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 以后你就叫小黑吧 ...
-
三十五天的最上层“大罗天”中,所居仙府称为“玄都玉京”。玉京之中,便有元始天尊的天宫:清微天宫,黄金铺地,玉石为阶,很是阔气。
去元始仙尊的清微天宫,瞧瞧自己大儿子鼓,就听宫中的小神在议论,蟾蜍神格陨落,不知出了什么事,原来蟾蜍的神格生在启明星星宿旁边,结果前几天夜里忽然暗淡无光,没了。
吴刚向来对蟾蜍没有半分好感,那是见证他被妻所骗,被人所辱的印记,蟾蜍名为殳斨,如今对他的印象不过是缘妇怀抱里的一个襁褓而已。
刚到清微天宫,远远就见到一身战甲,金光闪闪的天神,东皇太一飞天而下,赤金的火焰染红了半边天,太阳星上生出来的天神,二代天神,威压之强,比那日在大殿之上更加夺目。
吴刚远远地躲在一边,是一步不敢靠近。
清微天宫炼丹房。
东皇太一一双金目,光彩大放,飞扬的金发,凌厉煞人:“你可听闻,折桂之灵?”
一身着白袍,圆润白净的少年,他生的圆润乖巧,看起来年轻不经事的样子,确是活了三千万年的元淳,是六圣之一的元始天尊。
元淳看着眼前的丹炉一语不发,元始天尊的护身法宝,玉虚琉璃灯正在炼化一枚卵,助其吸收日月精华,那枚卵五彩色,熠熠生辉。
东皇太一:“祖龙之魂被你用昆仑火源练成了玉如意,这事,你我,女娲都知道,能折桂的,只有他。”
“东华帝君,不辞劳苦,特意从九霄上这三十五重天,就为了这事?”元淳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丹炉里的卵和灯:“那恐怕是问倒我了,我日日在这清微宫中,除了讲讲阐,养养蛋,搜罗搜罗奇珍异宝,已经很久都没有打听外头的事了,与其问我……不如去问我那周游三十五重天,下游四海八荒的徒儿更妥,这两日云中子就要回来了,到时,我叫他携着寻来的宝贝,去天庭和你好好说。”
“阿元!”东皇太一的声音深沉,带着一股无奈的威压。
“别叫我!”元淳扔了手中的团扇,站了起来,像是忍了很久似的:“你不配这么叫我!我可不像他们一般好说话,好忘事,我记得一清二楚!你们对他做的事,我每一件都记在脑子里!”
太一叹息,皱眉:“这是天道,不可逆,只能另辟蹊径。”
元淳嘲讽道:“我师傅也是这么说,哼,你们有道理,他活该被你们瓜分的一干二净,你倒是好,连他唯一的血脉都不放过。”
说完,就赌气一样的坐在丹炉面前,透过那镂空炉,看着那五彩的蛋。
东皇太一隐隐发怒:“你要知道,和他比,这颗卵,在我眼里不重要。”
“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在他眼里,确最是珍贵。”元淳直勾勾的看着东皇太一,想要看穿他的自私,看穿他的虚伪:“你说你为了他,若是不成,便是连他的血脉也没了,你太自私!是,现在你是成功了,来我这炫耀你当时的选择没有错!但在我眼里!你错的离谱!”
“我有把握,就要试一试。”东皇太一的声音又变得冷冽起来:“阿元,把曜镜借我,我要寻到他。”
清微宫有曜镜,借身体发肤,可探寻前生今世。
“你这还不是自私!”元淳笑了起来:“你找出他做什么?他现在只剩下一缕神魂,是,今天你们用不着他的神魂,明天呢?后天呢?百年后呢,千年后呢?这岁月长的叫我看不到头!你怎么敢保证,哪一天你们不用他的魂练出个什么东西?到时候神魂俱灭,可是六道轮回都救不起了,可是东皇钟,玉如意,加上这整颗卵都就不回来了!”
东皇太一:“我会护着他。”
“拿什么护?三千万年前,你护不了,如今,妖神千万,你怎么护?你能杀了帝俊不成?”
“能。”
元淳盯着东皇太一:“你会背叛妖族?”
“没什么不可以背叛。”
“可笑……你早个三千万年说,哪有这么多事,现在说,晚了,宝镜我是不会借给你的,你要找,自己去找吧,也不枉费你叔父打小疼你……呵,指不准真能碰上呢,请吧!”元淳已经不想再和东皇太一多说一句话了,伸手就要赶人。
东皇太一见他态度如此,也不再多做纠缠,临走只道:“阿元,折桂之灵已经出现了,河图洛书推演无误,妖族会因麒麟覆灭,哥哥不会坐以待毙。”
元淳坐在丹炉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东皇太一走后,元淳看着炼丹炉发呆。
东皇太一前脚从炼丹房出来,便见到吴刚与其子鼓相聊甚欢,吴刚也察觉到背后的视线,毕竟东皇太一的开天金目,威慑力极强,他拍拍儿子的肩膀,叫他一边玩去。鼓现在不到一百五十岁,在清微宫中过的无忧无虑,活泼的很,见到东皇太一很是,崇拜的惊呼。
东皇太一问:“他是谁?”
