授，是他一手教出来了神秘人！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没人跟你说过这些吗？真是一个天真的小可怜。”
斯图亚特因他的咄咄逼人而后退一步，说实话，这些事他都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
因为只要细想，他就会察觉到很可怕的事。
“你口中的所谓【迫害】，你的家人也有参与。别以为你自己有多干净，小食死徒！”
斯图亚特抬眼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对他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傻子的眼里，现在的斯莱特林全员皆是食死徒对吧？”
“你不得不承认，你跟我们是一样的。”
“你的伯公在神秘人起势之后就消失了，你的父母也是那个时候去世的吧，或许正是因为他害死了你的父母他才不敢见你？”
“又或许是，他曾经为神秘人做过什么，所以至今才一直躲着，为了逃避魔法部的惩罚。”
“或许他早已被抓，秘密关进了阿兹卡班？”
“你恨杀父仇人，可是你却有可能是被杀父仇人养大，你没想过吗？”
“你以为你就是绝对正义的一方？别做梦了！”
艾博不怀好意的目光混合着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了斯图亚特的心里，当他难受得差点撑不住时，公共休息室的大门开了。
一群学生会成员涌了进来，领头的男学生会会长冷脸面对古怪地聚集在一起的斯莱特林说：“现在是查寝时间。”
艾博一拍手，往后推了一步：“当然，非常欢迎。”
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有了。
他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第一个开口喊的就是：“斯图亚特·斯拉霍格恩在吗？”
斯图亚特回过头时，面色简直惨白，“我在，先生。”
男学生会会长看着有些溃散的眼神皱了皱眉：“发生什么事了吗？”
斯图亚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摇头，“没有，多谢您的关心。”
艾博翻了个白眼，一点儿也不掩饰脸上的得意。
这种情况下，男学生会会长就算猜到什么，也不好多说，他只能冷冰冰的看着艾博：“我再重申一次，霍格沃兹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欺凌。”
艾博耸了耸肩，笑道：“斯莱特林对待纯血向来友好。”
男学生会会长直接不搭理他，对着斯图亚特说：“我叫杰克·摩尔，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七楼找我。”
斯图亚特面对他的好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多谢您的好意，先生。”
这时，有人过来对杰克说了一句：“人都在。”
既然如此，那就不好多待了。
“今天大家都很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杰克在走前，看着一直坐在长沙发上没有表态的那两个级长说：“沙菲克，布鲁克，你们两个也不能什么时候都撂挑子啊。”
那个坐得高一些的棕发布鲁克满不在乎的说：“教育一年级，本来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而那个黑头发，似乎是艾伦的亲戚的少年则是像刚回过神一样：“嗯？摩尔，你怎么又来了？”
“邓布利多叫我来查寝。”杰克有些无语，斯莱特林的这两个梦游级长，还真的是……
不过一会儿，学生会的人就离开了这里。
“都去睡吧。”沙菲克打了个哈欠，揉眼睛时看了艾博一眼：“你的狂言都说得差不多了吧？”
艾博好像对他并不服气，直接呛道：“我认为我还能说两个小时呢，先生。”
布鲁克低头看着沙菲克笑了：“他说他还能继续两个小时的废话，你觉得怎么样？”
“我是不愿意听了。”沙菲克起身站了起来，在那瞬间，他看起来可比艾博有气势多了：“你们都回去睡吧，让艾博先生一个人在这里表演也是无妨的。”
或许是由于刚才艾博的行为太刺激人，以致于现在，面对更高年级的沙菲克，新来的一年级都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话。
布鲁克见没人有动静，便把目光放在了斯图亚特身上：“斯拉格霍恩，你一定想去休息了对不对？”
斯图亚特可乐见其成：“我想是的，先生。”
沙菲克也看向他，不知道因为什么，笑了：“那么，晚安，祝你做个好梦，斯图图。”
大概是因为他和艾伦一样的姓氏，一样的黑发，除了被他最后的那个昵称腻歪到，斯图亚特对他感觉还挺好的。
“谢谢，我会睡得很好的。”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福灵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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