吴刚深吸一口气,对上了东皇那双泛着金光的金目,摄人心魄:“那是我儿子,东王公事多,恐怕记不得这回事,我和缘妇曾育一子,这不是犯了事,儿子一直养在清微神这儿呢。”
“装聋作哑?”东皇太一,低头紧紧盯着吴刚,那双金目差点没灼伤吴刚的眼睛,吴刚自认已是天界难得一见的相貌,但是每每见到东华帝君,都自叹不如,这才是神该有的风采,威严庄重,一个眼神就能叫人腿软。
吴刚实在是顶不住:“天帝,还请明示。”
“你可曾记得,你还欠我一颗不死药。”
吴刚听了,眼神微微一动,但仍旧坚持道:“我所知道的,殿上我已经悉数说完了。”
东皇太一说:“你若说出来,我可让女娲宫为玉兔塑神像。”
“臣所言句句属实。”
话音刚落,就被东皇一掌击飞,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东皇道:“说实话。”
吴刚作为曾经的天庭战神,却只是个百代神祇,根本无法与二代神祇抗衡。他恭恭敬敬的爬了起来,又跪倒在东皇太一面前,头磕在地上,仍旧道:“臣所言句句属实。”
“嘴硬。”东皇太一瞥了一眼吴刚,化作金乌,起飞,临走留了一句:“我看你的儿子也已经可以当值了,不如派去天马监养马吧!”
吴刚看着远去的东皇,深呼一口气,叹:“弼马温也是官啊。”比我看桂树的强。
天上诸神都在议论,甚至探查的事情,地上一概不知情,翼禾带回了那株桂枝,找了块朝阳的山坡,插了下去:“此花深得我意,以后不能见天去天上了,哎……为了千秋大业,我得牺牲多少游乐呀!”
麒麟夜夜推算星斗,算出这巫族必遭大劫,如今已经转世为巫,雄心未泯,自觉这是天将降大任于小巫也,顿觉身上担子分外重,片刻也不想耽搁。
当即决定,要立即与公共动身去昆仑山,找西王母求不死药。
昆仑山,居于大地中部,横贯百万里,起伏连绵不尽的山脉,层层环绕,城池乡野,仙峰千万座,万里不尽,世间灵气最盛之地。
翼禾见到这万里山脉,泪水都要淌出来,你要问他是不是被这山川美景感动?
那肯定不是这回事。哭的原因用他的话来说:自个儿窝被端了,自个儿死在自己窝里了,能不触景生情么?
如今的昆仑山除了麒麟崖,其他地方,是轮不到他染指了,前有西王母,封了神之后,选了昆仑山做神宫。后有黄帝,坐地建宫,哪个都不是好惹的,就是争地盘也轮不到他来争了。
而麒麟,早已是过眼云烟。
到了昆仑山外头,公共确是死活不肯进去,问缘由,共工开口说:“西王母那母怪,生的丑,看了就叫我难受!”
劝说不成,翼禾只得靠徒步攀爬,爬了好几天才到昆仑半山腰的地方,见到一个看起来与他一般大的少年与一青山青年在打斗,使得全都是一些拳脚功夫。
翼禾:“两位大神好神通,不知可否……”给我指条路。
那少年怒吼:“闪开!”吼完便吹起了哨子,有一只青鸾飞了过来,少年骑上了青鸾,追着那青年不放,使一些不入流的小法术殴打青年。
那青年面带微笑,不时躲让,不想与他多起争执。
翼禾只得坐一旁干等他们打完,才好问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觉得青衣青年的身法如此眼熟,颇有他当年风范。
青年掏出一张符,贴在少年的额头:“我今日来可不是同你打斗的,黄帝新婚,我特来祝贺,下回吧。”
说完便腾云离去,留下那少年在原地,动弹不得。
翼禾:“这位小神……能否告诉我,西王母的行宫往哪里走?”
那少年像个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只是瞥了一眼翼禾,嘲讽道:“又一个为了不死药去送死的?”
“……”翼禾问:“何出此言?”
那少年却闭了眼睛,懒得再搭理翼禾。翼禾见他额头上贴着的符,微微一怔,又说道:“如果你愿意用你的鸟儿带我去西王母行宫,我便帮你把符揭了。”
少年不屑:“此符乃是元始天尊弟子云中子所留,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揭下的?”
翼禾咧嘴一笑,自信无比:“试试你又不吃亏。”
那少年听了,睁开了眼睛。
半柱香后,翼禾成功的坐上了青鸾的背脊。
正开心的时候,忽然一阵金光闪过,翼禾忽觉不妙。
翼禾心知肚明的问:“那是谁?”
“东华帝君,上古战神。”象罔带着翼禾来到了须弥山玉坤宫下的湖泊旁:“你自己去吧,过了若水,上了山就是玉坤宫了,再往上我去不了了。”
说完便要乘鸟飞去,翼禾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这么大一片湖,你叫我怎么过去?”
“是你要取不死药,问我做什么?”象罔眉头一皱:“昆仑若水,非龙凤神兽不可过。”
“从前也没有这湖啊。”
“这湖一千万年前就有了。”说完便骑鸟飞走了,根本不顾翼禾在地上蹦跳的呼喊。
他的从前已经是3000万年前了。
翼禾大呼:“你把我带回去呀!”
可那少年置若罔闻,早已不见踪影,留下翼禾一个巫在浩渺湖边傻站着。
湖水看着汪洋一片,浩渺壮观,却处处透着异样。一片落叶落在了湖面,不一会儿居然沉进了水中,湖中鱼儿相互嬉戏打闹,扭头却又分道扬镳。
夜幕降临时,少年又回来了,他骑在鸟背上,哼了一声:“我来看看你死了没?”
“……还没死。”
“你想死么?”
“不想。”
那少年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神情高傲自满:“你求我,我就带上你。”
“……”翼禾:“我求你。”
翼禾抱着少年的细腰,在山林之上翱翔,少年名叫象罔,是黄帝宫中养育灵鸟的官。原以为象罔会把他驮到外山,没想到却饶了一个大弯,上了须弥山,落在了西王母的宫殿外头,鎏金牌匾,写着斗大的三个字:玉坤宫。
进了门,就撇下了翼禾,孤自的往里头走了。
翼禾却被看门童拦下了:“小孩儿,姓氏名谁?家住何方,来须弥山作甚?”
“前来求……”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脚踢出了门外,那童子隔着高门,怒道:“早死早投胎,还想求不死药!”
“呸!狗眼看巫低!”翼禾面目狰狞,站在大殿外唾骂了一番,扭头便在墙角找了一个狗洞钻了进去。
翼禾心想:想不到,金元这宅院还真有狗洞,与人族一样讲究。
刚钻了进去,却发现眼前两个铜铃般的大眼幽幽的盯着自己,发着绿光。接着月光,翼禾看到了一条粗壮的黑鳞片红斑大蟒蛇,它巨大的身躯蜷缩成一个很大的圆盘,这个圆盘的直径有两米多。
翼禾暗道:这哪里是什么狗洞,分明是蟒洞啊。
大蟒蛇见活物占了它的“门”,顿时抬高了蛇头,蛇尾轻轻摇曳,准备滑行过来。翼禾哪里会等到被蟒蛇吞,撒开蹄子就朝宫殿中灯火通明的地方跑去。
三日后,东皇太一与西王母在花园中散步,路过了蟒园。
东皇太一:“金元,你这条蟒从前见我,怎么今日一动不动。”
饲养蟒蛇的小童道:“东皇有所不知,大黑从前关在北园,喜欢追逐宫中野禽,圈养磨牙玩耍,如今罚到南园吃几日素作为惩罚,现在恐怕是不开心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丝微弱的呼救声:“救命……”
翼禾成了玉坤宫的稀物。
给翼禾上药的童子说,他是第一个在大黑口边,活过三天的玩意。寻常的野禽,哪怕是王母养的宝贝鹤儿,大黑玩一天也就吞了,数以百计的珍禽,最多不过两天,全进了大黑的肚皮里。
连金元圣母也觉得稀奇,召上了殿来。
西王母打量了半天,道:“看着也没什么奇巧的,怎么就讨大黑喜欢呢。”
翼禾浑身还捆着纱布,里头全是灵草,心里暗道:哪是讨蟒蛇喜欢啊,那蟒蛇分明是馋的口水直流,早就想吞了他,却一忍再忍,每日督促翼禾吃那些素果子,不吃就咬他,分明是嫌弃翼禾全身没几两肉,想要养肥点再吃啊。
金元圣母一句话就把翼禾的自由剥夺了:“既然大黑喜欢,便留在玉坤宫,做个饲兽童子吧,以后你就叫小黑吧。”
九重天宫之上,天庭云霄殿。
帝俊倚靠在云榻之上,河图洛书摊在了双膝之上,他的手指抚摸在河图洛书上,带过一阵金光,帝俊面带微笑,闭目思索。
一长着雪白双翼,头生羊角,尖耳白肤,白发齐腰的男子伫立身旁,乃天庭军师:妖神白泽。
他生的相貌俊美,却诡异非常,一双眼睛漆黑一片,没有眼白,通过去,晓未来,知天文,懂地理,深得帝俊信赖。
“我那弟弟倒是痴心一片,哼,”帝俊言语中有些不屑的嘲弄:“要是没得这洪荒命数,兴许我还能成了他两的好事。”
白泽:“麒麟当年神魂俱灭,后土化六道轮回已是千万年后的事,麒麟再世,实在为难,也许有残魂入六道轮回,但神魂恐怕难具在。”
帝俊道:“没这么简单,河图洛书推演是不会错的,巫妖必会再战,我妖族大兴,一统天地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错。”
白泽问:“十二巫如今只有十一巫,天道毕显,巫妖有战,为何卦在麒麟?麒麟犄角已经被剥去,神灵即使有通天神力,也不过一神,何所畏惧?”
帝俊冷哼一声:“天地皆知我父神开天时曾镶嵌麒麟角,知麒麟为其左臂右膀,却不知我父神在众神间唯独偏爱麒麟,大限将至时,劈了自己的神格,十一分化山河日月,天地万物,却私心留了一分,嵌进了麒麟的神魂里。”
白泽听了,表面不动神色,心里却直道:如此骇人听闻的大事,竟然没有透露出一分一毫,盘古大帝的十二分之一的神格,那比十二巫合体还要叫人胆寒,十二巫不过盘古十二滴浊血所化,十二分之一的神格,天庭众神合力兴许可以抗之一二:“却从未听闻有这样的事。”
“想想,祖龙,元凤都是上古开天神兽,凭什么在麒麟万寿无疆,龙族曾经如此早衰?凭什么日月山川皆在,却世间无灵,还需女娲来造?那十二分之一原可化世间万灵,化六道轮回,只可惜,我父神私心太重。麒麟那个蠢货,他的犄角是祖龙的,我父神取下镶上的,神格里也有父神的十二分之一的霸道,他却自以为得天独厚,蠢的好笑。”帝俊笑的阴冷发狠,“你看看,就这么个蠢货,叫我父神操心到身归混沌还要给他计算,如今我那弟弟也要因为他与我为敌。”
白泽越听越震撼,一双黝黑的眼睛,深的像旋涡,他盯着眼前闭目闲谈的帝俊,帝俊口舌缓慢,言语轻率,明明说着惊天大事,却犹如谈日升日落:“叫他们盯紧了,元皇,娲皇,恐怕一个个都坐不住了,一个个要和我作对了。”
“元始天尊近日并未离开三十五重天,娲皇也并未有所举动,只是元皇有一门人,云中子,时常游历天上地下,如果有事,恐怕元皇会交予他去办,近日也已经离开天宫去了下界。”
“去哪了?”
“昆仑山。”
帝俊又一次睁开眼,他转头看向白泽:“我记得元皇的大弟子,也在昆仑。”
“是,西王母的山南,有个南极,曾拜学于清微天宫。”
“你叫计蒙守在麒麟崖下,一步都不许动,另外叫我儿椒图去西王母宫中久住,昆仑山有什么风吹草动,通通报上来。”
帝俊神色阴冷,却透露出疲倦之意,招了招手,白泽走上前,会意的跪了云霞织就的金床边,伸出苍白细长的双手,按压着帝俊的额头。
白泽的手指冰凉,惊的帝俊眉头一皱,却什么都没说,只一把拉住他的双手,睁开水蓝的双眼,仔细端详:“你的寒痹之相越来越严重了。”
“早晚的事”白泽抽回了手,撇过头去。
帝俊抬眼,看着一袭白衣云裳,萧条苍白的白泽说:“我叫你杀一只凤凰,你偏偏不愿意。”
“天帝,”白泽打断,“凤凰一族与妖族相安无事,如此关口,我小小寒痹之症,受得住,不要再提了。”
“你越来越会顶撞我了,”帝俊支起身体,那锦绣云被如雾气一般化开,露出他赤裸上身,肌理分明,魁梧强健。
帝俊伸手掰直了白泽瘦削的脸庞,白泽的皮肤苍白无血色,嘴唇青紫一片,更甚往常:“我看你是胆子小,我要的东西,没有早晚,只有立刻。”
帝俊手指拂过河图洛书,摩挲着手指,金光泛过,他的疲倦一扫而光,翻身从云霞里起身,掀起一片长袍,随手一披:“今天是个好日子呀。”
话说完,拿起河图洛书,飞身而去。
白泽慌忙站起身,抬头看着九霄之上,眼神不明。